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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中年人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你为何要警告在下?”
“因为在下不希望你死在船上被丢下湖去。”
“哼!你阁下居然关心在下的死活,其中必有阴谋,不然就是狗咬老鼠多管闲事。”
公孙云长不怀好意地说,剑拔出三寸,随时可能全部出鞘挥出进击。
中年人鹰目一翻,寒芒暴射,脸上阴森的神情更厉。
“如在平时,小辈你这些话,就足以给在下杀你一千次的藉口。”中年人用僵硬压抑的声音说。
“你阁下好大的口气,但不知尊驾是那座大庙的凶神恶煞?”公孙云长冷冷地说。
“你在激怒在下!”中年脸色渐变。
“这可是你自取其唇。”公孙云长语利如刀。
一声刀啸,中年人拔刀出鞘,同一刹那,剑鸣震耳,公孙云长同时拔剑出鞘。
“云长,不可鲁莽!”嫣兰惊叫,脸色大变。
公孙云长的脸色也突然变得苍白,双目睁得大大地,惊怖地死盯着对方那把映着炎阳,闪闪青芒耀目生花的狭锋刀,悚然后退。
刀身的确是青色的,那长长的血槽中。共有七个豆大的五角形小孔,小孔中闪烁着血红色的奇光。
嫣兰就是看到了那些红色小孔,才惊叫出声的。
公孙云惊怖的神情,说明他知道这把刀的来历。
这把刀的确极不寻常,不仅是锋利无伦的宝刀而已,它那青中带紫的光其极为刺目,而且流露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妖异气氛。
那七颗红星,血红的光焰似乎闪烁不定,因受日光照射的角度不同,而出现浮动、胀缩、强弱等等不可思议的变化。
“七星快活刀?”
惊恐着后退的公孙云长骇然惊呼。
武林中有两柄极为骇人听闻的兵刃,一剑一刀。江湖朋友称之为魅剑妖刀。剑是一位自称不归道人的老道所有。
剑上铸有一个似人非人的图案;舞动时图案变成墨绿色,似若舞剑飞腾,形成无数魅影飞腾搏击,张牙舞爪择肥而噬。
刀就是这把七星妖刀,主人的姓名谁也不知其详,他自己对人说姓快名活,久而久之,人们皆自然而然地叫他为快活刀。
剑与刀皆是死物,本身不可能患人,让人害怕的是使用剑与刀的人。
不归道人的魅剑不出鞘则已,出则不见血绝不归鞘,他自己也自称不归道人,真正的名号早已湮没无闻。
老道行径怪异,喜怒无常,在江湖神出鬼没。二十年来不知屠杀了多少武林高手江湖豪杰。当年武当论剑。这位可怕的老道在南荒未能参予盛会。
快活刀的底细,江湖上更鲜有人知,只知他的刀法骇人听闻,被他找上的人,极少能活着逃脱的,一刀毕命快快活活,挨刀时决不会痛苦。这人也神秘万分,江湖朋友很少看到他的踪迹。
今天,他出现在荒僻的湖滨。
公孙云长厄运当头,主动找上了这位武林人人色变的快活刀。
快活刀抱刀而立,鹰目凶狠地盯视着惊恐后退的公孙云长,以震心撼魄的语音说:“长江后浪催前浪,世上新人换旧人。也难怪,江湖是年青人的天下。这年头,上了点年纪的人,已不再获得年青人的尊敬了。今天,我要让你这小辈快活快活。”
公孙云长豪气尽消,持剑的手在发抖。
嫣兰反而沉得住气,强按心头恐怖急急地说:“前辈明鉴,不知者不罪,晚辈……”
“没有你的事!”
快活刀扭头向她冷叱:“你给我走远些。如在以往,在下不会饶你。”
公孙云长抓住机会,折向飞跃而走,快极。
绿影捷逾电闪,刀光一闪,劈面拦住了。
公孙云长大骇,侧跃丈外。他魂都快被吓出窍来了,世间竟有如此快捷的身法。
“在下不信你能逃得掉。”快活刀阴笑着说。
嫣兰迅速地拔剑抢到,并肩一站,咬牙说:“云长,双剑合壁,闯出一条生路来。”
“我……我我……”公孙云长语不成声。
一声狂笑,快活刀狂野地冲进,青芒电闪,血红色的星影宛若满天流星破空而飞。罡风乍起,双剑洒下重重剑网。
人影骤合,刀剑乍聚。
“铮铮铮!”
三声清鸣,在惊心动魄的刀光中,人影突然分开。
高嫣兰侧射丈外,脸色苍白,持剑的手不住发抖,着地后斜冲三步方稳下身形。
公孙云长却没有她幸运,飞退丈余仰面便倒,胸襟裂了一条斜缝,有血沁出,显然已被刀尖划破了肌肤。人躺倒立即侧滚,再一跃而起,反应相当快捷,胸部的伤显然很轻微。
快活刀站在原地,轻拂着刀冷冷地说:“在下估错你们的实力了。以你们的造诣来说,天下大可去得,难怪你小子那么狂!哼!下一刀,下一刀你们必定快活。”
公孙云长脸上血色全无,似乎极感惊恐。
可是,他的眼神逐渐在变,瞳孔在放大。对心理有高深研究的人,当可发觉这种转变,决非惊恐的表示。
再就是他握剑的手,反常地不再颤抖。
“我们退!”他以并不完全稳定的嗓音说。
高嫣兰所退的方向,已到了小径旁,背向小径,小径对面是树林。
“云长,你……你受伤了?”嫣兰惶然问。
“不要紧。”他伸手摸摸胸口说。
胸口有点麻痛,左胸襟裂了五寸长的一条缝,皮破而已,沁出一线鲜血。他本已运功护体,但七星快活宝刀,不是内家气功所能抗拒得了的。
快活刀开始迈步接近,原本阴森的面孔,竟然出现了笑容,是一种令人毫不感到愉快的阴笑,像一头吃饱了走向一头小羔羊的狼,肚中不饥饿,并不急于扑上。
“你们走得了?不要做梦了。”快活刀狞笑着说。
“走!”公孙云长沉喝,侧跃两丈外。“咦?”快活刀脱口叫。能在原地不起势而突然跃两丈,已接近体能的极限。按情理推测,从岸上助跑起势居高临下,跃上相距不足四丈的客船该无困难,根本用不着费工夫去砍枯树作为渡水工具。
快活刀心生警觉,叫声中疾射而出,速度比先前更快,刀化虹而出。
相反地,公孙云长以奇速跃出,脚一沾地突然站住了,一声冷叱,剑芒暴射,迎着扑来的快活刀撤出了奇幻莫测的数道剑芒。
如果快活刀事先没有戒心,这一招奇袭必可要了他的老命,江湖经验与见识,可以决定生死于须臾。
旁人无法看清他们是如何交手的,反正接触快逾电光石火,立即倏然分开,没有兵刃交击声发出,蓦地剑鸣徐敛,刀风消散。
双方各闪丈外,稳下身形便转身面面遥对,刀剑皆前指,作势再次进击。
高嫣兰晚到一刹那,已用不着她与公孙云长双剑合壁了。她惊异万分地打量遥遥相对的两个人,难以相信眼前的事实,公孙云长竟然击退了快活刀的凶狠袭击,可能吗?事实却是肯定的,比青天白日还要明白。
她真的难以了解公孙云长的底细。不客气地说,公孙云长的武学造诣,聊可列入一流高手之林,以往昔的表现来说,她觉得公孙云长并不比她高明。可是,每当紧要关头,公孙云长的武技似乎突然增强了数倍,强得不可思议,强得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岂不奇怪。
公孙云长身形半挫,剑指向右后方,左手的剑尖对正了两丈外的快活刀,脸上虽然仍未恢复血色,但恐惧的表情已消失无踪,变得一脸萧杀,似乎每一条肌肉皆以冻结,双目冷电四射。
接着,身形慢慢挺立,剑徐徐前指,迈出向前接近的第一步,先前决战退却的神色一扫而空。
她的目光,转注在快活刀身上。
快活刀垂刀而立,衣袖袂无风自摇,脸上明显地可以看出意外的惊讶表情。
她明白,刚才两人电光石火似的接触,已经过一次极为凶险,生死间不容发的可怕恶斗,而这位令武林高手闻名色变的神秘高手快活刀,并没有占到上风。
她不知道高兴呢,抑或是该感到忧虑?
公孙云长那令人莫测高深、时高时低的武功,是一种不稳定的反常现象,是练武人最忌讳的事,如果到了生死关头,无法及时转变,结果如何?
那天在农舍,也就是老仆高忠被杀的那一天,公孙云长的武功,如果有今天这么好,或者有今天的一半好,结果怎会那么悲惨狼狈?
已不容许她多想,眼前的变化打断了她的思路。
快活刀也在举步逼进,以慎重的声音说:“你能以凌厉的剑势,化解在下那致命一刀,在下十分高兴,这是最近十年来,在下碰上的唯一高明对手。今天,你我放手一拼。看今日武林中,到底是不是年青人的天下,江湖道上,后起之秀中到底出了些什么人才。”
“不要逼我。”
公孙云长一字一吐地说。
双方对进,近了。
一声长笑,快活刀首先发起攻击,刀光疾闪。狂野地人刀一体扑上。
公孙云长人化闪电,剑涌起数道神秘莫测的虹影,锲入如潮刀光中,然后从左前方流泻而出。
嫣兰只看到两人接触、闪动、分开。至于那恐怖的刀光剑影是如何闪动挥舞的,她就无法看清了。
空间里,刀剑破空的异啸似乎并未静止,但人已经分开了,相距丈余冷然相对,似乎互换了方位。
地面,飘落了一幅袍襟,一幅布帛,前者是快活刀的,后者属于公孙云长的左袖。
生死间不容发,两人谁也没占到便宜。
“你用的是乾坤剑术,定然是威磷堡的子弟。”
快活刀沉静地说:“你是乾坤一剑公孙宙的什么人?”
“那是家父。”公孙云长冷冷地答。
“难怪。你的内力与剑术,皆已登堂入室。”
“你知道就好。”
“但你决难接下在下的快活三刀。”
“在下正在等你施展快活三刀奇学。”
“好吧,在下定教你如愿。”
快活刀一面说,一面滑步欺近。
“如果阁下不阻止在下登船,这一场各用绝招生死相拼的恶斗可以免了,毕竟你我并无深仇大恨。”
公孙云长的口气软了。
“你真的要登船?”快活刀问。
“是的。”
公孙云长答得相当坚决:但神色并不稳定。
“为何?“快活刀问。
“借船远离岳州。”
“这里到岳州仅二十余里,在岳州码头还怕雇不到船?”
“在下必须从此地离开。阁下,船是你的?”
“不是。”
“那你…”
“在下不容许你登船。”
“原因何在?”
公孙云长不死心的追问,心中却有着盘算。
不远处山坡上的树林中,突然传来一声奇异的低啸。
“你真要登船?”
快活刀狞笑着问,显然啸声已令他改变态度。
“既然船不是阁下的,在下便要登船看看。”
“那你请便。”
快活刀收了刀:“你根本不需借木飞渡,请啦!”
公孙云长反而迟疑了,那一声奇异的低啸来得突然,快活刀态度的转变,决非好现象。显然,山林间还隐伏着快活刀的同伴,快活刀并不是为首的重要人物。
那艘船一定有古怪,会不会是快活刀也在打那艘船的主意。
他转首向客船仔细察看,希望能看出一些可疑的征候来。可是,他失望了。
客船毫无动静,依然静得反常,怎么看也可看出是一艘空舟,舱面也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碍眼事物。
快活刀已经退走了,隐没在树林深处形影俱消。
嫣兰收了剑,到了他身旁,伸手挽住他的手臂低声说:“云长,我们走吧,不要理会那艘船了。”
“可是,没有船我们就走不了。”
云长的态度有些懊丧。
“船上必定有不可测的凶险。”
“我们四周,本来就危机四伏。”
“我们不必再为自己增加凶险,我们可以另到别处去找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