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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可以查出他暗像要走的路线了……嗯……”
一块硬馍从鬼手琵琶手中飞出,不大不小,半分不差射入中年人的大口中,把中年人打
得往后便倒。
荀文祥喝完碗中的小米粥,大笑着说:“哈哈!威远明修栈渲暗渡陈仓的妙计,说不定
会因信阳近来的故变而改变计划,虚实互换,岂不把你们骗得团团转?大家都在这里干耗,
正好中了他们的计。”
中年人挨了一口馍,爬起来光瞪眼,怎敢撒野?
万里鹏放下手中的食物,剑眉深锁,说:“兄弟,你说在这里干耗要中计,依你之见。
暗镖可能走哪条路?”
荀文祥摇摇头,说:“天下地理山川小弟不熟悉,但小弟知道一句老话:条条大路通长
安。
他们在此与咱们死缠,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其他的路就可能通行无阻了,那位仁兄说
到开封去闹,并不是什么好主意,不过也可能有用,招牌被砸,南宫局主修养再好,也得大
动肝火。”
“那……荀兄弟,你要去开封?”鬼手琵琶问。
荀文祥盯着她笑了笑,说:“南官局主就希望我到开封去,他在梦中都会笑死了呢!”
“你的意思是……”
“目下我们已是众所瞩目的人,我们这一定,你知道有多少人要跟来看热闹吗?他就可
以从容布置了。所以任何人都可到开封去闹,我们却不能。”
“这个……”
“要不信你可以把那位仁兄弄来加以酷刑通问,我敢保证他一定是威远派来的人,在信
阳附近,威远所派的各式眼线决不会少,说不定就藏在我们身边。”
口中尽说出仇恨威远的话,心中却在转其他恶毒念头打如意算盘。“我会去开封的,但
不是现在。”
那名中年人,早已老鼠般溜走了。
“兄弟,依你之见,下一步棋该如何走法?”万里鹏关切地问。
“等待。”
“在这儿待待?”
“是的。”
“哦”
“如果我所料不差,勾心斗角大家观望的局面不会保持得太久。如果不是小弟适逢其
会,在风云变幻的前夕平空出现,平地一声雷干得有声有色,吸引了所有群雄的注意,他们
根本弄不清我的底细。”
“所以,他们情愿花些工夫摸清我的意图,不然剪除异已的血雨腥风风就掀起了。以邪
道第一高手银龙来说,他对我就存有戒心。”
“你的意思是……”
“他并不完全相信我是远威的死对头。也许是威远派出的钓饵。大哥,你也不能无疑,
对不对?”
“你是不是呢?”万里鹏笑问。
“问题不在小弟是不是,而在大哥信不信?”
“这个…”
“至少小弟是神刀邓国安伯邻居,就令人不得水怀疑。所以迄今为止,除了实力最单薄
的云阳三燕,甘愿冒险亲自出面与小弟打交道外,我还没有见到那些首脑人物与小弟当面谈
条件。”
九真魔女是最聪明的人,她也只是在小弟揭破威远假镖骗局之后,方完全疑出面谈合
作。她是第二个出面的首脑人物,可惜用的方法错了。”
“兄弟,你希望他们用何种方法与你谈合作?”
万里鹏试探他的口气。
“不是我希不希望,而是他们决定用何种方法才对自己有利。首脑人物可说皆是江湖上
顶尖儿人物。
所以,他们有他们独特的看法与作法,不会受旁人所左右,其中利害皆以自己为计算的
中心,其他皆是次要的事了。因此,小弟宁可自己办事。小弟也犯了个相同的错误,对不
对?”
“兄弟,真要找人合作,你希望找谁较适宜?”
“这得找到天涯浪客方能决定,他是第一个找上我的人,所以他有优先权。”荀文祥不
假思索地说。
一直不参加意见的白凤,俏巧地用腰帕净手,笑笑道:“威远的人今早一无动静,似乎
认为风雨已过太平无事啦!荀兄,你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吧?”
鬼手琵琶神色有点萧索,懒洋洋地说:“荀兄弟昨晚放过了双仙,他们不是不知自爱的
人,不会再主动挑畔。苟兄弟连双仙都放过了,当然不屑再与威远的人计较。依我看,我们
还是赶回湖广去吧少在此等待,等不到什么的。”
万里鹏放下碗筷,淡淡一笑说:“范姑娘对威远态度的转变,是可以解释的。咱们的武
功,在年轻的一代中,固然有我们的成就和地位,但比起那些真正身怀绝技的人,无可讳言
地要差上一筹。”
“荀兄弟再这样闲下去,以后得讯赶来的人,将一个比一个高强、荀兄弟不在乎,咱们
可撑不住啦!所以范姑娘想早点离开。”
鬼手琵琶瞥了万里鹏一眼,哼了一声说:“程少谷主,你不必用激将法来激我,真要怕
事,我就不会去招惹威远镖局。
老实说,不管是银龙也好,九真魔女也罢,他们固然很了不起,但真要与威远的后台人
物公然冲突,他们是讨不了好药,银龙就对双仙有所顾虑。
我是一个江湖女亡命,招惹了威远又有何好处?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咱们今天可说已争足了面子,再不知足恐怕就要自找麻烦
了,见好即收,你懂不懂?”
四个人之间,不但有了看法上的意见,也有了作法上的差异,相处久了,难免有此现象
发生。
在口头上,似乎大家都默认年长的万里鹏是主脑,但在事实上,却以苟文祥为主事人,
如何取决,当然听荀文祥的了。
荀文祥似已成竹在胸,以排解的口吻说:“你们的意见各有长短,都有忽略情势发展的
缺点。”
如依程大哥的意见与某人合作,一我们便会失去行动上的自由,受对方的控制。如使范
姑娘的意见,早日至湖广春风景,咱们更会受到大江南北的群雄纠缠注目,多增加不少竞争
的强敌。”
白凤向他嫣然一笑说:“荀兄,说了半天你还没说出你的意见呢?”
荀文祥呵呵笑,言词充满信心:“我们如果一走了之,就错过了看热闹的机会啦!我不
是说过吗?”
如果我们不是鬼使神差突然以高手的姿态出现,他们早就无所顾忌,“按预定计划行动
了。咱们且冷眼旁观,好好看清各方消长形势,再从中取利。”
其余三人默然无言。
当晚,四人离开了高升客栈。
次日,威远的人大半离城到城郊隐身。
一连三天,信阳城出奇的平静。
密云不雨的局面,象征着暴风雨前的平静。
从那些行色匆匆的风刀挂剑江湖人身上,可嗅出一种不寻常的危险气息。也可看出不祥
的征兆来。
已牌初正之间,义阳山下的小河旁,农舍南端出现了三个佩剑的人,沿小径昂然走向那
座不算小的农舍。
距农舍不足百步;路旁建了一座长长的瓜棚。
棚下悬着大大小小的葫芦瓜,有些贴上了吉祥的纸字,有些刻上了风景、神像、人
物……棚傍水而建,小河水流混混。棚上有两个中年村夫,一旁放着上搁扁担的箩筐,两人
轻手轻脚的,细心地整理那些葫芦瓜。
三位不速之客接近了瓜棚。走在前面那八年约花甲,一头花白头发梳了一个道士髻,国
字脸膛红光满面,气概不凡,一双明亮的老眼精光四射,极具威严。其余二人一个年约二十
七八,高大魁伟壮得像座山。
另一个英俊潇洒,一表人才,正得那位目空一切的玉扇书生申士杰,他那把失而复得的
玉扇,仍握在手上那是他的活招牌。
接近了瓜棚,一个村夫左手举起一只有翅膀的虫,向同伴说:“我说二哥,你目看过这
种怪虫吗?好像本地没有这种害虫,好像是外地来的。”
另一村夫盯了飞虫一眼,撇撇嘴说:“是四川。
飞来的,至于是不是害虫,那就得问你是从哪一方面来看。在我来说,那只是没有用的
废虫。”
这些带刺的话,把三位不速之客吸引住了。捏着虫的村夫扫了站在棚外直瞪眼的三个人
一眼,目光又回到手上的虫,说:“从四川飞到此地,真他娘的飞得够远了。”
“是的,真远。我想是跟在红货前面看风色来的。这种虫在咱们河南另有一族,生长在
开封,是同一类有交情的虫。”
国字脸膛的人哼了一声。眼中杀机怒涌。
玉扇书生逐步入棚,冷笑了一声,说:“你们损人也损够了吧!在下要替你们两个洗
嘴。”
农舍前打麦场有方,桃树下站着一个五短身材,毫不起眼的灰衣人,闻言忙扬声叫说:
“玉扇书生,屋后房里挂了两头叫驴。你如果对洗嘴有兴趣的话,何不去给叫驴洗一洗
嘴?”
国字脸的人忍无可忍,沉叱:“士杰,给他们几下!”
两村夫哈哈狂笑,脚一伸箩筐飞砸而出,箩内的石灰满天飞舞。
玉扇书生骇然飞退,总算免了瞎眼之厄。
“哈哈哈……”两村夫飞掠而走。
三人狂怒地急追,快极。
两村夫越过了打平麦场,那位不起眼的灰衣人已挡住了路口,手中多了一根按铁五尺蛇
纹杖。
“绝剑雷一鸣,你真不该离开四川。”灰衣人阴森森地说:“人离乡贱,货离乡贵,你
在四川耽了那么多年,何必再闯荡江硝活现世?”
白道名宿武林一绝雷一鸣,与圣剑神刀齐名的风云人物,与圣剑神刀交情不薄,在此出
现并不足为怪。
“咱们服生得很。”绝剑雷一鸣神色阴沉:“你说这些话,不会是无名小卒,请教阁下
尊姓大名?”
“你就叫我灰衣人好了。”灰衣人外表轻松,其实并不敢大意:“老夫不热衷名利不想
在武林扬名。”
“你是替玉骷髅助拳的?”绝剑雷一鸣冷冷地问道:“何不把他叫出来?”
“该出来的时候,他自然会出来。”灰衣人举起蛇纹杖:“老夫知道你的绝剑是武林一
绝,所以自告奋勇打头阵,见识见识阁下的绝剑。”
“你不配。”绝剑向魁伟的壮年人举手一挥:“士俊,教训他。”
壮年人欠身恭敬地应睹一声,昂然举步上前。
“在下胡士俊,家恩师的大弟子。”壮年人向灰衣人抱拳行礼:“阁下,胡某就教
了!”
“呵呵!名家高弟子,风度不错。”灰衣人说:“你比令师多点人味。别客气,不是印
证武学,不是你完蛋,就是我丢命,你就拔剑上啦!”
胡士俊庄严地拔剑,将插在腰带上的到鞍挪回原处,深深吸入一口气,剑举至眉心,一
声剑啸,向外一拂,然后极有风度地持剑行礼,一拉马步,剑决一引,剑升至中宫部位,完
成进击准备。
一举一动,皆沉凝、稳健、神定气闲,赫然名家风度,与师弟玉扇书生的轻俘傲慢,形
成了强烈的对比,那股森严的气氛,与飘逸的功架,举手投足之间,蕴藏着逼人的英风豪
气。
灰衣人神色一正,拉开马步,蛇统杖徐收,改用双手运杖,开始移位。
一声沉叱,胡士俊以气吞山河的声势进步抢攻,剑化长虹而出,无畏地走中宫行凌厉的
强攻。
“铮铮铮……”
蛇纹杖封住了排山倒海似的三剑,立还颜色回敬,杜尾乘隙吐出。
胡士俊不硬接,剑走轻灵,快速地闪过了正面,长剑从杜侧棋入,急取向灰衣人的右
胁。
灰衣人身法奇快,扭身仗头一挑,挣一声错开剑身,杖尾乘隙斜劈。
在电光石火的刹那之间,两人已换了三次照面,攻势逐渐加快,兵刃上的劲道也逐渐加
强。
旁观的绝剑雷一鸣,突然厉声大叫:“混帐东”
西!我知道你是谁了,我要剥你的皮。士俊,退!”
他疾冲而上,胡士俊则斜飘大外脱出圈子。
灰衣人一声长笑,向农告急撤。
绝剑雷一鸣发出一声粗野的咒骂,衔尾狂追。
门内黑影飞射而出,狂笑声震耳欲袭。
屋右的果树后报影乍现,一个银衣老叟大叫:“拼死这白道老狗杀才!”
罡风大作,人影飘摇,四只大油狂野地挥拂,四只肉掌吞吐如灵蛇。
“卟卟卟……”掌袖接实声连绵不绝,一黑一青两个人影,迅即展开了极为凶猛的搏
斗。
银衣老叟向斗场逐步,一面走一面说:“雷一鸣,你不该现身的,这证明四川的宝船,
已经提前下放了。难怪真的金戈银弹迫不及待地赶到啦……哼!你还不配跟老夫动手
哩……”
原来胡士俊已经飞步赶到,毫无顾忌地挺刻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