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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计中。
绳头一震,叭一声向上弹,先拍击在中年人的右膝弯,然后收紧勒住。
“你会飞!好!”荀文祥高叫,奋力扭转猛扔。
中年人直飞起来了,翻腾着被飞扔出三丈外,砰然春地,挣扎难起,市旧膝碎骨折,惨
号不已。
一照面便被扔飞,然后是长绳着肉声爆响,两名打手几乎同时被抽得头破足折,把其余
的人惊得心胆俱寒,两面一分,不敢再往前冲。
荀文祥不再追击,在原地等候,手中的长绳信手拂动,长绳在他的头顶上空绕圈子,呼
啸有声。
宫大爷终于到达,解下缠在腰间的丈八蚊筋九合长鞭。
鞭黑油油乌光闪亮,鞭梢粗如小指,缠的手工十分精细,弹性奇佳利于远攻,没有宝刀
宝到休想伤得这条鞭,缠住脖子一拉,保证可像利刀般把脖子割断。
“宫大爷,我知道你的鞭是宝刃,号称断魂。鞭下无故出神入化。”荀文祥一面拂动着
长绳一面说:“所以在下临时弄来一条麻绳,与阁下玩玩。
在下的麻绳已侵饱了水,勒劲并不比阁下的九合绞筋鞭差多少,正是棋逢敌手,看谁学
艺不精。”
说真的,宫大爷实在是有点心虚,不敢冒失地冲上,咬咬牙说:“阁下,不要欺人太
甚,你……”
“你这是什么话?”荀文祥厉声问。
“你与鸿泰一不沾亲,二不带故……”
“你是说安分守已的人就该死?”
“你既不是执法的官吏,也不是主宰善恶报应的神明……”
“你说的不错,那好办,你听清了,今天在下权充江洋大盗,要洗劫你这松林庄,等在
下屠尽你满庄男女,一把火把你这鸟庄烧成白地。你去报官好了,我荀文祥在天底下人世间
等着你,但唯一的条件是你必须留待命在。你不上我可要上了。”
长绳愈转愈急,呼啸声动人心魄。
宫大爷正想硬着头皮下令围攻,不远处一丛矮树后传出一声刺耳的阴笑,蹁出高大的幽
冥使者澹台克刚。
这老凶魔天生一双三用眼,发出利箭似的阴冷眼神令人不寒而栗,加上鹰钩鼻和干瘪的
刻薄嘴山羊胡,胆小朋友见了真会心沉下落。
“人交给我。”幽冥使者恻侧地说。
宫大爷正求之不得,挥手示意令手下向后退,自己也徐徐移向一侧。
仇人相见,份外眼红。
荀文祥今天不再害怕,情势已不容许他害怕。
他沉着地将长绳缠回腰际,仰天吸入一口气。
脸上的神气一变,变得庄严肃穆,虎目中神乍现。
“铮!”长剑出鞘,向外徐引。
他像是突然变了另外一个人,刚才嘲弄众人的神情一扫而空,变得严肃、沉静、冷凝,
充满了危险窒息。
他举剑的手似乎并未用劲,但那无形的杀气却一阵阵向四面八方涌发。
平时他与人交手很少用剑,用剑必定是已而临生死关头。所以,他的剑平时是藏在背囊
之内的。
兵凶战危,如果你不想伤人或杀人,那就不要拔剑。
剑出鞘,那便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幽冥使者不敢托大用袍袖接剑了,撤剑出鞘阴森森地说:“你小子向大,居然敢去而复
来,你以为老夫走了吗?老夫要活剥了你。”
荀文祥用行动作为答复,举步缓缓向老魔接近。
幽冥使者一怔,似乎没料到他敢主劫逼进。
“你是何人门了?”幽冥使者厉声问。
他不理不睬,沉静地迈步挺进。
近了,两丈、丈五“你敢不回答?”幽冥使者再厉声问。
他沉着地迈步,剑尖徐沉。
“你聋了不成”
剑突化长虹,走中宫无畏地长驱直入,剑动风雪骤发,剑势山涌。以牙还牙,他也用上
了玄门秘学天玄神罡御剑,行致命的雷霆一击,剑尖幻化一颗寒星,以可怖的奇速和摧枯拉
朽的无穷劲道,攻向老魔胸口。
“铮铮铮!”剑鸣震耳欲聋,火星飞溅,人影摇摇。
幽冥使者连片三剑,竟然未能封住长驱直入的电虹,硬被逼得连换三位,退了丈余,仍
未能摆脱荀文祥疯狂的正面抢攻,所封的剑皆被无穷大的浑雄劲道展出偏门中宫大开,险像
环生。
荀文样心中大定,手上一紧,一剑紧接一剑着进逼,气吞河岳,压力渐增。
“铮!”龙吟震耳,幽冥使者被震得斜飘丈外。
勇气与信心是一体的,信心一失勇气自然消逝,反之亦然。
荀文祥被老凶魔的名头所震慑,未交手心中早虚,所以昨晚他毫无斗志、加上没料到老
凶魔出手使用绝学突击,因而几乎送了命。今天,他已存了有敌无我死拼的决心。
等到双方的剑开始接触,他发觉自己的内劲竟比老凶魔浑厚,老凶魔没有想像中的高明
可怕,立即信心倍增,勇气百倍。
终于,老凶魔在他的狂攻下崩溃了。
老凶魔剑术不错,尚能封住他的快攻,但老的魔毕竟老了,内功没有他雄厚,他的玄天
神罡占了绝对优势。
一剑展飘了老凶魔,他抓住先机如影附形跟进连击,一剑疾飞。
幽冥使者睑色苍白,脚下大滑,身形尚未稳下,剑气已任体,剑尖光临右胸,是拼命的
时候了,拼全力扭身一剑急封。
“铮……嗤……”双剑接触声与异响先后传出。
幽冥使者身形右倒,脚下大乱,展出立外脚下一滑,砰一声摔倒在地,右胸被划了一条
缝,襟裂肌伤。
这是说,封招晚了一刹那;锋尖在胸部留下彩头。
“你如此而且!”荀文祥疾追进去。
幽冥使者大骇,厉吼一声,剑脱手飞掷,然后手脚并用,连滚带爬逃之夭夭,窜入路右
的矮松林,兔子般窜走了。
荀文祥击落掷来的剑,身形一顿,让老凶魔逃了。
包括断魂鞭宫鳞在内的二十余条好汉,被这场情势一面倒的凶狠快速拼搏吓坏了。
威震江湖大名鼎鼎的幽冥使者,竟然连迎手的机会都没抓住,荀文祥香霆电击似的可怖
剑势,这里谁能挡得住?
断魂鞭发现老凶魔逃之夭夭,不由胆裂魂飞,也激起了求生的本能,扭头便跑。
“你敢逃跑?”荀文祥断喝。
断魂鞭一窜。
“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吗?”
断魂鞭宫大爷如遭雷击,脚下打滑,突然摔倒在地,慌忙又爬起,看到令他心胆棋寒的
剑尖,距易尖不足一寸。
“我……我把钱送回鸿泰”断魂鞭用不似人的声音叫号,浑身在颤抖,双腿似乎支持不
住沉重的身躯。
“你认为发生了昨晚和今天的事情,把钱送去就可以把事情摆平了吗?”荀文样沉声
问。
“那……你说该乍办”
“你的命值多少钱?”
“这……这这……”
“说!”
“我…我…”
“我给你一条活路走!”
“谢……谢谢!”
“先别谢我,活路走起来不容易,要付出代价的。”
“我……我知道。”宫大爷的语音有了稳定的转机。
“其一、你必须要付鸿泰的利息,连本带利须在十天之内送到,利息算是你付出的买命
钱,少一文我会来向你要十倍偿付。
其二,今后你如果再在外面行动,那表示你已经无药可救,我绝不会和你多说半句话,
直接了当要你的命,一了百了。
即使我不来,自然会有其他的人来向你讨公道两个条件都很宽大,你必须办到,有问题
吗?”
“没……问题。”断魂鞭如逢大赦急急回答。
“那就好,后会有期?”
断魂鞭一群人,眼睁睁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相野外,一个个像泥塑木雕的怪物,没有敢
有所异动。
久久,断魂鞭用近乎虚脱的声音道:“老天爷,江湖上有了这么可怕的绝顶高手,有谁
不相信大名鼎鼎的幽冥使者被他击败了吗?”
荀文祥返店,无法动身赴陕州。
一是他疲劳未复,得休养个一天半天才行。二是气候恶劣,雨愈下愈大,冒雨赶路是相
当烦恼的。
午间,更是下起大雨来了。
同一时间,陕州也下着倾盆大雨。
那天与荀文祥同时落店,载着荆钗布裙美女郎的骡车,停在州城西北隅羊角山下的逸庐
院门外。
逸庐是本城仕绅翟大爷翟思齐的别业,曾任山东莱州知府,五年前告老还乡纳福。
老苍头三伯冒雨上前叩门,向开门的老门子行礼。
“劳驾老哥!”老苍头从怀中取出拜帖双手奉上。
小的从归德府来,求见程大爷,相烦老哥车里拜帕,拜托老哥方便一二。”
奉上的拜帖上,有一锭碎银。
老门子不收这种常例钱,递回银子客气地笑笑说:“好说,好说,老哥情稍候,老爷恰
好在家,我这进去禀报。”
“多谢老哥,感激不尽。”老苍头卑谦地道谢。
门子走了,老苍头从敞开的院门向里瞧。
这里并不是租大爷的家,他的家在城外的太原仓,距城四里左右的焦川旁,田地直延伸
至西面的黄河滨。
逸庐,只是他在城中的别业,与地方仕绅诗酒应酬的地方,每十天半月便来往上三五
天,因此平时显得相当清静。
门后是座四君子照壁,挡住了视线,看不见后面亭园景物。
片刻。门子再次出现,含笑招呼道:“家老爷有请老哥,同时请贵客暂勿下车,请
进!”
至大厅须经过栽满花木的大院子,花径长约百尺,两侧有亭有台,花园一片翠绿;确是
幽雅脱俗一位健仆与一名仆妇,在河外的石阶上好奇的目迎来客,手中有雨具,那是两把大
型雨伞。
大厅全是些古雅的家具;壁上幅轴俱全,字画琳琅满目,书香人家毕竟不同凡俗。
主人翟思齐华发流了一个道上答,花甲之年依然神爽气清。脸上泛着健康的色泽,方而
大耳,脸上挂着笑容,亲自出到厅门外迎客,手中仍握拜帖。
老苍头除去雨笠抬上阶,先作揖道:“老奴石忠,向翟老爷请安。”
说完,掀衣下拜。
“免利,请不要客气。”翟大爷说,示意老门子赶快扶住老苍头石忠,眼中有疑云。
“谢老爷。”石忠只好不再跪拜。
“石忠,如珠姑娘具名拜帖,难道说只有她一个人来吗?你家老爷呢?”翟大爷柔声的
问。
“一言难尽,老爷见了家小姐,便知其详了!”
石忠愁容满面欠身答。
“这一这样吧!雨这么大,路上不好走,请如珠姑娘暂且在选庐歇息,雨小些再派车送
至乡间舍下安顿。
你们千里迢迢光临舍下,真也难得。翟明,你和三嫂快去把石姑娘接,替石姑娘准备内
间客房。”
健仆和仆妇同时应了一声,撑开伞下阶去了。
石忠也告罪随同外出搬行李并打发骡车。
不久,石如珠姑娘在三娘的搀扶下,进入了厅堂。
看到堂下的翟大爷,立即珠泪双流,上前哽咽着说:“侄女如珠,世伯万安…”随着语
声,她盈盈下拜。
“如珠姑娘,清起。”翟大爷感然说。
三嫂扶着如珠在下首交椅上落座,泪盈盈有如带雨梨花。
翟大爷脸色微变,坐下不住打量这位朴素的小站娘,老眼中布满疑云,而且颇为惊讶不
解。
“你就是宏文兄的千金如珠姑娘?”翟大爷狐疑的看着她问道:“宏文兄膝下有两子三
女,你是“倒女排行三,今年刚满十六岁。”石如珠抹泪说:“家父任职徐州时,并未携绻
赴任,家小一直留在乡间耕读,因此座女一直不曾见过世怕。”
“好像令尊在三年前转调浙江金华府,曾经由邮传寄来手书,以后便因路途过远而断了
音讯。贤侄女,莫不是分尊有了意外?”
如珠又哭了,哀伤地道:“家父去年初春,与浙江巡抚不合,转调河南归德府,便把家
眷接至任所,其余的事,家父手书中说得明白,请世伯过目。”
说完,悲不可抑,从抽底取出乃父手书是上。
翟大爷拆信观看,神色不时在变,看完,摇摇头长叹了一声说:“如珠侄女,这件事十
分辣手。”
石如珠只有暗暗垂泪。
翟大爷皱皱眉头说:“国贼魏忠贤公然向天下各地官吏索贿,因此而丢官破家的有骨气
清官,不仅是令尊一人……”
“世伯;那国贼已经传下话来,只要家父能设法敬奉一两件稀世奇珍,梗可安然无字,
而且可收家父为门生,一门老少皆可保全。”如珠姑娘抢着说:“家父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