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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玷玉龙-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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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接口,只把一双目光投向老侯爷。不知道老侯爷没看见还是怎么,他没反应。
  老福晋是个细心人儿,她看在了眼内,了解爱子的心意,她要说话。
  姑娘凤楼却抢在了前头,她站了起来道:“侯爷、福晋,时候不早了,我该告辞了!”
  玉贝勒一听姑娘居然要走,他急了,但是他不能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
  老福晋想留姑娘,可是老侯爷没怎么太留,这么一来,连老福晋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凝望着她。可是雍王三不管,他一怔之后忙站起:“我刚来,椅子都还没有坐热呢!姑娘怎么能就要走?”姑娘道:“我来了半天了,时候不早该告辞了,王爷再坐会儿吧!”
  “那——我跟姑娘一块儿告辞,上我那儿再坐会儿去。”
  姑娘道:“谢谢王爷了,容我改天再登府给王爷请安吧!”
  姑娘没等雍王再说什么,转向老侯爷跟老福晋施礼告辞。
  老侯爷马上道:“玉翎,你送凤楼回去。”
  玉贝勒不愿意让姑娘走,可却不能不让姑娘走,如今也只有答应的份儿。
  玉贝勒那里一答应,姑娘又向雍王浅浅一礼,转身向外行去。
  雍王来不及拦姑娘,事已至此,他也不能再拦姑娘了,转望老侯爷跟老福晋,就要说话了。他打得好主意,打算一块儿走,在路上来个诚恳万分的强邀,纵不能如愿,也可以跟姑娘多说说话。但,老侯爷抬了手:“四阿哥等会儿,我还有点事儿。”
  有了老侯爷这么一句,雍王他当然不好意思再急着告辞,他忙问道:“傅叔,您还有什么吩咐?”老侯爷道:“我还不算糊涂,但是我不希望你从我神力侯府把凤楼拉走,更不希望你在我神力侯府礼聘高明。”雍王道:“傅叔——老侯爷截口道:“不只是你,他们也一样,你们应该都知道,我只认大清朝,只认皇上,别的一概不沾。”雍王道:“傅叔,我知道您对朝廷的赤忠,也知道您的立场,所以我从不敢求过您什么,但是胡姑娘——”老侯爷道:“不要误解我的意思,我只是不愿听人说,某位在神力侯府得到了哪一个,只出神力侯府大门一步,我一概不管,能不能让她帮你,那是你的事,她愿不愿帮你,那是她的事。你是知道的,玉翎属意她,不只是拿她当凤凰,甚至拿她当神仙,事实上凤楼当之无愧,也只有她当之无愧,我们夫妻俩也很喜欢她,但是事情究竟能不能如愿以偿,谁也不敢说,至少在她还不是我傅家人之前,我不愿干涉她,也不能干涉她。”
  这番话,任何人听了都会暗暗叫苦,但是,唯独雍王,老侯爷话声一落,他反倒面泛喜色,忙躬身道:“只要您不是不准,我就知足,而且感激。”
  他这么一句,反倒听得老侯爷微微一怔,道:“呃!听你的口气,好像只要不是我不允准,你就能——”“傅叔,我不敢这么说。”雍王道:“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对任何人也都有把握,唯独对这位胡姑娘,跟您,玉翎对她一样,但是,只要您不是不准.我就有机会去试,就会有希望。”
  老侯爷没说话,但却为之微微动容。
  老侯爷知道,这位四阿哥,就是这么个人,英明、果断、有恒心、有毅力,只要他想得到的,他一定会得到。
  整齐而不快不慢的蹄声跟轮声,破坏了内城夜的宁静。
  玉贝勒带着他的四个护卫,护着姑娘凤楼的马车往外走,红菱赶车,紫鹃跟蓝玲双骑跟在车后。夜静了,尤其内城的夜更静,天上沉没了火热的太阳,路上也少了行人,玉贝勒所至,都回避了,路上等于没了行人。
  所以,马车的车帘没垂下,可以清楚的看见,姑娘凤楼坐在车里。
  玉贝勒把坐骑紧挨着车旁,这样不但可以看见姑娘,也方便说话。
  姑娘自离开神力候府之后,就没说话。
  可是玉贝勒忍不住了,高扬着双眉,微睁着凤目道:“祯四哥也最可恶了!”
  他等的就是姑娘接话,姑娘淡然开了口:“干吗这样说人家?”
  “怎么不!”王贝勒道:“不是因为他,你也不会这么急着走。”
  “不要这么说,这话要是传进四阿哥的耳朵里——’”
  玉贝勒不等话完就截了口:“传进他耳朵里怎么了,他又敢拿你忑么样?”
  姑娘道:“我为什么要背这个,事实上我之所以走,是因为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我不信——”
  “信不信在你,我不否认,不愿意深交,是实情,也高攀不上,能不见,当然最好避免了,可是既然已见了面,我也绝不躲。”
  “他们那几个,你不是不知道,为了储位都快疯了,只碰上一个能人,你不躲就永远别想摆脱。”“我不敢自称能人,事实上也算不上,可是我有我的一定之规,只我不愿沾这种事,不愿深交,就算他们纠缠不放,我也不会点头。”
  玉贝勒道:“其实,我说他可恶是一回事儿,真要比起来,他在他们那些个里。还真算头一个好样儿的。”姑娘道:“那是他们那些位的事,谁是好样的,恐怕也得有皇上来决定。”
  “那是当然。”玉贝勒道:“我只不过是随口说说。”
  姑娘道:“既然你提起来了,在这儿我也随便告诉你几句话。”
  玉贝勒忙道:“你要告诉我什么话?”
  姑娘道:“我看的出,你也明白,老侯爷也极不愿沾这种事。他眼里只有大清朝。只有皇上,尽管是立身庙堂,只要老侯爷坚持立场,谁也那他没办法。同样的,我也不沾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所以我要先让你知道一下,以后再碰到这种情形,我绝不见他们,也绝不要他们哪一位看看我,否则以后我不敢再上你神力侯府去。”玉贝勒皱眉苦脸道:“你不愿见他们,就是不愿意见他们,干嘛扯上上不上神力侯府?”
  姑娘到:“我所以这么说,自然有我的道理,在别处,我跟他们碰面的机会不多,就算碰上了,我想躲就躲,想避就避,但是在神力侯府,我不能让老侯爷跟老福晋为难,你说对吗?”
  玉贝勒道:“你不是不知道,他们两位老人家也不愿“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姑娘道:“可是你不知道,老侯爷也不愿落个让我在神力侯府里躲他们之名。”
  玉贝勒也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他还能不明白姑娘的用意?沉默了一下道:“好啦!等我回去之后,一定禀知他们两位老人家就是了。”
  姑娘没再说话。
  出内城拐弯儿,进“打磨厂”,威远镖局到了。
  玉贝勒要送姑娘进去,姑娘在门口拦了,理由是已经太晚了。
  玉贝勒还真不敢不听姑娘的,当下就带着他那四个精壮的护卫拨转马头走了。
  姑娘下了车,带着紫鹃、蓝玲进了嫖局,刚走到前院,里头快步迎出了韩克威、赵玉茹夫妇。韩克威道:“一听见车声,就知道你回来了,玉贝勒呢?”
  “走了。”姑娘道:“他要进来,我拦了。”
  赵玉茹道:“那正好。”
  姑娘道:“怎么?老人家睡了?”
  “你没回来,他老人家怎么舍得去睡嘛!”赵玉茹笑着道:“来了位稀客,他老人家在厅里陪着呢!”姑娘道:“稀客?哪位?”
  韩克威道:“我一说你一定会飞进后院去,苦头陀。”
  还是真的,真让韩克威说着了。
  姑娘入耳一声“苦头陀”,刹时间满脸喜,一声喜呼:“怎么是他老人家?”
  人随话飞起,凌空虚渡般,疾射没入了后院。
  韩克威、赵玉茹夫妇带着紫鹃、蓝玲急往后赶,红菱停好车赶来了,她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怔一怔后也闪身就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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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章
 
  后花厅里,韩振天正陪着个带发头陀坐着,头陀的年纪不见得比韩振天小,瘦小的身材一袭灰衣,满脸病容,身边偎了位一身火红的姑娘,正是韩如兰,姑娘的艳丽姿容,穿着打扮,跟头陀正成强烈对比。这当儿,忽听头陀一笑:“咱们的姑娘回来了!能让她显露奇绝身法的不多,头陀我荣幸。”一声惊喜娇呼:“师叔!”
  灯光一暗复明,醉人幽香满厅,灯光下,厅里多了位姑娘胡凤楼,她惊喜的望着头陀,矮身就拜。头陀伸了手,他的座儿至少在五尺之外,但是姑娘没能拜下去,再看时姑娘已到了他面前,他的手,正拉着姑娘的手肘。
  姑娘韩如兰一下子瞪大了眼。
  韩振天笑道:“不要看,这绝学你永远学不会。”
  韩如兰像没听见乃父的话,脱口叫道:“头陀叔,您是怎么把凤楼姐拉过来的,根本就够不着嘛!”头陀眨了眨眼:“姑娘,让我跟你凤楼姐说两句话再告诉你,行么?”
  “行。”韩如兰点了头:“可是您得教我!”
  韩振天轻叱:“丫头——”
  头陀一抬手:“咱们各交各的,头陀跟姑娘的事,你别管。”
  韩振天乐得不管,他巴不得爱女能从头陀那儿多磨出些神功绝学来。
  头陀转眼又望韩如兰:“姑娘,咱们一句话。”
  姑娘一跃老高,话声都上震屋瓦:“那我这就先拜师她就要拜。
  头陀手微摆,姑娘硬是跪不下去,接着头陀指着她道:“再罗嗦我就不只跟你凤楼姐说两句了,等我赖了帐,你可不许哭闹撒娇啊!”
  这句话真灵,姑娘马上不动了,也不吭气儿了,站在那儿要多文静就有多文静。
  这时候,韩克威、赵玉茹夫妇带着紫鹃、蓝玲进了花厅,后头跟进来的是红菱,她猛一怔:“哟!是头陀爷!”她上前一步,跟紫鹃、蓝玲赶个并肩,三个人一起拜了下去。
  “好了,好了,别多礼了!”
  头陀摆着手受了这一礼,把姑娘凤楼拉坐到身边,凝目打量姑娘之后,咧嘴一笑:“还好,没瘦,头陀那个师姐还不会太心疼。”
  姑娘立即肃容问:“师叔,她老人家安好!”
  头陀道:“金刚不坏身,还有什么不好的,我从她那儿来,她让我带话给你,给这儿的每一个——”“她老人家有什么训示?”
  头陀道:“告诉这儿每一个的是,天下将有大变,尽量置身事外。”
  韩振天一怔,忙道:“头陀,天下将有什么大变?”
  头陀道:“我也问过我那位师姐,她说不可说,不可说!”
  韩振天道:“莫非是当朝——”
  头陀像没听见,转望姑娘凤楼,又道:“告诉你的是,谨慎抉择,一念之误,将铸无穷恨事。”姑娘神情猛一震,但是她没问什么,也没说话。
  头陀道:“先是一虎,后来一龙,龙虎之间,难为一凤,天意乎!天意乎!”
  姑娘凤楼神情再震,韩振天等,众皆惊愕。
  头陀转过脸来拉住姑娘韩如兰:“话既带到,事也了了,姑娘,头陀最怕欠人的债,那种日子不好过,走!跟头陀找个没人打扰的地方去。”
  话落,他离座飞起,带着韩如兰,向着厅外疾射不见。
  姑娘凤楼像没看见,一动没动。
  韩振天等看见了,想站起,想说话,但是谁也没来得及。
  定了定神,韩振天道:“凤楼,难道头陀来,就为这两句话?”
  姑娘很平静,平静得出奇:“是的,义父,不为那两句话,他老人家绝不会站这个地方,话既带到,他老人家也绝不愿在这个地方多留一刻。”
  韩振天当然懂姑娘所说“这个地方”是什么,又是什么意思,他道:“那么头陀谕示的头一句----”“义父,他老人家都说不叫说,我一时又怎么知道他老人家何指。”
  “那么那后一句----”
  姑娘道:“我多少悟出了些,但却不知道对不对?”
  “你认为是----”
  “义父,凤楼不想说,至少目前不想说。”
  姑娘既不想说,老镖头也不好再问。
  可是姑娘又道:“如果我悟得对,那也就证明我的眼光的确不差。”
  脑际闪过灵光,突然之间,老镖头也猛有所悟,他两眼猛睁,惊然道:“凤楼.难道你是说——”姑娘道:“义父,凤楼没说什么。”
  老镖头倏然住口不言,但他脸上那震惊神色.却久久没消失----北京城里,有几种人起得很早。
  遛鸟儿的,天还没亮呢!就提着相当讲究的鸟笼子出门儿了,画眉、靛颜儿、百灵……
  鸟儿多啦!捡纸的,天刚亮,背着箩筐.手持叉儿就满街跑了。
  开澡堂的,讲究的是“金鸡末唱场先热”,天刚蒙蒙亮,大街上任何买卖还没开门儿,“澡堂子”的“温热四地”水已经准备好了。
  。。。。。。
  北京城里起得早的人可真不少,但最显眼的.最具代表性的,还是开茶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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