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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开胸前的拉链,楚天疆发现,自己瘦了一大圈,原本健硕的胸肌早就干瘪了,腹部则凹了进去,腹肌都快帖到背脊了。这没让楚天疆觉得奇怪,长时间冬眠,消耗了体内的大部分糖份、脂肪与蛋白质,不瘦才是怪事。真正让楚天疆觉得奇怪的是,似乎有一股力量托着他,让他感受不到身体的重量。
要知道,以楚天疆的体格,就算只剩下骨骼,也有好几十斤呢。
也就在楚天疆站起来的时候,冬眠舱开始上升,最终融入了天花板,直到彻底消失。
这次,楚天疆看得很清楚,天花板没有分开,冬眠舱是接“进入”天花板。说得更加形象一些,天花板似乎是一种液态物质,而且重力不是向下、而是向上,冬眠舱“沉入”了天花板。
楚天疆很惊奇,不过随即想到了一种可能。
这就是,天花板不是由物质构成的,而是一种能量场,只是反射的光线,让天花板看上去很像是一种物质。
那么,地板与墙壁是不是也是一种能量场呢?
此外,那股托举着楚天疆的力量,似乎也是能量场产生的呢?
强烈的饥饿感,让楚天疆没有心思去考虑这些问题。虽然这个“房间”具有很浓烈的科幻色彩,但是他已经回到地球上。
楚天疆想到了吃的,随即房间中央就“浮”出了一个圆柱型的设备。
确实是一台设备,不过跟楚天疆以前见过的设备都不一样。
楚天疆走了过去,绕着设备转了一圈,发现了一个拇指大小的凹槽,旁边还用中文与英文写着“食物”。
虽然很是疑惑,但是在饥饿的驱使下,楚天疆把右手拇指放到了凹槽上。
设备发出了一些声响,是明显的机械声。楚天疆立即退后两步,随即设备侧面出现一道裂缝,然后弹开了。
竟然是一台冰箱!
楚天疆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弹开的是门,里面是冷冻好,而且正在迅速解冻的各种各样的食物。从冒出的白色雾气来看,用来制冷的是干冰,也就是固态二氧化碳,而且存放在里面的食物在解冻的同时也完成了水解化合反应,也就是“煮熟”了,成为了更容易被消化与吸收的熟食。
显然,这还是一台微波炉。
惊讶归惊讶,楚天疆可管不了那么多。
虽然直觉告诉他,这个“房间”未必是人类建造的,也许是入侵者的杰作,但是那个找到冬眠舱的家伙要干掉他的话,根本就不会等他醒过来,更不会给他提供食物,也就没有必要担心什么。
要担心,也要首先填饱肚皮。食物不是很可口,准确的说不是常见的食物,而是合成食物。比如那块熏肉,看上去像是火腿,实际上只是蛋白质、脂肪与糖份的混合物,再制作成了火腿的样子,吃到嘴里根本没有火腿的口感。还有那些饮料,看上去像是果汁,实际上只是在水里混合了各种人体所需的微量元素与维生素,还有一些糖,再用某种方法为其染色,使其看上去像果汁,实际上根本没有果汁的味道。当然,火腿与果汁是什么口感与味道,楚天疆早就忘记了。
第五章不一样的重逢
填饱了肚皮,楚天疆坐了下来。
那台“冰箱微波炉”旋转了一百八十度,另外一扇门打开,里面有几瓶酒,还有一只货真价实的玻璃酒杯。楚天疆挑选出一瓶二锅头,倒上了一杯。确实是酒,不是用乙醇与水勾兑出来的产物。
这是哪里,是谁建造了这个“房间”,是谁准备了这些东西?
楚天疆思考着这些问题,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如果是人类,那么肯定有人在监视,因此在他醒来的时候,就应该有人来帮助他。如果是入侵者,那么他现在就成了关在笼子里的小白鼠。
想到这,楚天疆不免觉得有点好笑。
不管是不是小白鼠,他现在都毫无防备,任何人都能干掉他。再说了,能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都是个问题呢。
一杯酒下肚,楚天疆清醒了很多。
他不由得拿起酒瓶,仔细看了一眼。标签早就没有了,不过从口感来看,确实是一瓶正宗的二锅头。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了楚天疆面前。
“老张……”看清那个人,楚天疆立即站了起来,而且走了过去。
与那个“炫”交错而过的时候,楚天疆才意识到,那不是人,只是一个由某种设备投影产生的虚拟三维人像。
楚天疆回过头来,征征的看着那个人像。那个人像也看着楚天疆,还在微笑。
确实是张小刚,相貌、身材、乃至神态都与张小刚如出一辙,穿的是一套灰色西装,没有打领带,里面是一件白色衬衫,脚上是一双系鞋带的皮鞋。留着短发,只是戴着一副有点古怪的眼镜。
在楚天疆的记忆中,张小刚的视力非常好,从不戴眼镜。
“老张……”楚天疆的眼眶模糊了。他已经知道,当初如果不是张小刚,他的躯体肯定会被当成科学试验样品。为了保住他的躯体,张小刚不惜跟杨方烈对着干,甚至因此遭受了严厉惩罚。
“老楚——”
声音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楚天疆立即朝四周扫了一眼。这个房间里,除了他与那个人像之外,没有其它人了。
“如果这个时候,你没有见到我本人,那就表明我已经死了,你见到的不过是我留下来的一个智能程序。”
智能程序!?楚天疆朝那个人影看了过去。
“虽然这不是我希望的结果,但是我们无法改变现实,只能去创造未来。就这样吧,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问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声音消失了,回答楚天疆的只有房间产生的回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楚天疆又大声吼叫了一句。
那个人影靠了过来,开口说道:“我只是智能程序,无法回答复杂问题,你只能提一些简单的问题。”
楚天疆咬紧牙关,看着人影,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你想休息,我等会再来找你。”
“等等!”楚天疆长出口气,“在我冬眠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需要我从头讲起吗?”人影很有礼貌,显然它只有张小刚的知识,却没有张小刚的个性与性格。
楚天疆点了点头,他确实需要知道在冬眠期间发生的事情。
“接下来出现的,都是投影产生的虚拟图像,请不要随处走动。”
白色的光线消失了,“房间”里顿时暗了下来,随即出现了一些微弱的光点,像是置身在宇宙空间里面。楚天疆朝四周扫了一眼,才看到那颗正在逼近的蓝色星球,感觉更像正在飞往那颗蓝色星球。
地球!?
确实是地球,表面大部分地方是蓝色的,还有一些白色的云层,而且有一颗卫星,那是月球。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楚天疆几乎无法呼吸。
月球突然崩溃了,大量碎片在粉碎后分散在月球轨道上,形成了一条光环,地球也因此成为了木星、土星、天王星与海王星之后,太阳系内第五个拥有光环的行星。只不过,这是一条致命的光环。
紧接着出现的是正在建造中的空间轨道城市,严重的自然灾害与波及全球的战争,彻底毁坏的人类文明,幸存者开始重建家园,向地下拓展的城市,地面上残存的定居点,各种各样的怪物,以及第二场大规模战争,被攻克与摧毁的地下城市,画面最终定格在了一个如同神一般的人影上。
“这是什么?”
“历史。”
虽然影像的播放时间只有短短半个小时,但是楚天疆觉得像是过去了几百年,像是亲身经历了人类文明的沧海桑田。
“需要详细说明吗?”
楚天疆点了点头,摸索着找到了那瓶放在地板上的二锅头。虽然杯子就在旁边,但是他没有用杯子。
人影开始做详细说明的时候,楚天疆喝了一口酒。
在楚天疆冬眠之后不到一年,人类文明实现了大一统,所有国家与民族都统一到了一个政府之下,并且由中国主导成立了“地球联邦”。在接下来的将近一百年的时间里,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一切生活物资实施配给制,所有人都得参与劳动,政府大力鼓励生育,为迎接新的入侵做准备。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是人类文明史上最疯狂的一个世纪。
在这个世纪里,人类的科技与生产力得到了飞速发展,人口也由最初的不到十亿急剧增长到了一百二十亿。
当然,关键是科技。
首先取得突破的是可控核聚变技术。事实上,在楚天疆冬眠之前,罗晋勇已经在该领域取得了重大成果。在公元二零二零年左右,第一座可控聚变核电站正式投入使用,随后用了不到二十年,全球就建成了上千座可控聚变核电站,聚变核能取代了其它所有能源,从根本上解决了能源问题。
第二项重大技术进步在材料科学领域,即高强度高分子聚合物。
这种拉伸强度达到钢丝十万倍的材料的出现,使人类文明进入了太空时代。在公元二零三五年,地球联邦正式启动了建造地球同步轨道空间站项目,为随后建造的空间城市打下了基础。在十年左右的时间里,地球联邦政府在赤道上建造了一百二十部空间电梯,并且在二零六零年左右,把一百二十座空间站连为一体,开始建造空间城市。到二零九零年,可以容纳五亿人,拥有上千座实验室,具有封闭生态系统的地球同步轨道空间城市建造完成,人类开始向太空移民。
建造空间城市,并非为了拓展人类的生存空间。
到二零九零年,人类的人口总量还不到一百亿,而且随着可控聚变核技术的实现,从根本上解决了能源问题,以此引发的产业革命,使人类首次摆脱了对土地的依赖。理论上,地球上能够容纳一千多亿人,而且地球的水资源足够人类消耗一千万年,即便需要一些特种资源也可以到月球上开采。
也就是说,人类暂时没有向太空移民的压力。建造空间城市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打造太空舰队,为即将到来的入侵做准备。
在空间城市项目启动之前,地球联邦就开始组建太空舰队。
到公元二一一零年,地球联邦已经拥有一百二十支分舰队,每支分舰队拥有十艘十万吨级以上的太空战舰。
也就是说,当时总共拥有一千二百艘大型太空战舰。
这些战舰,大部分装备了聚变发动机,理论最高速度达到了百分之一光速。为了支持这支舰队,在二零四零年,人类就在月球上建立了第一个军事殖民地,并且在月球轨道上建造了舰队母港,利用在月球上开采得到的资源,主要是重氢、超重氢、氦与锂的同位素,这些都是可控聚变反应堆,以及聚变发动机需要的燃料。随后,人类的脚步迈向火星,在火星极地建造了军事殖民地,利用在火星上开采的资源支持舰队作战。到公园二一零零年,人类还启动了殖民木星卫星,即到木卫二上建立军事殖民地,通过获取上面的液态水,进一步拓展人类宇航范围的计划。事实上,还有很多类似的计划,比如在土卫六、泰坦星上建立军事殖民地,利用木星与土星大气层中的氢元素,甚至到天王星与海王星建立轨道空间站,让人类的脚步迈出太阳系。
这是一些非常宏大,也非常超现实的计划。
虽然当权者都知道,这些计划也许永远无法实现,但是宣传这些计划,达到了一个极为重要的目的:振奋人心。
科技进步,生存空间拓展,进军外层空间,让绝大部分人相信,人类能够战胜入侵者。
显然,事实并非如此。
公元二零一五年,张小刚、罗晋勇与梅兰妮等人先后从冬眠中醒来。在对人类的科技进步有了全面了解之后,罗晋勇得出了一个极为悲观的结论,即人类掌握的技术,只是充分利用了已有的基础理论,在决定技术天花板高度的基础理论领域,人类取得的成果几乎为零。说得简单一些,在入侵到来前,人类取得的科技成就,全都是绚丽的烟花。
第六章灾难历
“你们也进入了冬眠?”虽然楚天疆知道那个人影不是张小刚,但是他已经适应了这种对话方式。
程序的智能化程度相当高,而且拥有很强的自主能力。如果不考虑其它因素,确实可以把这个程序看成张小刚的分身。从某种意义上讲,它拥有张小刚的全部记忆,还拥有张小刚的部分情感。
“在你冬眠之后,我首先冬眠。”在楚天疆改变称呼后,程序也主动改变了身份。
“为什么?”
“我不是科学家,只是一名情报人员。因为人类世界已经实现大一统,所以我这样的人没有存在价值了。当然,也与你有关。虽然被梅兰妮抹除记忆之后,我根本不知道把你藏在什么地方,但是地球联邦认为在将来的某一天,我所知道的事情能派上用场,说不定能够恢复我的记忆。”
“因此让你冬眠?”
人影点了点头,说道:“第二年,在地球联邦成立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