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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了，凡哥。”
“我给你这小子带了海产和零食。”
“哦也，最喜欢你了，凡哥。”猴哥从椅子上欢呼地跳了起来，他也不顾电脑了，就过来看看许凡带了什么好吃的。
许凡检查着包：“带了点巧克力，香蕉牛奶，泡菜，还有几瓶清酒……欸？”
“怎么了凡哥，你不会是有什么东西落在飞机上了吧？”猴子奇怪地看着突然愣住的许凡。
许凡站了起来，敲了猴子的脑袋一下。
“凡哥你干嘛突然打我，你自己冒失落了东西，这又不怨我的。”
“都怪小猴子，靠，我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这次，没在等猴子插一句嘴，许凡从裤腰后面取出了一张叠了好几层的报纸。
“你们看新闻了么？”
楚云和在场的面面相觑，这日子平和着呢，能有什么新闻啊？
但是下一秒钟，许凡的嘴里爆出了一个惊天的消息。
“楚寒轩出车祸了！”
一百二十九。不是所有的对手都是敌人
“真的？”楚云只问了这么一句。
看到许凡点头之后，他立即关掉了游戏，打开了网页。
输入了“楚寒轩车祸”的搜索词条之后，刷出来的信息占满了屏幕整整一片。
楚云点了一个门户网站的链接，还附带了一段监控拍摄的视频。
画面中，在等车的站台前，一辆没有及时停下的大巴车直接冲进了公交站台，楚寒轩为了救一个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小女孩，捱撞了。画面很恐怖，当时公交直接把站台的广告板撞穿，而被包夹其中的楚寒轩境况可想而知。
楚云赶紧把屏幕拉到了文字版块，事件发生在昨天下午3点，北京的朝阳北路上，事因公交司机突然在开车的途中因为心脏病暴毙，尽管他在最后拉下了手刹，但车子还是因为惯性，和司机倒下的时候带偏了方向盘而撞进了站台里面。
上面还附带了救护车开走以后警察封锁的现场，那里血流了一地。
楚云赶紧打电话。
他职业圈里关系好的也就那么几个，所以他最先把电话打给了陆剑飞。
电话很快就通了，而陆剑飞似乎知道他的来意，问：“楚寒轩的事你知道了？”
“嗯，情况怎么样了，严不严重？”楚云急迫地问，人命关天的事，也由不得他不紧不慢了。
陆剑飞叹了口气：“不知道呢，不过现在从反馈的消息来看不容乐观，他还没过危险期，似乎今天傍晚还有一个大手术要做——我在上海，也只能听那边的人说，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偏偏在这种时候出这种事，我们的飞机票定在明天，本来约好打算在韩国碰面的时候先聚一聚的……”
“……”楚云也不说话了。
不是不说，是说不出话了，他刚还在想着，如何重拾信心，在这条电竞路上坚持走下去，但老天爷就像是嘲笑自己一样，狠狠地甩了自己一个耳光。
“哎，发生了这种事情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希望他能够熬过这一劫吧，”陆剑飞发出感慨，“但是楚寒轩对于王朝的作用是无可替代的，他出事，对于王朝来说这次eswc之行岌岌可危了，我听好多王朝队员都骂领导层冷血，想拒绝参赛，陪着楚寒轩度过危险期，但是你也知道，我们这帮职业选手，称为职业了，其实就是员工，不能因为这种意气用事的理由而拒绝比赛的，而且还是eswc这种世界级别的比赛，可去了也没用，王朝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比赛上面了……”
“可惜了。”楚云说。
“是啊，可惜了。”陆剑飞也说。
“梁梦琪呢？”楚云突然想到了一个不想关的问题。
“她倒是死活都要陪着楚寒轩……这事别对人说，”陆剑飞苦笑一下，“不过其实也包不住火，因为韩国比赛的时候出没出场大家一看就知道了。”
楚云点了点头，准备收线了：“你接下来还有大比赛，专心忙你的吧，这种事天灾**，料不到的，别太记挂在心上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结束了这次的对话。
楚云把手机扔回到桌上，正准备从衣袋里掏烟呢，一扭头，发现一群人围着自己，都在一副想知道的表情盯着自己。
楚云苦笑：“都这么八卦啊？”
“师傅，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快告诉我们究竟怎么样了啊。”猴子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说。
许凡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小猴子，不会用俗语就别乱用，这哪是乐的事啊，还有，楚大哥，你也别卖关子了，我们都等着知道一手的消息呢。”
楚云说：“在做手术呢，情况不明朗，王朝明天飞机去韩国，参加预选。”
他说着，在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
“楚寒轩都不在还去参加个屁啊，这里应该找师傅去代打才有希望啊。”猴子总是能够再意外的地方插进话来。
楚云诧异地看着他。
“师傅，怎么了？”
“猴子，我怎么觉得你有些幸灾乐祸啊。”楚云皱起了眉头。
“楚寒轩又不是我们队伍的，而且他不在的话王朝基本上就没用了，估计不只是eswc，就连季后赛，王朝也废了吧，这样师傅就有机会……”
猴子的话突然打住，因为楚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猴子，今天做师傅的送你一句话，期待对手失误和犯错的那是懦夫的所为，而期盼他人遇上灾祸的，那就真的是人品有问题了。”
声音不大，但是整个房间里顿时静的连根针掉下来都能听见。
猴子更是吓得缩起了尾巴，半个字也不敢多讲了，因为他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认真责备自己的楚云。就算当初自己离家出走，楚云也没有过多的干涉自己，最多讲了两句劝说的话。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楚云便抬抬手，往屋外走去：“我出去透口气，抽支烟。”
他这一走，大家把视线全都转向了猴子。
“小猴子，你知道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的，真是小孩子脾气，一点都拎不清轻重。”
“猴子，这次真是你不对，你没看见楚大哥一听到消息就立即打电话了，这事他要是看的不重怎么会这么急？不是所有的对手都是敌人的，有些对手也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你这次真的惹火他了。”
“小猴子，这次我也帮不了你啦。”
受到众人炮轰，猴子也满腹委屈，眼睛都红了半边，但他倒底是淳朴的性格，知道是自己错了也不会逞强一条路走到黑，而是在担心着：“师傅生气了，要是不理我了，该怎么办啊？”
看猴子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大家也都心软了，纷纷帮忙出着主意。
只有林若曦一个人，在后面默默地看着，然后悄悄地跟出了房间。
注意到这一点的房间里只有钟楚楚一个人，她淡然一笑，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林若曦出了门之后，顺着走廊往左转，她没有走进电梯，而是沿着外面的楼梯，走上了天台。
在那里，果然站着一个人的身影。
一百三十。鸽飞
尽管天台上面有护栏，但是楚云还站在相隔一米的位置上——林若曦知道，那是因为他有恐高症的缘故。
林若曦当初知道的时候，还拿这个和楚云开过玩笑，但是，这也使得楚云更加的真实。
这个大叔也有害怕的东西，也有自己的喜悦，悲伤，烦恼和伤感。
楚云一只手插着口袋，一只手夹着烟，眺望远处的风景。今天秋楠的天空多云，看不到太阳，因为受台风影响，就快要下雨了。
拜得所赐，天气变得没那么热了，空气中还夹着海风，楚云似乎只想着心事，没有注意到已经身处在自己身后的林若曦。
一根烟抽完，他又点着了下一根。
但站在他身后的少女，却一直默默地看着他。
林若曦觉得自己最近真的很奇怪，自从看见钟楚楚和楚云接吻的那一刻起，有很多平常认为是很自然的风景，都变得不一样了起来。尽管她从心里知道那只是医疗救援的措施，但是，心里却因为嫉妒发了狂。
所以才会那样大声地和钟楚楚宣战，而对方也相当干脆的应战了。
林若曦本来以为自己对于恋爱这种事情是比较绝缘的，也许会在某个时间段遇到一个合适的对象，但肯定是对方先跟自己告白，然后林大小姐就勉为其难地跟这个看着顺眼的男人交往吧——原来的打算一定是这样的。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林若曦发现自己竟然先主动喜欢上了别的男人，而且还是眼前这个大叔。
究竟这是怎么一回事？
楚云明明并不是林若曦择偶的标准，少女心中或许每个理想的目标都不一样，但是从小受到那些少女读物的熏陶影响，都会幻想着自己是象牙塔里的公主，等待着一个帅气年少又多金，各方面条件都优越的王子来作为自己的对象。
楚云虽然长得不错，但是肯定是陈旭阳在年轻人当中更有市场，他穿衣既不讲究也不时尚，曾几度被钟楚楚和林若曦同时调侃，他平常懒懒散散，也不像这个时代拼搏的精英那样充满朝气，反而更像混吃等死的另一群人，楚云的家境条件一般，本人混到现在也是拿着这个城市普通偏下的工资，然而，这是为什么，偏偏自己的视线当中就只能看到他一个了呢？
林若曦忍不住问自己。
这个或许有答案，又或许永远都没有答案。
但是，林若曦知道自己喜欢他就足够了。
问题是要怎么让他知道，林若曦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她在坦率地面对自己感情之后，就发现了一个问题的所在，那就是自己的对手，可不只有一个钟楚楚那么简单。
明明是那样邋里邋遢的男人，但女人缘却好的出奇，以前的老相好叶宛就不去说了，至少眼前就有一个已经非常明确表达了对楚云爱慕之意的miss甄。还有现在虽然看不出端倪，但确实也是楚云挖回战队的曲艺霞，对了，carly虽然小，但是黏谁不好，偏偏一直黏着她口口声声喊着大**的楚云？
作为女人，这些统统都是需要处决的对象。
如果按照林大小姐原本的脾气，很可能在想明白的当天就直接向楚云告白了，但是她没有这么做，是因为她也不再是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那个林若曦了。
她很在意，如果楚云拒绝自己的话，自己究竟能不能豁达一笑，继续再和他待在同一个战队里面？
不，自己肯定办不到的吧，那样不要说再同处一室了，她说不定会立即离开秋楠市，跑到谁也不认识的地方一个人躲起来。
害怕失败，害怕被拒绝，林若曦甚至有些怀疑，这还是不是自己了。
但是渴望接近的心就像饮鸩止渴的毒药一样，越是压抑，就越是焦躁，膨胀的越是厉害。
就像现在一样，想要就这样伸手上前抱住他的后背，希望他能够看着自己，希望他能够摸摸自己的头，希望他也能够抱住自己。
但是做不到——他和她的距离，只有一步之间。
但林若曦很害怕伸出手的自己，就像触及了湖面上的倒影，抓住的只是镜花水月中的泡影，消散，消失，那正是她所惧怕的。
一旦习惯了温柔，就很难在恢复到野兽难驯的狂野，野兽都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人。
这就是摆在林若曦面前的一个艰难的选择，也是她到现在依旧选择沉默的原因。
只是这份心意就像是堵在胸口，快要炸裂的感觉，林若曦不知道自己还能够维系多久。
楚云终于注意到站在他身后的林若曦了，他笑着问了一句：“怎么了？”
“没事，就是上来透透气。”这么说着，林若曦移开了视线。
“是吗？”
“嗯。”
楚云笑着抬眼，望向了远处圆顶的教堂：“我还以为你是担心我才来的呢。”
楚云原以为调侃林若曦的一句话会遭到激烈的反驳呢，结果林若曦只是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眼睛倒是重新望向了自己。
这次不找借口么？
楚云挠了挠头，看来真的被她担心了啊。
他叹了口气：“我没啥事，只是心里有点堵，感觉人这东西，活在这个世上有些东西真的预料不到，所以古人说的好啊，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月。”
“这两句诗不是这么对的。”林若曦说。
“是吗？”楚云笑着看着她：“最近你都不怎么和我说话，我都以为又什么地方惹你生气了，有吗？”
林若曦摇了摇头。
“这样啊。”
楚云抽了口烟，他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