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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春藤殺人游戲-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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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他这时已经全然不知了,因为几乎就在同时,另一只钢铁般的骨爪已经象抓豆腐一样抓破了他的天灵盖,一挖一掏,挖出了一大块白中带红的脑髓。    
  我亲眼目睹这惨绝人寰的一幕,呼吸都停住了,其它人还在茫然走着,什么都不知道。 
  行云所说的噬魂鬼收回骨爪,把脑髓塞进一张嘴里,另一只骨爪把还在跳动的滴色人心送进另一张嘴里。还有几张嘴同时吸起来,从石头木头的身躯上飘起一缕缕肉眼几乎看不见的黑气,被吸了进去。 
  有张脸突然停止吸食,绿光一闪,向我望来。我手心的镇魂铃顿时叮铃铃地响起来,那噬魂鬼好象对这声音有点畏惧,转过去专心吸食。 
  我双脚一软,差点坐倒在地上,内裤里面湿濡濡的,也不知道是尿还是屎。 
  这噬魂鬼长得实在是如梦魇般恐怖。没有身躯,只有一颗大头飘浮在空中,头上密密麻麻长满了或大或小的鬼脸,两只骨爪从脑后探出,样子极为吓人。 
  就在那一刹那,我突然间想起了噬魂鬼的来历。曾经在网上看到过一篇专门讲鬼怪的来由中提到:“噬魂鬼,鬼之大凶者,百年之怨魂聚化,嗜食生魂。好惑乱,擅幻术。受其惑乱者多被噬,唯守心如一,无隙可入,自去。” 
  并不只有我一个人看到这幕惨剧,离石头木头只有一步之隔的顾大头显然也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他一双眼睛几乎滴下血来,状如疯虎般左冲右撞,却丝毫没办法走近一步,眼睁睁地看着噬魂鬼戗害自已的兄弟。 
  这铁铮铮的硬汉竟硬是一声不吭,双手一拉,猛地把上身的背心扯成两片。两把军刺回手一拉,生生在自已胸口拉出两道深深血口,热腾的鲜血直溅在军刺上,从柄到刃染得通红。 
  只见他猛然张口叱喝,双刺突地翻转,朝着不到一米外的噬魂鬼暴刺过去。 
  好汉子!我热血上涌,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一翻身爬了起来。想不到顾大头这样一个看起来有些阴郁的汉子,竟有这样的阳刚血气,豁出了命去,用男儿的至热鲜血为引,也要为兄弟报仇!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一声清叱:“境由心生,魔从心破,咄!” 
  空气中哗地一声,仿佛玻璃碎裂的声音,眼前的一切恍然变得模糊起来,转瞬又变得清清楚楚。 
  哪里有什么生食人心,活吞人脑的噬魂鬼,更不要说英雄无匹的顾大头了,石头好端端地被木头抱在怀里,胸口的伤已经被包扎好。顾大头负手背后,面朝黑暗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行云正被长春藤俱乐部的一班兄弟姐妹围在中央质问。 
  我一颗心怦怦乱跳,不知不觉已是满头大汗。难道我刚才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哪些是真,哪些是假,我已完全分不出来。 
  一辆出租车响着低沉的引擎声启动,很快消失在繁忙的车流中。一个熟悉的苗条身影在桔红的路灯照映下,缓步朝我走来。 
  齐耳根的利落短发,尖尖的下巴,大大的眼睛清澈如水,透出少见的严肃,曲线窈窕的身上套着一件睡衣,反倒显得更是凸凹诱人。可不正是晓慧是谁? 
  我心中一暖,还没开口。晓慧黑白分别的眼睛却看也不看我,定定地盯着黑暗中,缓缓摇了摇头,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看得我心中又是一凛,难道还有什么厉害的鬼怪? 
  晓慧走到我身前,右腕一扬,数道黄符飘然飞起,竟然并不落下,在空中飞转起来,隐隐组成一个阴阳太极图,把我们全部护在身后。 
  她这才开口说话,只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大惑不解:“这里夜黑风高,睡眠不足是美容的天敌,不如你早些出来,我们好好聊聊,聊完了也好回家补个美容觉。你说,好吗?”        
  第三十六节 
  远远的路灯散发出软弱无力的桔黄色灯光,刺不破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四周还有一环淡淡的黑气环绕着。 
  晓慧的声音静落下去,附近的车声都仿佛远在天边,只有一阵阵扑扑的脚步声从极远处传来。就象在极静的夜里,听到行人的脚步声从数里外慢慢响过来。 
  可是我们明明知道,那黑暗处不过几米就是高耸的民生银行大厦! 
  我们屏息闭气地等着,心脏都几乎停止跳动。时间似乎漫长得无法计算,终于一个女生牵着一个小孩的身影慢慢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我和顾大头同时忍不住惊讶地噫了一声,因为那女人居然是花子! 
  当我目光从花子身上落到她身边的那个小男孩身上时,四周的空气仿佛一下子降到零度十度,以至于我竟然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起来。 
  小男孩阿乖外表很可爱,精致的五官,弯弯的嘴角,一身漂亮的日式童装,让人看起来就会喜欢。可偏偏在我看来,他全身上下充满了阴郁诡异的气息,竟然和我在梦里见到的那个童偶一模一样,不,简直就是活过来的童偶! 
  刚才还威风八面,气概逼人的顾大头不知何时又披上了那件军大衣,大衣的衣角竟然也在轻轻抖动。是什么东西令这悍不畏死的铁汉也惊怖如此! 
  不知何时,在空中飞舞的黄符竟象染了墨汗一样,渐渐变得郁黑,最后竟然陡然无风自燃,呼地一下烧得干干净净,吓得我们这班凡夫俗子不住倒退。 
  花子的脸色苍白无比,让我怀疑那皮肤下面是否还有鲜血在流动,尖尖的下巴上一张艳红得似乎被血染过的樱唇,大大的眼睛象潭沉不见底的死水,让人无法判断她到底是活人还是死人。 
  晓慧的眼神自始而终都牢牢地锁定在花子身上,即使是护身符无风自燃也仅仅让她瞳孔微微一动。她突然笑了,迎了上去:“姐姐这件衣服真的很漂亮啊,是什么品牌的,什么款式,介绍一下嘛,晓慧好久没买过衣服了……姐姐的皮肤又白又嫩,一看就是行家。晓慧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脸上长了好多痘痘,听说芦荟护肤品挺好用的,姐姐能不能介绍一两款好的牌子呢……还有,听说大洋最近在打折,很多包包都打三折呢,姐姐这么懂的,带晓慧去逛逛好吗……” 
  原本是弩张剑拔的紧张气氛突然一下子变成欹丽迷人的儿女软语,让我一下子摸不着头脑。看着晓慧朝前走了两步,想要伸手去拉她,她腰肢一折,轻翩翩地舞蹈般转开。 
  行云神秘兮兮地凑到我身边,这假道士呼吸急促,面色潮红,说出来的话又刻意压抑,听得一顿一顿的:“……是破地召雷罡……真是世外奇人……身法这么美妙,腰身还这么细,比师父扭得好看多了……对面那个……可能就是傀儡婴灵,怨灵中最厉害的一种……” 
  我定晴看去,晓慧背在身后的左手如莲花般轻捻慢扬,又如弹琴般抚出各种曼妙手势,脚步飘浮不定,踩着一种奇怪的步点。果然象是许多道教资料中所提到的施法的样式,嘴里虽然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脸色凝重得仿佛如临大敌。 
  再看花子,我悚然一惊。花子深潭般的眼神竟然似乎有了一丝波动,嘴角也好象微微动了几下。 
  阿乖突然尖叫一声:“你这个臭八婆胡说八道,我妈妈才不会听你的,不会的,不会的!!!”他的声音越叫越大,尖厉得丝毫不象个小孩,倒象个八十岁的老太婆,又象一把尖锥刺进耳鼓,让我眼前一阵发黑。 
  这时候只听见晓慧一声清笑,曼然道:“现在想不听也不行了……五雷猛将,火车将军,腾天倒地,驱雷奔云,降妖逐魔,不得稍停。急急如律令!” 
  眼前猛然一黑,紧接着光华大作。身边的一切景像刹那间全部隐没。我们仿佛陡然间身处在一个极高极阔的广漠空间,头顶上黑云缭乱,突然间雷声大作,一道极细极亮的白光刺破乌云,迅疾无匹地直刺下来,从阿乖的顶上直贯进去。 
  再一声霹雳大响,震得我眼前金星乱舞,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触处软绵绵的,也不知谁先顶不住吓倒。 
  心里又是紧张又是兴奋。 
  再看清楚周围的一切,却和我意料中的完全不一样。晓慧双手交叉,左手五指穿插上下与右手交缠,组成一个繁杂无比的法诀。巧得很,不久前我刚好在网上看到过这种法诀的说明,唤作“至尊太上诀”,召神驱鬼,最是灵验。 
  可晓慧此刻脸上神情也和我一样,一副惊疑不信的样子。因此这一下威力极大的破地召雷咒的对象,那个明明是童婴怨灵的阿乖竟然好端端地站在那里,连衣角也没有动一下,似乎什么事也不曾发生过。 
  阿乖咯咯笑起来:“破地召雷咒是没用的,臭八婆,你不用白费力气了,你来都来和我一起陪妈妈吧!” 
  他猛地抬起头来,精致的面孔上陡然间布满了血污,一张血盘大嘴密密麻麻布满了细利的牙齿,在我的视野里迅速扩大,我来不及呼喊,就被这大嘴刷的一下吞了进去!     
  ………… 
  我全身一震,清醒过来,背上已经满是冷汗。 
  电梯停了下来,门缓缓向两边打开。我茫然地看着停在22楼的指示灯,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走了出去。 
  眼前是一条一米多宽的过道,两边是涂成浅蓝的墙壁,四扇精致雕琢的防盗门错落分布,尽头是明亮宽大的玻璃窗。这一切熟悉而又陌生。 
  双脚不由自主地走着,把我带到一扇雕着玄坛元帅、关圣帝君的铁门前,里面是橡木大门。我清楚地知道,左边裤袋里的那串钥匙,大的用来开铁门,小的用来开木门。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回想一下刚刚梦中的一切,额上的冷汗就不断沁出来,内心深处似乎有种东西在细微地悸动着,让我本能地不敢去想。 
  左手伸进裤袋握着钥匙,却没有勇气拿出来,我靠在墙上喘着气,脑袋象要裂开一样。 
  记忆中无数支零破碎的细节陆逐浮出来。是了,这里是我的家,我和莎拉的家。她从香港调到了广州的分公司,我们结婚已经两年了,这套88平米的房子是我们从存了整整一年半的薪水才支付得起首期,刚刚搬进来不到半年。 
  房里响起开门的声音,门口出现个身着孕妇装的清秀少妇,看着我轻笑:“汪,你傻佐,点解落班返来都唔识自家家门咩?”(白话:汪,你傻啦,怎么连下班回来都不认得自已家?) 
  我象被雷殛般巨震,是她,不会错!即使过去一百年,她的音容笑貌就象用烙铁烙在我心上,不会因为光阴流逝而遗忘。 
  心里满是辛酸、欣喜、痛苦和欣慰交织反复,泪水差点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即使紧紧抱住她,怀中的温软的身躯是如此熟悉,鼻翼中又满是熟稔的SK2香水的味道,我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实。 
  莎拉双手环住我的腰,轻嗔薄怒地说:“小心些,莫伤着乖仔。岩岩出差几天返来,点解似几年佐。”(白话:小心点,别伤着了孩子。才出差几天回来,就象几年没回家似的。) 
  她的话让我清醒过来。是的,我在广州网易工作已经两年了,刚刚到上海出差参加个网络游戏相关的会议回来。只是刚才的梦境却是如此的恐怖,自已和莎拉分了手,一个人寂寞孤苦地生活着……还好醒了,还好只是个梦。 
  只是个梦而已。 
  莎拉把手伸到我左手中,握紧,笑着说:“快点进来,我岩岩煲好靓汤,快点来试下喇。”(白话:快进来,我刚刚煲好汤,快来试试味道。) 
  我象磕头虫般拼命点着头,生活如此美好,别说叫我尝汤,尝铁水我都愿意! 
  我的左手和莎拉紧紧地握着,右手去关铁门,却楞住了。因为我看了一样本不应该存在的东西,铃铛。 
  是的,一个小小的铃铛,小小的精巧的铃铛。 
  我楞了一下,就象再好的堤坝也挡不住喷薄的潮水,心里的眼泪冲垮了意志的防线,大颗大颗地滑下来。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莎拉慌了,扑到我怀里,忙不迭地去擦我脸上的泪水:“老公,老公,你点咩,发生了咩事,你讲啦,讲啦。”(白话:老公,老公,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你说啊,说啊。) 
  我哽咽难声,勉力想睁大眼看清她,可是透过泪水,她是模糊的,又是那么清晰:“……老婆,你……你……你爱我吗?” 
  即使结婚这么久,听到我这样问,她的脸还是红了,但是她还是很坚定地点着头说:“爱你,老公,我爱你!” 
  我紧紧闭上眼睛,听凭泪水不争气地涌出来。我听见自已大声地说:“老婆,我也爱你,永远都爱你!” 
  不再犹豫,我用力摇起手中的铃铛。是的,我知道,它,就是镇魂铃,它会把我从这天堂般的梦境唤回冰冷残酷的现实。 
  如果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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