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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在将这些说法进行了推测分析之后,觉得被陷害的可能性还是最高的,而这个陷害他的人,或许就是三阿哥,大阿哥的镇魇之事,就是他举发出来的,大阿哥因此被圈禁了起来,太子又被废了,剩下的皇子中就以他为长了,而因为敏妃薨逝不足百日就剃了头,从而被降爵之事,三阿哥与十三阿哥的关系也一向不好,借着这个乱时候,在康熙面前上点眼药,也是极有可能的。
由于不知道三阿哥会从哪方面陷害十三阿哥,宋玉觉得十三阿哥这一次不去的最好,可是要做到这一点却是很难,十三阿哥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就听自己的,若是四阿哥,哪怕是四福金发话,或许还有些可能,可是自己要想劝说通他们,也照样是不容易,而有鉴于上次出力没讨到好,宋玉决定这回先从四福金这里入手。
“福金,”宋玉给讷敏请安之后,寻了个机会留下来,拿出了一个木制的东西,“这是我给三阿哥做的。”
“是什么?”讷敏没接过来,只就着宋氏的手看着。
“这叫华容道,”宋玉挪动着那个木板里的画着各式人物的小木块,给讷敏讲解着玩法,“就是要移动这些棋子,不许跨越,将曹操移到这里。”
“看着挺有意思的,”讷敏示意一旁的李嬷嬷接过去,并笑着对宋氏说道,“只是给三阿哥却不合适,且不说他还小,不会动这样的脑子,就他的那个暴急的性子,也玩不了这个,赐福倒是有可能会感兴趣。”
“二阿哥若真能喜欢,那就最好了,等我再给三阿哥做别的就是。”宋玉面上笑着,心下却是一晒,觉得四福金实在是太小瞧自己弄出来的东西了,华容道可是“智力游戏界的三个不可思议”之一呢,三阿哥的年纪和性子当然是玩不了的,二阿哥也未必,至于说感兴趣嘛,那可是老少皆宜的。
“弄不弄东西的,都无所谓,”讷敏笑笑说道,“咱们没事儿就这么说说话也好,你常会说出一些妙语来,很是让人耳目一新。”
“那不过是我闲着无聊瞎胡乱想的,”宋玉也笑着说道,“福金愿意听就最好了,我正是一个话痨,也愿意多说些话的。”
宋玉当然不是话痨,她会这样说,决定要这样表现,只是因为她想借此将自己与四阿哥的距离拉近些。
“话痨?”讷敏也知道宋氏的话有假,“这么多年了,我倒不知你还有这个性情。”
“以前我是怕爷和福金听了生厌,”宋玉笑着解释道,“故而竭力加以克制,现如今知道爷和福金其实都是宽厚的,自然也就不需如此了。”
“原来如此,”讷敏想看看宋氏到底想搞什么鬼,遂点头笑着道,“那你就随意的说吧。”
“听说十三爷那里又将要添丁了,”宋玉在又讲了些杂语,开了几句玩笑之后,才以一副闲话的不经意语气问道,“他必也是高兴极了,此次只怕未必再会跟去塞外了吧?”
“高兴当然是高兴的,”讷敏心下一愣,随即又马上恍然,宋氏既然也是知道一些先机的,那么在马上临近到那个要紧的时候,会有所想法也是常理,只是希望她不要多生事端,“添丁是好事,就是我们也替他高兴的,只是却没有为此就耽搁正事的理儿,十三弟妹怀身子那会儿,他也是照样扈从不误的。”
“那倒是,”宋玉也知道那个理由不足以让四福金去劝说十三阿哥留在京里,“十三爷一年到头在京也没多少时候。”
“爷们在外面的事儿,”讷敏看了一眼宋氏,淡淡的提醒她道,“咱们就别管那么多了。”
“我是看爷和十爷、十三爷交好,”宋玉虽听出四福金语气中隐含的责意,却只做没听出来,继续往下说道,“就想着若是他们能常在一处,爷一定会很高兴。”
“你这样说,”讷敏以一副不经意的姿态和语气说道,“倒好象是对汗阿玛的安排有意见似的。”
“福金此话,”宋氏见四福金居然将事情上升到了这个高度,心下一惊,忙起身行礼,“我实在是当不起。”
“既当不起,以后说话就要注意些,”讷敏郑重着面色对宋氏说道,“寻常百姓家,尚也有说话的忌讳,皇家就更不必说了,虽只是我们两个的闲话,可闲话,也一样是要有范围的。”
“福金说的是,”宋玉做足了恭敬的姿态,“是我愈矩了。”
虽然准备了许多的话,却只刚起了个头,就全被堵了回去,但宋玉却并没有沮丧,她本来就知道这事儿的难度,虽然还是试了一试,可也没抱多大期望,现时被挡回来了,还有下一步可以走。
宋玉的下一步,是要直接点醒十三阿哥,同时也要引起四阿哥的警惕,他们两人只要有一人明白了其中的危险,事情也就能成了。
要想直接点醒,就必得要见到十三阿哥,好在四阿哥与十三阿哥的交好不是假的,只要十三阿哥在京里,就肯定会抽时间来四贝勒府,而有了侧福金的身份,她是可以与四阿哥的兄弟们相见的。
“十三爷远路回来,”宋玉笑着说道,“倒是没什么风尘仆仆。”
“到畿甸算什么远路?”十三阿哥也回宋氏以微笑,“只这么点路就风尘仆仆还得了?”
“也是,”宋玉点头赞同道,“十三爷是凡皇上出行,都必扈从的,就这上面来说,想必太子爷也是很羡慕的吧?”
“太子是要留京代为主政的,”十三阿哥微有一愣,却还是笑着说道,“身负的责任重大,自然不象我这个闲人可以偷些懒。”
四阿哥的面色却淡下来了,讷敏也没想到在自己提醒过之后,宋氏居然还能如此,而且还是当着十三阿哥的面儿,心下自然是不悦。
宋玉在说这个话之前,就想到了会有如此的结果,但她却必须要说,她也知道这样会引得四阿哥再次的不悦,但她也相信,随着太子被废事件的发生,这份不悦很快就会过去的,当然,这番话说过之后,十三阿哥或许会因为有所触动,而找借口不再扈从,但也或许会依然故我,而不管他是找借口避开,还是依然故我,应该都不会影响到太子的被废,而到了那个时候,四阿哥和他自然会明白自己所具有的远见。
目的达到了,宋玉也很识趣的告退了,过不多久,十三阿哥也离开了,这时候四阿哥才皱眉问讷敏道,“这宋氏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没头没脑的对老十三说那些话?”
“我也不太清楚,”讷敏摇了摇头,“前几天她就曾问过老十三的事儿,我当时就予以了指正,她也认错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又会如此?”
“前几天?”四阿哥再问道,“她都问什么了?”
“老十三那儿一个格格不是怀身子了嘛,”讷敏回想着说道,“她问老十三是不是会不再扈从塞外。”又沉吟着,“当时我虽然说了她,却没太理会,可结合着刚才的事儿看,却是有问题了,她这明明是在提醒老十三,不要再扈从汗阿玛出巡了。”
“真是可恶”四阿哥的脸沉了下来,“这个话是她能说的吗?”
“说起来,”讷敏声音放低了些说道,“汗阿玛待老十三当然是好的,可这种好法,只怕也会给他招忌,这点我和爷早有过共识,老十三心里也是明白的,宋妹妹如此做法虽然不合规矩,但心意应该还是好的。”
“心意好?”四阿哥冷哼着说道,“她的心意,除了会惹出事来,还能有什么好的?”
“爷,”讷敏这时却微思着说道,“您看,宋妹妹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否则为什么会明知道爷会不喜,还要坚持如此这般?”
“不用想了,”四阿哥直接说道,“把她叫来问问不就清楚了。”
听说四阿哥叫自己过去,宋玉并不很意外,这说明他把自己的听进去了,可当四阿哥第一句话问出时,她却稍有慌乱了。
四阿哥问的是,“你可是听说了什么?所以才要阻止老十三。”
虽然四阿哥这话问的直接而突然,但这都不至于让宋玉产生慌乱,她本来也想到过四阿哥会看出问题,她会慌乱,是因为四阿哥的眼睛现时正死死的盯着自己,从自己穿越到这里之后,他对自己不满的时候多了,却还从来没这么看过自己呢,那目光的锐利程度,直可比得过测慌仪,在那样的注视下,宋玉只觉得自己的一切好象都要被看穿了。
事实当然不会是如此,宋玉很明白自己的身份,四阿哥是不可能猜出来的,除非他就是自己一直怀疑可能存在的另一个穿越者,可是从他的表现来看,这种可能性基本没有,虽然与那些清穿小说中描写的存在很大区别,但她却能够肯定,眼前的这个人,百分之百、十成十的肯定是正版的、本土的、原装的四阿哥雍正。
既然四阿哥不会是另一个穿越者,宋玉当然就不可能把自己的离奇身份说出来,只摇摇头把原来想好的说词讲出来,“我什么也没听说,我只是这么觉得,不是有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嘛,皇上的皇子那么多,却惟独十三爷一个人是每逢他出行,都必然扈从的,爷与十三爷交好,见他如此,只有代他高兴的,可别人却未必有爷这样的胸襟,招人忌是必然的,忌到一定程度,只怕就会有出手了。”
宋玉说到这儿,将话头儿一顿,抬眼回看着四阿哥说道,“我知道自己之前行事有误,惹得爷不高兴,我本来也想着躲得远远的,不再让你心烦的,可是想到十三爷若是出了事,您会如何的忧心,我就又忍不住了,即使这样做,有可能让爷对我更加不满,我也不悔。”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我也不信
第一百四十二章 我也不信
对宋玉倾诉的这一番衷肠,四阿哥却并没有感动,也没什么回应,只是继续用审视研判的目光盯着她看。
宋玉当然也知道四阿哥不是那么好打动的,自然也不会为些就沮丧,而是也回之以坦然的目光,来显示自己的真诚,可是时候一久,宋玉就有些坚持不住了,眼光开始闪烁,心里也越来越忐忑。
而四阿哥就在这个时候开口了,脸色很漠然,语气很平淡,“你要说的就是这些?”
“我……”宋玉细品着四阿哥的语气,又打量着他的神情,却还是看不出他的心思,话语间也就有些含糊,“其实还有许多,只是怕爷嫌烦。”
“若是和刚才说的那些差不多,”四阿哥垂下了眼帘,不再看宋氏了,“就不必说了,我确实嫌烦。”
宋玉咬咬嘴唇,心下死忍,并自己劝着自己,四阿哥只是太多疑了,其实这也难怪,他是皇子,自小就生活在人和人互相倾轧的宫中,会有这样的性子是难免的,而接下来马上就要开始九龙夺嫡的狂潮,在这个敏感而复杂的时期,多疑也有利于他保护自身的安全。
宋玉虽然能理解四阿哥的多疑,可到底还是不愿意让他对自己的印象更糟,“爷,请您相信我,我是宁可伤害自己,也绝不会害爷的。”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四阿哥撩起眼皮,淡淡的看了宋玉一眼,声音也没有起伏,“只因为你才跟我说了谎吗?”
四阿哥有时候是会多疑,但却不是现在,现在他很肯定宋氏的话是假的,也清楚的知道,她必然是有事瞒着自己,什么老十三招人忌,什么“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老十三得汗阿玛宠爱不是一年两年了,招人忌的情况,也早就已经存在了,若说宋氏以前还可能碍于其自身只是格格的身份而不好开口,但自己请封她为侧福金也有很长一段时日了,更何况还有讷敏去为八妹送嫁不在京、她可以更方便的跟自己禀事的机会,可是她却一直都没有说话,保持着沉默直到现在这个时候才开口。
当然,并不是有事早说就是对的,选择一个合适的、对自己有利的时机才更主要,可问题是,现在这个时机对宋氏来说,可并不合适,甚至还可以说是不利的。在那次给额涅请安之后,自己对她的自作主张和自作聪明,已经给予了明确的警告,而就在几天前,自家福金也因她多问自己和十三阿哥的事儿加以了训诫,可她却宁可冒着会让自己和福金的双重不满和处罚,坚持着开口了,而且还是当着老十三的面儿开的口,若说这其中没有缘由,她不是知道了什么,那才见了鬼呢。
宋玉听出了四阿哥淡漠语气之下蕴含的不满,也仿佛看到了他平静的外表之下隐藏的怒火,暗自感叹着四阿哥果然眼里不揉沙子,却也无奈着自己的这个实话,实在是说不得,否则也别说什么失魂症了,直接就可以被当成疯子关起来了。
虽然实话说不得,但宋氏对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