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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最先问的是御医,结果却是皇贵妃此次发病实在是太过严重,人力已经无可挽回,基本上就是挨一天算一天了。
“居然有这么严重?”皇太后也不禁皱了眉,“那派人通知皇帝吧。”
“太后玛玛,”讷敏开口说道,“额涅方才特意交待了,千万不要惊动汗阿玛。”
“这可不能由着她,此种大事哪能瞒着皇上?”皇太后摇着头,“这事儿我做主了。”
“是。”讷敏的心里本也希望如此,更何况皇太后的命令也不是她能违背的。
“还有,”皇太后又接着问道,“今天的事儿是怎么发生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不好了?”
“出事儿的时候,我也不在,”讷敏说明着,“刚回了三所不久,就有人来说这边出事了,我急着赶过来,到了这儿又一直忙着额涅的病,也没太问是怎么回事儿,只隐约听着,好象是大嫂曾经来过。”
“她?”惠妃忙说道,“她过来我知道,这不是快过年了嘛,她说皇贵妃平常对她多有照拂,见我得了些新鲜果子想送来给皇贵妃尝尝鲜,她就主动揽下了差事,怎么?可是她来之后,说了什么话不得皇贵妃的意了?”
讷敏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皇太后皱着眉下令道,“去叫当时在场的奴才来。”
当时在场的奴才也并不很清楚,因为大福金先请了皇贵妃把他们都打发了出去,而等过一会儿之后,就听得大福金的叫声,进去一看,就见皇贵妃不好了。
“果然是她说了什么,”惠妃听过这些奴才的话之后,恨恨的说道,“怪不得刚才有传话过来,说她动了胎气呢,可见得她也是知道惹祸了,正害怕呢,我这就叫人去把她带来,让她跟皇贵妃赔罪。”
“行了,”皇太后沉着脸说道,“你都说她动了胎气了,还带来带去的做什么?她现在还给皇贵妃赔罪,皇贵妃又看不到。”
惠妃讷讷的说道,“奴才只是觉得对不起皇贵妃。”
“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皇贵妃,就多帮她念几遍经,祈祈福吧,”皇太后长叹一声说道,“我本以为她的难关快要过去了,没想到却又出了这样的事儿。”
“太后且不用担心,”温僖贵妃劝慰着皇太后道,“皇贵妃吉人自有天助,相信这一次也一定能好起来的。”
“是啊,”宜妃娘娘也搭腔道,“我们也会给皇贵妃抄经的,有咱们这么多人的祈福,还有皇太后的殷殷期盼,相信皇贵妃一定能康复的。”
“但愿如此吧。”皇太后的眉间却依旧不展。
第二十八章 如何安置胤禛?
更新时间2011…12…29 2:44:30 字数:3120
康熙已经在暂安奉殿和孝陵各自奠酒和举哀完毕了,听到了皇贵妃不好的消息,就急着往回赶,并下旨太医院,让他们下力死保,务必不能皇贵妃有什么不测,否则就一并治罪,这个旨意压下来,太医院的御医们虽然头疼之极,却也不得不群策群力,想穿了脑壳,总算是让皇贵妃的病情恶化的程度减慢了下来,只是要想再进一步,御医们表示,就算是皇上要诛他们九族,他们也是再无办法了。
知道了事实经过之后,康熙差点儿咬碎了一口牙,差点就想把大福金直接赐死,只是想到她现在正怀着皇家血脉,忍了几忍到底还是忍住了,再听说她因“并不知这事儿是机密说不得”,以致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吓得动了胎气,一天到晚都得躺在那儿不敢乱动,又在惠妃那儿看到两个年幼的孙女嗷嗷哭泣不休,另有惠妃跪请受罚以及大阿哥的涕泪认错,康熙暗叹一声“冤孽”,罚了大阿哥禁足、抄经等项,再然后,就是压着太医院尽力治疗皇贵妃。
皇贵妃听到了这个结果,眼睛一闭,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流到了枕上。
“你别这样,”康熙拿着帕子亲自为皇贵妃拭着泪,“朕知道你的心思,虽然你绝口不提胤禔福金到底都说了些什么,但朕心里自是有数,只是这事儿,朕有朕的难处,牵扯的人太多,涉及的面儿又太广,真要追究下来,只怕一场混乱又不知道会持续多久,这场仗胜得如此不威武,朕正借着罚他们,以窝着心气儿好等以后再战,现下若是把这事儿宣扬开来,让人知道原来将领之间居然还存着这许多的勾心斗角,军心只怕就会散了。”
“我没事儿,”皇贵妃睁开眼睛,对康熙微微一笑,“皇上明白我的心思,我自也明白皇上的心思,您放心吧,这事儿已经过去了,我也不再想了。”
“我知道你不会不想的,你只是在体谅我,”康熙握着皇贵妃的手,叹息了一声,又再说道,“你放心,这事儿我记在心里了,这些人,以后我自有道理。”
“不用了,”皇贵妃笑着说道,“逝者已矣,皇上不用为我,再去多费心思,我现在惦着的,只是胤禛。”
“胤禛?”康熙愣了一下,“他怎么了?”
“胤禛是个实心的孩子,也是个性情中人,”皇贵妃悠悠的说道,“我这一走。。。。。。”
“不许胡说!”康熙忙打断皇贵妃的话。
“是不是胡说,我知道,皇上也知道,”皇贵妃看着康熙,“皇上,表哥,趁着我现在还有些精神,你就让我把话说完吧。”
康熙心中酸痛,坐到皇贵妃的身边,将她拥在怀中,“好,你说。”
“胤禛是性情中人,”皇贵妃将头倚在康熙的胸前,娓娓的说着,“我走之后,只怕他会伤痛致毁,我虽交待了他福金注意劝着些,可是那孩子也视我如同额涅一般,只怕自己都绷不住,更遑论去劝胤禛了,所以,我只好再求皇上多看顾着他些,别让他伤了身子。”
“你放心,”康熙点点头,“我会注意的。”
“还有,”皇贵妃又说道,“胤禛不是我生的,是蒙皇上宠爱我才得以抚育他,他对我也是实心敬爱,甚至比那些亲生的母子还要强出许多,有这个儿子,我很满足,难免就要为他多想一想,也要向皇上多问一句,我走之后,您打算如何安置胤禛?”
康熙没回答皇贵妃,而是直接问她道,“你是怎么打算的?”
“其实交还给德妃是最正常也是最理所当然的,她毕竟是胤禛的生母,”皇贵妃微微蹙起眉头说道,“只是我担心,德妃未见得愿意。”
“不会吧?”康熙也觉得交给德妃是最顺理成章的,有了皇贵妃这个养母在前,其他人谁接手都不大合适,皇太后的身份和地位自是够了,但自己是只想她含饴弄孙的,连五阿哥稍微长成些,还要将他挪出来,四阿哥自然也是不能往那儿放了。至于德妃接手的问题,康熙觉得皇贵妃绝对是想多了,哪有生母不愿意接受自己儿子的?当初五阿哥从宁寿宫里挪出来需要有人打点琐务时,宜妃可是乐不得的接过去呢。
“不会就最好,”皇贵妃也不多做解释,只微微一笑,“我也希望自己只是多想,可我却还是要求皇上,如果,我是说,如果,德妃说自己照顾胤禛有所困难,还请皇上千万不要勉强,胤禛已经成家了,他福金打点琐务也没问题的,他们完全可以自立的。”
“你放心吧,”康熙安慰着皇贵妃道,“若真是这样,朕会亲自照拂胤禛的。”
“如此,我就放心了。”皇贵妃舒了一口气,仰脸冲康熙盈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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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贵妃没大过年的给世人找别扭,她的病一直拖到出了正月才崩世,如前世一样,她还是仅仅做了一天的皇后,康熙也是怕自己的克后命,一直到表妹眼见着不行了,这才下了封后的旨意。
雍正自是伤心欲绝,讷敏也是伤心难抑。前世与孝懿皇后接触的时候短,并没有产生多少的感情,而这一世,不可否认的,讷敏虽想试着改变孝懿皇后的命运,先开始却还是利用居多,她不想当一个不成功的冲喜新娘,她想要有一个被孝懿皇后亲自教导的名声,她希望四阿哥和自己能不再受德妃的苛待,她希望四阿哥登基之时,不会再有生母跳出来帮着他的敌人来反对他。
可是在与孝懿皇后的长日相处之中,讷敏是真的对她产生了敬爱之情,也真的对她产生了一种类同于母女般的感情,努力让她能改变命运的原因也增加了重要的一项,希望自己能多孝顺她些时候,可是世事总是难如人意,讷敏的努力最终还是失败了,虽然一开始就知道很难实现,但如果一点没改变也就罢了,可是明明已经有进展了,孝懿皇后的生命也延长了,结果却因为这事儿那事儿的加一起,又让她沿续回了前世的命运,这就让讷敏十分的不甘和懊恼了。
可是再不甘,也已经是成了定局了,想不接受也只能接受,只是康熙的做法,却让讷敏觉得很有些寒心,孝懿皇后的那句“不要惊动皇上”,总时时的在她耳边回响,讷敏心里明白,这不是孝懿皇后怕打扰康熙的政事,而是她失望了,有些不想见这个人了,可当时讷敏是赞同皇太后告诉康熙知道的,她以为康熙回来了,见到孝懿皇后那个样子,必定是会做些什么的,或是能让她有所希望,重新燃起求生之念,再不济能让她无憾的离开也是好的,可是没想到,康熙的处置却是是这样的轻描淡写,无痛无痒。
讷敏知道这件事儿的内里并不简单,它涉及到了朝政,涉及到了党争上,涉及到了康熙的宝贝长子,还涉及到了他更宝贝的太子,可是佟佳氏失去的是一条人命啊,连同孝懿皇后在内,那就是两条了,这两条性命,一个是他平时放纵惯宠的舅舅,一个是他的表妹,同时还是他心爱的女人,只一个禁足加抄经,这就算是打发了吗?
尤其是讷敏还知道康熙对孝懿皇后绝对是有情的,心里也就又更寒了几分,这样的情,这样的意,就是一个皇上能给的吗?而自己重活这一世,想要争取、想要得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意吗?不,讷敏在心下里摇着头,雍正不是康熙,事实上,雍正与历史上的每一个皇帝都不同,他是一个性情中人,爱恨表现强烈,喜欢一个人,那真是能掏心挖肺,当然,他如果看不上一个人,又或者是恨上了一个人,那刻薄和狠也是能到一定程度的。
讷敏这一世所求的,当然最好是掏心挖肺的那种,但若是不能够,至少也不要是刻薄和狠的,当然,最最主要的,也是第一要紧的,还是要保住儿子弘晖的性命,相较于男人的情、帝王的情来说,自然还是儿子更保靠一些,也更为自己所看重。
康熙不知道儿媳妇正对自己存着什么样的观感,他现在也是非常之难受,表妹离世前虽然一直说她没事儿,她不要紧,她没关系,她不想了,她不计较,她已经忘了,可康熙心里明白,这些话都不是真的,若她真的这样,就不是自己那个心细如尘、待人至诚的她了,她的眼睛里也就不会总是暗藏着一抹挥之不去的怅然了,她只是体谅自己,不忍让自己为难罢了,所以在她离去之前,一句都没提到佟佳氏,可是她越不提,康熙的心里就越存着,他让鄂伦岱袭了佟国纲的爵位,他把佟佳氏从汉军旗改迁回入满洲册藉,他将佟国维封为一等公,当然这些并不够,因为这些都是佟佳氏正常该得的,可是目前,康熙只能做到这样了。
第二十九章 有个新月格格要来
更新时间2011…12…29 17:08:44 字数:2406
孔子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柳永又说,“度日如年”。
但不管时光是过得快也好,慢也罢,总归是在前行的,现今已经进入到了康熙三十六年,讷敏如前世一般,依旧在三月二十六日的子时,生下了她心心念念的弘晖,而这一天,也恰巧是五阿哥和七阿哥娶亲的日子。
七阿哥因身有残疾,康熙对他也照顾些,给他指的嫡福金是正二品武职副都统法喀的女儿纳喇氏,五阿哥的嫡福金他塔喇氏的阿玛张保,却才是正六品的员外郎,而讷敏却是与五福金更相和睦些,倒不是她觉得七阿哥没作为,所以不愿意接近,而是七阿哥和七福金自己先就有些自卑,你越亲近,他们越往后退,最后讷敏也只好做罢,免得大家互相尴尬。
至于大福金,因着孝懿皇后的事儿,讷敏没和她恶颜相对已经是她克制了,再要怎么亲近那是万般不能,当然,她也知道,那事儿必不是大福金的主意,而是大阿哥拿的章程,可事儿毕竟是她做出来的,就算她再有苦衷,自己也不可能一丝芥蒂也没有,更何况除了在事情刚出的时候,能看出她有些懊悔愧疚之意,等再过些时候,人家就如没事儿人一般了,反而对讷敏的淡颜相对,倒话里话外的暗指不够大度,她越是这样,讷敏也就越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