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四福金,这话是从何而来?”雁姬大惊,面上也失了血色,忙连连叩头分辩着,“奴才阖第上下,对世子和格格是恭敬爱护有加,或者是太过爱护,太过怜惜了,行止上有些愈矩之处,但绝不敢有轻侮之事,还请四福金千万不要听信他人胡言。”
雁姬当然知道这话并不是胡言,她与努达海是夫妻,结缡二十年,彼此间的了解和默契,早已经达到水乳交融的地步,当努达海变得神思恍惚、心不在焉、答非所问、又心事重重的时候,她又怎么可能没有查觉?尤其是努达海在床第间,也变得疏远和回避了,就更让她心底里犯起惊疑了。再回想这些变化,正是自他被额涅从望月小筑拉出来开始的,雁姬震惊了,她不愿相信,不能相信,不敢相信,也不肯相信。。。。。。怎么可能呢?那格格年轻得足以做努达海的女儿啊不但如此,她还是骥远的梦中人呀努达海于情于理,都不该让自己陷入这种不义中去呀
带着满腹的狐疑,雁姬在每天在餐桌上,悄悄的打量着格格和努达海,不止打量格格和努达海,也打量骥远和珞琳,结果越看越是胆战心惊。格格的眼神朦胧如梦,努达海则是欲语还休,骥远却完全没有怀疑,只要见到格格,就神采飞扬,珞琳更是嘻嘻哈哈,拚命帮骥远打边鼓。这一切,实在是让雁姬不安极了。
雁姬之前也曾有过“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心思,虽然骥远的身份与格格有些相差,但儿子既然起了意,当额涅的总是想成全,又想着皇太后和皇上居然会同意让自己家奉养世子和格格,也未必就没有指婚之意,可是现在,她却一点儿也没有这个念头了,甚至每一想到,就惊恐惶惑心痛不已。
雁姬曾经试图让努达海迷途知返的,她说,“世子已化险为夷,不知道你的心能不能从‘望月小筑’中回到我们这个家里来呢?别忘了,你在你原来的世界里,是个孝顺的儿子,温柔的丈夫,谈笑风生的父亲,令人尊敬的主子,更是国之栋梁,允文允武的将相之材”又说,“格格真是人如其名,娟秀清新,我见犹怜,不知道是怎样的王孙公子才配得上她?我家骥远对她的这片心,看来,终究只是痴心妄想而已。格格有格格的身分和地位,我们家这样接待着他们,也得小心翼翼,就怕出错,你说是吗?”
雁姬是了解努达海的,她的这番话,确实是让努达海惊醒了,反省了,当天夜里,他辗转难以成眠,三更之后披衣而起,假装睡着的雁姬也尾随而去了,跟着他来到了望月小筑,看着他和端亲王府的格格摒退了云娃,听着他对格格说着一通长话,虽然话里充满着情意,充满着不舍,充满着痛苦,但令雁姬欣慰的是,他确实是要做了断的。
而那个格格,那个还在孝期内的格格,一边听着这番话,一边哭得泪眼盈盈,不能自控,等努达海的话说完了,她就用那一双盈盈的泪眼,看着自己的夫君,一个足以做她父亲的人,深情款款的说道,“我永远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骑着碌儿,飞奔过来,像是个天神般从天而降,扑过来救了我。就从那天起,你在我的心中,就成了我的主人,我的主宰,我的神,我的信仰,我情之所钟,我心之所系。。。。。。我没有办法,我就是这样所以,你如果要我和你保持距离,行你要我管住自己的眼神,行你要我尽量少跟你谈话,行甚至你要我待在望月小筑,不许离开,和你避不见面,都行只有一件事你管不着我,你也不可以管我那就是我的心”
雁姬眼睁睁的看着那格格,看着她目光定定的对着自己的夫君,语气坚决的说道,“我付出的爱永不收回,永不悔改。纵使这番爱对你只是一种游戏,对我,却是一个永恒”而自己的夫君,就一副被感动得不能自已的模样,站在那儿,深深的凝视着那个格格,再没有说一句话,一个字。
这样的情形,让雁姬痛彻入骨,一连好几天,她不能吃,也不能睡,她觉得自己病了,病得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这一生,她从没有碰到过这样的难题,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去解决,只知道一件事,她恨新月她一天比一天更恨新月一个十七岁的小女子,在清纯与天真的伪装下,掠夺了她的丈夫,征服了她的儿子这两个男人,是雁姬全部的生命啊而且,这以后要怎么办?如果骥远知道了真相,他将情何以堪?如果皇家知道了,全家又将迎来怎样的狂风暴雨?
浑浑噩噩的过了三天,雁姬醒来了,她要进宫,进宫请皇太后为端亲王府的格格指婚,虽然格格现在还在孝期,但却可以先内定下人选,这样格格就可以收起她那见不得人的心思,自己的夫君也可以收起心思,只要他们能收起心思,以后不再往来,雁姬有信心,可以将夫君的心重新再挽回来的。
可雁姬没想到的是,自己竭力想要隐瞒、想要避免的事儿,宫中却已经知道了,四福金的话,让她如遭晴天霹雳,嘴里虽然还是坚决不承认,可心里却已经是一片冰凉。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宁可让儿女们恨自己
讷敏并不意外雁姬会否认,这种事儿她不否认,那才是奇怪呢,她也不意外雁姬会将弄出“万寿无疆”的事儿揽到自己身上,毕竟从面儿来看,能保全一个内大臣的父亲,对她的一双儿女要更为重要,而且努达海二十年没纳妾的经历,肯定也让她对这个夫君感情笃深,纵然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儿,二十年的夫妻情意也不可能会就此一下子就抵消了。
只可惜,当一个男人心已经不在你这儿了的时候,你的儿女是不是还能得到他的宠护和爱惜也就是一个未知数了,“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这民间的话,话不精,理却是实的,雁姬现在可能还没有这种认识,讷敏要做的就是,让她有这个认识。
淡淡的看着雁姬,讷敏语气平静的说道,“我还是那句话,这事儿有没有,你明白,我也明白,你可别忘了,那端亲王府格格的身边,可是有内务府派去的嬷嬷在,你不会认为她们的眼睛是瞎的,耳朵是聋的吧?她们会不直接将这些事吵嚷出来,你又认为她们是在顾虑什么?若不是这里面关系着皇家宗室的名声,你觉得你们那宅第,现在还能这般安稳吗?你那一双儿女,还能象现在这般天真不晓事的快活着吗?”
“四福金明鉴,这事儿与奴才的一双儿女,没有半点关系。”雁姬忙又磕头,心下对新月的怨恨更深了,纵然是自家夫君一时昏了头,却也是她不检点勾引在先,在父母家人罹患大难的时候,她居然还能有心思对一个男人情之所钟、心之所系,也亏得她有脸将这话说得出口?这端亲王府生个女儿不知好好教导,却祸害到自己家里来,让自己好好的夫君接连犯下大错,甚至还要波及到自己的儿女,雁姬又焉能不恨?
“他塔喇夫人,你不是小孩子了,经过的或是听过、看过的事儿应该也不少了,”讷敏的声音和表情还是平静的,“皇家在处置这等事儿的时候,会去考虑你那一双儿女有关还是无关吗?更何况,他们真的与此事没有半点关系吗?与在孝期内的格格出去骑马游乐,有你的儿女吧?开口闭口在众人面前直接叫格格的闺名,也是你的儿女所为吧?至于你儿子对格格存着什么样的心思,你女儿又是如何在其中帮忙,就不用我再仔细说了吧?”
“四福金明鉴,”雁姬面色更加苍白了,又连着磕了好几个头,“奴才的一双儿女因为怜惜世子和格格失去亲人,一心想去抚平忧伤,行止上或有失当愈矩之处,但奴才可以拿性命担保,他们对世子和格格绝无轻侮之心。”
“你也不要总叫我明鉴,我也没权力明鉴什么,”讷敏看着雁姬,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今天宣老夫人和你进宫来的人,更用不着明鉴,因为该知道的,她们都知道了,之所以会是我先跟你谈,这其中之意,聪慧如你,想想应该就会明白。”
雁姬心思正乱,还真有些想不明白,只愣愣的看着讷敏。
“你起来吧,”讷敏又轻叹了一声,“这么跪来跪去的,咱们话也不好说,你且坐下来,也不用管我的身份,咱们只做是亲戚之间的交谈。”
雁姬忙说道,“奴才不敢。”
“现在没多少时候来给你说敢不敢了,更没有时候来让咱们先熟稔,”讷敏摇摇头,“坐吧,你坐下了,我下面的话才好说。”
“奴才谢四福金恩典。”雁姬再冲讷敏磕了一个头,这才起身,在原来的椅子上坐下。
“我没什么恩典,只是有些话想跟你说说,至于对与不对的,还要由你自己去评断,”讷敏看着雁姬问道,“若是我估计的没错儿,今天即使没宣你进宫,你自己恐怕也会打算递牌子了吧?”
“奴才惶恐。”雁姬低着头说道。
“没什么可惶恐的,”讷敏微微一叹,“为家人免祸,为自己亲人打算,这是人之常情,尤其是你之前还要以一已之身来承担罪责,更是苦心一片。说实话,在没知道咱们有这样一层关系之前,或多或少听了你们家里做出的那些事儿,我是很有恼意的,现在我虽没女儿,可我们爷还有亲妹子在呢,这眼瞅着过两三年就要指婚了,可不能容爱新觉罗家的女孩坏了名声,会宣你们进宫,自然是要切责、申斥、处罚的,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却得知了你与我大嫂的关系,于是这才有了咱们先行见面的谈话,在我认为,这是给你们的一个机会,只不知他塔喇夫人认为如何?”
“四福金的恩德,奴才们自是感激万分,”雁姬忙欠身行礼道,“您有什么教诲,奴才们一定谨遵。”
“不是教诲,只是谈话,”讷敏摇了摇头,“就这些个事儿,咱们各自说说自己的看法,你先说吧。”
“在四福金面前,”雁姬敛身说道,“哪有奴才先说话的份儿。”
“你就说吧,”讷敏语气中带着些坚决的对雁姬说道,“留给咱们谈话的时候并不多,就别在推来让去上浪费工夫了。”
“那奴才就谨遵四福金之命了,”雁姬又再欠身对讷敏行了一礼,然后拿捏着语气和字句说道,“奴才家中能得皇太后和皇上信任,奉养端亲王世子和格格,虽行止上有不谨不当之处,但对世子和格格的恭敬和关爱之心却是分毫不敢失的,世子年幼,能得皇上恩典,在宫中课读,奴才等自是为他欢喜,只是格格芳龄已至碧玉,等到了除服时候,就是桃李年华了。当然,奴才也知道,在孝期内指婚于礼不合,但为着格格的终身着想,奴才原是想着,或许可以恳请皇太后为格格先内定个人选。。。。。。”
讷敏对雁姬的主意,心下很有些不以为然,但面上还是略做了沉吟着,才开口说道,“你的这个想法,也未尝不是一个主意,但你也说了,这不是指婚,而只是私下里的内定,之前身份的上下,地位的高低,家中的老少,年龄的相异,都没能拦住他们,你真的觉得只一个私下里的内定,就能让他们有所收敛吗?”
“这。。。。。。”雁姬想到那天晚上望月小筑里两人深情相望,也不禁犹豫了。
“更何况,”讷敏又接着说道,“你得了这样的消息回去,就不怕你的儿女们猛然之下,难以接受,从而会对你这个额涅有所怨怼吗?”
孙嬷嬷和钱嬷嬷进宫来,并不只是讲了她们的所见所闻,还将她们这些日子所打探出来的事情也一并说了,其中就包括,内大臣努达海的那一双儿女是如何为端亲王府的格格所吸引的,一个心生爱慕,一个以姐妹相待,恨不能倾其所有,只求能使格格展颜,那劲头可是比对他们的母亲要热切得多了。
当然,倒也不能因此就说雁姬的这一双儿女对母亲不孝,或是将母亲的地位摆得还不如个外人重,毕竟格格是客人,是自家得了皇太后和皇上的旨意奉养的,他们又一心想让格格未来也成为自己的家人,所以殷勤些、亲密些、关怀些,也是有缘由的,可也正是因为有想让格格当未来家人的这个缘由在,雁姬若是真带了格格被内定给其他人的宫中之意回去,这两兄妹怕是一时未必能接受得了。
从嬷嬷们描述的这两兄妹的性情来看,他们是让雁姬溺爱得过于单纯了,有些任性,有些不晓事,凡事只看表面,却不去究其内里,而凡事都被雁姬打点得妥妥当当,一切顺遂的经历,又让他们对突如其来的打击缺乏一定的承受能力,当知道这个打击是来自于他们额涅的主意时,还真是难保他们不会在心里有什么不满之意。
而听到讷敏这样问话的雁姬,却很受震动,她的态度虽然一直恭谨,但却并不认为四福金真能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