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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姬承认四福金的话很有道理,她也知道在这个时候救下一双儿女是最重要的,但只要有一丝的可能,她还是不想放弃努达海,努达海是她的夫君,是她的依靠,他们之间二十年的夫妻之情不是假的,虽然这次的事儿,努达海让她很失望,很伤心,很寒心,雁姬却还是希望他能回转过来,希望他们的家,能重新过回以前的安宁祥和的日子。
雁姬在想讷敏的话,讷敏也在想着雁姬,想着她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以及空没洞的眼神,想着她的遇人不淑,从而也想到了自己的前世,想到了自己的独守空闺,想到了四阿哥对自己的相敬如冰,因此在看着四阿哥的时候,眼中就带了几分怔忡。
“谈完了?”四阿哥正在看书,见讷敏过来了,抬眼问道。
“啊,”讷敏回过神来,应了一声,“谈完了。”
四阿哥从讷敏的神情以及答话的语气间,感觉出有些不对了,就将手上的书放下,审视的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你们先下去吧。”讷敏回答之前,先将屋里的下人摒退出去,可等他们退下了,她还是没说话,而是走到四阿哥的身边,伸手围住了他的脖颈,将头埋进了他的胸前。
四阿哥愣了一下,但也没马上再问,而是将手环在讷敏的腰身上,抱了一会儿之后,才抬起她的头来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没什么?”讷敏将脸往四阿哥的手上贴了贴,又对他笑一笑,“我只是觉得自己太幸运了。”
“你又因为他塔喇夫人的事儿而感叹了?”四阿哥略微一想就明白了讷敏这话的由来。
“是啊,”讷敏依在四阿哥的怀里,悠悠的说道,“看着他塔喇夫人那失魂落魄,又焦灼难当的样子,我真是觉得自己幸运的太甚了,也不知道是积了几辈子的福,才能在今生嫁给爷,又有了弘晖这样一个可爱的儿子,我这一生,可谓是无憾了。”
“又来胡说,”四阿哥掐掐讷敏的脸,“你才多大?就说这一生无憾的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我年纪虽不大,与爷相处的年头却是不短了,”讷敏也将手放到四阿哥的脸上,却不是掐,而是抚,“志趣也是相投之极,而爷最让我欣赏的,还是您意志的坚定,以及您的有担当,有您撑着,我和儿子还有咱们这个家,到什么时候都不会倒。”
“你又要劝我保重身体了吗?”四阿哥摇了摇头,“也不知你为什么总担心我的身子,一再的让我保重,又不许我熬夜太过。”
“我当然要担心,”讷敏很理所当然的说道,“爷这一看起书、做起事就什么也顾不上的性子,我再不看着,您不只是会少眠,只怕都要辟谷了。”
“哪里就有那么严重了?”四阿哥笑了,又拥着讷敏应承道,“你放心,我会好好的,会一直护着你和弘晖的。”
正文 第六十五章 不用将事情写那么细的
第六十五章 不用将事情写那么细的
端亲王府的格格是除夕之日逃出宫的,他塔喇家的老夫人和夫人是大年初一进宫来请安并被小佟佳氏和宜妃私下里做了严厉的申斥,这些讷敏都是知道的,而且还参与其中与雁姬谈了话,但接下来几日的情形,却很是出乎讷敏的意料了。
在知道格格逃出宫的消息之后,讷敏就曾暗自猜过康熙会如何处置,就她的想法,这时候已经应该对外宣布端亲王府格格生病了,而那个情奔战场的女子,也不可能被承认是端亲王府的格格,迎接她的结果不外乎有两种,一是她没找到努达海就遭遇不测,又或是她找到了努达海却被皇上派去的人弄成不测,然后宫中生病的格格就可以宣布不治了;二是不管她找没找到努达海,皇家的人都找到了她,并将她秘密带回了宫,然后她不是从此长伴佛前,就是除服后远嫁蒙古。
不过,讷敏现在知道自己是猜错了,宫里对端亲王府的格格现在是个什么情形,是丝毫都没有透露,只是加派了人手,将她的居所看得如铁桶一般,里面的人,一个也出不来,外面的人,连克善也不得进。
这样的情形,当然也引起了一些人的疑惑和猜测,有说这个格格是出了什么不检点的事儿,以致于引得皇上动怒,这才将她圈起来的,并列举了格格自进宫以来的种种不合规矩之处,也有说是这格格得了癔症,为怕她出门乱走乱说失了体面,这才让她闭门静养的,此种说法的佐证,也是格格自进宫以来的种种不合规矩之处,如果不是得了癔症,何以一个尚在孝期内的格格,不说谨言慎行,反倒各处游走呢?但却没一个猜到格格已经逃出宫去、情奔天涯的,可见这样的事情实在也是太过让人无法想象。
小佟佳氏和宜妃对这些乱嚼舌根的奴才进行了大力的镇压,对格格的信息却还是只字不提,这就让大家心中的疑惑更甚了,因为这位格格曾经两次到过东三所,所以四阿哥和讷敏也被一些人有意无意的探问过,这里面还包括了端亲王世子克善。
为着姐姐的情况不明,克善这段时候都快急死了,除夕那天,新月去看过自己,这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她的神情,虽然她所说的那些叮嘱的话,与往常并没有太多不同,但这回她的语气和看着自己的眼神,都让克善隐约觉得有些不大对,问她出了什么事儿,她却说没有,克善因为隐约也知道了些努达海那边战事不利的消息,就想着或许姐姐是听到了风声,这才心情有所不豫,却不想到了初一那天,种种异常的事儿就全来了,先是莽古泰不知哪儿去了,更为严重的是,他跟姐姐也联系不上了,她的居所,自己进不去了,她的情况,也没人告诉自己。
克善在宫里认识的人不多,身边又少了莽古泰,想打听消息也没多少路子,只好四处乱碰,当然,象康熙那里,他是不敢过去的,但象之前召见过他、态度也还算和蔼的小佟佳氏和宜妃那里,他却去问过了,只是碰了个软钉子,无功而返了,然后他就想到,自己姐姐曾经两次到过东三所,当时他还觉得姐姐这样做太过冒失,现在却也算是一条线索了。
“世子能如此关心令姐,实在很是难得,”讷敏对世子抱歉的说道,“只是她现在的情形如何,我们确实是不知道。”
讷敏这话虽然是在瞒克善,但严格说来也真不是假话,这从京城到巫山,还是到战场上,一路之上会发生什么,她是否能平安的找到努达海,这谁也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形如何,讷敏自然也不可能会知道。
“我姐姐她,”克善皱着眉想了想又问道,“是不是做错什么事了?”
四阿哥沉声说道,“这话你不应该问我们。”
“是啊,”讷敏将话接过去说道,“我们跟格格并没有什么来往,她之前两次到这儿,都不是来见我们的,所以,她行事的对与错,我们并不好评论。”
克善在宫学里学得越多,知道得越多,就越觉得姐姐的行事常常有违规矩,这回再听讷敏话中点出她来东三所却不是为了拜见主人的失礼之处,脸不禁有些发红,又因还是不能得知姐姐出了什么事儿,也有些泄气,遂行礼说道,“是我冒昧了,我这就告退了。”
等克善走后,四阿哥摇了摇头,“他这个世子,只怕也快当到头了。”
“爷的意思是,”讷敏愣了一下,又沉吟了一会儿,才眼中带着恍然,又还存着些疑惑的问四阿哥道,“汗阿玛是要对世子做处罚了?是因为他姐姐的事儿吗?”
其实讷敏并不是现在才想到这点的,在猜错了康熙对端亲王府格格的处置方法之后,她就换了另一个角度去想,也想明白了,看样子,康熙是不想保留端亲王这个爵称了,只是现在,她却还是要表现得象是受了四阿哥的启发之后才有所觉的样子。
“世子现在每天就是学文学武,”四阿哥淡淡的说道,“他自己又能犯下什么了不得的过错?”
“若因他姐姐的过错而降爵,那他姐姐的一些行事,是不是就不再遮掩了?”讷敏皱起了眉,担心的说道,“可这样一来,咱皇家女孩的名声,还有咱们五妹妹。。。。。。”
“她都已经跑到战场上去了,”四阿哥冷哼一声道,“以前从荆州到京城时,认得她的人又还不少,现在再想遮掩,只怕也没那么容易了,”又安慰讷敏道,“你也不用担心太多,汗阿玛在做决定之前,肯定会有考虑的,再说就算世子因格格的事儿降爵,也不用将事情写那么细的,只行事不谨、触犯宫规等语也就足够了。”
四阿哥是想得挺好,只是也得有人配合才行,本来康熙是派了援兵过去,也交待了他们对格格该如何处置,可等他们赶到巫山的时候,却并不见努达海队伍的影踪,一打听,说是已经撤回京去了,想来是他们人少,走的路线与援兵的大队人马不同,两下里错过了,又听说努达海的身边还有一个女的跟着,说是新月格格,援军的领队一听不好,但问清了努达海他们回撤的时间,知道追也是来不及了,只好赶紧给康熙写密折告知情况了。
而努达海带着新月,战败之将虽然不能说一路高调,但他和新月对他们那“悲壮”的爱情却一点也没有遮掩的意思,甚至一路上都毫不吝惜的表现着、叙说着,于是还没等他们回京,这件稀奇的“艳闻”就已经传遍了茶楼酒肆、街头巷尾,相较于一个亲王府的格格不顾“礼教”,毅然为情狂奔天涯的举动国,努达海打了败仗的事儿,倒显得不那么引人注目了,最多也就是被说一句“红颜祸水”而已。
这下好了,谁也不用纠结这事儿要如何遮掩,要不要遮掩的问题了,人家直接喧腾得整个京城都在沸沸扬扬着“海月事件”了,康熙自然也是恼怒之极,命人沿着他们回来的路线截上去,新月自然是要接回宫中,努达海,则是先责令回家,以有罪之身,等待判决。
努达海这次回家所受到的待遇,和以前的衣锦荣归,实在是天壤之别,虽然在老夫人的命令下,大家还算是都勉为其难,和以前一样的迎接着他。但是,雁姬的幽怨,骥远的悲愤,和珞琳的失望。。。。。。都不是能掩饰住的,应该说,他们也根本就没想掩饰,就连老夫人,神色间多少也是有些不豫的,对他,也没说出什么欢迎和慰问关心的话,对努达海来说,家里面现在连空气都是冰冷的,僵硬的,充满敌意的。
晚上,当努达海和雁姬单独相处时,他再也无法保持沉默了,凝视着雁姬,用充满歉意的口吻,坦白而坚定的说,“听着,雁姬,我知道你怨我恨我,并抱着一线希望,我会回头。可是,我已经无法回头了皇上把新月留置宫中,用意不明,说下定要劝新月回心转意,也说不定赐她一条白绫,所以,我明天就要进宫,为新月的未来去争取,我要定她了”
雁姬震动的后退了一步,脸色惨白,眼神悲愤已极,看着自己相伴了二十年的夫君,觉得自己简直就不认识他。
努达海却还在继续说道,“我想,你不可能了解我和新月间的一切,更不可能谅解这一切,但是,我仍然祈求你能够接纳新月”
“你什么都不管了?”雁姬睁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努达海,声音里满带着怨恨的问道,“我的感觉,额涅的感觉,珞琳的感觉,骥远的感觉,我们一大家子人的安危,你都不管了?”
“我管不着了”努达海深抽了一口气,“当我站在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中,觉得天不容我,地也不容我的时候,却听见新月的呼唤声,看见她骑着碌儿向我飞奔而来,你不能想像那对我是怎样的一种震撼,在那一刻,天地化为零。我眼前只有她那一个身影,她变得无比的巨大,充满在我那荒寂的世界里。”努达海抬眼看雁姬,眼中盛满了忧伤和痛楚。“我再也无法放掉她,即使我会让儿女心痛,让你心碎,我也无可奈何雁姬,请你原谅”
雁姬听不下去了,她无法站在这儿,听她的丈夫述说他对另一个女人的爱情,听他讲着那些自私之极的话,在他的心目中,只有他的新月是重要的,只有他们的感情是重要的,而她,她的子女,也包括努达海的老母亲,在他的心目中,就是一个零。为了新月,他不管儿女会如何心痛,不管自己会如何心碎,不管他们这些人会被带累到什么地步,他都要定新月了。
这还是那个让自己爱了二十年的夫君吗?这还是自己心目中那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吗?这还是自己儿女那个英雄的阿玛吗?雁姬转过了身子,冲出了那间房间,脸上爬满了泪,她知道,自己以前的那个夫君,已经不存在了,现在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