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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涅,”骥远看看四阿哥,悄声问着雁姬,“你是说,四阿哥会帮我们?你不是说,咱们与四福金的关系很远吗?”
“是啊,额涅,”珞琳也提出自己的看法,“不管怎么说,新月都是出身宗室,是姓爱新觉罗的。。。。。。”
“你看四阿哥和四福金的样子,是有要向着新月的意思吗?”雁姬也低声说道,“咱们别去奢求四阿哥和四福金向着咱们,只要他们对新月不喜就行了,额涅所说的机会,是指趁着今天在场的人多,把事情宣扬开来,也省得在义绝的时候,被人颠倒了是非。唉,其实开始的时候,额涅是将今天的事儿掩下来,却不想正被阿哥们碰上了,这可能就是天意吧。”
因为雁姬母子女说话的声音比较小,努达海听不太清楚,还以为骥远和珞琳在劝雁姬呢,见雁姬看都不看自己,不象有什么转圜的意思,就叫着骥远和珞琳道,“你们也不用再劝了,你们的额涅现在根本就听不进话去,说白了,她就是容不下新月,这才想用这种方法来逼新月离开,我告诉你,你别想,新月不会走,我不会放她走。。。。。。”
十四阿哥听说了义绝的意思之后,正想着能看些热闹的,结果雁姬却只管与儿女们嘀嘀咕咕起来,正觉得不耐,听努达海这么一说,马上将话截了过来,“那你的意思,就是让你妻子走了?这倒是正好了,刚才她说要和你义绝,你这么说,是要同意吗?”
“十四爷,奴才怎么可能会同意?”努达海这时已经知道眼前的这个小孩子是十四阿哥了,见他这般说,脸上立时浮现出忠臣受到天大冤屈的悲愤和抑郁,对他郑重的行了一礼说道,“奴才虽然现在全部的爱都给了新月,但却从没有要离弃妻子的意思,她与奴才生活了二十年,为奴才生儿育女,孝敬母亲,虽然这段时候犯了些错,让奴才很是失望,奴才不否认,对她也是有着怨意的,但奴才却从没想生起过休妻之念,今天雁姬说出义绝的话,虽然让奴才很是愤懑,但奴才相信,她只是一时糊涂,还请十四爷不要计较她的失言。”
“不是,”雁姬走过来声明道,“奴才并没有糊涂,也不是失言,奴才已经决定了,要与努达海义绝。”
“雁姬,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正在这时,努达海的额涅来了,因为家中的落败,让她的心情抑郁之极,也带得身体有些不大舒服,就顺势常呆在屋中静养,以避开家中的一些纠纷,结果一个午觉睡起来,就听得家中出了乱子,而且还招来了几个阿哥,赶紧整束好衣服妆容,忙着赶过来,却不料刚一到近前,就听到雁姬这斩钉截铁的话,心里立时就生了怒气,“什么义绝?这话也是你能说的吗?”
“老人家,好久不见了?”讷敏见努达海的额涅一来就喝斥雁姬,也微笑着开了言,“上次见你,还是你去宫中请安之时,不想才过了这些日子,就已经物是人非了,不过听老人家的声音倒还中气十足,想来身子也还康健。”
努达海的额涅被讷敏软中带硬的话一刺,赶紧上前来行礼,“奴才给几位爷请安,给四福金请安,奴才方才一时情急,失态之处,还请几位爷和四福金见谅。”
“老人家不必担心,谁也没有怪你的意思,”讷敏微微一笑道,“家中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心焦自是难免的。”
“爷,”对努达海的额涅说了几句话之后,也不等她再说什么,讷敏就迳自去请示四阿哥了,“虽说这义绝之事,是应由官府判定的,但这里面却有端郡王涉及其中,您看?”
“十弟,十四弟,”四阿哥则先征求着两个弟弟的意见,“这事里面涉及到宗室,正好宗人府也有人在此,不如咱们先将事情问问清楚,再报到汗阿玛那里,你们觉得呢?”
“好哇,”十四阿哥抢着开口道,“那要由我来审。”
“四哥觉得好就好。”十阿哥也没什么意见。
“那就这么定了,”四阿哥拍了板之后,这才看向久没说话的克善,“长子是一同去听听,还是先回去歇着?”
“如果可以的话,奴才想先回去了,”克善对几位阿哥行礼说道,“只是有件事,奴才想先对几位爷说明。这卜达是端王府在荆州的旧奴不假,也侍候过我几天,但我觉得他没规没矩,行止也不是很适当,就将他弃之不用了,不想却被努达海收去,今天又行出如此放肆胡为之事,奴才是绝不会包庇于他的,自现在起,他就不是端郡王府的人了。”
为着让地下的父母家人能瞑目,为了让他们以命挣下的声誉不再被扫得干净一丝不剩,为了端亲王府的不再继续落败下去,克善想了多种办法,其中以与新月脱离关系最为彻底,但那毕竟是自己的姐姐,心中对她再失望,再有恨,到底还是有一分亲情,有一分不忍的,只是对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奴才,却是用不着留什么面子的。
“克善,你怎么能这样?”新月看着克善,眼中满是震惊和不能相信,“端亲王府现在只咱们三个人了,你是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我再说一遍,”克善看着新月,纠正她道,“现在已经没有端亲王这个爵号了,拜你所赐,阿玛已经被追降为端郡王了,同样的,也是拜你所赐,咱们才会只剩下三个人,”
正文 第七十九章 将妻做妾
第七十九章 将妻做妾
“克善……”新月怔怔的看着克善,喃喃的、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恨我?”
“我不该吗?”克善看向新月的目光依旧带着忿恨,声音也依然带着激怒,“我本以为,你是被人所惑,虽然犯下了大错,但经过莽古泰和云娃的死,以及身份被贬之后的苦之后,终将会有所悔悟,可很显然你没有,到了现在,你居然还能说出什么愿意一力承担的话,可见得莽古泰和云娃的死根本就没被你放在心上,阿玛的爵位被追降,对你来说,也没有任何的意义,我本来也还觉得,别人都可以瞧不起你,我却不可以,毕竟,你是我的姐姐,是你将我带出了荆州城,可显然这点儿我也错了,你并不需要我,也从未看重过我,你想要的,只是一个努达海而已……”
“不,不是这样的,”新月狠命的摇着头,眼泪也随之纷飞,“克善,你怎么能这么说,怎么可能这么说……在你的眼里,我居然就是这样的人吗?”
“克善,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的姐姐?”努达海因新月的泪和苍白的脸色而痛惜不已,看向克善的目光就充斥着不满和愠怒,“她是那么的善良,那么的纯真,那么的爱护于你,她为你做了那么多……”
“没错儿,在我的眼里,你就是这样的人,”克善连理都没理努达海,直接对新月说道,“在我的心里,你也是这样的人,以前我年纪小,懂得的道理不多,可现在我知道了,经过了事实的证明,也更清楚了,你就是这样的人,为了一个努达海,你是什么都能不顾,什么都能舍得下,也不管会牵累到多少人,可是你不怕,我怕,我怕地底下的人再被你牵累,我怕那么多的鲜血和牺牲所换来的端王府的声誉,再被你毁得更加彻底……”
“不要说了”新月悲声嘶叫着打断了克善的话,身子摇摇欲坠的连身边的云娃都有些扶不住了,努达海一个箭步过去,牢牢的将新月揽在怀里。
“努达海,”新月抬头看向努达海,痛苦难耐的说道,“克善他,他居然这么看我?我的弟弟,他居然恨我,他居然会认为我对莽古泰和云娃的死,毫不在乎,他居然会认为我对阿玛爵位被追降毫不在意,他居然认为我是这么的冷血无情,”与努达海倾诉过委屈之后,新月又将泪眼转回到克善这边,“克善,别人怎么说我,怎么看我,我都可以不在乎,可你不该这样,咱们是姐弟啊,你这个样子对我,实在是让我生不如死啊。”
“克善,”努达海搂着新月,失望而沉痛的看着克善,“我知道,你会这么说,是因为在外面听了谣言,可新月是你的姐姐,你怎么可以不相信她,而去相信那些个子虚乌有的话?”
努达海和新月这一番痛苦痛心的言语,却并没有感动在场的人,大家甚至都没太注意他们具体说了什么,他们的注意力都被这两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抱到一处的行为而惊住了,当然,努达海家里的人除外,这样的情形,他们见得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虽不至于麻木,却也不会震惊,而当此义绝之际,雁姬还巴不得他们再多做些这样的举止呢。
“这象是什么样子?”讷敏却是看不下去了,瞪了正看光景看得稀奇的十阿哥和十四阿哥一眼,啧责着说道,“十弟,十四弟,你们居然还只管看,小心我回去告诉汗阿玛和额涅。”
“四嫂,这哪怪得了我们?”十阿哥很理直气壮的说道,“谁知道他们说着说着话,就抱上了,我还说他们吓着我了呢。”
“就是,我也被吓了一跳,”十四阿哥附和了一句,又很感兴趣的说道,“果然这宫外和宫内的规矩就是不同,宫里可看不着这样的事儿。”
“宫外也没这规矩”四阿哥瞪着十四阿哥纠正道,“你要敢行出这样的事儿,也不用汗阿玛和额涅了,我就不会饶你。”又怒目看向还抱在一处的努达海和新月,“你们还不赶紧把这恶心样子收起来,我倒是没想到,宗室和八旗的规矩礼法居然都坠落成这样了。”
“四爷,”克善因努达海和新月的当众拥抱之举一时惊住了,也气着了,听得阿哥们的话,更觉愧疚无地,“有姐如此,有仆如此,奴才实在是惭愧无地。”
“罢了,你先去歇着吧,有事儿我再叫人去唤你。”四阿哥看看克善,觉得这孩子实在是太倒霉了,汗阿玛是不想让端亲王一脉再复起,但因为他们家为国殉难之举,只要克善能安分守时,在京城中做个平安王爷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可因着他有这么一个姐姐,就只能是霉运当头了。
“嗻。”克善答应一声,行礼退步抽身而去,再没看新月一眼。
新月离开了努达海的怀抱,看着弟弟绝然离去,泪水又开始滚滚而落了。
“努达海,”让克善离去之后,四阿哥又对努达海说道,“你选个地方吧,早点儿将这事儿问完,我们也好早点儿回去。”
“四爷,”努达海却没马上动,而是先对四阿哥行了一礼,“这事儿是奴才家中的私事,实在是不敢劳动几位阿哥。”
“怎么?你不愿意由我来审这事儿?那你想要谁审?我汗阿玛?”还没等四阿哥说话,十四阿哥先就火了,他今天接连被人怠慢,之前这个努达海就是略过自己只向四哥和十哥行礼,现在自己刚说完要审这事儿,他又来说不敢劳动,自己是年纪小,可也是皇子,没这么被人欺负的,你既不想劳动我,那我提个大的,看你敢不敢劳动?
“奴才不敢。”努达海当然不敢。
“这不就结了,”十四阿哥又狠狠的瞪了努达海一眼,“还不赶紧带路,记着,要选一个大点儿的地方。”
虽然十四阿哥多问了一些与本案无关的问题,但总体来说,还是审明白了,这也是缘于双方都没太说假话,只是看事的方向不同,说词也各有不同而已,努达海的额涅倒是想偏帮儿子,可架不住努达海和新月并不认为自己的行事有什么不对,再加上讷敏有意引导,他们对一些行止均是直言相承,让努达海的额涅一切掩饰都成了虚话,也让她深知自己的儿子这下算是全完了,对雁姬的决绝,自然是十分的不满和愤恨,说了许多她善妒不能容人的话。
骥远和珞琳见玛玛居然颠倒黑白,自然很是失望和伤心,雁姬倒并觉得什么,她的失望和伤心,早就已经用完了,而在努达海的额涅对自己说,“到你这个年纪,不必想丈夫了”的话,又不让新月对她自称奴才的时候起,雁姬也已经明白了,自己再孝敬她,再对她好,都是比不过努达海的,毕竟自己只是儿媳妇,努达海才是她的儿子,她的依靠。
雁姬也并不恨努达海的额涅,因为她自己也是一样,现在她会这样决绝,为了也是自己的儿子和女儿,所以,不管别人怎么说,她都是绝不会退缩,也绝不会避让的,而努达海和新月的说词,让她觉得自己并不是不能成功的。
满人女子虽比汉人女子的地位要高些,但比起男子来,却是要低得多了,这个时候,男人体妻都不是那么简单容易的,更何况是女子要义绝了,那是即使有充足的事实和凭据也未必能成的,若努达海和新月再坚持不肯承认自己的宠妾灭妻之举,这事儿就更加难办了,毕竟努达海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