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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实施的只是精神摧残,自己的娘家和近亲属因为地位本就不很高,受他牵连的也并不很深。
可是努达海居然对几位阿哥振振有词,说他虽然将自己的爱全数给了新月,但却从未想过要休她,只是绝不会再去她的房间了,自己只会守着新月,与新月白头皆老,共度一生,去雁姬的房里,就是对不起新月。而新月呢,虽然说自己并不会要求努达海不到雁姬的房里去,但也承认,若努达海真去了,她会很痛苦,很伤心,很难过。
雁姬就是抓住了努达海和新月的这个说词,而指摘他们将妻做妾,虽然不能说没有道理,但一般情况下,官府却基本上不会据此而判的,当然,现下并不是一般的情况,康熙接到几位阿哥和宗人府共同呈上来的这些证言之后,对端王爷之女不思反悔、仗恃自己出身宗室,而对主母不敬,并指使奴才欺凌主母,言语间还轻慢皇太后之举极为的不满。
而就在康熙要做出严厉惩处的时候,端郡王长子克善呈上了一份血书,为姐姐的行止不端而伏地请罪,又泣泪恳请皇上同意,将新月驱出宗室,端王府再不承认与这个人有任何的关系,康熙感叹了一番之后,准其所请,也从宽发落,没再追降端郡王的爵位,只将克善改封为贝勒,以未薄戒。
康熙准了克善所请,却没准雁姬,他最终判的还是和离,但因努达海的一些不慈之举,准其将子女带走。雁姬为的就是这个,当然不会有什么异议,因康熙还同意了她将女子带回老家的请求,更是感激不已,叩头谢恩之后,为免夜长梦多,不敢多做耽搁,带着子女们拜别了他们的玛玛,就马上离京了。
新月失了宗室的身份,又因之前有不得升位的旨意,即使雁姬腾出了正室的位置,她也永远只能是努达海的侍妾,但让她最伤心的是,克善不认她了,在重新搬回宫中的时候,甚至都没与她告别,只是眼下她连伤心都不能多做,因为她还有努达海要照顾,他又被杖责了,而这次因为没有雁姬做打点,他伤得比上次要严重得多,据请来的大夫说,弄个不好,很有可能会落下残疾。
正文 第八十章 喜怒不定
第八十章 喜怒不定
雁姬带着儿女们走了,同时也带走了自己的嫁妆和他塔喇家的大半家产,康熙虽判了和离,但却认定了此事错在努达海,是故责令他塔喇家对雁姬予以赔偿,再加上还分给了骥远和珞琳一部分财产,本就已经没有多少进项的他塔喇家这次可算是雪上加霜。
而经过此次打击之后,他塔喇家的仆从们也是人心惶惶,又少了主母的调配和管束,内外诸事俱都是一片纷乱不堪,卧床养伤的努达海还想让新月管家,但努达海的额涅却是态度非常坚决的予以了制止,当初她会接受新月,除了旨意不可违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克善也依旧跟回来了,这让她的心中存下了一个希望。
努达海的额涅本来认为,新月虽不得册封,但她的宗室身份还在,又有这么个郡王长子的弟弟,努达海将来要得起复,十之八九就要着落在此了,所以虽然知道努达海在行宠妾灭妻之道,却对新月态度宽和,并以话弹压着雁姬,在努达海为新月之事屡屡向雁姬发怒时,也借身子不豫并不给雁姬撑腰。
没想到事情却发展成这样,到了这个时候,努达海的额涅也不能不承认,他塔喇家完了,对造成此后果的雁姬自然是痛恨万分,但她更恨的却另有一人,那就是新月,是这个女人迷惑了自己的儿子,自儿子将她接回家中奉养的那一天起,自己家就开始连遭厄运,并一路败落至此,又怎么可能再让她一个侍妾当家?虽然现在这个家已经成了京城里的笔柄,可也不能就此破罐破摔,等这阵风波过去了,还得想办法再为努达海娶个正头妻子呢。
不让新月管家,又没有别人可以接手,努达海的额涅只能自己出面,但久不操劳,此时又今非昔比,内里银钱缺少,外面还有不少人在落井下石,直弄得是焦头烂额、捉襟见肘,很是力不从心,但好在现时没人愿意与他们来往,倒是省了些交际应酬的麻烦和花费,她又下令关门闭户,深居浅出,希望人们能早些淡忘掉他们家的这些不好的事儿。
他塔喇家没动静了,在宫中的克善更是成天闷着头,除非被提问功课,否则绝不多说一句话,见人也好象矮三分似的,周边的人见他如此,开始还有些人会去戏耍逗弄,但时候长了,大家也都无趣了,只不很理他就完了。
讷敏本以为这件糟心的事儿总算是过去了,可没想到它却还有余波,也正因为这个余波,让四阿哥本来已经避开去的事件,再次发生了。
那天四阿哥一回东三所,就将自己关进了书房,讷敏迎了个空,听说此种情况后,就赶了过去,看了看关得紧紧的大门,又听了听里面的寂静无声,神情郑重的先让其他的人站开,这才压低着声音问守在一旁的苏培盛道,“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回福金的话,”苏培盛也先是一脸担心的看了看书房,这才小声跟讷敏回话道,“皇上今天说爷,”说到这儿,苏培盛的声音更低,几乎等同于耳语,“喜怒不定。”
“什么?”讷敏的眉头不禁皱了皱,重活了这一世,她倒是并没有想过要改变康熙对四阿哥的这个考语,虽然这对四阿哥很重要,但前世四阿哥也正是因为接连受到打击,意志才会更加坚定,才能取得最终的胜利,只是讷敏虽没想改变,但在她的影响下,四阿哥的性情已经不再象前世那般孤僻了,所以前世引发这个考语的事,已经在他的不知不觉中过去了,却怎么现在又回来了呢?
“知道是为什么吗?”讷敏不明白,就再问苏培盛。
能常被四阿哥带在身边,苏培盛自然不是多嘴的,但他能被四阿哥注意到,也有讷敏的原因在,再加上他对四阿哥和讷敏之前的感情也有些了解,所以并不介意多说一点儿,“听说是为了前两天与九爷的事儿。”
与九弟?讷敏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不是她不记事,只是那个事儿其实也真不能说是个事儿,不过就是那天九阿哥和十四阿哥当着许多人的面儿,拿前端王府的格格与努达海的那点事儿说笑,四阿哥觉得他们这样不分场合的什么都说,对皇家宗室的名声不好,就以兄长的身份出言予以了阻止,这在兄弟之间本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怎么就会至于到康熙出言评判的地步了呢?
“是谁将那事儿说出来的吗?”讷敏继续问苏培盛。
“这奴才就不知道了。”苏培盛这回摇头了。
讷敏又问过了四阿哥阻止九阿哥和十四阿哥的时候,都有谁在场,然后吩咐苏培盛道,“你守在这儿,不要让人打扰爷,但也要注意听着点儿里面的动静。”
“嗻。”苏培盛行礼答应着。
再看了书房一眼,讷敏叫上身边的人,“走,到小厨房去。”
皇子们所住各所的膳食主要是由膳房统一做出的,但也各自都配有小厨房,以备临时之用,讷敏虽因在宫中不好做大的动作,却还是选了几个手艺好的人来负责,当然,这些人也是经过查证没有问题的,吃食之事,可是绝不能掉以轻心的。只是现在,讷敏却是亲自动手,做了几个爽口的下酒菜,当然所谓亲自动手,其实是不用她真正动刀的,料也不用亲备,她所要做的,只是调味而已,而在做着这些事的同时,讷敏的脑子里也在琢磨着这事里的缘故。
听苏培盛所说的当时在场的那些人,应该只有九阿哥和十四阿哥,才能让康熙听得进他们的话,而他们又都是对四阿哥不怎么亲近的。
十四阿哥就不必说了,因着德妃的影响,他对四阿哥从来都缺少足够的尊重,那次出宫一趟,实际上大多数时候四阿哥都是顺了他的意了,可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回来后,他对四阿哥的劲儿倒象是更大了似的。而九阿哥,他当然是对八阿哥最亲的,对其他阿哥本来是应该没太大区别的,可因为本来自小跟他比较要好的十阿哥,现在却是对四阿哥更亲,也难免心生了些不满,但要让康熙说出“喜怒不定”的话来,可不只是简单的告状,而应该是诚心下舌头了,这两个人会吗?
正文 第八十一章 劝酒
第八十一章 劝酒
其实要想弄清楚这里面的缘故,是有捷径可寻的,也不用多,只要知道康熙最近这两日都见过谁,线索十之八九就应该在其中,这虽是在窥测帝踪,被发现了是很了不得的,前世的太子就是因此而被废,但没被发现自然就没事儿,所以,包括皇子、王爷、妃子甚至是一些想得帝宠的太监宫女们在内,都不断的有人在这么做,讷敏也是其中之一。
在宫中生活了这么多年,又有着前世的经验打底,早在皇额涅还在世的时候,讷敏就已经开始有所布置了,四福金虽重规矩、但为人却很淳厚的名声,可不是白来的,她看似不经意的宽贷、保全或是示好的一些人中,可是有玄机藏于其中的,只是对眼下这个事儿,四阿哥自会有他的消息来源,讷敏猜想归猜想,倒是用不着动用自己的力量再去多做什么。
当然,在缺少消息相印证的情况下,讷敏的猜想也就只能停留在空想上,所以她也不再去多费脑筋了,让人装好了酒菜重新来到了书房门前,苏培盛当然还守在那儿,见到讷敏过来了,忙迎过来。
“爷怎么样?”讷敏低声问他道,“可有发过话?”
“没有,”苏培盛摇摇头,“奴才一直留心听着,里面并没有传出任何的声音。”
“嗯。”讷敏回过身来,对拿着食盒的倚云她们说道,“来,给我。”
“福金,奴才来拿吧。”苏培盛一见倚云她们拿的又有食盒,又有酒坛,忙要上前来接。
“不用,”讷敏出言阻止道,“我自己来。”
皇子处的食盒用的都是实打实的好木,本身的重量就不轻,再加上菜,自然更沉,讷敏重生过来,虽注意养生,却并不会去锻练力气,拿起来也确是有些吃力,但她却坚持不假人手,只自己将食盒和几坛酒全数移到书房的门前。
东西摆好之后,讷敏这才轻敲着书房的门,用柔和的声音问道,“爷,我能进去吗?”
四阿哥没有任何的反应,书房里还是一片寂静,讷敏并不沮丧,反而顺势说道,“爷不反对,那就是同意了,我这就进来了。”
说完也没给四阿哥留下应声的时间,就直接推开了书房的门,想来四阿哥也没想到有人会违反自己的命令,并没有将门闩拴上,讷敏一推就开了,但她却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先抬手阻止着欲移步上前的苏培盛等人,“你们都站远些侍候着,没叫你们不要近前,也不许其他人过来。”
“嗻。”在苏培盛他们答应的时候,讷敏已经开始将自己刚才移到书房门前的食盒、酒坛往屋里移了,当然一趟她是拿不了的,还是分做了几次,而四阿哥就那么坐在书案前,除了讷敏刚进屋的时候,看了她一眼之外,其余时候目光还是继续落在他面前所摆的棋局上,至于他心思在不在棋上,讷敏心里有数,四阿哥心里也有数。
讷敏也没管四阿哥在做什么,只自顾着一旁桌子两侧的椅子换了个摆法,变成了相向而对,又将各式菜肴摆到桌上,再将酒具摆上了,又将壶中酒分倒在两个酒杯里,然后两手分执一杯,小心的,也款款的走向四阿哥,边走边吟道,“书画琴棋诗酒花,开门七件人人夸。而今有酒独自饮,奈何无人对诗话。”
讷敏是算着步子走的,唐伯虎的这首诗吟完之后,她正好走到四阿哥的身边,先将一杯放到书案上,又用双手端着另一杯,举向四阿哥的眼前,又再吟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四阿哥抬眼看看讷敏,并没有去接酒,“之前那首也还罢了,这首却不应景,现在哪里是下雪的天气?”
讷敏依旧盈盈的笑着,手也依旧举着杯,“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四阿哥想了想,然后点点头,“也罢,算你圆上了。”然后接过讷敏手上的酒杯,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讷敏也拿起之前放在书案上的酒杯陪着四阿哥干了,又去将酒壶取来,将两个杯里再次斟满,然后又将四阿哥的杯子举起到他眼前,“酒是古明镜,辗开小人心。”
“好”四阿哥这一回喝得痛快。
讷敏再举杯,“将进酒,杯莫停。”
四阿哥这一杯却又不痛快了,而是接着讷敏的诗往下吟道,“与君歌一曲,你的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