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讷敏却并不怎么关注,这八福金在前世四阿哥登基之后,可是没少在背后说是非的,当面对自己的态度也时有不恭敬之处,所以对她,讷敏自然是没什么好感的,但若说有什么仇恨,却也谈不上,在讷敏看来,这个女人就是个蠢的,八阿哥想夺嫡,她想帮忙这没错儿,讷敏也要帮四阿哥,毕竟是个人都想占据高位,都不想成为刀殂下的鱼肉,夫君又有此雄心,自己当然要支持。
但要帮也是要分方法的,不是将整个安亲王府拉过来就可以了,其实康熙本就是要降低安亲王势力的,否则就算八阿哥的生母出身有问题,以八福金有个被判斩监候的父亲,也是没资格匹配皇子的,康熙想让八阿哥分化接手安亲王的势力,是想给儿子些好处,但却不绝不想让儿子拿着这个好处来与自己作对的。
这些个政事,八福金未必会想这么多,她按照八阿哥的心意去做,也算不得有什么不对,可是她不对的就在于,她让八阿哥子嗣上艰难了,虽然说这里面八阿哥自己本身应该也是有些问题,毕竟在八福金之前,康熙也是按常例给了他女人的,八福金入府后,他的女人也并不少,后期还有人从江南给他买女子呢,但八福金错就错在,她在初嫁过来的时候,对八阿哥原有的女子管束得太过了,一点儿也不让她们沾八阿哥的边儿,而因为她行事的张扬,这种行径还让很多人都知道了。
若是八福金能马上怀上身子,生下自己的子女倒也罢了,可是她又没有,于是八阿哥子嗣不丰这个罪名,自然而然的就被人安到了她的头上,随之而来的,还有八阿哥被女子所挟的口风。而这两点,对一个要争国之储君的人,可是大忌,讷敏是不明白前世八阿哥为什么还能那么执着不已的坚持不懈,看八福金后来的表现,想来她从中也起了一些很积极的作用。
若是在四阿哥没登基之前,八福金这么做也不为大错,可是在大事已定、无可更改之后,她还与八阿哥一同不甘心,不服气,不接受,不认命,那她就是在害八阿哥,也是在害自己了,只是讷敏想到前世自己的所作所为也未见得聪明到哪里去,对八福金的态度也就越加平和了,甚至心里会生出另一个假设,若是八福金能生下自己的儿子,行事方法与前世又会不会有所不同呢?
当然,假设就是假设,象自己这样重生而来,有机会修整前世错误的人,不可能遍地都是,不过宋氏的行为,却真是有些不同了。
三十七年里,还有一件大事,那就是康熙东巡,亲往盛京拜谒祖陵,四阿哥也在扈从之列,这让很多人都觉得出乎意外,毕竟之前康熙不只是先后两次对四阿哥做出了不佳的评语,还以“四阿哥是贝勒,而所封府邸是亲王府邸,规模违制”为由,将之前讷敏与四阿哥去看的那个地方收回,待以后再选新址,故而大家虽不认为四阿哥从此就失宠了,却也觉得近期内康熙是不会待见他的。
不过想到大阿哥也在被点之列,大家也就释然了,这应该是康熙在做权衡之道,也是一个父亲为儿子的面子着想,至于说新婚的八阿哥没在其中,同是新婚的九阿哥却在其列,理由也是现成的,盛京可是宜妃娘娘的娘家,宜妃这次就在随驾之列,九阿哥跟着来,是再正常也没有了,至于十三阿哥,从之前的几次出门,长眼睛的人都看出了康熙对这个儿子的喜爱,会越过十二阿哥再次被带在身边,也就没什么可奇怪的了。
康熙这次东巡,是七月出发的,从古北口出,穿越蒙古诸部落,到达松花江及吉林乌拉,再南下至兴京祭永陵,再到盛京祭福、昭二陵,然后取道山海关,于十一月回到京师,而就在此期间,东三所里出了个不大不小的事儿,那就是宋氏生下的格格夭折了。
宋氏和李氏怀身子在一前一后,生产也在一前一后,但生下来的却均是格格,四阿哥虽有些失望,但能添人口也是好事,讷敏当然也不会对她们有什么难为,该赏的该配的,是什么也不缺,孩子也全由她们自己带,理由是,生母带着,诸事也能更上心些。四阿哥当然不会在上面有什么异议,而宋氏和李氏不用和自己的孩子分开,也自是欣然从命,讷敏就乐得在弘晖的身上多加悉心。
在讷敏前世今生两世的经验里,再加上她平时也有意的对御医多加请教,弘晖的身子是越长越壮,而李氏生下的格格虽谈不上健壮,但却也是很健康的,倒是生在前面的宋氏,本来格格生下来的身子就偏弱,也不知她是怎么养得,眼见着比二格还要瘦小的多,讷敏是嫡母,自然要过问几句,结果却引得宋氏如临大敌,好象自己要怎么着她似的,弄得讷敏哭笑不得,遂请了擅长小儿科的御医常来看顾,到后来情况不好时,更是让御医长驻于此,可就是这样,最终这孩子的性命到底还是没能保全下来。
听说孩子没了,宋氏的面色立时变得惨白,眼睛却红了起来,讷敏看着她的情形不对,刚要叫人扶她去休息,她就一高蹦了起来,一下子就蹿到了御医的面前,两只手扯着那个御医的肩膀,狠命的摇着,厉声的喊着,“你说慌,你说慌大格格没死,大格格才不会死你快治她,快治她,快啊”
事发突然,御医没防到这个,瞬间就被摇了个七晕八素,等稍有反应想要挣脱出来的时候,又被宋氏用力一推,踉跄着差点儿倒地。
“快扶住”讷敏先开始也没想到宋氏会有这样的反应,等到御医被推开了,这才赶紧喝道。
当然,若是等讷敏吩咐完再做反应,那御医肯定是非倒不可了,但屋子里自然有反应灵敏的人,急忙上前拉的拉,挡的挡,总算是没让御医摔着,衣裳却肯定是不整了。
“不”宋氏这时却抱起了已经夭折的大格格,不时的拍着她的脸,“你快醒醒,快张开眼,我疼你,我不再怨你了,你醒来”
我不再怨你了?讷敏一听这话,目光马上向大格格的乳嬷嬷们看去,那两个乳嬷嬷见自己侍候的小主子去了,宋格格又是这般的形容,本就在害怕,吃讷敏眼光一瞪,身上更是发起抖来,眼睛里也带着怨向宋氏瞄去。
见到此种情形,讷敏哪还有个不明白的,刚要开口,宋氏那边却已经有所清醒,也发现了讷敏与那两个乳嬷嬷的情形,忙将大格格往下一放,就扑向那两个乳嬷嬷,“是你们,是你们害了大格格说,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是谁主使的?”
乳嬷嬷们正想着要将自己从这件事里开脱还来不及,哪能容宋氏这一盆污水泼上来,忙一边躲闪一边说道,“天地良心,宋格格。。。。。。”
“啊”乳嬷嬷们的话并没有说话,因为宋氏被她们的一闪,扑了个空,又使力过猛,一下子撞到了之前御医诊脉所坐的椅子边上,立时一声惨叫,晕了过去。
正文 第八十四章 大格格是因何而卒的
第八十四章 大格格是因何而卒的
宋氏这一冲的势头很猛,撞到椅子上的力道也就十足,又是撞在椅子边上,额角立时就开了个口子,鲜血随即也顺着脸流了下来。
“格格,格格”这下可把那两个乳嬷嬷吓坏了,忙连喊带叫的上前去相扶,宋氏的丫环虽没敢跟着大声叫,也赶忙上前去相扶。
“吵什么?”讷敏虽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却也不容局面继续乱下去,沉声喝斥着那些人,“都赶紧闪开,让御医给宋格格诊视。”
御医才将被宋氏摇晕的头脑清醒过来,身上的衣服却还未及完全整理好,就碰到了这样的事儿,心里自叹一声倒霉,也还是赶紧过去,为宋格格查探伤情。
“回四福金的话,”那御医验明了伤处,又做了止血的措施,这才脸色有些凝重的对讷敏禀报道,“宋格格的伤势不轻,更严重的是伤在头部,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奴才现时也不好说,只能先止血,其余情况还得等宋格格醒来后,才能得知。”
“那宋格格什么时候会醒?”讷敏也看出宋氏这下撞得不轻。
“这……”那御医犹豫了一下,然后回话道,“或许一日两日,或许十日八日,也或许月余,还或许……”
再往下的话,御医没说,但讷敏却已经听出来了,还或许宋氏就此就醒不过来了。
轻皱着眉,讷敏微微摇着头叹息道,“唉,大格格夭折,实在是很令人悲痛,却不想宋格格激切如此,现今,也只有劳御医多多费心了。”
“不敢,”御医忙对讷敏弯腰道,“这是奴才当做的。”
讷敏又接着说道,“我听闻,有些伤患是不能随意挪动的,只不知宋格格是否属于此等情形?若是,该怎么挪动,还请御医告诉她们。”
“四福金真是有见识,”御医先小小的奉承了讷敏一句,然后才开始说抬动宋格格的注意事项,“宋格格是伤了头,挪动间最当注意的就是要小心平稳……”
“听到了吧?”讷敏等御医讲完之后,指了两个看起来比较有力气的嬷嬷说道,“你们按御医说的那样,将宋格格先移回到她的屋里去。”
“御医,”等宋格格被抬出去之后,讷敏又对御医说道,“还要麻烦你,将今后侍候时要注意的地方也一并说出来,”又对宋格格的下人们说道,“你们都好生仔细的听着,以后就照着御医说的样儿侍候宋格格,可别让我知道有什么差错。”
“嗻,奴才遵命。”宋格格的下人们因为主子出了这种事,心下都是难免惶恐,听到讷敏的话,又有些凛然,赶紧行礼领命。
“御医,请。”讷敏嘱咐完了下人们,就把话语权让回给了御医。
“奴才遵四福金之命,这就开始说了,”御医也对讷敏行了一礼,这才开始对那些下人讲解起来,“今后在侍候宋格格的时候,有几方面要多加注意,首先是饮食,应以粥汤为主,因宋格格是在昏迷中,自己不会吞咽,喂食的人就要有方法……”
御医一边讲解着,一边也暗自佩服着四福金行事的谨慎,她什么话都让自己说,什么事儿也都按照自己说的去做,这样宋格格以后有什么不好,也猜疑不到她身上,当然,这宋格格的伤,本就与四福金没什么关系,只是,御医想着自己刚才为大格格的诊视,心下又不禁一紧,这大格格的夭折却是有些玄机的,就不知与四福金是否有关系了?
按说是不该的,四福金是有嫡子傍身的,实在是没必要跟个庶出的格格过不去,不过,这内宅之事,也真是说不好,这宋格格本是四阿哥的第一个侍妾,到东三所里比四福金还要早,却在四福金进宫之后,立时就遭了四阿哥的厌弃,正当大家都认为她会就此沉寂到底了,没想到她又怀上身子了,虽说生下的是个格格,也代表着她有了复宠的苗头,四福金面儿上是一直表现得很淳厚,但宫中为争宠而行出的种种情态,自己可是见得多了,还真就不太信当家的主母会有什么菩萨心肠,当然,妾室们也未见得就全是无辜可怜的。
讷敏并不知道、也没在意御医在想什么,她自己也有事儿要想,若宋氏真的就此不醒,少不得东三所里就会再有人被赐过来,而以德妃近来屡屡找自己麻烦、也对四阿哥内宅之事多有过问的情况来看,只怕这个人选,她很有可能是要参与意见的,甚至完全由她来指派也说一定,再看德妃现在居然连在康熙面前对四阿哥下舌头的事儿都能做出来了,她赐来的人就更不好说会是带着什么心思了,倒不是说自己就没办法应对,但有德妃在背后给她撑腰,总也是个麻烦。
讷敏并不怕这个女子会得四阿哥的欢心,只凭她是德妃赐来的,基本就已经杜绝了这个可能性,讷敏担心的是,她会不会在弘晖的身上打主意,虽然说虎毒不食子,但德妃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如此了,对孙子,讷敏也不指望着她能有多少慈爱,更何况就算德妃没有这个心思,那个女子还说不准呢?内宅之事,可从来都不是和平的,武则天掐死自己女儿的事儿,虽不知道是真是假,却也可见其中的惨烈。
想到了武则天掐死女儿的事儿,讷敏就想起了宋氏在撞头昏倒前说的“我不再怨你了”的那句话,由此也对大格格的夭折起了些疑虑,就又问着御医道,“大格格是因何而卒的?”
“回四福金的话,”御医心里正暗自琢磨着这事儿呢,不想讷敏却直接问出来了,略做踌躇之后,还是决定不多事的好,“大格格的身子素来羸弱,变季之时难免会有所不适,也因为大格格的体虚,药食难以下咽,这才以致不幸。”
讷敏心里虽是起了疑虑,但这个问话却是再正常不过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