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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变心,却是连君上父母子女全可抛,可别提我这糟糠之妻了,可叹我当初还存有痴心妄念,若不是得福金提点,又相助脱得大难,现时还不知会怎样了?一双儿女只怕也能得以保全,此等大恩,奴才一直感念在心,想到贝勒爷和福金还因此受到牵累,奴才更是愧疚难当。。。。。。”
“这些个话就不要说了,”讷敏打断了雁姬的话,“亲戚间说这些也外道了,再说那个新月如此损我皇家名誉,爷和我不知道便罢了,知道了,自然是不能姑息的。”
“说起那个新月来,”讷敏的二嫂微皱着眉,“我到现在还在纳罕,她是怎么能做下那些事儿来的?那端亲王府到底是怎么教女儿的?”
“端亲王府也遭了报应了,”讷敏的大嫂淡淡的说道,“为国殉难赚下的那些名声全被毁了,唯一的后人也降了爵,而有这个事儿在,只怕将来想翻身也难了。”
讷敏的大嫂心里一直承受着很大的压力,当初乌喇那拉家和四皇子会被牵进那个烂事里,都是缘于她与雁姬有亲戚关系,甚至后来四皇子没能封王只是贝勒,也与此事隐隐有关,虽然没人出言怪过她,但她自己的心里却总有些过不去。
“是啊,有那样一个姐姐,这克善也是够倒霉的。”五格的妻子接着大嫂的话发出感叹,自家夫君与克善在一处进学过,也跟自己谈起过他的事儿和其现今不尴不尬的处境。
“不说他们了,他们再如何,也都跟咱们没关系,”讷敏则岔开了话头,“难得雁姬回京来,大家凑到一起,正合多说多笑才是。”
讷敏发话了,在场的人自然无有不应的,女人们本就爱聊些闲事的,谈到兴处,气氛也渐渐热烈起来,然后,扫兴的就来了,一个丫环走到讷敏大嫂的身边对她低语了几句,让讷敏大嫂的眉头一皱,目光却是向雁姬看去。
“怎么了?”讷敏见状出声说道,“大嫂若有事只管去。”
“也不是有事,”讷敏大嫂顿了顿之后说道,“是那个新月,不知怎么到这儿来了,在门前吵闹着不肯走。”
新月?讷敏也向雁姬看去,心下也觉得这件事实在是太巧了,刚一见到雁姬,新月就来了。
雁姬不知道新月为何会找到这里来,自己回京来虽并不保密,却也没多少人知道,但还是马上起身说道,“是我累得贵处被扰闹了了,我出去见她吧。”
雁姬此时的心情是既愧疚又恼怒,这个新月可真是自己的灾星,以前就因为她,害得四皇子和乌喇那拉家跟着受牵累,现在她又跑到这里来闹,难道自己前辈子欠了她的,所以今生才会被她折腾的不得安生?
“不用,你坐着你的,”讷敏知道自己在这里,别人不好拿主意,就直接说道,“什么时候我乌喇那拉家的门前是可以任人随意扰闹的了?她想见谁就见谁,她以为自己是谁?直接拿了,送步军统领衙门那儿,让他们按律处置。”
之前在宫里,新月就找人找到自己那儿,现在她又找人找到自己娘家这里来,只是之前自己就没满足她的要求,现在依然还是一样。
讷敏的话音刚落,就又有一个丫环进来了,看样子也是想向讷敏大嫂禀报的,只是见到屋里的情形不对,所以一时有些发愣。
“有什么事儿,你直接说吧。”讷敏的大嫂气儿也是不顺,平时也好好的,难得自家福金回来一趟,就有不开眼的人找上门。
“是他塔喇少爷来了,”那个丫环禀报道,“在门外被那个女人缠着闹呢。”
“他原说是去拜过师傅就来这里给表姐请安的。”雁姬对讷敏的大嫂,同时也是向讷敏解释道。
正说着,又一个丫环快步走过来了。
“说吧,又怎么了?”讷敏大嫂直接发话道。
“他塔喇少爷的阿玛也来了,”那个丫环赶忙说道,“与他塔喇少爷打起来了。”
“一并绑了”讷敏这下恼了,努达海这是以为自己还是以前的那个将军吗?就算他还是将军,也轮不到在这里猖狂的。
可还没等讷敏吩咐完,又来了一个人禀报道,“三爷回来了,十阿哥也来了,他们将那两个人拿住绑进来了。”
“请十弟到正堂吧,”讷敏吁出一口气,对大嫂说道,她自是不想让这两个不知所谓的人进到自己娘家里来,但既然十阿哥和五格都已经将他们绑进来了,那就当面处置吧,又看向雁姬,“你随我一并过去,看看那两个人到底要做什么?”
“给四嫂请安。”十阿哥见到讷敏,忙上前行礼,“没想到四嫂你也在啊。”
“这里可是我的娘家,”讷敏一笑说道,“倒是你来得是时候,免了这里门前的吵闹,我还要谢谢你呢。”
“可别,”十阿哥忙摆着手道,“其实我来的时候,那些侍卫们将人都拿住了,我只是好奇他们这么闹是要做什么,这才绑了带进来的。”
原来如此,就是说嘛,自己娘家的侍卫哪里就容得人在门前扰闹却全无动作的,只是恰巧碰到十阿哥,倒让她之前的吩咐落了空,讷敏一笑说道,“我也挺好奇的,那咱们就一起问问吧。”
不多时,就有被绑着堵住嘴的一男一女就被带了进来,只是讷敏猛一看却险些认不出他们了,当初那个娇娇弱弱的王府格格,此时不只是憔悴,皮肤更是粗糙了许多,更主要的是,她的眼睛全没了光彩,而那个脸上带着伤的男子,更是苍老了许多,将军的威武之气也全都失去了,本来还正在怒视着随后进来站到一旁的骥远,一眼见到讷敏身边的雁姬,眼睛立时瞪得老大,嘴里的布一被取出,就马上喊出了声,“雁姬,你也回来了?”
“雁姬,原来你在这里,”新月也跟着叫了起来,“怪不得,怪不得我们会被绑起来,好好好,你在这里正好,我来原也是想托你表姐给你带话的。”
“新月”努达海冲新月喝道。
“别叫我,叫我我也要说,”新月一扬头,“你不是说你后悔了吗?你不是说你造成了很多的遗憾吗?现在我就把你的遗憾找回来,雁姬,把努达海还给你,从今往后,我不欠你的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后悔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后悔了
新月说完这几句话之后,也不顾身上还被绑着,转身就往外走去,走得抬头挺胸,腰板也拔得直直的,倒还真有几分气势,只可惜没走出两步,就被侍卫们拦住了。
“你们还想怎么样?我已经把欠的都还了,你们还要怎么样?”新月猛得回过身来,满腔悲愤的说道,“我已经认输了,我被打败了,我承认我不如雁姬,我一片真心,换来的却只是他的懊恼后悔,我一腔柔情,成了让他壮志消磨的罪魁祸首。。。。。。”说到这儿,新月的眼泪已经流了满脸,却又突然仰天大叫,“天哪,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为了这一份真情,付出了一切,格格的身份,世人的眼光,甚至连唯一的弟弟都失去了,可为什么,为什么到头来,却成了笑话一场?苍天哪,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待我?”
新月实在是伤心极了,痛心极了,她为了爱努达海,做了那么多,失去了那么多,好不容易能在一起了,虽然身份上变得卑贱了,到底也算如愿了,可没想到生活却不象自己所期许的那般美好,她喜欢他塔喇家的和睦欢乐,想融入其中,却因为雁姬的不能相容,而使得这个家分崩离析,她觉得努达海是自己的天神,可这个天神却日渐颓废衰老,脾气也愈发暴躁,当初跃马扬鞭而来时的风采,只能在梦中回味了。
而更让新月不能忍受的是,她看出来努达海后悔了,新月本以为自己对努达海爱之情重,努达海也会对自己呵护备至,刚开始时他也的确如此,因雁姬对自己的苛待,也是一力相护,可是等到雁姬带着骥远和珞琳以及他塔喇家一半的财产离开之后,当他塔喇家被人着意打压为难之时,当老夫人操持家务劳累不堪最终病逝而去的时候,他就越来越不对了。
努达海以前虽然人到中年,却另有一种年轻人没有的成熟风度,长年领军下来,也自生成一种威武,大男人的情怀又使得他对柔弱之人多有一此怜惜,因此新月才会对他生出情愫,并为了他做出了种种被世人鄙薄的事儿,而他,对自己也是一样,为了自己,他失去了官位,失去了妻子,失去了儿女,失去了家财,虽然贫贱夫妻百事哀,但只要那份真情还在,新月愿意就这么与他相守下去。
可是努达海后悔了,虽然他没说出来,但他的颓废,他的暴躁,他的消沉,他的委靡,以前只要自己柔情一展,他就会全心投入,后来却开始时常怔怔的走神,自己在为家务烦劳的时候,又常会发现他拿着雁姬或是骥远和珞琳没带走的东西发呆,这一切的种种,都在寓意着,努达海后悔了。
事实上,新月也后悔了,在云娃和莽古泰当着她的面儿被杖毙的时候,在克善对她冷眼相对的时候,她的对自己做下的事就隐约有些含糊了,只是路已经走到那一步了,她不能回头了,所指望的,只是努达海的情能让这一切很值得,可是之后的发展却不是那样的,自己心悦的威武体贴的爱人,不再是以前的模样,自己羡慕的和乐家庭,也走的走散的散,各项开支都得东挪西凑。
做为王府出来的格格,新月是学过管家的,只是她学的是掌管豪门望族之家,不是这个已经被削成平民的百姓之家,更何况这个百姓之家也与寻常的不同,因着他们以前的事儿,此时的他塔喇家早没了前日的风光,处处被人打压、事事有人相绊、时时遭人白眼的情况下,而她被皇上勒令永不能转正的侍妾身份,更是让她的管家之事变得十分的艰难,只能看着家业一点一点的被人吞噬,下人一个一个的离去,努达海也一点一点的起着变化,这也让新月越来越怀疑,自己做的这一切是否值得,只是她不敢去深想,怕想得太多了,自己的一生就变成了笑话一场。
可是命运偏不让新月继续装糊涂下去,在与努达海越发展越烈的一次相吵中,他吼出来的那番“是的,我后悔了,我后悔自己被情所困,以致壮志消磨,我后悔失去了雁姬,若她还在,这个家绝不至变成如此,她从来都是将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没让我烦过一点心”的话,让新月的心彻底变得冰凉,也让她的头脑全然失去了神智,好,你既后悔了,那我就将你还给雁姬,雁姬不在京里,那就找她表姐去。
就这样,新月冲到了乌喇那拉家门口,却被拦着不得其门而入,而这时候骥远就那么巧的来了,新月趁人不备,上前死死的攥住了他的衣襟不放,直要与他把话说个清楚,再然后就是努达海追来了,而后十阿哥和五格到了,两人都被绑了进来,见到雁姬,是个意外,却正好让她把心里的悲愤发泄出来。
只是新月的这一番伤痛的歇斯底里,却没引起屋中之人的半分同情,十阿哥甚至还很夸张的打了个寒颤,“吓我这一跳,这个女子如此一惊一乍的,怕不是脑子不大好吧?”
“脑子不好的怕不只一个呢,”讷敏淡淡的看了一眼努达海,“这个女子说她来还人,那么你呢?你又是来做什么的?”
“他来丢人呗,”五格嘲讽的说道,“人活到他这个份儿上,也亏得他还有脸站在人前?我们不与他们理论也罢了,他们倒不知死的找上门来了,只是来容易,却走不得了。”
努达海没理会其他人说什么,只怔怔的看着曾经与自己结缡二十年、现在却已经和离了的妻子,“雁姬,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努达海是后悔了,他不知道自己当初是迷了什么心,那么大的人了,居然学起毛头小子谈起情来,为了这个情,还行出了那等不忠不孝不慈不义的事儿来,每当回首往事,努达海都异常的期望这只是恶梦一场,自己那时候是怎么了?为了一个新月,居然就能把一向效忠的皇上,一向孝敬的额涅,一向相亲的妻子,一向疼爱的儿女,全都被抛在脑后,那还是自己吗?而现在的自己,又还是当初那个威风凛凛、所向披靡的“马鹞子”吗?
努达海后悔了,但他只能这样继续下去,因为他知道,失去的已经回不来了,而新月,她也一样为了自己失去了一切,自己已经失去雁姬了,不能再连新月也失去。可是当他看到本已经在安享晚年的额涅,却要重持管家之事,以致劳累病倒最终逝去,看到新月接手过去,却让一切变得更加无序,就不由得想起雁姬在时,家中的一片安宁和乐。
想起了雁姬,她以前的好,也全都浮现在了努达海的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