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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之善见她如此,不再多说,又吃了两口,也觉食不知其味,正欲收拾碗筷,忽然一阵疾风扑面而来、“嗖——”的一下,他下意识的敏捷一闪,顺手拿起桌上的长剑,大喝道:
“谁?!”
说罢,几步跃出房中、翻上瓦檐,霎那间,便不见了踪影。
祝九呆愣愣的站在院中,望着依旧紧闭的院门,不知发生了何事,但还是几步走进房中、自包裹内抽出早已备好的匕首,悄悄放在了身前。
房门依旧敞着,最后一抹余晖也消失在了天的尽头,本就狭小的院子则更加阴暗了。
她持着匕首向院子里望了望,见没什么动静,刚想松口气,眨眼之间、却见有个黑色的身影不声不响的伫立在院内,正向着她的方向静静的望着。
“啊……”祝九轻呼一声,被吓了一跳,那人面容均隐在黑暗中,分不出是人是鬼,只看身形依稀可辨是个男子。她见那人站着不动,遂走上前几步,轻声开口问道:
“谁?”
“祝姑娘,别来无恙?”
那男子幽幽开口,低沉的嗓音回荡在院子里,入得祝九的耳畔,却让祝九整个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了。
那是……那是……
她迟疑的走出了房屋,在距离男子两步之遥处停了下来,仰头望去,那张已经沧桑却仍旧熟悉的面容,那双微微疲倦却依旧淡漠如水的眼眸,都让她情不自禁的战栗起来!
“唐……君宝哥哥?……”
男子低头望着她,一片漆黑之中,却只有那双眸子是闪着些许光泽的。他沉默了片刻,开口道:
“我来,只是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祝九逐渐冷静下来,见他如此,已猜到了七八分,但仍是装作不知的问道。
“当年崎荀,函儿和安儿之事,可是你从中作梗?”
他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温度,仿若一道利剑、“噌”的一下就轻易撕破了祝九那费力包裹好久的心茧。
祝九的双手不由得攥紧,决然道:“不是。”
“你敢对天发誓吗?”
“敢。我祝九对天发誓,若是我从中作梗、愿被五马……”
唐君宝伸出手、覆在了她的唇上,而后缓缓道:
“唐某不想祝姑娘死得这么快,你可敢用萧峒发誓?”
“这关萧峒什么事?”祝九听罢,顿觉有些气恼,同时一颗惶惶然的心、却也因了他这一句话,而终于定了下来。
“不关他事吗?呵呵。”唐君宝冷笑了几声,将手垂落了下去,道,“你们都不必死,只需起誓,若是你从中作梗、便与萧峒永生永世不能再见,如此便够了。”
说罢,静静望向她。
祝九只觉万里晴空响了一声炸雷,轰得耳畔“嗡嗡”作响,她定了定神,反问道:
“如果是你们冤枉我,又该如何?”
“区区一句誓言,祝姑娘便要怕成这样吗?”
祝九幽幽望着他,良久,忽然面色柔和下来,眼眶中汪着泪水,颤声道:“君宝哥哥,祝九不怕说任何誓言,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一个一个的、都不肯再相信我了?……我真的……真的如此不堪、如此不值得你们相信?”
唐君宝冷哼了一声,不作回答。
祝九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点头道:
“既然你们都不信我,就算我发了誓,还是难以让你们信我,而宁愿去相信那些空穴来风的小人之言……。可既然你要我发这个誓,我就发誓,只是……君宝哥哥想必已经忘了,那年自林中送我回崎荀的那一程,忘了那时候你站在洒满夕阳的密林中等我和峒儿回崎荀,忘了你哄骗我说第二天再离开、却自己在雨夜里……”
“你还要再骗多久?”唐君宝冷冷打断了她,转而又笑了起来,那笑,却是不带一丝温度的。
“君宝哥哥,你觉得我是在骗?好,既然如此,我祝九在此对天发誓,若是我从中作梗、使唐函与何安劳燕双飞,则……”
刚说到一半,忽然从房檐上传来了许之善的声音,低喝道:
“什么人?!”
话落长剑已至,唐君宝轻巧一闪身,翻越至檐上,并不恋战、几下便不见踪影了。
祝九站在许之善身后,漆黑中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传来,忙转头向他望去,却见他左腿上一道长长的血痕,有暗红色的液体星星落落的滴在了地上。
“你受伤了?”祝九一惊,忙扶着他回到房中,而后掌了灯,手忙脚乱的去找干净的白布。
许之善将剑握得更紧了些,蹙眉问道:
“刚刚那人是谁?”
祝九将包裹打开,找出一些干净白布,恍然忆起当年的夜里,自己也是这样子为负伤的萧峒包扎伤口的。一转眼,年华匆匆,却竟是好多年就这么的过去了……
她拿着布、顿在半空,对许之善的话充耳未闻,许之善又问了一遍,见她如此,只好无奈的叹了一声。
祝九这才回过神来,匆匆拿起桌上的酒、又剪开他伤口旁的碎布,洒上些清酒去洗伤口,同时道:“呃,你说什么?”
伤口接触到清酒后、让他一阵战栗,而后咬牙道:“有人……有人想要杀我们……”
祝九的手停了停,而后快速将伤口包扎好,道:
“若是要杀,早就动手了,不会等到现在。”
许之善喘了几口粗气,慢慢放下带伤的腿,问:“可刚刚那人招招致命,狠毒无比,不仅如此,最奇怪的是,我竟总觉得与那人似曾相识……”
“你没看清那人是谁吗?”
“他以黑布蒙面,并未看清。”
“……”祝九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又沉默了下来,片刻,忽然道:“之善,带我去见萧峒,快!”
说罢,起身快速的收拾起包裹来。
许之善一怔,忙问:“这……”
“萧峒不是已经到了镇上吗?他在哪?带我去见他!”
“如今敌暗我明,贸然行事大大不妥,万一是上面派下来的……”
“之善!”祝九将包裹背好,语气缓和下来,柔声道,“自你我相识,我祝九待你怎样?”
许之善望着她,霎时陷入了沉默。
良久,他低声道:“好,我们现在就去。只是他是否已经抵达尚是未知……”
“你只管带我去就好。”
祝九说着,单手不着痕迹的握紧了袖中的匕首。
许之善再次握紧长剑,不再说什么,此刻月刚露枝头,一片寂静。二人轻轻推开院门,不久便消失在了冗长漆黑的巷子尽头了。
190。作者的编后语。。。。…第189卷 再见萧峒
夜色浓郁,二人步履匆匆,自一条小巷穿出后,许之善伸手指着前方一座拱桥,道:“三姑娘,快到了……”
祝九拿出帕子,拭了拭他满是汗珠的额头,轻声道:“之善,辛苦你了……忍着些痛,好不好?”
许之善点点头,寻思了好久,决定还是先不将太详细的事情告诉她。无论萧峒是否想见她,还是等见了以后、再说吧?想罢,带着她继续前行,忽然斜处凭空冒出两道冷风,许之善一个侧身、将祝九向后一推,同时大声道:“小心!”
说着,长剑已出鞘、当空铮鸣,祝九再定睛望去,却见两道寒光直冲许之善而来!只听耳旁呼喝玎珰此起彼伏,忙又后退了几步,背靠着一道砖墙不敢轻举妄动。
前方三道剑光如流星幻彩、白雪飘幔,突然其中一道剑光直冲祝九而来,伴随而至的是一声大喝:
“贱人,今日非杀了你不可!”
祝九眼睁睁看着那剑光直至眼前、转瞬就要割喉之际,却听一声“铮”的长啸,紧接着疾风一转,剑光被生生挡了回去,与此同时自己右臂一痛、只觉一人拉着她向旁一闪,紧接着二人同时摔倒在地!
许之善几步翻转过来、挡在祝九面前,对面的二人也落定,当看清其中一人模样时,许之善不禁脱口而出道:
“唐……唐侍持?!……”
祝九只觉左手手腕剧痛,握着的匕首“当啷”一声、轻轻落在了地面上。
她抬头,波澜不惊的望着前面的两个人,而后转头,之后,却再也无法平静了——
为她挡下一剑、与她一同摔倒、又将她扶住的,不是萧峒还能是谁?!
她半张着嘴唇,半晌都无法回过神来,只怔怔望着眼前这个面容沧桑憔悴、发丝凌乱的人,却见萧峒只是淡淡的扶好她、而后缓缓起身,身后,站着一个一袭郁紫宽袍、翠蓝长裙的女子,高高的梳着流云髻,有几分面熟,看了许久方才脱口而出道:
“你是……是……”
对面的唐函走前几步,怒道:“萧峒,此时此刻、你还要护着她?”
萧峒轻轻咳了咳,手中的剑早已被震飞。他伸出手拂去唇边的血,淡淡道:
“函儿,如今你与她已达成所愿,又何必赶尽杀绝?”
“枉我兄弟二人视你为知己,你便是这样……”
“函儿,”唐君宝上前一步,打断了他,而后望向萧峒,良久,只是沉默。
许之善转身扶起祝九,满脸疑惑。有风徐了过来,将所有人的衣襟袖口都吹得窸窣作响。祝九只觉一阵战栗,忍不住大声道:“哈欠!”
萧峒的手攥紧了一下,随即又松了下去。
“萧兄,唐某一直视你为自家手足,这些年不惜一切遍寻你的下落,今日才知,原是酒后梦里说春秋、枉谈兄弟义成空!……函儿,我们走吧。”
“哥?!”
“唐兄……”萧峒沙哑的开口,正欲说什么,却被唐君宝再次打断,看了看祝九,又看了看他,淡淡道:
“萧兄可还记得当年唐某所说之话?”
“……”萧峒微微蹙眉,良久,道,“若是在意,便让她离开崎荀,越远越好;否则,待有朝一日,她不复她,我不似我,对影难成行,只会愈离愈远、再难交会。”
“呵呵,萧兄果然好记性。”唐君宝轻笑两声,又道,“如今萧兄逆水行舟,终要伤人伤己,况且,你在意的那人早已殃于临安,如今紧抓不放的,也不过是个替代寄托而已,又是何苦?”
说罢,正要离去,祝九却一下子拉住他衣袖,颤声道:“君宝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君宝!”不待唐君宝开口,萧峒便一声低喝,正欲再说什么,唐君宝却再次冷笑了两声,开口道:
“祝姑娘似还不知?萧兄为了帮你寻那百草颠、与毒王辰绛子结下梁子,可其实他想要救的人却……”
不等他说完,萧峒忽然伸手向后、将女子手中长剑拔出,而后直冲唐君宝而去。
祝九一转身拦在唐君宝身前,一道白光转瞬已至颈间、却急转停住,顺着长剑望去,萧峒一双眼眸中闪着点点光芒,却又是那样的幽暗不见底。她颤抖着双唇,泪水一滴一滴的滑落,倔强的微仰着头、背对着唐君宝道:
“你继续说。”
“萧兄何必徒劳挣扎,你早已武功尽失,持剑之手都难以平稳,真是自寻苦吃……祝姑娘你可知道,为解你身上奇毒,萧兄答应替辰绛子做三年药罐、替他杀人寻药引,并亲自试遍天下奇毒。而也正因为此,与何大旺毁约反目、受了他三掌。当年若不是辰绛子用毒封住他经脉,他早已成为废人一个。如今三年过去,萧兄早应是当死之人,即使撑到现在,想必也已是灯尽油枯了。不过你大不必自责,因为他之所以这样,只是因为……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说罢,又冲萧峒身后的女子道:
“金澜汀,今日唐某留你一条命,他日萧兄祭日、便是你的祭日!”
话落,不等祝九再开口,便同唐函一起翻身跃出、几下便不见身影了。
萧峒持剑的手剧烈的抖着,而后猛地将手垂落,转身欲走。祝九几步上前拉住他的衣袖,哽咽道:
“萧峒?……”
身后的女子自他手中收回长剑,径自转身走了几步,而后冷然道:
“峒儿,你要做之事我已经答应于你,可不要太过分了。”
祝九听她这样唤萧峒,不禁觉得一阵颤抖,犹如坠入了万丈深渊,低声道:
“她不是……不是嫁给罗之华了吗?怎么又……”
“祝姑娘,多年不见,萧某……咳咳……唐兄其实说的对,萧某心中从无祝九,请姑娘止步吧。”
他望向前方,淡淡的开口,说罢,转身向前走去。
祝九一个趔趄,却立刻又追了上去、与他并行,边走,边颤声道:
“萧峒,萧峒……你知道吗?我每天晚上都熬了粥、放在房中桌子上,等着你夜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