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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的雪?为什么要让这夜这么的冷?血流不完,人死不了,活着受尽凌辱,死也不能死个痛快……只有这么的折磨他,你才开心吗?……”
说着,拥紧了怀中的天诚,自语道:
“我恨你,我恨你!……”
“……秋蝉有意风无情,冬梅彻骨雪成霜……”
身旁,响起了一个女子啜泣的声音。
祝九猛地抬头望去,却见身旁的栏杆处不知何时、多了两三名女子,为首那人着一袭黑色连帽披风,帽子将头遮住,透过微弱的烛影,只能看到她的鼻尖。
“死了的,就死了,活着的,却依旧要这么的活下去。”
说罢,她转头,泪眼婆娑的望了眼祝九。
祝九一下子怔住了。
“……巩秀娟?……”
巩秀娟并不回答,转回头去、继续望着那刑场,悲恸道:
“我早就和他说好,倘若有一个人先走,剩下的那个,也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本以为你真的会救他一命,可不想……”
祝九起身,也向下望去,想要最后一次看清他的容颜,将他的样子深深地印在心里。然而,她却无助的发现,那只是徒劳。
那两个人面冲雪地,挣扎着,残喘着,依旧动弹着,头却始终未曾抬起。
是的,她再也看不到那样的他了。
从前,她做了那么多错事,以至于将心爱之人一步一步推入绝境;而今,她终于醒悟了,想要试图去救赎谁,却悲哀的发现,自己竟是如此的无力。
巩秀娟转头,再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张了张嘴,最后蹦出了几个字:
“昕柳,我们回家去罢。”
“是,夫人请。”
两个丫鬟噙着泪水,毕恭毕敬的为她让出了一条路。
一行三人款款走远了。
回家?
呵……回家……
而她祝九,又要回到哪里去呢?
想罢,竟是绝望了。
225。作者的编后语。。。。…第223卷 走到了终点 · 幻灭
天诚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忽然开口道:
“对了,娘,这些是那个老伯伯让孩儿给您的。”
说罢,自怀中掏出了几张纸。
祝九失神的接过,借着外面的灯火,看清这竟然是几张百两的银票。
看来,秦桧是把什么都打点好了的。他分明是留了一条活路给她们,连回府的必要都没有了。
她握紧天诚的手,小心翼翼的收好银票,轻声道:
“天诚,你知道吗?你爹是被人害死的,他是冤枉的……”
说着,用力将他抱起。
“你记住了么?记住了吧?你爹本是个征战沙场、杀敌无数的英雄……你一定要记住他,知道吗?”
说罢,哽咽了下来,泪水再次将她淹没了。
天诚惶恐的睁着大眼睛,茫然的望着下面的刑场,抓着祝九的小手不停的颤抖。祝九让他看了会,又将他抱了回去,擦了擦眼泪,道:
“我们也……也回去吧!”
她转身,正要下楼去,却听楼下传来了一片嘈杂之声,紧接着,火把的光亮自楼梯拐角处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将楼梯踏得“咯吱”作响。
她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身旁的许之善,却见他一反以往低眉顺眼的姿态,此刻正幽幽望着她,眼中闪着捉摸不定的光泽。
“槟公公。”
见到来人后,他一个施礼、单膝跪了下来。
那人一袭堇色华服,手持浮尘,花白的头发上戴着一顶青冠,冠上镶着一颗上等的美玉。
祝九也跟着一并跪了下去,微低着头,心绪混乱。
“都起吧~~”
尖细的声音回荡在二楼的每一个角落,而后,他复又开口道:
“都随洒家回宫。”
“是!”
槟公公几步走到祝九身旁,自她怀中一把拉过天诚,阴阳怪气道:
“殿下怎么这般调皮,竟是不声不响的就出宫了?这是哪个该死的竟敢带您私自出来?还有没有王法?殿下这就随老奴回宫吧?……”
“不,不要,我要和娘在一起,我不要回宫!”
“殿下,此话可不能乱说,您的娘亲是张贤妃,可不是这个来历不明的低贱奴才!……来人,带殿下回宫!”
“是!”
“娘,娘……”
祝九用力拉着天诚的手,低声道:
“天诚,跟他们回去,娘不会丢下你的,记住娘的话——万事忍耐,一定要忍耐!……”
“属下给槟公公请安。”
许之善起身,几步行到了他身旁。
他上下打量了许之善一番,露出一抹笑:
“此次你的事做得很漂亮,届时皇上定会有些赏赐,他日若是高升了,还请多多关照老奴啊!”
“槟公公过奖了!”
他再次施礼,高深莫测的笑了笑。
祝九被人押到了马车旁,她在暗色的雪夜之中,最后回眸望了远处的刑场一眼,那里血流成河、惨不忍睹。本她以为自己是不会再哭的了,可是泪水却再一次模糊了眼眶。
经过许之善身旁时,她忽然扯出了一抹冷笑,凑近他身旁,低声道:
“你以为他会赏赐你?太可笑了。他生性多疑,能让你活命已是奇迹。若是聪明的,现在逃命还来得及,否则进了宫,你就只有……死路一条。”
“你以为……许某还会再信你这个贱人吗?”
他咬牙,一字一顿的说完,便转身头也不回的向槟公公那里走去了。
“呵,呵呵……”一缕长发自头上散落了下来,大片大片的雪花和她的泪水混合在了一起。有人将她推上了车,放了帘子,她坐在狭小的车内,觉得彻骨的寒冷。
刑场那边,人群的沸腾之声渐渐小去了,炮竹声复又频繁了起来,长空之内遍布“噼啪”响动,马车轧在厚厚的积雪之上,发出细微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为了凑字……请读者见谅,以下内容可以略过了……
226。作者的编后语。。。。…第224卷 第九计:李代桃僵
绍兴十三年初二
这一日,宫中上上下下都沉浸在新年的喜庆之中,与此同时,一些传言也悄悄的在高墙深闱之内流传了开去。
“……你知道吗?除夕那夜,有个宫女被接回宫了,据说,她就是当年被皇上大张旗鼓赐给岳少将的那个!……”
“胡说,那个宫女后来不是被刺客杀死在宫里了吗?”
“那都是宫里为了掩人耳目所说,可实际上,听说是逃了,昨夜才被找到、接回了宫里。”
“……有这回事?现在岳家大势已去,父子都被斩杀,怎么这么巧、她就在这个时候被找到了?”
“所以才蹊跷,都说……是上面派她过去,做细作的!”
“原来如此……那么如今想必是能得个封号了?”
“谁说的?不仅没有封号,还差点被赐死!”
“为何?……”
“你有所不知,皇上似是十分不喜欢她,虽然当晚被接了回来,可却没几个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若不是殿下在御书房大哭大闹着求皇上,她早就被神不知鬼不觉的……”
那宫女说着,冲众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其他人立刻向后缩了缩,紧了紧衣襟。
其中一个又问:
“没道理啊,殿下干嘛替她求情?”
“殿下口口声声管她叫‘娘’,一定要皇上放过她,甚至以命相要挟。”
“有这回事?……。这可真奇怪,殿下不是太祖的后人吗?何时竟成了那个贱蹄子的儿子了?”
“反正诸多蹊跷,真是让人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皇上大怒,把那个贱人发配到浣衣局去了,还命殿下闭门思过三日,不仅如此,连张贤妃也被牵连,被皇上责骂了一通。”
“这下,最得便宜的可就是吴贵妃了。”
“可不是,这些年,只有她在后宫独领风骚,哪个敢去和她争宠?这些年张贤妃好不容易得了皇上的正眼,好日子不长啊,就这么的……又失宠了!”
“要说那个贱人也是活该,当初那么风光的被嫁出宫,结果呢?还不是浣衣局洗衣服的丫鬟命?”
“是啊是啊!”
众人窃笑了一番,远远望见有公公向这里走来,忙互相低咳了几声,鸟雀散开状、各自去忙了。
****************
其实,浣衣局也没什么不好,整日和这些衣服作伴,倒比对着那些活人更轻松一些。
祝九将一件衣裳浸在冰冷刺骨的水中,用锤子拍打了几下,幽幽的想道。
“张贤妃到!”
远处,传来了公公的传报声。
一众年老色衰的宫女们忙就地跪了下来,纷纷俯首趴着,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祝九也跟着一并跪倒,头埋得低低的。
一袭明艳的瑰色长裙,在残雪之中款款徐近,玎珰步摇之下,是一张精致秀美的面孔。
“谁是祝九?”
她在距众人几步处的地方停下,略带嫌恶的望向她们。
祝九抬起头,道:
“奴婢是祝九。”
“你过来。”
祝九点了点头,正欲起身,却听她冷声道:
“本宫的意思,是让你爬过来。”
几声极低的嘲讽窃笑传了过来,祝九面色依旧,用膝盖蹭着冰冷的残雪,缓缓挪到了她的脚边。
张贤妃俯视着她,又道:
“抬起头来。”
祝九慢慢的抬了脸。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重重的甩在了她的脸上。
是张贤妃身旁的一个老嬷嬷。
她捂着脸,眸中依旧冷淡,不出一声。
“贱人,一回来就害的本宫被皇上责骂,如今只是打你几巴掌,简直是太便宜你了。来人,给本宫带走!”
“是!”
身后立刻站出了两个小太监,一左一右的拉起祝九。
张贤妃再次看了看众人,扯高气扬的转身走了出去。
祝九被押着跟在她身后几步处,待行出了浣衣局很远时,才低低道:
“娘娘想必也不愿就此失宠吧?”
张贤妃身子一僵,四下看了看,回头对她怒目而视,恨恨道:
“贱奴才,你这是在嘲笑本宫吗?”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替娘娘鸣不平——娘娘才貌俱佳,凭什么就要被别人踩在脚下呢?……”
她自然是指吴贵妃了。
张贤妃神色复杂的看了看她,走近了几步,压低声音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柏琮……他是叫伯琮吧?他寄养在您那里,就是您的半个儿子。如果有一天他做了太子,那么……”
说罢,她幽幽望了她一眼。
张贤妃嗤笑了一声,道:
“此事我自然会有主张,轮不到你这个贱人来操心。”
“多一个人帮忙,总好过势单力薄的斗争。奴婢虽然只是浣衣局一个洗衣服的,可却也愿意为娘娘分忧,助娘娘一臂之力。”
“你?”她上上下下看了看祝九,脸上满是鄙夷之色,“就凭你?”
“娘娘怎么不想想,若是奴婢毫无过人之处,当初又怎么会被皇上那么大张旗鼓的、赐到岳家呢?”
“你若是有过人之处,如今又怎么会自身难保呢?”
“若真是自身难保,奴婢早就死了,根本活不到今天。既然活到了今天,卑微的活着也好,耻辱的活着也好,总之是活着了。只要活着,奴婢便没有输,不是吗?”
张贤妃微微点了点头,眼中现出了一抹光泽,问:
“你想如何帮我?”
“那还要劳烦娘娘向奴婢讲一下,如今这宫里,除了伯琮之外,可还有其他殿下?”
张贤妃冲身旁的一个侍女使了个眼色,那侍女立刻会意,走上前来道:
“你听好了——如今宫中只有两个殿下,张贤妃所养的伯琮,以及吴贵妃所养的伯玖。两个殿下均不是陛下所出,除此之外,再无他人了。”
祝九心下疑惑,想:明明宋高宗应该以为天诚是他的骨肉才对,可怎么对外,却说都不是他所出?不过也对,他是不会愿意承认自己和一个低贱的宫女苟合、有了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皇子的。与其让天下人耻笑指点,不如干脆说不是自己所出。
想罢,点了点头,说:
“如果想让伯琮脱颖而出,就要让伯玖显得愚笨呆傻、难成大器。此事不能心急,要慢慢筹谋……娘娘聪慧过人,想必也对此早有打算了吧?”
“你如此帮我,又是为了什么?”
“实不相瞒,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