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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芯儿院内,正巧见她迎面走了出来,二人相见,祝九主动笑了笑,道:“芯姐姐早。”
芯儿点点头,露出难得的一抹笑,说:
“老爷这几日外出,辅配房那边也无甚事做;走吧,带你去四处熟悉熟悉。”
看来,昨晚的粥还真是起了作用。
祝九满意的想道。
这后厨管事共设六处:端茶奉水、茶点甜粥、柴火锅灶、碗盘洗收、养畜屠宰、材料购进;此外,还有灶间跑堂及厨子若干,每处分工精细,各司其职,倒是弄得井井有条。
祝九一边跟随芯儿在后厨院内走动,一边赞叹道。
芯儿带着祝九在后厨院各个房间巡看了一番,边走边道:“明日夜晚,秦儿姑娘要在花园中设宴招待少爷和蒋小姐,这酒菜之辅料,便交由你来安排了。”
祝九忙应下来,问了些三人日常的喜好,芯儿却答得含糊闪烁。二人说着,便走到了院子里最后一处房间——茶点屋。
“呦,这就是昨日新来的小丫鬟吧?”朵朵见她们进了屋,也不请安,几步上前,打量着祝九道。
祝九微微错愕,刚要开口,却听芯儿冷声道:“见了管事的也不道安,平日学的规矩都喂狗了不成?”
朵朵这才不情愿的微微道福,笑道:“瞧我,一看到您就欢喜得什么都忘了,还望芯姐姐大人大量、不要跟我这个小奴才一般见识。”
“明夜的花园酒宴之事,你帮祝九一同准备,可不能出了什么篓子。这是酒单菜谱,都是依着三人平日喜好所备,你们便去做吧。”说着,芯儿将手中的薄册子递给了朵朵。
朵朵接过,道:“是,奴婢遵命。”
芯儿又叮嘱了祝九几句,便离开了。朵朵漫不经心的挑着兰花指翻开册子,边看着,边轻声道:
“这边可不是个轻松差事,看你长得挺标致,还不如在脸蛋上多下些功夫。”
祝九笑道:“你是在说我?”
“这屋子里除了你就是我,难道我还是在自言自语吗?”
说罢,合了册子,顺手扔到了一旁的木桌上。
祝九不太明白,问;“就算在脸蛋上多下功夫,又能怎样?”
“怎样?”朵朵提高了声调,露出一丝鄙夷,“咱崎荀的大少爷可不是凭空做摆设的!”
“哦……”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转而道,“明夜的酒宴,姐姐有什么想法呢?”
“哼,我可不敢有什么想法,这上面写的,错漏百出,该怎么编排可有的你头疼。”说着,用下巴指了指桌上的册子。
祝九拿起册子,边看边想道:明明是芯儿交代了让你帮我一起做,现在你两句话就把这件事全推到我身上了,倒真是“事不关己”的姿态!
想归想,初来乍道却毕竟不好说什么。再看这册子,十个字要有六七个都不认得,即使认得的字,连起来也完全看不懂什么意思。只看了半页便觉得头昏眼花,索性将册子又扔了回去,打算用最笨的方法去做这件事了。
朵朵见她不说话,又道:“你还不明白?她是管事丫鬟,谁爱吃些什么就算不知,安排做事的人却也总不会弄错,可如今交到你这里的册子却全然不对,这摆明了就是圈好了套子、让你揣着明白的往里头钻。”
祝九听罢,明白了大概,联想到刚刚她对芯儿那副漫不经心的姿态,很快就猜到这册子怕不是冲她来的,否则芯儿就不会直接交到朵朵手中了。只是朵朵却来了个“四两拨千斤”,两句话就把这些麻烦都转到祝九身上了。
想罢,她决定继续装糊涂,故意作出一副惊讶的表情,道:“这怎么可能,芯姐姐是后厨管事,如果出了岔子,她也难逃干系啊?”
“真是木头脑袋!”朵朵摇了摇头,转身坐下,倒了杯茶抿了抿,“看你是新来的,我就帮你这次吧。咱家少爷最爱吃的果品之一是李子,蒋小姐爱吃掺肉馅的桂花糕,至于那个秦儿姑娘,才新近来崎荀不过几天,听说以前不过是个抚琴的,终究成不了气候,便不用管她欢喜什么了。”
“那祝九真得谢谢姐姐了,”说着,露出那抹人蓄无害的微笑,“还不知姐姐叫什么?”
“就叫我朵朵吧。我可不是对谁都做好人,无非也是看你长得有几分姿色,以后要是被少爷看上了,别忘了念着些我的好。”
祝九忙再次道谢,见已日上三竿,便称先去准备、退了出来。
出得后厨院,祝九依然执着的打算用那个最笨的方法去准备东西。之前在刘廷府上的那些教训可不能白受,那会儿就是因为她凡事大大咧咧、对他人完全没设防,才会错漏百出、事事不顺,随便哪个阿猫阿狗的都能设个套子让她往里跳。如今新入朱门,高墙大院,只是眼见就觉着这些下人们没几个省油的灯,谁又知道他们都揣着什么心思?万事小心总是错不了的,况且虽只是一个小小的细节,却足以证明芯儿与朵朵不和。
哎,她不禁轻轻叹了一声。
岳哥哥,如果此刻你在这里,你遇到了这些事,又会怎么做呢?
她在心中分析了一下自己所见所闻的种种,觉得眼下局势未明,贸然站在任何一方旁边都会引来麻烦,所以倒不如装傻、按兵不动。
30。第二章 珠帘翠袖汀凝玉…第二十九卷 宴请 筹备
刚刚出院子不久,苗叶便走进了茶点房。
“刚刚看过这个月的辅配用度了,蜂蜜和鹅肉都充裕。”
说着,坐到了朵朵身旁。
朵朵点点头,眼中露出一抹冰冷,扬嘴笑道:“那还等什么?现下就早早准备吧。”
苗叶心下分外不情愿,表面却应道:“我去烧水备料。”
“现在多做些,于你总是有好处的;我终究大你一两岁,待明年说了婆家嫁了人,这位子除了你、还能谁来做?”朵朵像是看透了她心中所想,慢慢悠悠的开口道。
苗叶心下冷哼一声,表面却不说话、转头去备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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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地又跑回扬州来了?”
萧峒盘腿席地而坐,面前一簇篝火,一只烤兔,两壶清酒。火影将他的面容映得分外沉静,坐在他身旁的,则是唐君宝,此人一脸清秀儒雅,此时正喝下一口酒,啧了啧嘴。
“局势纷乱,跑到这里避一避,总比死在金兵铁蹄下好,呵呵。”
说罢,自嘲似的笑了笑,摇了摇头。
“不是说要去唐州见她么?”他指金澜一。
唐君宝摇了摇头,仰头喝了一口酒,闷声道:“本是想去的,行了大半途,又折回至此了。”
“哦?”萧峒挑了挑眉,未再继续问下去,转而道,“如今这边亦不太平,或许,也待不了太久。”
边说着,边自火架上取下烤兔,洒了些调料,递给了唐君宝。
“表弟也随我一同前来了,留他一人在那边,我始终放心不下。”
唐君宝边说着,边撕下一小条肉放入口中,品了品,又笑:“多年不见,你的野味倒是越烤越好吃了。”
“一个人在荒郊野外,终日打打杀杀,也只有做些野味调剂自己了。”
扬起酒壶、几口清酒,萧峒无谓的耸了耸肩。
“为何不投靠留香派、泽良木而栖?”
“世道如此,哪里有良木可言?不过混口饭吃罢了。”
“杀人者,终有一日会被人杀死,这个道理,你比我更加明白。”
“那又如何?”萧峒听罢,笑了笑,“人总是要死的,只是早晚而已。”
“多年未见,你还是一点都没变。”说着,唐君宝无奈的摇了摇头。
“此次前来淮南,你应不是仅仅避乱这么简单吧?”
“呵,还是你了解我。金兵对江南虎视眈眈,复而南侵刚返,江湖各大帮派如临大敌,这些时日正在纷纷商量对策,据说,会前往箣籁阁一聚、共商迎敌大计。”
“你也想去?”
“看看可否有良木,我倒是一把年纪了,只是想为表弟谋划一番,想他也二十有一,尚未成家,可不想今后与我一样、浪荡江湖、度此残生。”
“局势动荡,还是勿要轻易下注,以免赌错了庄家。”
唐君宝听罢,点头轻笑,眉清目秀的容颜舒展着,漆黑的眸子里闪着点点光芒。“知我者莫若萧峒~今次淮南一行,是听说崎荀派老爷子也要去箣籁阁走这一趟。他一向与留香派保持距离,如今这一行,怕不单单是为了探视局势这么简单。”
“嗯?”萧峒顿时来了兴致,接道,“依你所见,是为了什么?”
“尚无法论断。只是这次他未带其子、反倒让一个二当家的外人陪同,足以可见已料到此次凶险之多。”
“你是怕留香派借机铲除异己?”
“亦不全是。唐某尚未先去箣籁阁,到底如何还是要跟随着去这一趟,方能再行打算。”
“你半路折回,是想让我照顾令弟?”
他试探的问道。
此次唐州一行,唐君宝本是不知情的,乃是何大旺暗中下令命他前往,故而如今唐君宝以为他还在扬州、半路返回来将自己的表弟托付给他,也是情理之中。
果然,唐君宝再次点头,依旧轻笑:“你简直是我腹中的虫,既然都知,我便不跟你客套了。”
萧峒扬扬眉,又喝了几口酒,哑声道:“沿途怕是有天音帮多加阻挠滋扰,你定要小心,看你的意思,是更倾向于崎荀了?”
“崎荀派的老爷子尚算磊落,天音派则略显龌龊,留香派固然势力庞大,然若是如此折腾下去,怕也是维持不了太久。”
“既已如此,你便放心前去,令弟自可搬到我那里。只是深山之中一间木屋,不要嫌简陋就好。”
说着,又吃了几口兔肉。
“对了,此次你见到她,她可还好?”
萧峒笑得深了些,道:“你总之还是要去一趟的,好不好,去了不就知道了?”
唐君宝望着面前跳跃着的火苗,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二人不再多话,他们头顶,是一轮皎洁的明月。
秦儿的宴请马上就要开始了。
这一半天,祝九没少忙活,前前后后的打探,得知这秦儿乃是崎荀的大少爷——何锦某天夜晚自外面带回的抚琴女,据说当天老爷前脚刚离开崎荀出远门办事,晚上他便出去潞安镇上花天酒地,在回来的路上碰见被“歹人”追杀的秦儿、一时英雄气短、便将她领了回来。
领回来后,夜夜笙歌,欢愉闹腾,让蒋翠洁看得眼都红了。
再说那蒋翠洁,是崎荀庄园远房的一个亲戚家的姑娘,下人们都说此女武功甚好,性格暴躁刚烈。蒋翠洁口口声声今后是要做何家的大少奶奶,据说这门亲事,连老爷也是默认了的。
至于何锦本人,则是说什么的都有,有说他“武功不差、头脑不灵”的,有说他“大智若愚、深藏不露”的,也有的则一副花痴神情,芳心暗许、表面含糊应承的。总之,问了些人,似乎听到好多,其实却全是些没甚用处的八卦消息。
但他喜吃李子一事,却是众口一词确认了的。祝九将洗干净的李子摆在盘子上,心想反正只要少爷的口味对了就好,至于那个秦儿和蒋翠洁,这顿酒宴上想必少不了明争暗斗,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吧,免得一个不小心成了炮灰。
正想着,隔屋的朵朵端着盘子走了进来,见到祝九,笑道:“这些糕点都做好了,稍后给丫鬟们直接端上去即可。”
“多谢朵朵姐姐。”祝九边接过、边做出感激状。
“都是一个院的,说这些不是见外了?”朵朵并不急着走,看祝九把糕点同李子都码放好后,又开口道,“说起来,这次的酒宴,你备了这么些东西,却不亲自端上去,真是可惜了。”
“这有什么可惜的?”
“这还想不明白?咱们后厨院同其他院的丫鬟不能比,一年半载的也难得见到少爷一面,你长得标志,若是能趁机亲自端上这些,少爷看见你啊,那肯定……”
“朵朵姐这话可真是折煞我了,”祝九打断她,“且不说我这长相无法同您相比,就单说那两个姑奶奶,现下已经暗地里不知争得多么激烈,我再平白插。进去、不是更加裹乱?而且人家都是有背景或一技之长,我不过是个普通丫鬟,可不敢想那些不切实的事情。”
说罢,甜甜一笑,又转了话锋道:“不过还是谢谢朵朵姐的好意,如果有这份心思,我宁愿成全您去端上去,您这皮肤,这眼睛,这笑起来的神韵……怎么看怎么水润透亮、娇柔温婉,哪是我这个皮糙肉厚的小妮子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