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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儿妹妹,你怎么血口喷人啊?”朵朵听罢,面色一沉,声音更大了起来,索性站起来,单手叉腰,“这罚都罚了,大家替你一起扛着呢,怎么就死不认账、不知悔改?你这姿色想去侍寝也无可厚非,可不要拉着这后厨院一竿子人同你一起下水。况且,芯姐姐也刚来不久,你……”
“好了!”芯儿打断了她的话,冷然看了看她,道,“出了事就推三阻四的,还有没有规矩了?你们俩个,在这院子里跪着面壁思过一天,现在就去!”
祝九和朵朵面面相窥,各怀心思,都迟迟站着不动。
“我这管事的话难道压不住你们了?”
祝九将竹伞递给芯儿,恭敬道:“奴婢谨遵芯姐姐教诲!”
说罢,径自走到远处爬满蔓藤的青墙旁边,面冲着墙壁在细雨中跪了下来。
36。第二章 珠帘翠袖汀凝玉…第三十五卷 被逼梁山
雨水,不久便将那另一半衣衫发丝也打得湿了。她能感受到身后的那些如刀似剑的目光投在脊背上,可却依然面色淡漠的微低着头,嘴角微微扬着,默不作声。
不会,朵朵也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过来。
她恨恨的瞪了祝九一眼,祝九转头,莞尔一笑,道:“虽说我冤得很,但有你陪我,我就非常欣慰了。”
说完,转过头去,不再理她。
“我不管这后厨院之前如何,但既然周妈将我调任过来,这以前荒了的规矩就必须重新竖起来。你们俩个好好反省,也好给那些还想懒散闹事的一个警醒。还有朵朵,罚你到这柴房是做工干活,可不是翘着腿坐在横凳上看着别人甩汗珠!”说着,芯儿缓缓走到了二人身后,在朵朵身旁转了两圈,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她,“若是下次进这后厨院你还是如此,可就别怪我芯儿不讲情面了。”
说罢,转身款款走远了。
估么着她也就刚出了院子不远,朵朵便立刻站了起来,双手叉腰,转身冲着院门那个方向大声道:
“呸!什么东西!骚货!贱货!就凭你,也敢跟我朵朵指手画脚?!苗叶,走,跟我一起找周妈去!”
祝九抬头看着她,冷笑道:“我还真不知道,原来这后厨的管事只是摆设,真正的老大是朵朵姐,可真是我祝九有眼无珠了。”
朵朵白了她一眼,几步走到另一边的苗叶身前,苗叶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劝道:“如今她是新官上任,你就忍一忍、别再惹事了……整天吆五喝六,还嫌我们不够烦?”
“那可不成!”一旁的小厮几步过来,大声道,“今天是朵朵被罚,以后可能就是我们!今天是罚跪,以后还不定罚什么!朵朵,此事你必然要去找周妈理论一番,哪能就这么吞了口窝囊气?况且,还是因为一个使坏的黄毛丫头白遭这冤枉!”
说罢,恨恨的盯着祝九的背影。
祝九索性也站了起来,不耐烦的打了个哈欠,边走边道:
“我倒是愿意发个毒誓,使坏的那人不得好死。不知这个毒誓朵朵姐敢不敢发?”
不等朵朵回答,她便走出了后厨院。
身后传来一阵怒骂之声,她也不理,径自回了房。
已经公然对立了,看来,今后即使不想投奔芯儿那边,也是不可能了。
祝九径自先回了房间,想换套干净衣裳,眼前,则依然浮现着朵朵那张阴阳怪气的脸。
在刘廷府上的那一幕一幕,以及到了之后所经历的种种,一桩一件的在她眼前浮现,那一张张伪善的面孔下到底藏着一颗颗怎样阴险、毒辣、龌龊、不堪的心?表面笑意盈盈的唇角之下又都隐去了什么样的算计、陷害、谎言和欺瞒?
她觉得如履薄冰,坐立难安。本以为在崎荀做个丫鬟是挺简单的一件事,至少要比在刘廷那里轻松,不想来了之后才发现,这下人之间的尔虞我诈丝毫不比战场上的厮杀逊色,也丝毫不比商场上的较量更省力气。那句话说得对: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管他们是些什么人,管他们做些什么?从庙堂之上的宦官,到街巷市井的小厮,从宫闱深处的妃嫔,到红阁绿幔中的薄裳……只要他们在,江湖,就在。只要他们在,战场,也就在。
若不拼个你死我活,又怎能甘心?若是不能变得更加强大,就只能被别人踩在脚下、被杀死,被取代,被遗忘,被剉骨扬灰,被肆意践踏。
不反击,就是死。
再任由他们这样下去,无异于自寻死路,唯有反击,才是在这里生存下去的唯一办法。
想着,她拿着干净衣裳的手微微抖了起来。
正出神间,忽然听见木门“吱呀——”一声,紧接着闪进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喂?——”
祝九看清来人,顿时又是欣喜又是惊讶,忙起身几步迎上去,笑道:
“怎么是你?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尚有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流淌下来,简单的团子发髻已经湿漉漉的散着水气,鬓侧的两缕细细卷发贴着脸颊,更映得面容如雪、眸子黑亮。
萧峒微微一怔,问道:“祝姑娘难道是昨晚睡到水里了?”
祝九一挑眉毛,没好气道:“还不是那个朵朵?陷害我也就罢了,今天还不罢休,恶语中伤,一定要把我抹黑才甘心……”
“呵,原来是这等小事,”萧峒笑了笑,摘下了雨簑立到墙边,自怀中掏出几卷册子,放到了木桌上。
“这是什么?”祝九几步上前,好奇的拿起其中一卷,翻开看了看。
“还不是依照祝姑娘的吩咐、帮你抄的家法?”
“啊?”祝九心下一惊,断然没有想到当时她一句玩笑般的戏言、他竟然当真去做了?且还是如此短期迅速的就做好、特意送了过来?
想着,竟然觉得十分窝心的,翻开几页,只见小楷盈盈,柔中带刚,工工整整的跃然纸上,可惜她竟然看不懂几个字。
“这是你写的?”祝九转头问他。
“总之是写好了,何人写的又有什么关系?”
祝九疑惑的看了看他,忽然一笑,打了个响指,道:“哦,我知道了,这是你的红颜知己写的,对不对?”
萧峒面色一冷,转过身去,淡淡道:“萧某并无什么红颜知己。”
“没有就没有,这么严肃干什么?真是的……”祝九顿觉无趣,喃喃几句,忽然又问,“你怎么知道崎荀家法的?”
“家法而已,又不是什么武功秘籍,想‘借’去一看还不简单。”
祝九点点头,心想以他的武功,想做此事确是易如反掌,便也不再发问了。
片刻,她放下册子,对萧峒说:“你这么守信用,也不能让你白白送这一趟。饿了吧?你等着,我去做些粥给你。”
说着,就要转身往外走。
“祝姑娘,”萧峒持剑的左手伸到半空、拦住了她,“不必了,我尚有事要做,这个人情……以后再补也不迟。”
话落,玩味一笑,转身快速推开门,一眨眼便又不见了身影。
祝九望着依旧半敞的木门,有风“呼”的一下子拂了进来,将散着潮湿霉味的房中吹得一片泥土芬芳,伴随着的,还有丝丝缕缕雨水的咸腥味。
这风透着一丝凉意,让祝九一震,而后忙将这些厚厚的册子收入怀中,也不换什么衣裳了,拿起墙角的竹伞、转身走了出去。
37。第二章 珠帘翠袖汀凝玉…第三十六卷 再被掌掴
“……你这丫头也真是倔,表哥都说你是抚乐女,却又不肯为本小姐弹上两曲……”
“……我可是专为何公子而奏乐,哪里轮得到你……”
“……本小姐来这里时日不多,却也和表哥订了婚书,你……”
“……是不是正房还难说……”
远处一处偏院中,隐隐传来细碎低回的争吵声。
这梅雨天的,是谁这么闲、还有兴致在雨里吵架?
想罢,祝九撑伞顺着声音一路寻去,望见一处木栅半开的不起眼院落,上面一道弯月形牌匾,字迹已经斑驳,写着“寻霞院”。
向里走去,草都长到了膝盖处,仅有一条土路也是崎岖迂回,略微泥泞。往里望去,院中零零散散开了些杜鹃和喇叭花,东面有一处小小的池塘,铺满了睡莲,雨丝打到池塘上,激起涟漪阵阵。池塘边上则立有一小凉亭,此刻,正有两名女子各带了丫鬟站在里面争辩。
断断续续的声音听不真切,想想反正事不关己,正欲转身离开,却听亭子中传来一女子声音,道:“何人竟敢大胆偷听?!”
说罢,身形一转、一瞬间便飘到了祝九面前。
祝九转身,见这女子已站到了自己身侧,一双闪着怒气的眼眸盯着她,不是蒋翠洁又是谁?
另一女子着孔雀蓝华丽衣裙、摆着腰肢也款款步下凉亭、走了过来,见到祝九,没好气的问道:“怎么又是你?!”
祝九转头向她望去,顿时头大了起来。
这个人,则正是秦儿!
好汉不吃眼前亏,三十六计走为上!想罢,她忙扯出一抹甜腻微笑,道:
“不好意思……奴婢只是不明真相偶尔路过而已……奴婢告退!”
刚要转身闪人,却听“啪——”的一声响,她只觉脸颊热辣辣的疼痛,才意识到自己被蒋翠洁扬手甩了个耳光!
你竟然敢甩我耳光?!这可是你甩给我的第二个耳光了!
怒上心头、恶胆丛生,祝九下意识的反手就要甩回去一巴掌给她,却不想手刚刚举到半空、便被她毫不费力捉住手腕,边狠狠掐着关节,边轻笑道:
“一个小野丫鬟、也敢跟本小姐放肆?上次夜宴之事本小姐还没跟你算这笔账,是不是也想吃些家法?看你脸生,怕是新进崎荀不知天高地厚吧?”
祝九被掐着、疼得呲牙裂嘴、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蒋翠洁挑了挑眉,用下巴指了指身旁的孔雀蓝衣衫女子,戏虐道:“可不要学某些烟花之地的女子,一身奴骨,伺候男人都伺候得呆傻了、连礼数也不知了,哼!”
说罢,转头冲身后丫鬟道:“让一个粉裳薄衣扫了赏春的兴致,真是无趣!”
说着,转头又看了看祝九,意犹未尽道:“今天本小姐心情好,放你一马,若是再有下次,看我不命弟子们乱棍打死你这个贱奴才!”
言罢,扯高气扬的离去了。
孔雀蓝衣衫女子面色青灰,恨恨咬牙,瞥了眼祝九,也转身走了。
原本只是路过这里,不成想好奇害死猫,看场热闹竟然也能吃个耳光,祝九用手捂着脸颊,又气又委屈,望着草丛深处狠狠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忍耐,唯有忍耐才是到达彼岸的唯一途径。那时在驿站门前,自己就是这么对岳云说的吧?
如今,自己也一定要做到的。
许久,平抚了心绪,自语道:早晚有一天,我要十倍奉还你这个耳光!
若想不被欺辱,就一定要爬到足够高的地方,一直愚笨混在底层,便只能任人鱼肉。
转身低着头向回走,没几步便一头撞上了一堵软软的东西。
“咦?……”
她好奇的抬头,望见的竟又是萧峒,此时他正站在她面前、一脸玩味的看着她轻笑。
他这是怎么回事?刚刚才从自己房间离开,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
祝九呆呆望了他片刻,忽然鼻子一酸,眼泪扑簌扑簌掉了下来。
“……”萧峒本欲说些什么,见她如此,竟有些手足无措。本来他是闲得无聊,不知怎地就又跑到了凝安院,在假山后望了片刻,觉得不妥,复又返回;途中,便见到了刚刚蒋翠洁掌掴(guo)她的一幕。其实他已站在她身后有段时候,只是祝九一直顾着生气、未曾发现他而已。
觉出自己的失态,祝九忙抹了抹脸,也不看他,转头就走。
“呵,祝姑娘似是不想与在下说话?”萧峒并不拦她,而是让出路来,站在一侧。
祝九停了片刻,低声道:“现在心情不好,不想说话……”
“既然如此,萧某便不打扰了。”
说罢,一阵疾风,祝九转头,身后已经空空如也。
她觉得饥肠辘辘,才想起忙了半天竟是滴水未进。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了那美味的糕点,被仔细的包在油纸中,托着油纸的少年幽幽的望着她,唇角挂着一丝浅笑。
想到此,不知为何,心中,也空空荡荡的了。
芯儿侧卧在软榻上,胸中一口闷气横在心口,直觉血往头上涌。她单手紧紧攥着丝帕,手心有汗水微微浸了出来。
刚刚周妈过来,阴阳怪气的对她又是一番说教,什么“冤家宜解不宜结”,什么“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