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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沮丧的想着,泪眼婆娑的看着那个拳头大小的窝头,摸了摸自己被咯得生疼的牙齿,眼前忽然浮现了小白菜寒冬腊月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可怜样子,可是……苍天呐,如果能够选择,那么,还是让她来做小白菜、让小白菜来吃这个咯死人的窝头吧!
不知为何,此刻竟然分外想念那个军营,就连一向对她横眉冷对的岳雷,此刻竟也显得可爱了许多。至少那里的饭菜还是美味的,她干嘛好端端跑出来自己找罪受?老老老实实呆在军营不好吗?哪怕万一打了仗、被乱刀砍死,也比在这个破烂地方被窝头噎死的好啊!
哎……
死老女人,现在看我新来的就欺负我,待有朝一日我爬到一定的位置,看我不回过头来整死你!
她愤愤然的想着,看着大婶那肥头大耳的样子,一边看着她,一边狠狠的咬着手中的窝头,不知不觉中,窝头竟然吃完了,她也顿时觉得愉畅多了。
晚饭之后没什么事情,刘哲给她安排了房间,让她和另外三个丫鬟睡在一起。这间房子窄小的很,仅有一张大通铺,铺前的小凳子上点着油灯,三个丫鬟正在各自忙着梳洗,偶尔低语几声,谁都顾不上搭理她。
祝九百无聊赖,只好借着刚刚爬上枝头的月光,一个人到院子里坐着发呆。回廊之外的小池塘里铺满睡莲,对面的房间灯火通明,人影绰绰,虽是才刚刚五月,却已经能听到隐隐约约的蟋蟀鸣叫了。
她自怀中掏出一个小布袋,里面是离开军营之前、找岳云“借”的一些碎银子。本想攒着这些银子应急的,可如今看来,以后怕是不得不用这些银子另开小灶吃饭了,否则她早晚会被饿死。
昭华,此刻……你又在哪里呢?最后一次看到你,还是在浦东的街头,一转眼这么久了,竟然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倒是希望永不见你,没想到却是用了这样的方式?
她想罢,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他毕竟是有了未婚妻的,毕竟大她那么多。他已经二十六了,可她才刚刚十七岁,相距的又何止是年龄?她其实很清楚的,他不过是看她年轻,想要玩玩罢了。什么甜言蜜语,什么温柔爱宠,什么千依百顺……
又岂会当真?
当她在冬季淮海路街角忍着寒风打车的时候,他在哪里呢?当她在炎热的夏季奔走于拥挤地铁人潮之间、无论如何都挤不上去的时候,他在哪里呢?当她挂了家人的电话、想哭却又哭不出来的时候,他在哪里呢?当她被人持刀拦在街巷之中、被抢去手包的时候,他又在哪里呢?
她需要的时候,他从来就不曾出现过。
他需要的时候,她却是一定要出现的,他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就这么的……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么?
可是,凭什么呢?
呆呆的望着夜空,只觉得往事犹如潮涌般席卷了过来,思绪不知飘到哪里去了,忽然一个急刹又落了下来。她在想什么呢?已经过去了。无论如何,都过去了。
正想着,忽然觉得一阵怪异,下意识的回头一看,见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名女子。
“啊……”祝九低呼了一声,起身连连后退,定了定心神,才勉强冲她笑道,“嗨……”
那女子生得无比娇媚,长长的柳眉之下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小巧的鼻翼,小巧的嘴唇,尖巧的下巴,活脱脱从聊斋里面走出的古典神仙姐姐一般。此刻她身着一袭翠绿纱裙,肩披橙黄绸缎,梳着一个蛮复杂的发式,上插金簪玉钗、耳鬓火红宝石贴饰,只稍稍一个挑眉、一个盼顾,便让祝九看得呆了。
那女子见祝九转头,便冲她淡淡点了点头,而后款款行远了,身后则跟着一众手持长剑的侍卫。
真是威风啊……她望着那华丽的背影,妒羡的想着。
这个世界上,什么都靠不住,只有钱和权力,才是永恒的。
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像她一样、前护后拥的高高在上呢?
想罢,摇了摇头,觉得前面的路途还那么的遥远,一时迷茫,一时却又充满了信心。她一定能做好的,一定可以达到像那女子一般的位置的。
她向自己的房间走去,暗暗的下了决心。
8。第一章 金戈铁马会烟波…第七回 初遇排挤
金澜一回了房间,屏退左右,而后端坐到梳妆镜前,淡淡道:
“你来了?”
再看身后,早已悄无声息的站了一人。
正是萧峒。
他扯了扯嘴角,撩开袍子坐了下来,道:
“你的耳朵还是这么好。”
“每次来都是这样的,岂能不知?这次来,又是要杀谁?”
“不杀人便不能来看看你了?”
“你说这话,就不怕君宝听到?”
“他应当还在路上,怎么,你记挂他了?”
金澜一将头上繁重的首饰一一卸下,笑了笑,道:
“此次留香派势在必得,如今岳家军如日中天,去年收复了襄阳,如今又直逼颍州,我看那些伪齐的势力,也快要到头了。”
“哦?”萧峒听罢,扬了扬眉,起身至她身旁,抬手轻轻的为她卸去一支金钗,“他们有何打算?”
“刘廷在这边素与岳家军交好,常年的生意往来及人情联络都十分密切;在那边又与我留香相交三代有余,罗掌门想做什么,就不必我明说了吧?”
“呵,”他点了点头,心下了然,“只是留香已是叱咤江湖这么多年,如今乱世,贸然扩张未必是好事。”
“这便用不着你来操心了……你还未说此次跟来,到底是要做什么?”
萧峒忽然俯身凑近了她,暧昧一笑,道:“怎么,我要做什么,你会不知?”
金澜一面色如初,摇头道:“不知。”
萧峒复又站了回去,收起了笑,正色道:
“他始终放心不下你,让我先行一步、过来看看你。”
“就这么简单?”
“否则还能如何?”
金澜一转过身来,柳眉一扬,笑道:
“我很好,用不着他日日挂念。若无他事,你便回吧。”
萧峒点了点头,道:“我就说他是枉费心思,呵。”
说罢,一个闪身,早已不见人影了。
她笑着的脸渐渐沉了下来,一扬手,烛火熄灭了。
“多事!”她喃喃的开口道。
书房内,刘廷手举着一本帐薄,看着看着,眉头皱了起来,看着看着,脸色沉了下去,再看着看着……
“啪——”
“你这记的都是什么东西?!”他将簿子向下一扔,愤怒道。
祝九一怔,忙自脚边拾起簿子,打开一看,顿时头大——只见不厚的帐薄上,满满当当写着小楷汉子,没错,是汉字,可是竟然没几个是她认识的,即使偶尔认识那么几个,可连在一起还是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简直比英文还难!
她一下子合上了簿子,深呼吸了一下,道:“老爷息怒,其实这是……”
“我不想听你解释,回去重写,写不好,今日便不要吃饭了。”
祝九只好怏怏走了出来,在院子里一眼看到刘哲,忙几步小跑了过去,揪着他的衣袖怒道:
“刘哲,你昨天记的东西都是怎么回事?!”
刘哲一下子用力拉开她的手,不快道:“什么怎么回事?你怎么说的我就怎么记,有什么不妥?即使有不妥那也应当你自问一番,跑来问我做什么?”
“你……”祝九将册子卷起,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半晌,长长吸了一口气,转而笑道,“好,那就这样吧。”
“一个小娘们儿,还想骑到老子头上来?简直笑话,哼!”
刘哲望着她的背影,皮笑肉不笑的开口道。
祝九在院子里来来回回好几趟,万分无奈,只好决定去找刘家行。
刚走了两步,却见刘家行本人正踱着步子行了过来。
“少爷?”祝九忙躬身行礼,而后道,“少爷,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我啊你的,应当是‘奴婢’!”身后的随从一脸鄙夷道。
祝九怔了一下,愣愣望着刘家行,见他没有反驳的意思,只好改口道:
“奴婢有件事想请您……”
“哎,当初岳少将向刘家力荐你,想必你是有不凡之处,区区小事又何必我来献丑?呵呵!”说着,他一下打开纸扇,扇了扇,信步行远了。
“这……”祝九一口气憋在心里,愤愤然望着那个方向,想了想、毫无办法,只得自己向库里走去。
可是,这么多的东西,又不认得帐薄上的字,从何点起呢?
她用力摇了摇头,觉得烦闷万分,蹲在角落许久,忽然灵光一动,想到了一个好方法。
……
“宾果,就是这样子啦!”祝九满头大汗的用毛笔在纸上记下最后一个数字,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满意的点头道。
再一抬头,才发现天色早就黑了下来,院子里不知何时掌了灯,她一直忙着清点也顾不上注意,竟是借着那些微弱的灯光记录完毕的。
“这次应该没问题了吧?”
说着,她将纸小心翼翼的折好,关好房门上了锁,三步并两步的向书房而去。
刘廷正坐在房中与家行商议事情,上座则是昨夜偶遇的那个女子。
祝九贸贸然行到了房门口,见到屋内三人说得正欢,觉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正为难时,却见房内那女子抬眼过来,见到她后笑了笑,冲刘廷道:
“刘老爷,似是有人找您?”
刘廷转头向外望来,见是祝九,顿时收起了几分笑意,道:“什么事?”
祝九忙进了房,将手中的几张宣纸呈上,道:
“老爷,这是我……这是奴婢今日重新清点记录的……的表格……”
他扫了她一眼,几下摊开其中一张纸,一看之下,连仅有的几丝笑也不见了。
只见纸上画着横横竖竖许多黑线,交叉成方格,似是棋盘般罗列着,最上横排画着各种怪异图案,最左侧竖列则是文字配着数目,可无论是图案还是文字、全都歪七扭八、根本看不懂什么意思。
“你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刘廷大怒,将手中的纸一下子都扔到了地上。
祝九稳了稳心神,佯装镇静道:“老爷息怒,这些都记好了,只差请刘哲抄到簿子上……”
“那你便抄到簿子上之后再拿来给我!下去!”
“哦……”祝九听罢,只得将纸捡起,十分无奈的退了下去。
“哎,如今奴才们做事都不用心,完全没个奴才样,真是要气死老夫!”
刘廷转头望向金澜一,摇头道。
金澜一笑了笑,道:“我看那丫头倒是有几分机灵劲,刘老爷稍安勿躁,好好调教一番,今后应当错不了的。”
“呵呵,”刘廷敷衍的点了点头,道,“刚刚我们说到……”
“说到留香联合江湖各门派招揽弟子、共同抗金一事。”
“恩,此事老夫记下了,过几日去到营中,当是全力争取岳家军的支持!”
“如此,便劳烦刘老爷了,事成之后……”
“哎,”刘廷摆了摆手,“我刘家几代生意场上叱咤风云,托的还不是留香的照顾?金姑娘此话便见外了,此事老夫定会全力以赴,金姑娘静待佳音吧!”
祝九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走来走去,摸着自己饿的“咕咕”叫的肚子,又是委屈,又是无奈。
谁让你没有事先想周全的?若是想周全了,又怎么会被骂?
真是活该倒霉!
想罢,扬起腿将脚下的一颗石子踢飞,仰头长叹了一声。
9。第一章 金戈铁马会烟波…第八回 小小的聪明
“笃、笃!——笃笃!——”
“谁啊!”刘哲刚刚躺下,便听到了一阵胜似一阵的敲门声,只得披了外衣下床去开门。
“怎么是你?”
见门外站着祝九,他顿时一愣,随即脸色一沉,道:
“这么晚了,有何事明日再说吧!”
“哎!”祝九伸手挡在门缝之间,笑道,“你要是知道白天老爷在书房里说了些什么,只怕让你睡、你也不会睡得踏实了。”
“说……说了什么?”
祝九将手收回,故意拖了长声,卖关子道:
“他说……这年头奴才不像奴才,一个一个的全都办事不力,还说……”
“这关我什么事?”
“哦,难道你不是他们家的奴才吗?”
刘哲一愣,反问道:“你不也是吗?!”
“可他不是说我啊~~”
“那也不是说我……”
“可那帐薄是你写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