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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不觉的给她让开了一条道路。焰火照在她清丽出尘的容颜上。苍白的小脸隐隐透着红。今日是应诏娘娘的寿辰，不宜穿太素，可是自己有没有什么鲜艳的衣服，婢女只好借些好些的草原衣裙给她穿上。红色的衣裙十分娇艳，紧身的长带束在纤柔的腰间，越发的不禁一握，服装竟然改变了，发型自然也要改变。被被编成了一根根细细的小辫子散落在腰间，十分的娇俏丽人，恍若俏皮无忧的少女般。
第七十四章 前世今生债
走得越来越近，站着的王公贵族，奴婢仆人待看清莫清雨容颜的几乎无一不震惊的愣在原地。热闹的歌声欢笑声，烤肉举杯跳舞的，全都凝结在了此刻。
而座上的单于与应诏看着越来越近的身影与美丽熟悉的容颜，从震惊到不可思议，最后完全了无思绪的呆坐在座位上。
莫清雨被这种气氛弄的浑身冒着冷汗，深吸一口气，坚持走到高高在上的两人前跪下，高举蛋糕用着不大不小不卑不亢的声音道：“单于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祝娘娘福寿安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应诏娘娘全身不停的颤抖，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嘴唇抖了又抖，颤抖的声音轻柔的似乎怕再大一点声音就会吓跑她一样，却还是难掩激动：“檀儿，我的儿……。真的是你吗我的檀儿？”
莫清雨被她的眼神吓住了，连忙摇头：“不，我不是檀香公主。我叫莫清雨，是史叶左王爷半路把我带过来的。”
应诏娘娘一听，连忙摇头，失控的冲向她喊着：“不！你是母后的檀儿！檀儿！”莫清雨连忙起身就躲，婢女和侍卫也都拦住了应诏。座上的单于这才如梦初醒，连忙下去紧抱着向莫清雨挣扎的应诏。应诏顺势激动的拉住他，“单于，你看到了吗？我们的檀儿没有死，她是我们的檀儿！檀儿！”
单于看向一旁的叶问，严肃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叶问看着哭的撕心裂肺的母后，眼里不舍。可看到莫清雨不为所动的用冰冷的盯着自己的时候，深吸了口气，上前恭敬的回道：“父王，她是儿臣半路上偶遇的女子，因和……檀香公主十分相像，儿臣才把她带给母后的寿辰上让母后惊喜一番。却不料…。请父王责罚！”低头跪在了地上。
“不！她是檀儿，她是我的女儿！”应诏挣开了单于，扑在了跪在地上的莫清雨，红肿的眼眶不停的涌着泪水，看着自己的眼神仿是天下最珍贵的珍宝，是失而复得的欣喜激动。更有深深的慈爱与心疼，让莫清雨忽然想起了在现代的母亲。母亲现在是不是也在失去她的痛苦中日日以泪洗面？忽然心就软了下来。记忆又冲破了几千年，那夜的国破家亡。母后却将她绝然的送到秦国当俘虏，只为救回皇室的几位哥哥。
“母后，我不要去秦国，母后，不要不丢下我！”她这么撕心裂肺的求着母后，可母后只是推开她：“如今我们国破家亡，你却还只顾着你自己的生死！用你一个女儿家换我和你几个哥哥的性命，难道还不值当？你要进皇宫杀了秦国那高高在上的大王！是他害得我们如此。”
而如今这个狠心的女人就在自己面前，容貌依旧，却是她撕心裂肺的在自己的面前哭求着。这该就是，物是人非了吧？心紧紧的痛着，前世今生，怎么就扯不完的扯？
“檀儿，你不认识母后了吗？我是母后啊檀儿。”应诏哭着，伸出颤抖的手想要抚摸她柔顺的青丝，莫清雨没有避开，僵硬着身体，心里五味交杂，是恨是怨是爱。终究化为淡漠的神情，“娘娘误会了，我怎么会是檀香公主？我不是檀香公主。我也不认识像娘娘这么尊贵的人物。”
单于连忙拉着失控的应诏看着一脸淡漠的莫清雨，眼里遮掩不住的失望与悲伤，柔声向着应诏耳边道：“应诏，别傻了，她不是我们的檀儿。檀儿在26年前就走了，她又怎么会是我们的女儿？”
莫清雨现在看来不过顶多18、9的韶华少年，众人从失望中也渐渐的平复了心情。应招听着无力的躺在单于的怀里哭着。莫清雨和叶问也就这么跪着。
第七十五章 争吵
“不！她就是檀儿，檀儿没有死，檀儿，檀儿，为什么不认母后？为什么？”应诏仍然哭喊着，只是气势明显弱了许多，只是躺在单于的怀里绝望的看着一脸冷漠的莫清雨，低低哀求着。莫清雨看着，心里只是冷笑，当年的她，也是用这么绝望哀求的眼神看着她，拼死的哭喊着。
“来人，把娘娘扶进寝宫。”单于连忙吩咐婢女。应诏失魂落魄的任由婢女将她扶进屋里。
单于细细的端详着地上的莫清雨，眼里也是掩不住的慈爱，叫她起身和声询问着：“清雨姑娘家乡在何处？家人怎么会任由你一个小姑娘家独自在外漂泊？”
莫清雨低着头，答道：“我不知道我的家乡在何处，我的家人也不知道我在何处。”
这样不明不白的回答让人摸不到头脑，单于也不再问，只是怜爱的叹息道：“想必也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可怜人。你也知道了情况，又看见了应诏娘娘的反应，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若本王封你做匈奴的公主，你可愿意？”
莫清雨连忙跪下，语气里没有任何感情：“多谢单于厚爱，清雨怎能高攀皇室贵裔！恕清雨无福消受。”
单于没有发怒，反而耐心的请求着：“你也看到了娘娘刚刚的过激反应，自从檀香公主走后，她就每晚以泪洗面，莫说是她，就连本王，至今都难以从失女悲痛中走出。可应诏的身体本就弱，这样折腾实在不是长久的事。你有无依无靠的来了草原，既然是这样，为何不能留下来？放心，我们定不会亏待你分毫，这里的子民们也会一如爱戴檀香般对你。”
众人也都纷纷跪在地上大声乞求着：“请公主留下，请公主留下……。”
莫清雨暗暗冷笑，思女悲切？她把我无情的送给秦国当礼物时，怎么就这么绝然了？
“清雨不愿意当别人的替身，清雨只想自在的四处游山玩水，不想有任何负担。求单于成全！”莫清雨全然不把众人的跪拜看在眼里。依然如冰山般不得融化的冰冷。
单于隐忍着被人侵犯威严和拒绝圣命的恼怒，看着她熟悉的容颜时又是一阵无奈与慈爱，叹气道：“既如此，我总不能强迫你。既然是来游玩的，就多住些时日。这大草原有趣好玩的也十分多，让贺穆旦或小柔带着你游玩，也多陪陪应诏娘娘，这样的请求，总不过分吧？”
莫清雨跪拜：“谢单于盛情款待！”单于不再看她，叹息着转身行去，婢女侍卫也连忙跟在身后。众人也都识趣的散去。只留跪在地上沉默的两人与瞬间冷寂的夜色。叶问的垂立着，看不清神色，只见偏偏略显落寞凄凉的侧影。莫清雨干脆顺势躺倒在草地中。瞪大眼睛仰望着璀璨的夜空，不知思绪飘向了何方。
知道急促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冷寂。小贺怒气冲冲的看着无比惬意躺着看夜空的莫清雨更是火大，开口就骂着：“你的心莫不是石头做的？我看你不仅是心，脸胆子、脑子都是用石头做成的！真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莫清雨扭头看向他，说话也是十分冲，“那是你的舅母，他们的母后、娘娘、爱妃。可与我何干？我凭什么要牺牲自己换取你们的心安？你想让我如何？让你平白无故的认别人喊爹喊娘的你干？”
小贺一听吵道：“瞧你说的好像多委屈了你一样。那可是匈奴大帝国的王者王后，而你便可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公主。你怎么如此不知好歹？”
莫清雨被他骂得激起了心中的愤怒，起身气愤的吵着：“我不知好歹？是你们太迂腐无知！你们只会把你们古代人愚昧迂腐的观念强加给别人。你以为谁都跟你们一样趋炎附势攀龙附凤，乱认父母吗？”一时气愤却不知字字句句都刺在了叶问的心头。趋炎附势攀龙附凤，乱认父母……。拳头将细嫩的青草捏成了泥汁，眼眸中死寂般的阴沉寒冷。
小贺和莫清雨这才停止了争吵，莫清雨一阵内疚与不安，从没见过一向温润如玉谦谦君子般的他这样过。
“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莫清雨歉意的低着头，如犯了错误的小孩般惹人怜惜。
叶问看着她弱不禁风的倩倩清影，悲愤最终化为了无奈与怜惜，“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只希望今天你能多陪陪母后，今日是她的寿辰，我不想看到她伤心。”
莫清雨暗地里嘲讽了一番，你不想看到她伤心？你若不想看到她伤心又怎会安排这样的戏码来？只怕这是你早就预料到，设计好的。她在也不会像以前一样相信一个人的表面言辞。他们这些人都只会用表面的真诚来欺骗，实际上，还不是百事利为先？
第七十六章 支离破碎
三人去了应召娘娘的寝宫，行了礼。应诏娘娘正枕着桌子无声垂泪。眼定定的看着一方。婢女都在一方默默守着。一见莫清雨，眼里没有狂喜与失控，却丝毫没有少一分慈爱。轻柔的唤着：“檀儿，到母后身边来。”
莫清雨迟疑着，正想要开口否认，被叶问暗中拉扯，低声道：“今日是母后寿辰，求你依她这一次。”
莫清雨挣开他的手，缓缓走向应诏身边。应诏去握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旁。宠爱的拿起桌上的马奶糕给她，“这是你最爱吃的糕点，小时候一吃能吃一碟子，怕你吃坏了，还管着不让你多吃。今日，随便你吃，只要你高兴。”莫清雨接过，细细的品着，浓郁香甜的奶糕入口丝丝柔滑，像看着自己这样宠溺慈爱的脸。记忆又点点滴滴冲破了界限。
“母后，我不去秦国做妃子，母后，我不去！”她声嘶力竭的哀求着。
母后慈爱的看着她，将她从地上扶起拉坐在自己身旁，温柔宠爱的哄着：“好了，不去便不去了。可也不能几天不吃不喝的伤自己啊。你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母后看着也心疼。毕竟是母后身上掉下来的肉。”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受宠若惊的看着满眼慈爱的母后。
“可别饿坏了自己的身体，母后命人准备了你最爱吃的糕点。来，母后喂你吃。”母后从婢女的托盘中优雅的拿出了一块精美的糕点。
“母后，你真的不让我去秦国了吗？是真的吗？”莫清雨兴奋惊喜的看着她。
“那个母亲希望看到自己的女儿伤心？你不愿意母后也不能强迫你，更不舍得你这般糟蹋自己的身子。”说着把糕点递到了她的嘴里。
莫清雨开心的笑着，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母爱。边大口吃着边幸福的笑着：“母后，谢谢你，谢谢你，谢谢……”
忽然一阵头晕目眩，浑身无力的倒在地上，模糊的看见母亲扭曲狠毒得意的笑脸。冷冰冰的说道：“休要怪母后狠心。母后也是逼不得已。只算你为母后的生养之恩的回报吧。”
看着面前慈爱的熟悉面容和递在嘴边的糕点，一阵恐惧，猛地打开她的手往后退着。
应诏惊的面无血色，被重重的推在了地上，本就虚弱的身体此刻更是弱不禁风。
叶问和小贺也是一惊。小贺上前气愤的推开莫清雨吼着：“你疯了！你到底在做什么？”又急忙转身去看护应诏。
莫清雨被重重推在地上，掌心擦在冰冷坚硬的地上生疼。抬手一看，血淋淋的。原来撞倒了瓷器，手扎在了碎片上。可只是痴痴的盯着不断往外涌着鲜红的血的手掌不动。即使在痛也是麻木的不皱一丝眉头。
叶问面无表情的蹲在她身边拽过她血淋淋的手掌，撕开衣角要帮她止住血。却被莫清雨甩开，倔强的不肯让他碰她。叶问有些气愤，强硬的一把拽住她的手，狠狠的握着，让她怎么也挣脱不开，被他用力一握，伤口裂开，血流的更急了。莫清雨痛的倒一吸口冷气，却仍然不服输的皱眉瞪着他。
叶问迎着她的目光，冷冷的说：“你原来也会痛？我以为你是铁人，是木头人，不知道痛呢！”
莫清雨又是委屈又是疼痛，不争气的掉下了眼泪，却依旧不示弱的狠狠瞪着他，但因着满脸的泪痕，气势减了一大半，看上去倒楚楚可怜。
叶问终于被她的眼泪所打败，松开力道埋头开始为她包扎，动作轻柔细心，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弄疼了她。
待处理好后，应诏已经端坐在了软椅上，无比高贵雍容，似乎刚刚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般。依旧含笑慈爱的看着座下的莫清雨和叶问，“好了叶儿，你也不必自责。母后知道你是为了让母后高兴。母后很高兴，也很知足了。清雨姑娘，谢谢你，本宫实在失态，让你受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