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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屋子驶去。
车子在大屋子门口停下的时候,我就大吃一惊,那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暮色之
中,看到门口,停著七八辆汽车 我一眼就看出陈先生的那辆大房车也在其中。还有
两辆警车,大屋子中门大开,人影幢幢,有不少是警方人员。
我失声道:“糟糕,可能是陈安安出了事,苦主找温宝裕的麻烦来了。”
铁天音也知道唐娜的记忆组既然可以进入,也可以离开的道理,所以他皱著眉:“
这倒不好对付,做父母的,一定不肯接受解释。”
我们的车子才一停下,灯火通明的大房子中,就有好几个人,男女都有,一起奔了
出来,为首一个肥大的身形,倒是动作快疾,同时发出惊天动地的呼叫声:“小宝,你
可回来了。”
行动如此摄人心魄的,自然非温妈妈莫属。
听了这一下呼叫声,我倒放心了,因为那证明温宝裕还没有出现,这些人,是在这
里等他的。而且,多半是陈氏夫妇报警,所以才会有警方人员在。
不等温妈妈奔到近前,我和铁天音已下了车,温妈妈一看到了是我们,立时站住,
所现出来的那种失望的神情,真叫人同情。可是她一开口所讲的话,又实在令人无法不
厌恶。
她竟然指著我嚷:“你说小宝很快就会回来,怎么到这时候还不见他的踪影?”
我自然不加理睬,看到有很多人自大屋之中涌了出来,放眼看去,岂正是警方人员
而已,绝大多数人,是见也未曾见过的,女多男少,多半是两家的亲戚朋友,一起来助
威呐喊的。
在最后的两个人,迟迟疑疑,没有别人那么汹涌,那是黄堂和宋天然。
竟连黄堂这个高级警务人员也惊动了。我向铁天音作了一个手势,向黄堂走去,越
过了那些人,不少人在我身边七嘴八舌,聒噪不已,我一概不理。
来到了黄堂身前,宋天然尴尬地叫了我一声,黄堂向屋内指了一指:“陈先生和陈
太太报的案。”
我苦笑:“还不到六小时,警方就受理失踪案?”
黄堂神情凝重:“他们报的是女儿遭到了拐带。”
我心内又增加了几分恼怒,这陈氏夫妇也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我迳自走进屋子,只见老大的客厅上,一张沙发上,坐著陈太太,正在哭泣,陈先
生绕著沙发,在团团乱转,见到了我,抬起头,一副欲哭无泪的神情。
我既然知道陈安安是为甚么会“苏醒”的,自然也无法说甚么安慰他的话,因为事
情会有甚么变化,我全然无法预测。
那时,那些人自屋外涌进大厅来,我不等任何人开口,就声色俱厉地宣布:“这屋
子,我也可以作主。你们喜欢在这里,活动范围限于大厅,黄主任,希望你的部下,执
行任务。”
我说了以后,温妈妈哇哇叫著抗议,我不理他,和黄堂,铁天音向内走去,宋天然
想跟进来,被我瞪了他一眼,吓得他不敢再跟,四个警员立时阻止了所有人跟上来。
我带著两人,进了地窖,才算是耳根清静。
黄堂沉声道:“全体巡逻警员都接到了通知,也通过了电台、电视,吁请温宝裕立
刻回来,可是却没有结果,你有甚么概念。”
我苦笑,摇头。
铁天音对地窖中的一切,十分感兴趣。地窖中有许多仪器,他都仔细地看著,我和
黄堂互望著,一筹莫展。
正在这时,忽然一个十分低沉的声音自角落处传了出来:“我在楼上,以前那个满
是昆虫标本的房间中。”
声音虽低,但分明是温宝裕的声音,我不禁大是兴奋,骂了一句:“这小子。”
大屋子中的一切,我十分熟悉,可以不经大厅上楼,一挥手,黄堂和铁天音跟在我
的身后,不一会就到了三楼。温宝裕曾在这一层的一间房间中发现了超过一万种的昆虫
标本。
温宝裕把这批昆虫标本送给了生物博物馆,所以才和在博物馆工作的昆虫学家胡说
,成了好友。我们才一上了三楼,就看到其中一间房间的门口,温宝裕正在探头探脑,
一见了我们,立时招手不迭,低声道:“快。快。”
他这样紧张,倒也有道理,因为虽然在三楼,温妈妈的声音,还不时会隐约地传上
来,声势惊人,温宝裕躲在三楼,看来事出有因,不能叫人发现。
他平时天不怕、地不怕,可是这时,也神情焦急,恍若大祸临头。
我一个箭步,就来到了门口,沉声问:“人呢?”
他自然知道我所问的“人”是甚么人,刹那之间,他的神色更是难看,把门打开了
些,向内指了一指,铁天音在这时候,自我的身边擦过,先进了房间。
他的身手如此之好,本来应该引起温宝裕的诧异,可是其时温宝裕显然心慌意乱之
至,他并没有留意铁天音的行动,只是一手抓住了我的手臂,抓得很紧。
黄堂也到了,我和黄堂一起进了房间,温宝裕连忙关上了门,背靠著门喘气。
房间中的光线很暗,绝大部分的昆虫标本搬走之后,也显得很凌乱。
我一眼就看到,铁天音已到了房间的一角,正蹲在一个小女孩的面前,翻起小女孩
的眼皮,仔细地察看著。
一看到了这样的情形,我就遍体生寒 最可怕的情形发生了,陈安安又变成了植
物人,唐娜的记忆组,已离她而去。
种种发生过的事,陈氏夫妇绝对无法接受,所以一切的罪责,都会落在温宝裕的身
上,除非温宝裕从此躲在苗疆蓝家峒中不出来,不然,说甚么也脱不了干系。
本来,我一看到了这种情形,确知温宝裕惹下天大的麻烦,确然十分紧张。但等到
想到他有蓝家峒这个洞天福地可以避难,所以也就不那么紧张了。
那时,他仍然紧抓著我的手臂,我反手在他的头上,轻拍了两下,示意他不必过分
惊惶。
温宝裕这才结结巴巴道:“你再……也想……不到……”
我“哼”地一声:“早就想到了,唐娜的记忆组,进入了安安的脑部,现在又走了
,你惹下了大麻烦,难以向人家父母交代。”
温宝裕听了,口张得老大,喉咙发出一阵怪声,在房间的人中,只有黄堂不知道事
情的来龙去脉,所以听了我的话之后,神情之怪异,不下于温宝裕。
温宝裕吸了一口气:“你……见到了唐娜……她……告诉你的?”
我摇头,向铁天音指了一指:“是我和他一起推断出来的结论。”
铁天音这时,站了起来,叹了一声:“完全的植物人,真不知如何向她父母说明。
”
温宝裕忽然激动起来,双手挥舞,提高了声音:“她父母算甚么,你们知道了事情
的经过之后,就会担心,如何向全人类说明。”
温宝裕言行虽然夸张,但是有一个特点,他故意夸张时,绝不掩饰,叫人一看,一
听,就知道他的夸张。
可是这时,他胀红了脸,说的话虽然“伟大”(提及了“全人类”),但是他确然
十分认真,并不是故作惊人之言,倒可以肯定。
我和铁天音知道,他既然曾和“唐娜”相处,所知一定比我们为多,所以一起向他
望去。他长叹了一声,在一只木头箱子上坐了下来,双手捧住了头。
心中充满了疑问的黄堂,到这时才有机会问了一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望了温宝裕一下,看来他正在组织如何叙述,所以我趁机把发生在小安安身上的
事,向黄堂作了说明。黄堂听了之后,皱起了眉,显然,他和我们一样,立即想到的是
,这件事要向陈氏夫妇作说明,十分棘手。
温宝裕放下了双手,现出一个不屑的神情,我沉声道:“好,我们想到的是这几个
人的事,你放眼宇宙,关怀全人类,请你快把要说的话说出来,别再扮沉思者了。”
温宝裕挺了挺身,向木然立在一角的安安指了一指:“当时十分混乱,忽然她跑到
了我的面前,用力拉我的衣服,叫我的注意 ”
当时,确然十分混乱,但是温宝裕的心情,和我不同。我是上了“贼船”,心中怨
气冲天,又不能发作,那种难受法,得未曾有。
温宝裕是隔岸观火 后来他发了重誓,说他绝无半分幸灾乐祸之心,也知道我十
分难受,但是他却觉得事情极富娱乐性,已经大笑中笑小笑了无数次,并且决定把我当
时的狼狈相,广为宣传,不怀恶意,只是极熟的朋友问的取笑。
正当他兴致勃勃,留意著我每一个表情,猜测我那时在想些甚么,忽觉出有人正在
拉他的衣角,他低头一看,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
当时在学校中,十岁以下的小女孩有七八十个,他自然不在意,只是握住了小女孩
的手,顺口道:“小妹妹,你父母呢?”
那小女孩却用力拉他的手,同时大声道:“我认识你,你是温宝裕。”
温宝裕怔了一怔,平时,他有时也颇为自我陶醉:“我也可以算是一个名人了。”
可是他连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一个小女孩,不可能认识他。所以,他大是讶异
:“小妹妹,你 ”小女孩的一句话,把他吓了一大跳,小女孩道:“我是唐娜。”
温宝裕一怔之下,抱起了小女孩来,小女孩直视著他,又肯定地道:“我是唐娜,
伊凡的妹妹,我和伊凡去找卫斯理时见过你。”
温宝裕错愕之至,他的领悟力十分高,立即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
他失声叫:“你已死了?”
在那样的情形下,这一句话,最能说明问题 幸亏当时十分乱,他的话,没有别
人听得到。小女孩一听,用力点头,同时现出焦急的神情:“快,快,我带你去找他们
。”
温宝裕感到又是兴奋,又是刺激。他的古怪经历,本已不少,也不一之刺激离奇的
,可是这时,抱著一个“鬼上身”的小女孩,似乎比他在苗疆的山洞中,被满身长了毛
的女野人掳走,更怪异得多。
温宝裕上次见唐娜,唐娜已是一个老得不能再老的人,死亡是理所当然的事,他也
不会感到难过,反而替她庆幸,又找到了这样活泼可爱的一个身体。
他不知有多少问题要问,一时之间,也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及至听得唐娜这样说,他才问:“去见谁,有甚么要紧的事情。”
唐娜叹了一声:“一时也说不明白,见了他们,会详细对你说。快走。”
温宝裕总算在这种情形下还记得我,向我指了一指:“要不要对卫斯理说一声。”
当其时也,我正像是傻瓜一样,手执金剪,被一群肥瘦高矮不一的儿童保护神簇拥
著。
唐娜现出了十分不屑的神情:“卫斯理变了,你看看他在干甚么。我们有那么重要
的事要找他也找不到,他却在干这种无聊的事,走吧。”
一听得唐娜这样说我,温宝裕这小子连屁也不敢放 我之所以会做这种无聊的事
,完全是他这小子苦苦哀求的结果。
他连声道:“走。走。这就走。”
他那两句话,是直著喉咙叫出来的,目的是希望我能听得到。但结果,由于声波互
相撞击抵消混杂,我并没有听到。
他又竭力跳高,做手势,想引起我的注意,我也确然看到了他,可是全然不知道他
想干甚么,而唐娜又一再催促,所以他就不再等我,抱著唐娜离开了学校 在别人看
来,他是抱著安安离开的。
一出了校门,就上了计程车,由唐娜吩咐司机,驶向郊区。当时,那司机用十分疑
惑的神情,从倒后镜中,打量著他们,并且一再询问:“照小妹妹所说的地址去?”
温宝裕一再肯定,司机才算放了心。
当学校门口,双方家长,爆发了惊天动地的争执之后不久,温宝裕和唐娜下了车,
唐娜拉著温宝裕,向海边飞奔而去。
车程大约半小时,在这半小时之中,温宝裕和唐娜已经作了谈话。他们的谈话,那
计程车司机在事后的感想是:“当时我虽然听不懂,但是越听越害怕,这一大一小两个
人……说的不是……人话。”
两个人,一个自然说的是人话,一个说的鬼话,而两个人的话加起来,就算把那司
机的头榨扁了,他也不会明白。
先是温宝裕问:“我们去见谁?”
唐娜吸了一口气:“我的父母,陶格,我和他们,再加伊凡,全是C型的玩具。”
温宝裕连连点头:“是啊,伊凡死了,他临死之前说了一番话,又说卫斯理一定明
白,可是他说不明白。”
唐娜现出热切的神情:“伊凡说了些甚么?”
温宝裕就把伊凡临死时所说的那番话,重复了一遍,望向唐娜。他心想,唐娜的遭
遇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