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不是很出声,可是听得很用心。
小小的一间办公室中,可算是人才济济,若是原振侠医生忽然出现,那才更是热闹
。
温宝裕最先说:“车子没有司机,无人驾驶,怎么会知道有人跟踪?”
胡说道:“车厢中有四个老人,客货车用高速行驶,十分危险。”
我的意见是:“车子一定有人驾驶,只不过我们不知道驾驶者的情形。”
黄堂和施组长神情怪异莫名,低声互问:“隐形人?”接著又道:“太刺激了。”
我继续:“可能是隐形人,可能是遥远控制,可能驾驶者的体型十分小,可能车子
经过改装,可以由车厢中控制驾驶……还有许多可能,施警官的经历,证明有人……有
力量在控制著那辆车子。”
各人对我的这个结论,都没有异议,于是施组长继续说下去。
施组长见对方加快了速度,心中又是惊骇,又是恼怒,他并不知道车厢中有人,只
是知道,客货车以这样的高速行驶,十分危险。
他也再加快速度追上去,一面不断和黄堂联络,把情形告诉他,希望他加快赶来。
施组长的车子,在十分惊险的情形下,追上了客货车,那时,客货车只怕无法再提
高速度了,明知没有人在驾驶,在快追上的时候,施组长还是狂响车号。幸好在一长段
的追逐之中,公路上别无他车,不然非出意外不可。
客货车自然没有减慢速度的意思,施组长追得很艰难,简直是一公分一公分地逼近
对方。终于,他自客货车的侧边,超越了客货车。
正由于那时两辆车子都高速行驶,所以,施组长在客货车的旁边,和客货车一起前
驶,足有三分钟之久,在这段时间之中,他有充分的机会,可以看到客货车驾驶室中的
情形。
施组长说得肯定之至:“没有人。在驾驶位置上,绝没有人。”
他在这样说的时候,犹有余悸,声音也变了,面色了白,拿起酒瓶来大口喝酒。可
知当时在看清这种情形时,他感到了震撼。
一辆车子,看不到司机,却在公路疾驶,论恐怖程度,自然比不上忽然有一队宇宙
飞船载来了许多奇形怪状的外星人。但是更多的情形下,简单的怪异,会比声势浩大的
怪异更令人悚然 看到一只断手在地上爬行,就比看到整个僵尸,更具恐怖感。施组
长虽然震骇,但是也发挥了他优秀警务人员应有的镇定,他硬是超越了客货车,而且又
赶在前面三十公尺左右,这才陡然全车子打横停下,他则自车门的另一边,滚翻了出去
。
这一连串动作,说来听来都简单,但若没有极好的身手,根本做不到,而且,这也
是当时阻截这辆客货车的唯一办法。
所以,当他并不渲染地说到这一部分时,所有人都不约而同,一起鼓掌,表示欣赏
,他显得十分高兴。
施组长的身子兀自在公路上翻滚间,一下隆然巨响,已经传了过来,施组长只见自
己的车子,被撞得也在公路上翻滚,竟像是一头翻滚而来追噬他的怪物,吓得他连滚带
爬地逃避。
他的身子,足足翻了七八个觔斗才停下来,在这期间,施组长无法看到客货车的情
形,只是又听到好几声巨响,等到他跃起身来去看时,公路上已经没有了客货车的踪影
,而在路下的山崖中,还有乒乓巨响传上来,显而易见,客货车滚跌下山崖去了。
施组长奔过去,向下看,还看到有两只车轮,以十分快疾的速度,滚跌进山崖下的
海边去,在岩石上弹跳了一下,堕进了海中。
而那辆客货车,已不再存在,跌得粉身碎骨,东挂一片,西掉半截,成了无数碎片
。
施组长呆了片刻,才听到有一下微弱的呻吟声传来,他低头一看,吃了一惊,看到
就在他的脚下,有一个老人,被一丛灌木阻挡,未曾跌下去。
施组长一上来就著远处,再也想不到那么近就有一个人在。而他看到了那个人之后
,一时之间,也无法将这个人和失事的车子联系起来。
他拉起那人拖出了几步,到达安全的所在,这才发现那是一个老得不能再老的老人
。
他还想使用自己的车子去和黄堂联络,但是他的车子,在表演了连续接近十个前滚
翻之后,和一堆废铁也差不多了。
这时,先是黄堂调派的一小队警员赶到,接著,黄堂也赶到了。
接下来的事,全是例行事务,在这段时间中,胡说和温宝裕正在到处找四个老人的
下落,从警方的通讯网中,知道了客货车失事和伤者到了医院的消息,两次和我联络,
这才在医院见面。
所以,当我在医院见到黄堂,觉得怪异之至,黄堂见了我,更加奇怪,他心中第一
时间所想到的是:怪事,必然和卫斯理有关。
然后仍是施组长的叙述:“我知道事情古怪,就命那一小队警员攀下去搜索车子的
碎片 ”
我道:“重要的,是还有三个人。”
施组长道:“在搜寻碎片的过程中,如果有人,一定会被发现。但是我不认为在这
样的情况下,还会有生存者,尤其,另外三个人如果也这样老的话。”
接下来,我和温宝裕,也把陶格夫妇说要来的情形,说了一遍。
黄堂和施组长自然骇异莫名,我留意铁医生,看他十分沉稳地皱著眉。我提醒了他
一句:“你知道那种把人当玩具的小机械人?它们只有二十公分高,可是却上天下地,
无所不能。”
铁医生的回答,出乎意料之外:“所以,它们轻而易举,控制一辆车子高速前进。
”
这一句话,令得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寒意 要是忽然有这样的一个小机械人,响
著嗡嗡声,飞了进来,那我们这里所有人都不是对手,它是典型的能力高超的妖魔鬼怪
,取人性命于瞬息之间。
施组长先开口:“驾驶位上……没有司机。”
铁天音道:“客货车比较高,你当时的情形,看不到驾驶位内的下半截。”
我也扬了扬眉,不错,施组长当时,虽然曾和客货车并列前进,但是他看不到驾驶
位的全部。
如果当时驾车的是一个正常人,他自然可以看得见。但如果驾车的是一个二十公分
高的机械人,由它在控制油门,决定速度的话,施组长就看不到它。
问题是:如果是小机械人控制车子,它神通广大,可以轻易托车子上天,何必在公
路上失事?
可知事情还不是那么简单。
各人的想法倒相同,温宝裕一挥手:“最重要的,是老人的遗言,他们原来想见卫
斯理,也一定是想说这一番莫名其妙的话。”
一直没有说话的铁天音,这时沉声说了一句:“那一番话,不能说是‘莫名其妙’
的话。”
温宝裕立时向他望去,并且做了一个“那么请你解释那一番话是甚么意思”的手势
。
铁天音微笑:“我只是不同意说老人临死的话莫名其妙。我不知道老人的话是甚么
意思。老人说卫先生知道,我想卫先生一定知道。”
铁天音的回答无懈可击 我发现对一个自己不知道的问题,最好的回答,就是“
不知道”,令得挑剔的对方,不能再挑剔下去。
温宝裕只好摊了摊手,这时,所有的人向我望来,我再次声明:“不,我不明白。
”
铁天音却道:“你一定明白,只不过现在你想不起来,不然,老人不会那样说。”
我叹了一声,没有再说甚么。是不是明白伊凡的话,我自己再清楚也没有。全世界
人都说我知道又有甚么用,我真的不知道。
对著各人望著我的眼神,像是在等著我解释伊凡的遗言,我再叹了一声:“我可以
把伊凡的话,一字不漏地重复出来,但我再说一遍:我不明白。”
在我这样说了之后,各人都静了下来,过了好一会,仍然是我先打破沉寂,我道:
“听起来,像是一个老套的幻想故事 有一个巨大的阴谋正在进行,所有的人,都会
进入一个圈套之中。进了圈套,自然不会有甚么好结果,于是,由我来出力,和这个阴
谋对抗,消灭阴谋,大功告成。”我一口气说下来,各人仍然瞪著眼望著我。胡说道:
“那是老人想要告诉我们的事实,也正是他想你去做的事,不能说成是老套的幻想故事
。”
我高举双手:“别把我看得太伟大了,讯息虽然来自一个身分如此奇特的人,但是
单凭那几句无头无脑的话,我无法和这个虚无缥缈的‘阴谋’作斗争 再伟大的拳师
,也无法向空气发拳,而且还要战胜空气。”
各人又静了一会,黄堂叹了一声:“老人临死时,无法把话说得明白,要是他们来
找你的时候,你在家里,那就好了。”
我不禁焦躁起来:“这不是废话吗?”
多半是由于我的神情很难看,黄堂没有再说甚么。施组长吸了一口气,想说甚么又
没有说,又是我说了话:“警方要做的是,把那辆客货车的残骸,一块不留地搜集起来
,一小片也不要放过,进行彻底的化验,有可能的话,让潜水人下海去捞碎片。”
黄堂扬眉:“目的何在?”
我用力一挥手:“看看这辆车子是不是有甚么特别之处 如果警方做不到全部,
可以负责搜集碎片,我来负责化验工作。”
黄堂吸了一口气,伸手在自己鼻子上用力捏了一下,又大动作地点了点头。
我站了起来,准备离去,来到门口时,才转过身,向铁天音望来,铁天音竟机敏到
了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他道:“我会十分详细地剖验死者,并且第一时间把结果告诉
你。”
我轻轻鼓了两下掌,温宝裕有点不甘后人:“我们再去找,还有三个老人,下落不
明。”
当时,我没有在意温宝裕的话。后来才知道,警方并没有答应海中的搜索,温宝裕
聘请了一个专门潜水打捞公司的八个潜水人,潜入海中打捞 在暴风雨过后,进行这
种工作,十分困难。
经过了三天的努力,在海中没有找到人,但是找到那辆车的一些比较大件的碎片,
一起交给了警方。
那些从海水中捞起来的碎片,和警方在山坡上找到的那一些,都被装入一只大箱子
,等候我的处理。
我当初在表示我可以负责化验工作时,就已经有了主意 把碎片送到法国的云氏
工业组合去,虽然路途遥远些,但云氏工业组合有最好的化验室,费些周章,也是值得
的。
所以,我设法和云氏工业组合的负责人之一,云四风联络。
云四风在第二天下午时分来电,我花了五分钟,把事情告诉了他。他不愧头脑清晰
,思想敏捷,立时提出了问题的中心:“是想发现特殊的金属、特殊的结构,以证明该
车子曾受过外来力量的控制?”
我大声道:“是,和你合作真愉快!”
云四风说:“你怀疑未来世界的小机械人,还在世上为祸人类?”
我叹了一声:“我不知道,只有尽一切可能去探索,想弄明白何以陶格一家人,会
短短几年,就变得那么衰老,也想弄明白那番遗言是甚么意思。”
云四风想了一会,才道:“祝你成功 我会派人来处理那箱化验品,一有结果就
通知你。”
我道了谢,云氏工业组合在世界各地都有办事处,办事十分乾净利落,那一部分的
工作,我不必再费心,只需静待结果就可以了。
事实上,在那三天之中,我心烦意乱,真想立刻到苗疆去,和白素会合,把我日前
所想到的一些概念,和她好好商量。
而且,我也感到这件事十分棘手,白素已经好几次表示她的计划,要把女儿在最短
时期,训练成为一个现代人,就算我和红绫完全站在同一立场,只怕也不能使她改变主
意。
一半是由于感到就算去了苗疆,目的也难达。一半是由于温宝裕和胡说,正在尽一
切可能,在寻找另外三个失踪的老人。温宝裕更坚持,三个老人如果在车子失事之中遇
难,就算尸体跌入了海中,也总有一点迹象可寻。而今甚么也找不到,大有可能三个人
并没有死,有可能再次出现,所以要我不要离开。
还有一个令我留下来的原因,是我还在等著铁天音的剖验报告。三天之后的晚上,
铁天音提著一个公文箱来找我,神情极其疲倦,眼中布满红丝,可以看得出,他这几天
,心力交瘁放在工作上,休息得极少。
我先向他望了一眼,他叹了一声:“一点也没有可疑之处,身体所有机能都因为年
老而衰竭 那是由于衰老而死亡的一个典型。剖验的结果全在这里,你可以看。”
我摇了摇头,表示相信他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