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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快到月影泉了。大家注意。”晓未提醒我们。
可是没有回头的我们, 谁也没有发现,身后那条小路,变得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
传说,如果可以在月影泉里看到月亮的倒影,那么,愿望就会实现。可是,由于月影泉的位置太偏僻了,而且人们也没有那么闲情逸致在夜晚默默守候着月上中天倒影井中,所以渐渐的,月影泉也荒废了。除了偶尔走入此的人,没有谁刻意去寻找。
我们站在月影泉,遗憾的是,站在这里,可以看到5层的灯塔,即使周围的树有那么高。
“是不是她记错了?”我好累啊。
“不是她记错了,是我们找错了。”晓未还是生机勃勃。“大苦古井离这里不远。继续走!”
路还是向前延伸,天色越来越暗,透过茂密的树叶可以看到头顶的小小天空,凝重的铅
灰色。现在,开始起风了。头顶的树叶哗啦啦的舞动,树枝在高处飞扬,树林的茂密,阻挡住了风的袭击,我们还是小心翼翼的走着。直到,我们发现,竟然无路可走了。
在如此熟悉的浮华山,大白天,拿着地图,我们迷路了。
本想退回月影泉,可是转身才发现,身后根本无路。我们被隔绝在树木的包围之中,地图,是一纸废物,拿出手机,根本没有信号。
恐怖小说中,这样的情况,通常,都有猛鬼出现。
我们中彩了!
“不要害怕不要慌张。。。。。。”我在心里默默地安慰自己。左手,是晓未,右手,是艳子。自从她们知道我没有玉佛的保护之后,每次遇到危险,都站在我左右身边,如此的保护我。
所以,我不怕。
风越来越大,黑云压来,地势高处地上原本沉积的树叶,铺天盖地的像我们冲来,里面夹杂着土块和小石子,划过皮肤,阵阵的痛。
“快,大家蹲下!”晓未在风声中大声地喊着,即使那么近,她的声音仍然被风撕得支离破碎。“宝宝,不要放手,拉紧我。”由于是背高处的蹲在地上,身体向前倾,加上身后席卷而来的沙石狂风,我只感觉自己的身体摇摇欲坠般的,只想向下倒。晓未和艳子死命的拉着我。
在这样封闭的环境,怎么会有如此大的风。
“艳子,晓未,我们站起来,背风,看到前面那棵大树了吗?我们过去抱着它。不然在这样下去,会支持不住的。”我吃力的喊着,然后小心地站起来,哪知,身后的狂风却更加猛烈,脚步一滑,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去。
“宝宝!”晓未和艳子紧拉着我不放,三个人抱成一团,倒在地上。粗糙的石子掠过我们的脸,一道道血痕赫然在目。衣服也在挣扎中划破了,晓未的玉佛,从脖子里掉出来。谁知,突然之间,风停了。
虽然,天色一样的阴暗,可是风却停了。前一秒,还在为自己的生命担心的我们,只有从彼此一身的狼狈才能看出,刚才发生的是真实的。
为什么会这样,我们心照不宣,却也迷惑不解。
我们知道,这是她做的,但是,为什么她要这么做,我们是在帮她寻找自己的尸骨,难道她还要置我们于死地?如果不是她做的,那会是谁?还有另外一个人可以在冥冥之中控制着我们的一切?
单蜜儿,薛静,还是另外的谁,是谁,想要我们的命?
风平浪静之后,大家四处打望。
“宝宝,你看那里!”艳子惊喜地叫。
应声而望,在离我们只有10几米远的地方,有一条路,从一边的山上通下来,路的尽头,是一口石井。
大苦古井!
唐永徽三年,湘水(今湘江)泛滥,洪水漫延至浮华山脚,经过32天才慢慢退去,大水退后,又爆发了一场大瘟疫,一时间,死尸随处可见。由于山上的灾民没有充足且干净的水源,身体都极度虚弱,为了不让瘟疫继续蔓延,同时也是为了超度死难众生,当时浮华寺的住持悟真法师带领底下众僧和健康的民众,一起在浮华山寻找并开凿了两口水井,取名,大苦,极乐。意谓在经过大苦大悲的磨难之后,必会到达极乐的境地。
经过几千年的风雨洗礼,如今极乐古井已经无从寻找了,只有这口大苦古井,还在密林深处默默地普度众生。
如此一个具有美好意义的古井,曾解救千百人于危难之中的吉祥,难道真的会是北北所说的那个葬身之所?
我们3人互相搀扶着,向着大苦古井走去。
据说大苦古井建成时,距地面高约4尺有余。现在,我们只能看到一个小小的边沿突兀的露在外面,孤独的诉说着曾经辉煌的过往。
“等等宝宝,你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吗?”晓未突然停下来脚步。
我看看周围,在这里,刚好可以看到薄雾中的灯塔,1,2,3,4,可以看到4层没错。“有什么问题呢?”
“你看大苦古井,站在我们这么远都可以看到那时一口井,虽然它露出地面的部分只有一点点,但是还是可以分辨的。那为什么,从北北的话里,却感觉是毫无意识突然之间掉下去的,这可能吗?难道她看不见??”
“也许,也许晚上太暗了,加上她心情不好,所以。。。。。。”我找理由。
“不对,如果是没有看见,最有可能的是,她绊倒,如果绊倒的话,必然是倒着摔下去的,人都死了。怎么还说,在井里苦等数天?”
“会不会是一脚跨进去的?”这个理由说出来我自己都不太相信。
晓未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你看看你可能走路的时候脚抬得那么高不?”
“不管怎么样,先去看看再说吧。走吧,艳子,怎么了,艳子?”扭头的时候,才发现艳子有点不对劲。
艳子皱眉,警惕的看着四周,“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被她这样提醒,我才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四周的空气,变得异常的混浊,充斥着腥臭和陈腐的气息,充斥着整个空间。这是我们熟悉的气味。
“可能,我们真的找对地方了。”我想。
继续向前,我们发现。
大苦古井,正是那恶臭发源的地方。
从我们来得方向,看到的大苦古井,超过地面约为40厘米,走近才知道,在我们目光不及的背面,古井早已倾斜坍塌,此时,清亮的井水正源源的向外涌出,我们看到的,是清澈无比貌似甘泉的井水,但是,却散发阵阵难以忍受的恶臭,和曾经不同的是,在这种陈腐气味中,竟似乎若有若无,加杂着模糊的香。
“怎么办?要不要下去呢?”艳子问。
“当然,既然来了,臭一点没什么吧,就当扫厕所。”我临时幽默了一把。“不过,这个水也太夸张了点吧?哪有井水多到漫出来的。”
“我们等等好了。”晓未拿下背包,“咱们大家还没有吃中饭呢;先补充一点能量吧。”
“好哦!!”我和艳子欢呼雀跃。
三个人拿报纸找了干地铺上,开始吃东西。
时间慢慢的过去。。。。。
“晓未,我的身体怎么这么昏昏沉沉,不会想要睡午觉吧?”艳子的声音很迷糊。我也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困意,麻痹着身体,刺激着我想要合上眼睛。在意识小时之前,我紧紧地握住了晓未和艳子的手。
在我们3个人昏迷在大苦古井旁边的时候,小纪和小岸两个人,正坐在系辅导员的办公室,听巫凡讲述着5年前的事情。
“巫导,你当时太可怜了吧?被单蜜儿当保姆啊?”这是小岸。
“她有多漂亮啊,说实话,我们还没有见过她的照片呢。”这是小纪。
巫凡笑了,“单蜜儿的美,是身为男人的我看了都会嫉妒的,她就好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让你不由自主地想要去占有,去渴望,去保护,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往往就会忽略掉她性格中的不完美,但是到了最后,当看过太多的美丽变成荒凉的苍白时,才发现,原来,她也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艺术品,没有爱,没有关心,只有对自己的欣赏,只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小纪和小岸相视一下,面对巫凡的话,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
巫凡径自继续地说着,“刚得到她,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有如此美丽,聪慧的爱人,是一种光彩。我将单蜜儿视为自己心中的骄傲。但是我错了,她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的高贵和优雅,面对我的时候,荡然无存。由于她的美丽和人们对她的娇宠,她可以对我颐指气使,我开始迷惘,我是不是爱她。尤其是当我发现。。。。。”
巫凡的话在这里嘎然而止,谁都听得出来,他有深深的顾忌。
小纪碰了一下小岸的手,小岸心领神会,“当你发现单蜜儿和薛静的关系很密切时,你再也无法忍受了,是不是,巫导?”
小岸的话无疑是让巫凡大惊失色,原本以为没有人知道的过去,竟如此轻易的从一个小女孩嘴里说出来,他当然会惊讶。但是,惊讶也只是一瞬间。
巫凡呷了一口茶,语气很平静,“你们知道了,那我就不用隐瞒了。单蜜儿的寝室,只有3个女孩子,我想你们也都知道是谁,开始的时候,我只感觉薛静对我表现出来的是一种强烈的敌意,只是我不清楚为什么。后来,我亲耳从单蜜儿嘴里听到,她承认她和薛静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好朋友,她们有着另一程度上的亲密,当时,我觉得心中为单蜜儿塑造的幸福大厦突然间崩塌了。”
“后来,当我和夏凝在一起的时候,又间接的从夏凝嘴里听到了很多关于她们寝室的事情,我才知道,我心目中的女神,原来也只是一个放浪庸俗的女子而已。她的美丽已经不能在吸引我一丝一毫了。”
“巫导,你不要难过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小岸安慰着巫凡。
“谢谢,不过我有一个问题,”巫凡看着眼前两个自己的学生,“你们为什么要问这些事情。”
小纪抿了抿嘴把,“巫导,对不起,我们不能告诉你,但是,您放心,我们的目的是好的,我们也不会随便宣传的。”
“哈哈哈哈哈哈”巫凡恢复了往日爽朗的性格,“我倒希望你们宣传呢,我这么帅的一个人,现在正需要广泛做广告啊!”
这句话说的小岸小纪两个人鸡皮疙瘩抖啊抖。。。。。。
看看时间,已经是12点半过了,巫凡站起来说,“走,叫上你们寝室那些人,我请你们吃饭去。”
“算了,我们替你省钱,今天就我们两个,她们有事情办。”小岸接口说。
3个人拿了各自的东西准备出去,边走边聊天。
“巫导啊,那你现在还是和夏凝在一起吗?怎么没见到过啊?”小岸心直口快。
话刚出口,巫凡停住了脚步。“你们不知道?我以为你们知道的。”他的脸上有抑制不住的伤悲。
“在单蜜儿失踪的第二个星期,夏凝就死在她们寝室了。”
从大苦古井醒来,已经是傍晚时分。
阴霾了一天,却仍有红霞一抹如血般缠绵于西方。井水不再喷涌,空气里飘荡着树叶淡淡的清香,雾气退去,一切变得清晰明朗。
大苦古井,井壁上隐约着淡淡的水痕,那是一句话。
它和那条出现在我们手机上来的莱历不明消息一模一样。
它说:谁也逃不过。
收拾行装我们下山,风平浪静,一派安宁。偶尔遇到几个有人,微笑着点头,捻朵山花,开心地看到树梢停落着一只有着美丽羽毛的大鸟。突然之间,我发觉,一切,都豁然开朗。
谢谢那句话:谁也逃不过。
既然,逃不过,不会改变的结果,那就不要去管它了。一点的努力,对我们来说,都是在最坏结果上的更好。
我告诉晓未艳子我的想法,很高兴,到了现在,她们仍然可以微笑如花。
回到寝室,小岸告诉我们,原来夏凝早死了。
此刻的我,站在宿舍的天台上,从这里,可以看到,山顶的灯塔,竟也是4层的灯火。
夏凝死了,单蜜儿和薛静双双失踪。那一年的夏天,在她们三个人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什么样的绝望或者愤怒可以让她们放弃生命的温暖,又是什么样的恨意和不甘让她们穿越黑暗埋伏在我们身边?没有答案,什么都没有答案。
曾经,我们那么的远,现在,我们如此般接近,本不可能的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