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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出去吧。”
云选侍肚子里的孩子铁定保不住了,现在犯不着为了她以身犯显,现在这个偌大的地方,恐怕也只有寥寥几个人了。
杜贵姬死不足惜,只要她不死在里面,等待她是更为严厉的处罚,杜才人毁了,云选侍能不能保得住命还不一定。
齐安之看着周围的火光,咬了咬道:“走。”
等齐安之退到了安全的地方之后,看到席卷了整栋建筑的火光蹙了下眉,这下子根本不用想着救火了,木材燃烧的啪啪的声音和珠子掉落的声音,这栋建筑怕是毁了。
齐安之:“怎么会燃烧的这么快?”就算最近干燥的很,但是就算这样火势也不可能这样大才是。
齐安之当然不是想救杜贵姬,只是他好久没有遇到这样挑衅他的人了,在齐安之看了,当着他的面残害他的子嗣,简直就是把他的脸狠狠的撕下来往地上踩的样子,顺便还吐了两口唾沫!
让齐安之简直不能忍!
也忍不下去!
齐安之在退出去的前一秒还看到杜贵姬重新把拿把刀又抽了出来,再一次的狠狠的捅了进去,那个狠劲都让齐安之怀疑是不是两个人有什么深仇大恨。
然后一直被忽略的栀子看着前面熊熊的火焰,火光冲天,映红了半个天空,又是一阵兵荒马乱的声音,应该是其他人看到这边出了什么事情,赶了过来,栀子好像看到了那个好像时时在笑的主子漫不经心的对她说:“栀子啊,你去告密吧,去皇上那告密。”
无视她惊悚的样子,嗤笑了下:“就说本嫔意图谋害皇嗣,去吧。”
然后自顾自的在室内洒满了粉末,室内充满了刺鼻的气味,杜贵姬好像也闻不得这个味道,就拿出一些东西放到香炉里,袅袅的烟雾中,刺鼻的烟味终于散去了些,只是这个味道闻久了,就浑身发软。
在她虚弱的到底之前就被杜贵姬好像打发要饭的一样赶了出来,顺手把头上的一根足金的簪子拔了下来,塞到了她手上,现在那根簪子就在她袖子里。
她这辈子都没有过这样的好东西,她还记得上面镶嵌着好大的一颗东珠,以前她要是得到了,怕是高兴的得哭出来,现在只觉得心里发酸的很,眼睛却是干干的,什么都没有。
栀子愣愣的道:“主子在屋子里撒了黄色粉末。”
齐安之皱着眉看了下栀子,不再说话,阴森森的看了下火燃的正旺的建筑,冷笑道:“不用救火了,让人注意着不要蔓延到别处去就行。”
说完头也不回的甩袖的离去,高升急急忙忙的跟上去。
杜贵姬这样的胆大妄为,注定要杜家给她买单了。
齐安之的孩子不少,稍微长大些的都去了个,流产的也有好几个了,对于云选侍肚子里的那个可有可无的很,但是他在意的是有人妄图挑衅他。
杜贵姬那把刀子不止在捅云选侍,也是在他企图践踏的威严。
齐安之越想越气的慌儿,今天出动了御林军,御林军里都是勋贵家里的公子,今日的事情这么大注定堵不住悠悠众口,齐安之憋着一股气,回到承乾宫就摔了一个杯子,恶狠狠的道:“去,给朕下旨,把杜家给朕抄了!”
齐安之气的发慌儿,把杜贵姬满脸笑容捅刀子的恐怖样子倒是忘了不少,但是那群御林军的公子都被吓的不轻,他们哪里见过这样的狠角色的,没有成亲的公子也咽了喜爱口水,娘不都是说京城了闺秀都是温良恭顺的么?那杜贵姬这样算什么?
杜贵姬看着房梁上的柱子不停的下落,烟火气让整个喉咙都不舒服,她蹙了下眉,周围是燃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终于放开了手上的匕首,她白皙的手上全是血淋淋的血迹,云选侍腹部几乎看不见好的皮肉了,但是还没有断气,眼睛睁的大大的,瞳孔却是扩散了。
杜贵姬站起来,踉跄了下,屋里的熏香对她不是没有效果,不过是延迟罢了,这会她也浑身无力的很,杜贵姬嘴角扯出一丝的冷笑,然后几乎是爬到了杜才人的身边,杜才人眼睛也睁的老大,层层叠叠的裙子的一角已经燃烧了起来,她刚刚冷的可怕,浑身快要被冻僵了,现在却宁愿回到冷冰冰的样子。
她宁愿冷死,也不想被烧死。
只是情况从来不容她选择,杜贵姬凑到杜才人耳边,轻声道:“姐姐,你说,皇上会不会把爹爹下狱呢?”
杜才人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杜贵姬:“皇上可能会诛九族哦。”她不要诛九族,只要皇上把杜家全家都弄死就够了。
她娘死了,你们还活着做什么?!
杜贵姬眼里闪过冷笑,她娘是不好,笨蛋,愚蠢,不果断,一点也不狠厉,但是她眼里只有那个对一个粗鲁的婆子恳求着要几个馒头的娘亲,因为那时候她因为一点事情被嫡母罚跪了一天的祠堂,她娘怕她饿坏了。
杜贵姬让自己躺平,脚上一阵火燎,应该是她身上起火了,喃喃道:“娘,你下辈子不要那么蠢了,那个男人有什么好的。”
为什么要恳求她进宫呢,只要她再稍大一点,她肯定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她爹弄死,带着她娘远走高飞或者回寨子里。
她娘那个笨蛋一点也不像是果断狠厉的苗人女子,那些人敢爱敢恨,谁敢辜负她们,她们敢把他们整个心挖出来。
我也蠢的很,为什么非要替你报仇呢?
杜贵姬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想的却是那个傻乎乎的宫女,你这个笨蛋,本主子难得大发善心一次,不要辜负我,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最后一眼到了云选侍,她只想找一个诛九族的大罪,本想着尝试是不是行刺下皇上,后来看到云选侍就改了主意。
她不喜欢云选侍,云选侍又偏偏的凑上来,只能怪她倒霉了。
杜贵姬嗤笑了下,终于彻底失去了意识。
*
齐安之被杜贵姬气的晚膳都没有用,高升看着齐安之火冒三丈的样子,更是小心翼翼的,承乾宫伺候的人更是点着脚尖,唯恐哪里惹到了皇上。
等到了快歇息的时候,高升才心惊胆战的对齐安之汇报道:“皇上,火灭了。”
齐安之嗯了声,然后道:“尸骨呢?”
他问这个当然不是为了给她们一个好好的安息地,她只想把杜贵姬挫骨扬灰。
高升小心的道:“火太大,只剩下白骨了,分不清是哪位了·····”
齐安之深呼吸一口气,告诉自己里面还有云选侍,她爹是吏部尚书 ,才恢复了冷静道:“把云选侍好生安葬了,至于杜贵姬和杜才人,随便找个地方·····”
接下没有说完,高升却完全理解了齐安之的意思,忙不迭的点了头。
齐安之气难平,更没有心思去找哪个妃子花前月下了,在躺到床上之后,闭上眼的那一刻脑子里想到了却是杜贵姬满手是血的往云选侍肚子里戳刀子的画面。
齐安之瞬间惊醒了,扑通一声坐直了身体,在帘子外面伺候的高升忙道:“皇上?”
齐安之深呼吸一口气,憋了半天,总不能给高升说他被一个女人吓的睡不着觉吧?最后只能道:“没事。”
又躺了下去,然后整天晚上都是血一样的画面,第二天眼下青黑的去上朝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已修改)
此事影响甚大;直到到了十二月底才算平息掉;皇后自觉此事她监管不力,向齐安之请了罪;齐安之淡淡的说了几句;就把此事揭过了,毕竟谁也没想到杜贵姬一点也不怕死;或者换一个角度说是她自己在找死。
皇后就是心机再深不可测,也不可能料到这个结果,又是因为频临过年;皇后担心再出什么事情,就趁着一次请安的时候好好的对妃嫔们敲山震虎了一下,后宫倒也安静了不少。
杜贵姬的事情乔叠锦是事后知道的;那日的大火她也见到了,只是以为走水了,毕竟空气干燥的时候,一点火星也可能引起大火,等知道是杜贵姬放的时候,恍惚了一下,她好像好记得杜贵姬的样子。
不管怎么说,人已经死了,一气死了三个,乔叠锦心里不知觉的就有些悲凉,好像自她进宫纸糊,没隔上一段时间就要死上几个人,而且都让人印象深刻。
因为杜贵姬是犯了大罪,连带着杜大人一家都被下了大牢,云大人自从知道云选侍死后,脸就分外的精彩,云夫人差点没有哭瞎双眼,自从进了宫,这条命就不是自己的了,云选侍能不能得宠要看她自己的本事,先前她的得宠的时候,云夫人打心眼的高兴,后来失宠之后,云夫人只当自己的女儿手段不继,也怪不得别人,只是女儿惨死却不是能袖手旁观的。
云夫人使了关系,打听了那日的状况,哭的更是伤心了,她女儿就是死也死的那么的惨烈,云大人在一旁听了,脸色也不好,他在云选侍失宠的时候就对这个女儿不抱期望了,但是好歹也是自己的闺女,现在死的这么惨烈,他这个当爹的心里怎么会好受的了?
云大人当即使了点手段,本来还犹豫不决的齐安之看着底下弹劾杜大人的折子,彻底的放下心来,看来这个国子监祭酒当手脚也不是那么干净。
其中也许是夸大,虚虚实实,但是齐安之急需出一口气,被杜贵姬气的抓狂,天子之怒,伏尸百万,他虽然不至于那么夸张,但是拿罪魁祸首的一家出气还是可以的。
这口气就一直憋到了过了年。
砍了杜大人一家的脑袋,他当时气顺了,但是后面越想越不对,总感觉是着了杜贵姬的道,感觉这就是她想要的一样,这个猜想更让齐安之恼怒。
这就是耍着他玩!
齐安之这个年过的不顺,但是过了年过的照样不顺,熬了一个冬天损失惨重的突厥突然向边关发起了攻击,边关的一座小城损失惨重,但是好歹守住了,撑到了北威候去支援,只是守城的战士死了个七七八八的,后面上阵的机会都是老百姓了,连女人都上阵了,由此可以猜想到当初是何等的惨烈。
齐安之当即摔了折子,气的当天的午膳都没用。
谁也不是傻子,齐安之的小动作的不断,国库空虚,可是拨到兵部的银子一点也没少,突厥人也不是傻子,知道齐安之不可能真的和他们握手言和。
上千年了,边疆的血早就成河了,地下不知道埋了多少的累累白骨,就是齐安之有心和突厥永久的言和,时代在边疆生存的百姓也不同意。
他们的老婆孩子或者丈夫妻子可能都死在了对方的手中,往上再细数上几代,他们之间更是不可化解的血海深仇,他们的了空就想狠狠的咬下对方的一块肉。
而且突厥人天生的狠厉,他们怎么能这样放到物资广博的大雍呢?
齐安之蠢蠢欲动,突厥被天花的蔓延弄得元气大伤,齐安之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坐以待毙不是他们的风格,他们更喜欢强行进攻,与其乖乖的等齐安之兵临城下,不如先发制人。
这个道理,齐安之当然也懂,他不是笨蛋,他当然明白对方的打算。
只是这好像脸上又被扇了一个大巴掌一样,他的计划必要要提前,对方根本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好摆布。
齐安之心情不好,后宫自然也战战兢兢的,实际上,自从杜贵姬死后,齐安之已经很少临幸后宫了,笑容对后宫的女人来说是必修课,你高兴的时候要笑,不高兴的时候也要笑,务必要让笑容长在你脸上才好,见到皇上自然要兴高采烈着点,脸上的笑容也不能少,只是齐安之看到那些笑容就不自觉的想到杜贵姬脸上甜甜的笑容,还有她一刀刀的往云选侍腹部捅的样子。
简直就是噩梦。
齐安之是遇到朝堂上的事情习惯性的往长乐宫走,齐安之走到长乐宫的时候,乔叠锦正在摸着自己的肚子一本正经的拿着本《诗经》一字一句读。
乔叠锦的肚子还没有显现出来,只不过她不再穿束腰的裙子,该穿襦裙了,腰身松松垮垮的,头发也梳的松松的,倒是多了几分慵懒的味道。
齐安之努力把脸上的怒意压下,乔叠锦怀着孕,他总要注意些,只是脸色沉沉的,看上去很是难看,乔叠锦等读完国风才慢条斯理的道:“皇上怎么了?”
齐安之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容道:“突厥大举进军边疆,朕今日得的战报。”
乔叠锦的动作一顿,她几乎是立刻意识到,这是大规模战争爆发的前奏,而齐安之早就有意思说要去北疆御驾亲征了,乔叠锦道:“皇上何日准备带兵去北疆?”
齐安之看着乔叠锦没有任何的异色的脸,表情的古怪的露出了一个笑容道:“朕要上战场了,贵妃不担心么?”
乔叠锦想了想,道:“担心,皇上身为九五之尊,为了大雍着想,在战场也定要好好的保证自己的安全才是,战场上刀枪无眼,皇上在后面坐镇指挥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