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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这次这么久不迈入后宫之后第一次进的就是长乐宫呢?
这么想着,小皇帝已经带着人过来了。
☆、第九章
先帝爷醉心仙术,早朝都不怎么上,对于皇子都处于放养状态,连个师傅都没找,母亲势力强的还能为自己的儿子做点打算。小皇帝齐安之由于母亲出身低微,在皇宫里几乎处于半透明状态,到了十一岁才只是识字而已,到底晚了其他人一大步。
之后先帝爷的身体被丹药给拖垮了,整日在病榻上,几个皇子为了皇位死去活来的,最后就剩下了齐安之这个独苗苗,先帝去世,毫无争议的登上了皇位。
之后大臣才发现皇上的文化课着实太差了,四书五经不过是囫囵的看了一遍,等首辅交着小皇帝批阅奏折的时候发现书法更是一塌糊涂,几位大臣差点愁白了头发,这可不行啊,几个阁老经过商议,决定每日早朝后由几位学识渊博,德高望重的大臣轮流给小皇帝讲学。
小皇帝自觉的每日拿着名家的帖子开始练字,下午由几位阁老给小皇帝讲解怎么处理政事,经过三年,小皇帝对于朝堂的事情基本上上手了,所缺的不过是经验了罢了,只是上午的文化课到底是没停。
这日正是翰林院的张大人讲学,当讲到历代名臣时,张大人毫不掩饰对于乔家的推崇,道:“大周时,乔家有位平安侯,三岁识字,五岁写诗,八岁通过童试,十二岁被钦点为状元,当为不世天才。”
小皇帝奇道:“就是那位用兵如神的平安侯?”
张大人点点头道:“平安侯十八岁弃笔从戎,征战沙场二十年,用兵如神,从未有败绩,他镇守边疆的时候,匈奴突厥皆是看到平安侯的旗帜闻风而逃,被周文帝钦赐丹青铁卷,封为平安侯。”
这才是名将啊。古来皆有读书人看不起武将的事情,也有习武的人嘲笑文人只会耍嘴皮子功夫,但是对于这位弃笔从戎的平安侯很少人不服,允文允武说的就是他,无论是文还是武都让人无话可说。
说到这,张大人似乎是想起来什么,口中道:“说起来,乔将军也是弃笔从戎,领军十几载未有败绩,”叹了一口气,“不愧是青莲乔家。”能j□j出这么优秀的人。
乔将军将来定也是青史留名的人物,为臣鞠躬尽瘁不就是想在史书上留下那么一两笔吗?
小皇帝听了张大人的话就想起来被他遗忘在长乐宫的乔叠锦,张大人告退之后,小皇帝带着一众人去了长乐宫。
长乐宫经过乔叠锦的更改,已经变了一副模样,仔细看来虽然还是那些东西,只是多了或者少了一些零碎的,看起来效果却不太一样。
莆一进宫就是一道铺着青石板的小道,曲曲折折的通往竹林深处,颇有曲径通幽之意,随着渐行渐深泠泠的水声似乎近在耳畔,走了好一段路才碰到了一个小太监,才知道乔叠锦正在竹林深处煮茶,小皇帝遂让小太监带路。
走了没一会儿就看到一群人恭敬无声的站的远远的,再远一点铺着一张白布,乔叠锦跪坐在垫子上,专注的盯着前面。
看到皇上过来了,所以伺候的人都跪下行礼,乔叠锦也从垫子上起来福了一下身,小皇帝叫起了,道:“朕早就听母后说是贵妃对茶很有研究,今天见贵妃煮茶,不知道今天朕有没有荣幸一饱口福?”
皇上都开口了,自然有这个荣幸,绿意给小皇帝拿过一个垫子,他照着乔叠锦的样子跪坐在垫子上。
乔叠锦一套茶具都是现成的,也都是她用惯了的,不说贵重,精巧却是够了。
她在那里不紧不慢的煮茶,小皇帝研究茶具,他平日里也喝茶,但是都是现成的,从来没见过人煮茶的小皇帝颇为新奇。
放在红泥小火炉上的是一个天青色的鼓行的茶壶,小巧玲珑,也就巴掌大小,旁边还有两个白瓷的杯子,轻薄如纸,外面绘着竹枝,本来有一个,等他坐下之后又放上了一个。
不小皇帝注意到不大的红木小桌上放的零碎的东西还不少,杯子的在左边还有一个修颈垂肩的青花瓷的水瓶,不大,上面塞着塞子,右边是三个绘着缠枝莲的碗,其中两个里面乘着半碗水,乔叠锦的手边是一把羽毛扇,比巴掌略大,扇柄精致,扇坠是一个雅致的玉坠。
乔叠锦为了方便煮茶,把袖子都挽了上去,握着扇子的手腕上带着一只上好的羊脂白玉的镯子,几乎要和白的透明的肌肤融为一色。
小皇帝看着那白生生的一段腕子怎么都移不开眼,等到乔叠锦拿着扇子扇了下,他才不太自在的咳了一声,移开视线,发现乔叠锦里面穿了一件水绿色的裙子,外面披着一件翠文羽缎斗篷,他后知后觉的想,贵妃好像真的很喜欢绿色。
除了初进宫的时候银红色宫装外,其余时候都是一身绿衣,而且这一套茶具看着也是青绿色系的。
乔叠锦被他看的不太自在,难得主动开口道:“皇上对茶可有了解?”
小皇帝被问的一愣,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略知一二。”
乔叠锦又道:“皇上最喜欢哪样茶?绿茶类还是红茶类?白茶?红茶?黄茶?黑茶?”
小皇帝头一蒙,口中道:“白毫不错。”这是哪类茶?小皇子到现在为止只是听说过碧螺春,铁观音,毛尖,翠螺等,第一次听到这个问法,当然这也是第一次有人问小皇帝喜欢喝什么茶。
小皇帝小时候苦惯了,喝的都是冷茶,送给他们的份例也都是例年的剩茶,等当上了皇帝喝的都是顶尖的茶叶的时候,他也没喝出什么不同来,他说白毫只是因为上次他隐约听高公公说的是“云海白毫”。
乔叠锦:“这是绿茶,臣妾是在煮饼茶,属于红茶系,不知道皇上喝不喝的惯,”
丝毫没有迎合皇上换茶的准备,小皇帝一脸镇定的道:“喝的惯。”
乔叠锦欲再要张口问,小皇帝抢先道:“听母后说上次贵妃说煮茶最优为山水,朕看着这瓶子里还有大半瓶水,里面装的可是山水?”
乔叠锦没有急着说话,打开壶盖,看里面的水如鱼目微有声,右手放下扇子,打开旁边的一个小盒子,小皇帝才发现旁边竟然还有一个小东西,里面盛着雪白的颗粒,是盐,乔叠锦微微放进去一点,盖上壶盖,道:“不是,这是臣妾以前收集的雪水,只取梅花花、蕊中心一点雪,如此一个冬天才集了一瓶雪水。”
小皇帝其实想问煮茶放盐做什么,但是为了做高深莫测的样子,他只好道:“贵妃奇思妙想。”
他其实也不知道平日里的水是用什么水泡的,他也不懂为什么会为了煮茶就去收集一冬天雪,小皇帝默默的盯着红泥小火炉。
乔叠锦开始专心煮茶。
等过了二沸,先乘出一点水,用竹夹在沸水里转动,把一些茶末沿着漩涡倒下。盖上盖子后,乔叠锦把扇子搁在一边,把两个白瓷小杯放在茶洗里也就是小皇帝刚刚看到的绘着缠枝莲的碗里洗干净,把用过的水放在另一个空碗里,这时候就到了三沸,掀开盖子就看到水腾波鼓浪,乔叠锦再把刚刚二沸的时候乘出来的水倒了进去。
小皇帝看着她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小皇帝不得不承认,论做派姿容,就算皇后也不及贵妃,真的不愧是传承了千年的世家。
等一切弄好后,乔叠锦把小壶里的水倒进了两个小白瓷杯子里,壶真的不大,倒了两杯之后就没多少了。
乔叠锦把袖子放了下来,把另一杯放在小皇帝眼前,含笑道:“皇上先请。”
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在你辛苦一番之后有人对着你的劳动成果夸奖,乔叠锦敢说她的煮茶功夫绝对是经过她父亲的千锤百炼,比不上浸淫多年的人士,但也算出色。
小皇帝正在犹豫,乔叠锦催促道:“茶要趁热,更要一次饮尽。”
小皇帝暗暗松了一口气,拿起杯子,一啜而尽,乔叠锦随之喝了下去,齐安之放下杯子,道:“好茶。”
乔叠锦嘴角向上翘了翘,道:“皇上过奖了。”
小皇帝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只是是不是太少了?”这么些功夫就这么一点茶。说完就后悔了,因为乔叠锦诧异的看了过来。
小皇帝绷住脸,没有一点异样,乔叠锦恍然大悟状:“臣妾忘了皇上第一次喝功夫茶。”
小皇帝点了点头,示意她接着说,乔叠锦细细的解释道:“煮‘功夫茶’壶宜浅不宜深,宜小不宜大,茶杯也有四字要诀:小,浅,薄,白,小则一啜而尽;浅则水不留底;色白如玉用,以衬托茶的颜色;质薄如纸以使其能以起香。这种白瓷小杯又称‘白果杯’。”
小皇帝叹道:“贵妃果然学识渊博。”
乔叠锦还是那一句:“皇上过奖了。”
总之这句话是不会错的。
小皇帝做的脚都有些麻了,见乔叠锦还是面不改色的样子,悄悄的动了下脚,道:“马上正午了,高升,吩咐下去朕今儿就留在长乐宫用膳吧。”说这话站了起来。
乔叠锦跟着站了起来,小皇帝沿着青石板的小路往里走,乔叠锦不紧不慢的跟在小皇帝身后,因为离正午还有段时间,他就先去了乔叠锦的书房,他可听说了,贵妃光是书就带了几箱子,前段日子还让几个大宫女帮忙晒书。
进了屋子,小皇帝就有些后悔了,但是又不好反悔,硬着头皮进去了。
乔叠锦的屋子收拾的干净整洁,四面的墙上零散的挂着一些字画,字最多,有行云流水的行书,亦或是端庄秀丽的楷书,还有几幅挥毫泼墨般的草书,画只有几幅,都是些山水画。
等小皇帝看到桌上还未收起来的行书的时候脸彻底木了。
练了三年的字,小皇帝又不笨,他的书法已经得到了很大的提升,看着也很有气势,但是书法家不是一时早就的,他就是再天资聪颖也不可能三年就成为书法大家,而乔叠锦的一手字完全学自乔老爷,乔老爷是当代的最出名的书法家之一,千金难求,所以她的字已经有了大家风范,和小皇帝的字比起来,自然超过的不是一点半点。
☆、第十章
小皇帝闷声开始看字,不露痕迹的打量桌案,黑漆牙雕梅花笔筒里随意的放着几只笔,笔杆有木质的,象牙的,珐琅的,笔筒的旁边放着一个象牙莲藕笔舔,不说其他,就光说这两样价值连城,更何况桌上看似随意摆放着的白玉镂空的笔架,出水菡萏的青花瓷的水盂,紫檀木的墨床,白芙蓉雕鱼龙的镇纸,斗彩缠枝番莲纹的笔洗。
小皇帝越看越惊讶,这阵容已经把他的书房给比了下去。
比内涵输了,比贵重竟然还输了。
虽然没人知道。
齐安之默默的决定今天去内库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这种默默内伤的感觉实在不怎好。
齐安之离开书桌前,来回转悠了下,脸上一片淡然。
临窗的地方放着一个大大的美人榻,榻上放着几个软垫,一件狐裘搁在上面,可以看出主人休息的痕迹,窗户半掩着,隐约可以看出外面的翠色。
四个高达天花板的书橱里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摞摞的书籍,有些还是竹简,隐约可以看到残缺的痕迹。
琴案上放着一架古琴,齐安之对琴没有研究,但是看琴案又是紫檀木,他默默的移开视线,等看到同等质地的琪坪的时候他已经感觉不到讶然了。
什么时候有着木中之王的紫檀木这么泛滥了?
齐安之在琪坪上留的视线长了,乔叠锦道:“皇上可要来一局?”
齐安之这才看到琪坪上还摆放着一个残局,玛瑙打磨的子晶莹剔透,黑子已经是穷途末路,白子咄咄逼人。
齐安之咳了一声:“不用了。”
他现在的围棋水平停留在基本规则的阶段,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乔叠锦想了想:“那皇上写给臣妾写副字吧,臣妾正想给池子中的亭子起个名字,不如皇上就赏臣妾个脸面,亲自写罢?”
小皇帝正想推辞,就见乔叠锦已经干脆的把原先的那副字给收了起来,换上一张崭新的宣旨,那镇纸压好,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齐安之。
齐安之:“······好。”
这种感觉实在太不好了,在奏折上批阅都没这种莫名的心虚感,小皇帝暗暗的道,以后每天练字的时间再加上一个时辰。
乔叠锦:“菡萏香消翠叶残,西风愁起碧波间,不如就叫碧波亭?”
齐安之:“好名字。”
文化课中数填词作诗最烂的小皇帝再次决定,以后闲暇时候多看几本诗集。
等齐安之写完,放下笔,咳了一声。
乔叠锦皱眉,小皇帝张口欲说,乔叠锦抿了下嘴唇道:“书法贵在藏锋二字,皇上的字太过······锋芒毕露。”
所以看起来有些不协调。
齐安之也皱起了眉,乔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