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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的俗气词,太后只能心道,真好看。
乔叠锦不好意思的道:“臣妾觉得真正的佛家圣地应该是与世无争,没有人间的烟火气,人来人往反而少了佛意。”意思是这样人来人往,红尘烟火气太重了,一点也不符合她心中的圣地。
在她的设想中,一间破庙,一位老和尚,再加上一棵高大的梧桐树或者菩提树,自然清幽,那才是真正研究佛学的地方,烟火气重了,怎么沉下来心参禅?
齐安之一点也不意外这个答案,这种理想化的答案也只会出现纯贵妃身上,齐安之有一千个理由来反驳她:主持和尚也是人,也要吃饭,不这样,怎么养得活寺庙里上上下下那么多人?没有这样广阔的客源,怎么宣传佛学?整日参禅,饭从何来?
······
想到这里,齐安之反倒是不急了,贵妃看着不食烟火食的劲儿,实际上也就是人间的富贵花,必须千娇百宠,精心的呵护着,齐安之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要是没有长乐宫里的四大宫女,这位贵妃估计梳头都不会,更不用说整日操持家务了,看为了《梦溪笔录》痴迷的劲儿,为了一幅画倾家荡产的事情发生在乔叠锦身上,他一点也不吃惊。
太后倒是仔仔细细的想了一遍,觉得是这个理,当即愤愤道:“难道那个主持骗哀家?”
下次就让人拆了那里!
太后被骗了,觉得心灵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又想到了寺庙里金光闪闪的佛像,觉得贵妃说的没错,不是说出家人都是六根清净么,不为外物所动的么?怎么会那么有钱?
乔叠锦忙道:“伽蓝寺既然是京城周围的佛家圣地,作为主持自然是有真才实学的,臣妾不过是随便说说。”
太后心想也是,被骗也是哀家一个人被骗。
乔叠锦:“在西藏又条朝圣路,所以朝圣的人一步一叩的走上了盘山路,达到活佛的所在地,臣妾是觉得这样的人才是真的·····”乔叠锦努力想找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但是不论哪个都觉得太过于平淡,只能道:“伟大。”
齐安之调查西藏的时候,自然直到西藏的信仰,朝圣路也听说过,但是却是嗤之以鼻,觉得这些人真的傻的可以,没想到竟然有人说他们伟大。
齐安之不相信任何的神佛,因为他小时候小心翼翼的跟着太后讨生活的生活,从来没有任何的神佛拯救他。
太后原先也是拜佛的,对着一个残破的佛像整日的参拜,在齐安之懵懵懂懂的时候跟着太后拜过,稍大一点的时候,就再也不不拜了,因为他们拜了那么久都没有任何的改变。
齐安之宁愿用一些小手段去亲手改善他们的生活。
现在听着乔叠锦用着惊叹的语气去赞叹那些把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神佛身上的人,不由的想嘲讽的翘起了嘴角,不过还是没有说话。
太后实际上也不太信佛,不过跟风罢了,现在听乔叠锦说起这些人,也觉得这些人到底是多傻,才会一步一叩的走一条路,问道:“那朝圣路多长?要跪几个时辰呀?”
乔叠锦一顿,道:“有的人要走一辈子。”
前世的时候,她看过那些衣衫褴褛的佝偻老者一步一扣的坚持磕着头,前面是见不得尽头的路,眼里的坚持可以让所有人都为之感动。
“死也要磕完。”
那种为梦想坚持的信念让她感慨了好长时间,他们根本不需要任何的评价,或贬或褒,他们眼睛里面从来只有一个东西。
这条路只属于他们。
太后张张嘴,又果断的闭嘴了,心道,难道只有哀家觉得这些人傻?
跪上几天,太后都觉得这些人傻到家了,但是走上一辈子?太后道,哀家还是做个平凡人吧。
乔叠锦:“西藏海拔很高,那里整日阳光灿烂,天空是一种梦幻的深蓝,周围是连绵的雪山,而布达拉宫就建在了那里,里面有着西藏的精神信仰,活佛。”
太后干巴巴的道:“听着那个地方很漂亮。”
但是再漂亮的地方跪着去也是不好地方!
乔叠锦:“漂亮不是永恒,只要精神信仰才是永恒的。”就像是耶路撒冷。
这种文艺的话,太后接受无能,只能再次干巴巴的笑了声。
乔叠锦却被勾起了无限的怅然,就像第一次亲眼看到圣彼得大教堂,亲自站在下面,心里震撼久久不能散去。
而在场的两个人注定不是可以理解贵妃娘娘的心情的。
乔叠锦组织了一些话,开始给太后上一堂课。
这堂课就叫做
《论精神信仰的伟大》
齐安之被迫全程旁听。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周末双更······
☆、第八十八章
乔叠锦说些别的东西可能不行;但是说起这种纯理论性的东西;绝对是旁征博引;引用无数的例子来证明她理论的伟大性。
从佛教的起源到后来东渡,从耶路撒冷到梵蒂冈;从天主教到国教,一点也没有考虑旁听的两个人知不知道;听的太后越来越晕,等乔叠锦终于一句“精神信仰是必不可少”作为总结。
太后立刻道:“说的真好。”
内里内牛满面,她以后再也不信佛了;要是必须要记下这么多东西才能显摆,她觉得她现在就很好。
齐安之却是若有所思。
现在大雍是道佛俱全,比不上战国时期的百家争鸣,但是在儒家学说占据绝对优势之下还有众多派别,齐安之听了乔叠锦的话,直接想到了一个有精神支柱的国家远比一个松散的国家厉害的多。
就像是刚刚乔叠锦说的东瀛的武士精神,齐安之不一定赞成切腹的作风,但是却知道有这样的敌人一定非常的可怕。
他们不怕死亡,因为死后会回归他们的主身边。
他们不怕病痛,这是主赐给他们的考验。
·····
乔叠锦完全没有想到齐安之竟然会想到这个地方,她只是觉得这种坚持的人真的是可敬可畏,不管外界的人怎么说,看着无数人前赴后继的涌向他们的圣地,坚韧的让人惧怕,眼底的虔诚让人想起了信仰之光,乔叠锦当时就想,此生这样的情景见了一次,这一生足以。
乔叠锦:“臣妾想,等他们成功到达之后,看到的风景一定是世界上最美丽最不可思议的奇迹。”
因为,你们本身就是奇迹。
太后附和的点了点头,正想着说,哀家累了,就听乔叠锦用那种憧憬的语气道:“在布达拉宫宫外还有一条街,传说从街头到街尾磕满一街的长身头,你心中的愿望就可以实现,你最重要的人就可以平安喜乐一生。”
齐安之回过神就听到这一句,在心里嘟囔了一声,这种传说一听就是骗人的,京城城郊的月老庙还有个传说。
但是看着乔叠锦一脸向往的样子,果断的没有说出口,但是满不在乎的样子和明显,这让乔叠锦耿耿于怀,等到了玉撵上她还是没忍住道:“传说不一定灵不灵,重要是你诚心还是不诚心。”
一个人肯为你从街头到街尾磕上满满一千个头,这种心思就足够让你感动了,这就跟礼物一个道理,并不在乎是不是多贵重,重要的是里面花的心思。
我肯为你花心思,证明我心里有你,要是只剩下敷衍,也就什么都没有了。
在乔叠锦认知里从来没有什么表面功夫,为了利益达成同盟,这种性格让齐安之又爱又恨。
在乔叠锦心里,齐安之前面已经永久的挂上了一个称号帝皇。
在这个称号的光芒万丈之下,性别男这三个字已经被她抛到了脑后,意思是说,乔叠锦在看齐安之的眼神已经彻底是看一个历史人物了,只剩下纯欣赏或者批判了。
乔叠锦这段日子想了好多,她觉得自己明白了很多,她自认为跟齐安之或者跟后宫的任何一个人玩手段,她都不是对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跟这些人画好界限,相对之下,书是那么可爱,就连晦涩难懂的哲学现在也是充满了趣味。
所以在九月乔叠锦生辰的时候,齐安之把那件世上仅有的一件孔雀翎斗篷送给她的时候,她心里完全没有了去年齐安之带她去看十里红莲焰火的惊喜,淡淡的应了一声,接着捧着《阵道》去研究阵法去了。
这让期待了半天的齐安之失望不已,这件孔雀翎是去年上贡的,整件斗篷浑然一体,美丽非凡,在阳光下更是美不胜收,披上的人美的恍若不似人间。
齐安之看到这件斗篷的第一个人想到的就是乔叠锦,宫里不缺美人,但是乔叠锦绝对是最美的那一个,只要她在场,就算她不说话,很少人能忽视她的存在。
能拥有这样的美人,齐安之不自得是不可能的,而且,他承认,乔叠锦从来都会给他惊喜,他不介意花费一点心思来哄哄她。
就像去年的乔叠锦的生辰。
皇上对纯贵妃的独一无二不知道让所有人咬牙切齿,恨不得以身代之,乔叠锦虽然极力表现的平静,但是身边的欢喜怎么都掩饰不住的。
齐安之心想,今年朕把独一无二的孔雀翎斗篷送给你,你总该懂朕的心思了吧?
谁知道,就像是一颗石头扔进了湖里,除了细小的涟漪什么都没有溅起,齐安之恶狠狠的道,石头最起码还有点涟漪,而那边除了一句平淡到极致‘谢皇上恩典’什么都没有。
至于那件妃嫔趋之如骛的孔雀翎,乔叠锦连瞧都没瞧上一眼,直接就让紫裳收了起来。
齐安之直觉这样的反应绝对是大事不妙,但是任凭他冥思苦想,也没想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除了前段时间忽然戛然而止的请求。
如果说容木槿死后那段时间是硬邦邦的反抗,让齐安之生气之余,反倒松了一口气,虽然难哄,至少让他知道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而现在齐安之觉得这简直就是莫名其妙,他去了一趟行宫,什么都没做,然后等他回来之后,什么都变了。
齐安之左思右想,最后让高升把长乐宫那段时间传来的消息再次呈上来。
不过,他只看了一半,就只能匆匆的放到一边去了。
因为鸿胪寺卿和谢宁遇刺了。
齐安之当即气急攻心的摔了几本折子,前一个钦差大臣到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现在他再次派过去的人竟然又公然遇到了刺客。
齐安之简直要脑充血了!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齐安之背着手在地上走了几圈,他还没有怎么样呢,现在就让代表他的臣子遭遇刺杀,是不是等他哪天真的要动江南的时候,他们就准备刺杀朕呢?
齐安之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把那口气给咽下去。
高升在一边看的心惊胆战,不敢乱动,恭敬的在一边装壁花,就怕齐安之看到他,这时候被看中容易当成出气筒啊!
高升内牛满面。
齐安之却不打算放过高升,对着高升道:“给朕把江南总督的那道折子给朕拿过来。”
高升浑身一抖,忙去捡地上乱七八糟的折子拾起来,又小心的把江南总督的那道折子放到最上面,齐安之拿着朱笔的手都在哆嗦,高升又是一抖,忙垂下眼睛。
齐安之这次真的发狠了,他早就想收拾江南总督了,但是前几年时机太过于不成熟,现在他对朝堂的掌控虽然不好说全在掌控之下,但是也是威严日重,想都不想的提笔写下:“江南如此之乱,朕所倚重之臣子遭刺,要尔总督之位何用?!”
鲜红的字迹如同血迹横在了雪白的宣旨上,齐安之心里总算舒坦了一些,江南总督在江南经营了这么多年,齐安之就不信这件事江南总督一点也不知情。
齐安之想了想,又搜出了苏州巡抚的折子,再次狠狠骂了一顿。
等这些做完之后,齐安之总算有些关心谢宁调查出来的东西了,齐安之相信如果不是谢宁真的查出了什么,江南那群江南巨贾会痛下杀手,那些人可从来不缺钱,宁可用多的用不完的钱来买平安。
至于鸿胪寺卿,齐安之自认为还是了解的,范大人这个人说好听是唯命是从,难听的就是太过于一板一正的了,齐安之给他的命令就是“尽可能的要来更多的钱,手段不计”,齐安之相信鸿胪寺卿一定领会了他的意思,江南不是动的时机,他现在要的做的就是狠狠的从江南这块肥肉上咬下来一块。
除了鸿胪寺卿,也就剩下了谢宁。
谢宁脑子灵活,又不拘于形势,齐安之派谢宁去江南正是看中他这一点,有意培养他,没想到谢宁居然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齐安之看着密折上的内容,差点眼珠子没掉出来了。
怪不得江南的那些盐商顾不了其他竟然肆无忌惮的派人刺杀他。
江南四大盐商,郑,吴,张,薛,四家虽然相互竞争,但是却是一致对外,在四家的联合之下,江南也就只剩下了一些不成气候的小盐商了。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