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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人最擅长的就是赚钱,并不一定有政治头脑,但是自古就有官商勾结这个词,商人每年供奉上大量的钱财供官老爷打点上下,官老爷保佑着他们财路亨通,在齐安之派钦差下江南的时候,消息已经提前飞到了江南。
他们的胆子也是那些官老爷给惯的,消息也是官老爷分析出来的,他们觉得这是雷声大,雨点小的事情,谁知道爆发出来竟然这么势不可挡。
现在真的出了抄家的事情,全都急上火了,范大人那里挤满了人,谢宁因为杨凌的事情,往日风度翩翩的少年脸上再也没有了笑容,范大人也看到了,也知道了首辅大人的爱孙重伤致残的事情,欲言又止了几次,叹着气走了。
范大人有些古板,对男男之事一知半解,也没想到那里去,只以为杨凌和谢宁交情深厚,才会不顾一切的给他挡了剑。
范大人也理解谢宁心思,把好友连累的前途尽毁,最后让谢宁悔不当初了。
杨凌的家世自当不会担心他将来的生活,只是手没了,以后科举是再也不能参加了。
范大人叹着起走了,但是对着舔着脸过来的盐商却是一张扑克脸,让来的人越发的惴惴,不会皇上真的要整顿江南了吧,他们就是那些第一批被牺牲的棋子?
所有人都把肠子悔青了,早知道皇上来真的,我们一定老老实实的配合,一定保证合格贯彻中央的所有政策,绝对的马首是瞻。
在身家性命面前,所有的利益都是可以牺牲的。
范大人虽然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但是送到他手里的钱可有拒收一分,让所有人一激灵,有戏!
有戏就行,钱不够不怕,咱们盐商穷的只剩下钱了!
只是他们不知道他们送到范大人手上的银票,全都消无声息的送到了京城皇上的手上,齐安之恶狠狠的看着那些大额的银票,竟然比朕都有钱,竟然比朕还敢花钱!
齐安之呼出一口气,然后微微翘起了嘴角,果然不给他们一个教训,他们就不会乖乖的送上钱。
随即就下了一道命令给范大人,接着狠狠的捞钱,朕在身后顶着。
然后默默的心道,居然比朕想的还有钱,齐安之心里不痛快,去了长乐宫就说起了这件事。
乔叠锦的反五行花树阵还是没有一点的进展,她越战越勇,整张纸整张纸的开始演算,可怜那几十颗桃花树全都被折腾的恹恹的。
听了齐安之随口的抱怨,乔叠锦头也不抬的敷衍道:“天下不都是皇上的么?皇上给他们要,他们能不给?”
齐安之:“朕不能去挡强盗呀。”虽然真的想做强盗把那些人家全都抢了,但是最起码要师出有名啊,这次证据几乎全是杨首辅递上来的,齐安之更杨首辅忌惮的同时不得不承认,杨首辅经营数十年,不论哪里的势力都不是一般的大,这次真的给他出了大力。
齐安之虽然同情杨凌,但是他不得不说,伤的实在是太妙了,没了他的刺激,齐安之才不相信,杨首辅能这么卖力的整垮吴家。
在吴家查抄的金银珠宝的第一批数目已经送了上来,上面数量让齐安之忍不住咂舌,实在是太有钱了。
查抄了一个吴家,来年的军费全有了,今年赈灾的钱也省了。
齐安之就忍不住人心生恶念,要是把其他三家全都抄了·····
然后果断的打消这个消息,虽然很诱惑,但是江南真的还不能乱,吴家的倒了,其他三家会以最快的速度鲸吞蚕食掉吴家的地盘,一时半会乱不了。
然后齐安之就想到南疆的皇室,肉痛的道:“乔将军怎么没有把南疆皇室的金银财宝拉出来才屠城呀!”省的把那么多的宝贝全都给那群蛮族陪葬。
齐安之现在真的是缺钱的很!
军费就是个无底洞,填多少都不过分!
然后乔叠锦诧异的道:“难道皇上不知道南疆皇室的传统?”
齐安之:“······有什么传统?”
乔叠锦更诧异了,惊讶的看了几眼齐安之,齐安之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咳了两声,道:“贵妃想说什么?”
乔叠锦面无表情的道:“南疆皇室历来有修建墓地群的传统,几乎所有的南疆皇室血统的人都藏在里面。”
齐安之茫然了好一会儿,不过他还记得先前说的南疆金银财宝的事情,乔叠锦说起这个绝对是有关联的。
只是他忘了,乔叠锦说起来从来都是喜欢长篇大论,从这件传统的源头一直到现在的演变的异同,还有注意点全都说了一遍,齐安之听了半个时辰之后彻底淡定了,乔叠锦喝了一口水,这已经是第三杯水了,齐安之彻底淡定了,坐在一边面无表情的听着乔叠锦总结:
“南疆皇室认为人的灵魂永恒,可以轮回,死后会去死者国度聚集,一切饰物都是累赘,死后身体要要以最纯粹的姿态回归死神的怀抱······”
齐安之再次默默的端起水喝了一口,这样令人发毛的话只有乔叠锦会用这么平板无波的话说出来,她难道没看到周围伺候的人全都不自在的挪了挪身体么,等乔叠锦说道南疆皇室的尸体要开膛破肚取出里面的内脏的时候,齐安之觉得自己再也忍不住了,为了明天早晨的早膳:“死者为大,贵妃这个可以跳过。”
齐安之分明听到了他身后的高升轻轻吐出了一口气,嘴角一抽,平日里见不得血腥的人说起这么血腥的话题怎么就这么津津有味呢。
乔叠锦不满的看了齐安之一眼,然后到:“但是他们认为金银是神明赐给他们的礼物,在他们回归死亡国都的时候,应该把神明赐给他们的礼物回敬给他们最为伟大的神明,而且他们所有的财富全都来自于神明,自然也应该由神明来守护。”
齐安之总算听到而来重点了,眼睛一亮,他想他知道乔叠锦想说了什么了。
果然,乔叠锦道:“南疆的国库都是修建在陵墓群的,而不是在修建在国都里,因为那里是他们世代灵魂安息之地,那里是最接近神明的所在地。”
齐安之迫不及待的道:“那陵墓群建在哪里?”
脑子飞快的运转,心想乔叠景怎么没向他汇报这件事,那大批的财宝也没有踪影,更没有人上报,齐安之排除乔叠景私吞的可能性,一国的国库也不是小数目,不可能没有一点风声。
乔叠锦飞快的给齐安之泼了一盆冷水:“不知道。”
齐安之没有反应过来:“在哪·····什么?!”
乔叠锦奇怪的看了一眼齐安之道:“这是南疆皇室的秘密,只有皇室直系血统的人才知道陵墓群建在哪里,没有外人能知道。”
齐安之难得的用幽怨的小眼神看了一眼乔叠锦,这太会泼冷水了,太没有人性了,比不说还残忍,这就好比一个饿急了的人面前放了一块大饼,然后残酷的告诉你,不能吃。
就凭这齐安之城府,一时间也没抗住。
南疆的皇室早被烧死了好吧?别说直系了,就是一个旁系的都没有留下,绝了南疆拿皇室血统做旗帜复国的可能性。
然后齐安之再次想到了乔叠景,你好歹留一个啊!
齐安之哀叹那一堆怎么都吃不到嘴里的金银财宝,乔叠景的关注点明显不在一个上,蹙着眉道:“难道皇上从来没有看到过么?这是南疆皇室传承了一千年的传统,几乎所有关于南疆的地理志都有说过。”只要看过的不可能不知道。
感受到乔叠锦狐疑的视线,齐安之脸一僵,他就是看过了也该忘了,而且乔叠锦这么不用任何的提醒随口就说出南疆庞杂的传统历史才是真的奇怪好吧?!!!!
齐安之咳了一声,板着脸道:“朕政务繁忙,有些记不清了,贵妃提醒,朕才想起来。”
还不如不说,至少他的失望不会这么重。
乔叠锦嗯了一声,在齐安之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时候,然后终于说出了重点道:“皇上,你读草原的地理志和民俗了么?”
齐安之愕然的看了过去,乔叠锦:“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皇上还是看看比较好,有些东西虽然杂乱的很,但是只要仔细整理下,还是能从里面得到不少有用的消息的。”
齐安之再次回复成面无表情的样子。
乔叠锦:“比方说,书上说,突厥人喜游牧,随季节变化挪着地方,草原肥美,水源充足的地方总是聚集着大量的游牧民族。”
齐安之有些茫然,他觉得他跟不上乔叠锦的转换速度,刚刚还在说南疆,现在立刻跑到了突厥人那里去了,而且他实在没听说出这里面有什么文章可做。
草原人的习性早就被他读透了,这一条他也看过,实在没有看出里面有什么猫腻。
“突厥人最突出的就是骑兵,他们那里的孩子都能骑马,全民皆兵,突厥人也从来都是悍不畏死,每次入侵中原,总有大批的士兵死在了骑兵上。”
“但是,皇上想没有想过,他们也需要补给,他们的补给从哪里来?”
“马也会累,也会死,突厥人少了马,就如同折了一直臂膀。”
“大草原上最为肥沃的地方,皇上那里应该有详细的资料。”
这是她就想到了的,只是她一直没有机会对齐安之说出口,既然没有办法阻止战争,乔叠锦就想着怎么缩短战争的时间,那段时间她一直频繁的翻书,整理多好多的东西,只是她看的到的东西都太过的普通,她只能得到一些普通的消息。
乔叠锦再不懂军事,但是知道一个词叫埋伏,若是研究透了牧民迁移的规律,提前埋伏好,把那些马全都弄死,切断了突厥人的马的数量。
骑兵再多,总会消耗的,没有了来源,骑兵实力减弱的突厥人会更好的对付。
齐安之也听懂了,抬头认真的看着神情几乎没有变化的乔叠锦,叹了一口气,道:“你说的很好。”
真的是太好了,好的让他吃惊不已。
实在是太聪明了,聪明的都让齐安之有些忌惮了。
乔叠锦没有夸奖的喜悦,神情很是茫然,她不知道做的对不对,她刚刚说的是毒死马,但是她也知道那些普通的牧民的生命估计也是保不住了,她好像在残害一个普通人生命。
士兵死在战争上,只有立场,没有对错,但是那是普通人,乔叠锦几乎下意识的就想到历史最为著名的二战时期的犹太人的惨案和侵华战争中的中国人永远的伤口。
这简直是太残忍。
乔叠锦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几乎是立刻的道:“皇上·····”
齐安之正在思考乔叠锦想法的可行性,以及回想着突厥人的习性,还没有什么他想不到的东西隐藏在看似普通之中,正琢磨着回去一定要仔细的看一遍那些突厥人的资料,听到乔叠锦微弱的声音,下意思抬起头,刚好看到乔叠锦脸上的茫然以及·····痛苦?
齐安之一愣,忙快步走了几步,道:“怎么哪里不舒服么?朕要叫太医么?朕就说整日的带着书房不好,一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阵法哪里值得你费心?”
一连串的话想都没想说出口,一直默默的站在他身后的高升心道,这话您早就想说了吧?他早就注意到齐安之看着那对厚厚的纸不顺眼了。
乔叠锦拽住他的袖子,想要求证一样道:“我这样做对不对?”
齐安之:“哪里?”还是她总算意识到她这样直白的向献策不对?齐安之心想,这样直白的说实在是太好了,肚子里已经打好了腹稿,只等乔叠锦一说口就反驳,他巴不得多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乔叠锦越想越觉得自己好残忍,自己怎么能这么想呢,这样把主意打到普通人身上,和那些残忍的刽子手有什么区别呢?
“战争不应该牵扯到平民不是么?”
齐安之怔忪了一会儿,总算明白了乔叠锦为什么痛苦,有好气又好笑,觉得自己刚刚竟然真的觉得乔叠锦值得忌惮才是真的有毛病,她这样的人都能造成让他忌惮,他这个皇帝也不用做了,安慰道:“那不是平民,你也说了,突厥从来都全民皆兵,那是士兵,不是百姓。”而且不是他的百姓,他管他们的死活。
齐安之刚刚就想到了一条计策,正想着怎么在战争之前削弱突厥人的实力,现在听了乔叠锦担心的原因,只觉得乔叠锦的心实在太软了。
敌国的百姓也是敌人,而且还是一群彪悍的百姓,就算他们表示归顺,齐安之都不信,草原上的人从来都是带着一股野性,难以驯服。
接着安慰道:“而且贵妃说的方法哪里那么容易实现?朕可没有本事带着大队兵马深入草原切断他们的补给。”这话就带着调侃了。
乔叠锦一想也是,好歹没有那么难受了,她总归是太过于异想天开了,她没看到齐安之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乔叠锦回过神看到她抓着齐安之的袖子,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