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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她自己慢慢想着,一边将目光挪到这一格的左下角,第一幅图出现的小女孩正一脸飘忽的看着小男孩,表情非常震撼。
帕西提亚抿唇一笑,突然意会到了这画中的内涵,猜到是穿了隐身衣的哈迪斯突然出现在了林苗面前,把她吓了一跳,一下子看得更有滋味了。
这时第三格已经画完了,那个小男孩的下半部分终于恢复了正常。他抬起小胖腿,似乎要往河边走去,这时旁边的小女孩头上用云朵画出了框,中间写着一行字:“等一下……这条河不能过的!”
男孩的头微微侧向女孩的方向,似乎已经有了要转头的迹象。
帕西提亚在脑海中重建着当时的场景,不由又是会心一笑。这个时候林苗已经把第一页纸画完了,捡了了第二张继续画,帕西提亚赶忙接过纸去瞧,最后一张图上小男孩已经转过了头。他微微低着头,面上没什么表情,看着有些冷淡,和他隔着一段距离面对面站着的小女孩似乎有些羞赧,揪着裙子很不好意思的样子。这次开口的是小男孩:“谁告诉你的?”
帕西提亚几乎可以想象当时一贯阴冷的冥王当时冷淡的口气。她偷偷瞅了眼还在奋笔疾书抖着睫毛的林苗,再一次偷偷笑了,接过了林苗摊在旁边的第二张纸。
小女孩好心劝告男孩,男孩却突然消失不见了。她一脸惆怅地站在河边,样子闷闷的,马上却又出现了新的登场人物。两个和他们身量差不多的男孩突然出现,一个似笑非笑,一个一头小卷发,手上拿着魔杖,脚上踩着带着翅膀的鞋子,卷发的小孩还牵着一匹带翼的小马,帕西提亚扑哧一下,当即确定了新出场的两位——狄俄尼索斯、赫尔墨斯。
狄俄尼索斯把怕水的小女孩推到了河里,进了冥府的三人还在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突然出现的哈迪斯打断了他们的谈话,狄俄尼索斯向哈迪斯表达了释放自己生母的请求……
她看的兴致勃勃,脑补地神采飞扬,时不时就笑出声来,林苗沉浸在艺术创作中,几乎就没怎么停笔。有时候下错了笔,她就赶快补上两画,将笔误掩饰过去,她们两个各得其乐,直到哈迪斯都过来了,才意识到时候已经不早了。
林苗画了一天,画得脑子也有点懵,帕西提亚比她反应稍快一些,将那一沓画稿赶快的揣在了怀里。
“克吕蒂,这些可以让我先带回去吗?”见帕西提亚亮闪闪期冀的样子,林苗感觉自己根本没法拒绝,抓着鬓发笑了两下。帕西提亚抱着那沓东西风也似的跑了,林苗顿时生出一种被肯定的自豪感,挺起腰开始慢慢收拾东西。
等她一边扭着脖子想要缓解些酸麻,一边抬头的时候,哈迪斯正站在她面前拿着帕西提亚唯一留下的画稿,眸间露出了点点的笑意。
那正是她画的第一幅画,她和哈迪斯的Q版图。
哈迪斯在之前帕西提亚坐过的地方坐了下来,把这张图摆在了面前。
林苗当时画得有些草草,两只娃娃都有些粗糙,见他看得认真,有点不好意思,想要伸手把它拿回来。可她刚探出手,余光一扫,就看见哈迪斯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块十厘米左右高的玉白色的石块,右手拿着刻刀在上边慢慢勾着轮廓。
他一边专注着手上,一边时不时在那张图上瞄两眼,不多时就已经有了个娃娃的模样。
林苗乖乖在一旁等着,看着那个娃娃一点点鲜明起来,等到娃娃的脸有了鲜明的轮廓,娃娃的手肉鼓鼓刮成了一只小粽子时,终于眼见着自己的作品从纸上跳了出来,心情分外激动。
她两只手捧过,脸颊又不由自主红了起来——手……手办啊!
她的画稿还没到五十分之一就已经有了周边啊!
林苗看着哈迪斯从不知道从哪逃出了一块大一些的大理石又开始雕雕画画,不多时又多了一件收藏品。她把两只娃娃摆在一起,趴着看了好久,终于觉得哪里不对……为什么男孩会比女孩白那么多……
她有些小小的不满,默默地在缩小版哈迪斯脸上戳了两下,把两只娃娃都收了起来。
等收好东西过来,哈迪斯竟还在盯着那副画看,林苗揉揉鼻子微微笑开,突然有种莫名的自豪感——漫画家和雕刻家……速配程度不要太高哦!
弯腰将那张纸摆在面前,林苗小小的梨涡似隐似现。
哈迪斯一抬眉,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攒着笔,神采飞扬地在那张他们俩的双人图上写下了一行大字——“原来我是向日葵啊”。
林苗运笔如飞将自己拟定好了的题目写了上去,在心中默默长笑三声,心满意足地撂了笔,终于冲哈迪斯露出了幸福的微笑,将手伸向了自己的晚餐。
她欢欢喜喜地啃了半天,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哈迪斯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咬着东西囫囵不清地说着话,用极符合漫画人物身份的表情看向他:“肿么了……”
哈迪斯无声地目光落在了她的手上。林苗随着他的目光慢慢将注意放回了自身,刨食的动作一顿,拉开椅子就冲了出去……摸过炭笔后黑乎乎的一片就直接吃饭,真的是很不卫生啊!!!
就在她冲出去的一瞬间,哈迪斯马上掏出了比之前两块大了一倍的石块,运刀如风地刻出了一个小女孩挂在男孩胳膊上的双人像。在林苗脚步声再次响起的一刻,他一息之间划下了最后一刀,将东西放回了怀里,默默想道:婚礼那天,又可以多一件礼物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学校施工把光缆给铲断了,手机看不到评论嘤嘤嘤!木有回复的妹纸不要捉急!窝会创造机会一只只么么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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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2章 原来这是忧与欢
第二天帕西提亚很早就过来了。她神采奕奕;捧着一叠草纸;兴冲冲地就把林苗拉到了身边,双眼熠熠发光。林苗才刚起床没多久;还有点似睡非醒,见帕西提亚兴致高涨,也勉强打起精神坐到她旁边去看,她打眼一瞄,立刻坐不住了,蹭蹭蹭就把帕西提亚压着的东西抢了过来。
“这这这……!!!”她一页页哗啦啦翻着,把帕西提亚带来的一堆纸全都看完了;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兴奋地盯着咬着唇目光游离有点不好意思的帕西提亚,“这全都是你自己画的吗?!”
帕西提亚带过来的;除了林苗昨天完成的画稿以外,还有一沓新的画稿。
新的这一堆明显可见模仿的痕迹,但自我发挥的内容也相当之多。她把林苗的三头身拔高到了五头身,运笔线条也柔和细致的多,关键的是,她在服装背景上都非常用力,比林苗的三两笔带过表现力不知强了多少——太厉害了!
林苗用惊叹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帕西提亚,眼神中洋溢着灿烂的赞美之情,帕西提亚清咳两声有点脸红,有些忐忑地悄声问道:“克吕蒂……你觉得怎么样?”
“画得太好了!”林苗毫不掩饰自己的赞叹之意,帕西提亚用了半天就把自己学了这么久的技能掌握了,简直就是个艺术小天才啊!
“你昨天画了很久吧?”虽然惊喜,不过看着厚厚一沓纸,想必是花了不少功夫,虽然脸上看不太出来,但林苗也有些担心地瞅了瞅她,心里猜测她可能一整晚都没怎么休息。
听到林苗的夸奖,帕西提亚松了口气似的,本来紧绷着的面庞骤然水似的柔和了下来。她有些开心地弯起了眼睛,声音也轻快了起来:“并没有。并没有太久。”
见林苗冲着自己露出了促狭的微笑,熬了一夜的帕西提亚知道自己说的话实在是没什么说服力,一向从容的她也为了自己的话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昨天看到你在……”
她顿了一下,指了指桌上的纸,用一种奇异的语气道:“画画。我也很想把自己和修普诺斯的故事画下来。”
“这是你和修普诺斯的故事?”林苗小小的吃了一惊,重又把那叠稿子拿了起来,细细看了起来,这才看出这似乎确实画的是个爱情故事。其实这也不怨她没看出来,她本来就翻地极快,帕西提亚表情达意又太过含蓄……翻了二十几页都没有一句话,她乍一看还以为是练习的手绘图,实在没和故事联系起来。
可是看到帕西提亚那张失望的脸,她顿时又萌生了极其强烈的罪恶感。
林苗连忙哈哈笑了两声掩饰,大声地道:“画的真是太像了,这个一看就是你!”
帕西提亚看她指着的那个人,一下子更加黯然了:“……你说的那是我妹妹。”
“……呃,”林苗卡了下壳,半响才干笑着道,“原来是这样……”
帕西提亚叹了口气,指了指她右手边压着的一个女孩:“这个才是我。”
林苗瞪着眼睛,把这两个人比了半天,也没看出除了衣服以外她们还有什么差别。
“抱……抱歉。”看着帕西提亚心灰意冷的样子,林苗感觉舌头都有点打结巴,她果然不应该开口的!
帕西提亚轻轻摇了摇头,口气中却没什么怨责的意思,倒是自怨自艾多一些:“没事……是我没有天分。”
她看着桌子上的画稿,心里有些沉重,伸手一张纸就要往回收:“我本来以为我可以的,没有想到……我果然还是不行啊。”
她自嘲的语气听得林苗更是如坐针毡:“不不不这不是你的问题……”
“别这么紧张克吕蒂,”见她这个样子倒是帕西提亚笑了一下,虽然看着安慰她的成分更多一些,“我会过意不去的。诗歌也好,乐器也好,我一向不擅长这些……”
听到她的话,林苗却是突然有了想法,拉着她重又问了一遍:“你是说……诗歌?”
“是啊,”帕西提亚苦笑一声,长如鸦翅的睫毛轻轻颤动,“我没有这方面的才能。”
她抬头看着林苗,又不自觉轻轻叹气:“看来我在其他的方面,也没什么才能啊。”
“怎么会!”林苗的眼睛却是陡然亮了起来,她抽出了一张图,来不及跟帕西提亚解释,就匆匆拿起笔在上面写了起来。
帕西提亚的图画的精细得多,一张纸上只有一张图,空余的地方很不少,林苗挑的这张留白的空间就非常充裕。这是一张欢乐的宴飨图,参与宴饮的人有得举杯有得欢笑,在这纷纭众神中,只有两个人有着目光的交汇,是这张图的中心。
女主人公正和三个女神聚在一起,她穿着及脚踝的长裙,看着优雅而华美,她秀雅的脖颈有着完美的弧度,正向身后看去,而她目光所及的地方,正是刚刚放下酒杯的男主人公。
他的手指尖还停留在酒杯上,杯子随着他的动作,似乎有滚落在桌面上的迹象,他的目光望着女主人公,似是欢喜,似是惆怅。
虽然是五头身,但帕西提亚笔触依然非常细腻,几乎勾画出了男女主之间刹那间怦然心动的心情。
林苗文思泉涌,唰唰唰开始在上面题字:——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惊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她三两下急就而成,看着那一片圆融的字符,心里十分满意。
“这是……什么?”虽然心情低落,但看到林苗收笔,帕西提亚还是万分好奇地把这张图接了过来。
“这首诗……是你写的吗?”这个时候的诗歌还不及后世那么圆融秀美,乍然接触到这么一首旖旎温存的爱情诗,帕西提亚的表情就跟灌了几瓶仙露一样神采焕发,“这个真是太好了!”
看到帕西提亚一下高兴起来的模样,林苗也跟着高兴起来,不过这高兴并没搅乱她的理智,她可没有勇气接受这种赞誉:“这不是我写的。”
这首诗是她在学徐志摩《再别康桥》的时候老师顺带提到的,当时教课的老师只是轻描淡写地找人读了一遍就翻了过去,她却一直念念不忘,下了课就把这首诗抄了下来,默默记在了心里。
这首诗的名字她也很喜欢——《偶然》。
为数不多会背的现代诗之一啊!林苗一面心里激动得打滚一面又有点哀伤,现代……估计她是再也回不去了。
见帕西提亚还在翻来覆去看那首诗,身上的郁郁之气退去不少,林苗暂时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