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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筱白这么凶恶的模样让店小二很害怕。他缩着脖子畏惧地小声道:“我们做客栈的,死人当然得尽快处理掉了。再说人家武当派也不可能让自己门中之人的尸首继续躺在这里丢人现眼。”
江筱白啧了一声,又道:“那把你刚才看到的情形详细告诉我。”
店小二一边回想一边道:“姑娘你这话问得好,我看这林五侠死得很奇怪。当时他躺在地上,看,就是躺在这里,”他比划着林侑更死时的情况,继续眉飞色舞着:“我还以为他只是睡着了,想去叫醒他的时候发现他全身冰凉……竟是死,死了好久的样子,脸上还挂着很诡异的笑容……”
说着说着店小二好像又回忆起看到尸体时的情形,脸色白一阵青一阵显然很后怕。
穆时年问:“那还有其它可疑之处么?”
店小二摇摇头。
江筱白翘着手倚在一旁的门边哼道:“有他也看不出来。倒是你怎么看这事?”
店小二被江筱白这么小看有些不服气。可她这么凶,而且说得还是事实,于是闭着嘴跟着看向穆时年。
这位男客官好像之前没跟这位女客官在一起,怎么……
穆时年轻叹一声道:“以这二人的死法,很难断定是否同一人所为。我们还是先到武林大会看看,也许从中能得到什么启示。”
江筱白啧了一声:“那还等什么,现在过去都已经开始了。”说完,不等穆时年和店小二作出反应,她横手一捞就把穆时年架到自己的肩膀上快速蹿出客栈向武林大会的方向奔去。
穆时年内心如万马奔腾,有苦太难言。这么久没见,他都忘记江筱白喜欢扛着他跑路的习惯了。可怜自己胃又要忍受那非人的折磨。
武林大会设在杭州城的城中心,主持大会的自然是武林盟主穆长春。大会设置了一个非常宽阔气派的擂台,各门各派就围坐大擂台的周围,听着站在擂台上主持大会的人说话。
那人身披大红披帛,饰上一朵大红花,头上戴着一顶写了个喜字的高顶帽,拿着一个像是喇叭还是什么玩意的小东西兴高采烈道:“各位来宾,欢迎大家前来杭州城参加这个万人举目的庆典。我是这次大会的主持人,请叫我萌萌哒小持君。在这艳阳高照,花红柳绿的美好日子里,三年一度的武林大会正式开始啦。首先有请我们大会主办方,侠情山庄的穆盟主为我们致词。”
他手一抬,众人的目光迎向主人席上的一个中年人。
他穿着玄色长衫,剑眉飞扬,眼神犀利,一副气宇不凡的稳重威严。他手里拽着一串佛珠,本来还在低着头喃着什么,忽然发现有什么不对劲抬头一看,才知道众人的目光正齐刷刷地望着自己。
他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大声道:“感谢诸位给穆某面子,来参加这次的武林大会。此次大会的目的是要选出新一任的武林盟主。打擂台的规则很简单,只要在这擂台上光明正大地站到最后,那个人就是武林盟主了。记住,是光明正大的比赛,不许耍诈的。”
华山派的一个弟子大声问道:“穆盟主,怎么才不算耍诈?”
他又清了清嗓子,正经地答道:“问得好!武器可以随便用,但不能用暗器,也不能有人从旁偷偷帮手之类的卑鄙手段。一经发现,立即取消比赛资格。”
“穆盟主你怎么不当武林盟主了?”不知是谁问出这句话,全场一片哗然。负责维持大会秩序的大剑山庄的人立即采取行动,让人都安静下来。
“这个问题也问得很好。我呢,悟了道,功名利禄,权势地位于我已是虚无。我去修仙的话,这个位置就要让出来了!”
“你手下有三个儿子,为什么不找一个人继承呀?”
“听说是青灯大师帮你悟道的,但是青灯大师不同意你去修仙,有没有这回事?”
“穆盟主,你去哪里修仙呀,带上我好不好?”
“盟主盟主看这里,我是你的脑残粉,带我一起飞可好?”
……
经刚才不知谁那么一问,众人就带着各自的疑问铺天盖地,此起彼伏袭向穆时年。而且那些问题千奇百怪,越问越离谱。穆长春没想到众人对他这么感兴趣,急得满头大汗,听了后面的问题忘了前面的问题,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主持人见场面有些乱了,立即拿起手里的玩意道:“肃静肃静!穆盟主的话已经说完了,大会现在开始。首先出场的是峨嵋派与唐家堡的对决,有请两位英雄上场。”
那玩意看着很小,但是对着它说话,主持人的声音瞬间被扩大了几倍。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两位大汉就倏然从天而降,落到擂台上面来。
主持人对着两位大汉道:“两位,武器任用,点到即止。”他说着指了指摆放在擂台边缘的武器架子,然后身形很飘忽地闪了下台。
两位大汉互相拱拳请礼,就拿出自己的看家本事对招。
台下的人专注地看着他们对招,然后就听到有小贩推着一些小吃和喝的到处走来走去叫卖:“看比赛,打发时间的热门爆米花新鲜出炉啦,客官要不要来一包?还有天热必备,廿四味纯天然凉茶,不苦不要钱啊……”
更有小贩到处叫卖武林大会的纪念服饰和精美挂件,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坐在西北方向一处角落的西月盯着那些走来走去叫卖的小贩,羡慕道:“唉,如今做生意真赚钱。”
江宁枫只顾着盯着斜对面万天宫的那一众女人看,根本没把西月的话听进去。
而此时江筱白和穆时年已经赶来武林大会的入口了。幸好江筱白留有后备门票,负责看入口的人才让他们进去。
他们前脚才刚踏进入口处,后脚就听到有人向这边喊道:“少爷!!”
作者有话要说:
☆、十九刀
少爷?叫的谁呢?江筱白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肥肥胖胖,书童打扮的年轻人跑了过来,还一脸苦尽甘来的表情:“少爷,少爷你终于回来了!”
江筱白指了指自己:“你叫我吗?”
那书童打扮的人停在他们身边,听到江筱白差问自己,摇了摇头,指指穆时年道:“你像少爷吗?我找的他。”
哎呀,说话这么拽?江筱白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然后望向穆时年:“你认识?”
穆时年不知何时脱掉外衫把自己整张脸都包起来,只露出两只眼睛来,他抬起手摆了摆道:“不认识。”
吓死个人,他什么穿成这样了?江筱白打了一下冷颤,又居高临下地睨了那书童一眼:“听到没有?他说他不认识你。滚开,别挡姑娘我的路。”
书童打扮的人疑惑地端详了蒙着脸的穆时年好一会儿,伸手拍拍穆时年的肩膀道:“少爷你在说什么傻话?我是平安呀,你怎么不认识?”
穆时年压低自己的声音缩了缩身子:“兄台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少爷,也不认识你。江姑娘,我们赶快走吧。”他话说间已经快步往里面走了。
“嗯。”江筱白应声跟上前,平安喝了一声:“站住!”顿时把穆时年和江筱白吓了一跳,反射性地站住不走了。
他快步上前去摸穆时年:“少爷你快别装了,我在你身边跟着你一起长大,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出来。”
“……你真认错人了,认错了……”穆时年一阵紧张,急忙道。
平安哭丧着脸打定主意缠着穆时年了:“少爷,你别走呀,少爷,等等我……”
跟在穆时年身后的江筱白看他走得那么快,平安还一直跟在他们后面:“小白面,真的不管他吗?”
“我真不认识他。”穆时年裹着衣裳进了会场,一路走过不少眼睛都盯着他看——这是新流行的穿衣方式吗,这么奇怪?
西月老远一眼就看到江筱白和穆时年他们了,站起身向他们招手道:“小姐小姐,这里!”
待江筱白坐到自己的身旁后,西月眼角瞄了瞄坐到江宁枫身旁的穆时年,凑到她的耳边问:“小姐,小白面怎么在这里?”
“别管他了,这里怎么样?”她目光巡过擂台上两个打斗激烈的人,问。
“现在台上的是衡山派与万天宫,看情况,衡山派占着上风。”说是不管穆时年,可那个跟着穆时年旁边一直缠着穆时年的人她好在意。他谁啊,长得蛮可爱的。
平安突然后背感受到一阵恶寒,不禁浑身打了好几个寒战。
江筱白盯着台上的人看,突然觉得万天宫那女的招式很诡异。招招致命,而且还非常凶险,她跟衡山派那弟子有仇么?
有些安静得过头了。她侧过脸瞧向江宁枫,发现他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万天宫那一众女人看,翻了翻白眼:“哥哥,你没见过女人啊?眼睛都直了。”
江宁枫听到江筱白的声音才回神来擦擦好像有口水流出来的嘴角:“筱白你什么时候来的?嘿嘿,女人见过,就是没见过这么多。”
那倒是事实。万天宫的宫主从来只收女弟子。那么大的教派,从扫茅房到侍候宫主的人清一色是女流之辈。而且还有两条非常变态的宫规,一是入宫者要终身不嫁,不能与男人有私情;二是如果发现有男人闯进她们的地盘,格杀匆论。
况且万天宫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都是颇有姿色的,她们的宫服又很显身材曲线,套上一层薄纱的外衫,雪白的肩臂若隐若现实在让人心猿意马。那么多有姿色的女人在面前,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但江宁枫这种像几辈子没见过女人的模样未免也太夸张了。
“哥哥,别想了。万天宫的女人都是母夜叉。肖护法不是说过吗,那次他误入万天宫,差点死在那里。她们虽然不是恶人,但比恶人更无情。”
江宁枫没有说话,心里却腹诽,想想又不犯法。不过比起那些能看不能摸的女人来说,还是妹妹最可爱最惹人喜欢。
他拉过江筱白的手,笑道:“待会儿别紧张,有哥哥在呢。”
好好的她要紧张什么?江筱白正琢磨着,穆时年就一脸委屈难堪的把脸凑了过来:“江姑娘,我有事先离开一会儿。”
“要去茅房就去,不用向我禀报。”
穆时年干笑着就离开了,平安屁颠屁颠地跟了过去。
穆时年寻了一个无人的角落才停下脚步,把裹住脸的衣裳解下:“平安,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我?”
平安一看,果然是他家少爷嘛:“少爷你才是,干嘛说不认识我?”
“说认识你我的身份不就暴露了?”穆时年摇头叹息,他怎么就不懂这个道理?
平安恍然大悟:“喔——!可是少爷你不是在少林寺吗,怎么会……那位姑娘是谁?少爷不要随便跟不认识的人走,很危险的。”
“总之你别再跟着我了,也别跟我爹说遇见过我,知道吗?”
“那少爷你还回来么?”
“我的修行还没结束,不回。”
平安一脸不放心:“少爷……”
“好了,话已经说完,要回去了。记得我说的话。”穆时年又叮嘱了平安一番才回到会场。
没想到顾丹青已经找到江筱白他们,坐在一块去了。见他回来也不作反应,没有任何怀疑的样子,他才放下心来。
第一轮的比赛结束时已经是黄昏时分。江筱白他们一行人回到龙吟客栈第一件事就是填饱肚子,之后江筱白就捉着穆时年到自己房间去问话。
江宁枫妒忌了:“有话不能当我们的面说吗?非得到房间去说。”
西月还在往嘴里塞东西吃,闻言表示:“女人的心就是这么复杂的,少爷你不懂。”
“啪嗒”一声响,江宁枫和西月一惊,望向顾丹青。发现顾丹青握在手里的茶杯被他捏成了粉末,一脸阴沉,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自己的情绪。
江宁枫微微叹气道:“我懂二叔你的感受。唉,女大不中留呀。”
江筱白不知道他们在这边瞎猜乱想,揪着穆时年的衣领把他拎到塌阶下,她则坐在塌上问话:“说吧,有什么发现?”
穆时年被江筱白这么不知轻重地一拎,整个人差点站不稳。好不容易调整好身形,穆时年忍不住又要说教:“江姑娘,有求于人时态度要尽量缓和,这样别人才会心甘情愿的帮助你。”
江筱白拔出脸抵在穆时年的喉咙处:“信不信我手起刀落你人头落地?”
穆时年抬手把剑挪到一旁,义正词严道:“江姑娘,暴力不能从根本解决问题。我们要走以大慈大悲为主的佛道……”
“姓穆的,你这么烦你爹娘知道么?”他这么烦,江筱白不明白江守冥是怎么和他相处的。……想想江守冥现在的性子,他们是好朋友她还真不怀疑。
“江姑娘,一个善良姑娘是要从说话的方式开始的。你听我一言,我不会害你。”
“呵呵,你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