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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浅绿色的素衣,一头青丝只用一根骨簪盘起,空洞无神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方,姣好的面容也因为岁月的关系给她添了几分沧桑,淡淡的药香飘散的空中,易修然看着她有一瞬间的失神,仿佛透过她的身影,再次看见那个身子绰约的人影。
“秋眉。”易修然定了定神,看见面前女子的盲目皱了皱眉头。
徐秋眉听见那个几乎没什么变化的声音,微微点了点头,“国师爷。”
“你没死。”其实易修然还是抱着一丝期望的,她和辛琪一起落入悬崖,她没死那辛琪是不是……
徐秋眉知道易修然真正想问的问题,淡淡摇头,“我没死,可小姐却还是去了。”
易修然心中刚燃气的小火苗被徐秋眉的话毫不留情的熄灭,他叹了口气,“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为什么辛琪要在他们成婚的当晚逃婚,还落入悬崖葬身狼腹。
徐秋眉那双空洞毫无生机的眼睛,似乎闪过一丝沉痛,她深吸口气,声音却有些发冷,“当年的事我会毫无保留的告诉你,但在这之前,我想见见府上的九小姐。”
易修然原本只是猜测的想法更确切了,“是你让她去找你的。”
徐秋眉没有隐瞒,点了点头,“我也是为了那孩子才来找你的。”
易修然能感觉到徐秋眉言语行动间对自己的梳理,但人已经找到了,他这些年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马上就要明白了。
“她不在京城。”
徐秋眉没有任何松口,只是淡然道:“我可以等。”
凌尘坐在马车上,百无聊赖的看着外面的雪景,已经是十一月的天气了,从南方道北方明显能感觉到天气的变化。
看了眼裹着毯子,懒洋洋躺在长塌上的六皇子,凌尘微微眯起眼,“你就甘心?”
假寐的六皇子微微睁开眼,打了个哈欠,摸了摸手里的暖炉,“不甘心有如何,陛下让我回去,我可不敢抗旨。”
凌尘才不相信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呢,能这么爽快的答应回去,定是又有什么坏主意了才对,不过她也猜不出这个腹黑六皇子心中的想法。
六皇子见凌尘满眼的不信任也不在讨论这个话题,吃了口点心,“倒是你,怎么会愿意陪我回京,在关山你的日子过得可是惬意的很呐。”
“易修然让我回去。”也不知这次回去易修然又要怎么压榨她的剩余劳动力了,不过凌尘却是有些想景言和京城里的朋友了,她虽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想回去的。
五个月的时间,加上六皇子、扶辰和韩微三人的看护,各种药剂跟白开水一样给她喝,凌尘的嗓子比想象中的快了好多,现在一般的对话已经不成问题,只要注意不要吃辛辣刺激的食物,不要大喊大叫,基本上在过几个月就会和以前一样。
只是声音难免变得有些低沉沙哑,不复少女般的清亮,不过这样声音却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并不让人觉得怪异。
他们赶路也不是很急,走了十多天才到京城,在快到京城的时候,六皇子很骚包的换了身英挺的银色盔甲,腰间挂着锋利的长剑,配上他俊美的摸样和迷人的笑容,足以迷死一路的雌性生物。
进了京城,六皇子就不在坐马车了,骑上了威武的高头大马上,一扫之前的慵懒,道真像是个凯旋而归的英雄。
京城的百姓自发的来到街上看热闹,在这个没有任何娱乐的古代,基本上能出来的人都出来看热闹了,路上基本上都是水泄不通,在加上六皇子的形象给他加了不少印象分。
满大街都是夸赞六皇子的话,连凌尘这个坐在马车里的人都觉得六皇子要有多厚的脸皮才能对这些话不仅不感到愧疚,还一笑的心安理得。
后面的事凌尘不知道,她直接拐了个弯去了国师府。
回去后,连身上的男装都来不及换,凌尘就被易修然叫去了统华殿。
去了统华殿,多年未见的鱼术也在,易修然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依然美的就跟个妖孽似地。
“父亲。”凌尘给易修然行了礼,抬起头,正好看见易修然在看自己,眼神……很奇怪。
凌尘见易修然盯着自己发呆,被他这样的眼神看的浑身发毛,试探性的喊了句,“父亲。”能让易修然发呆的事情,连凌尘都想不出来,看来似乎是发生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了。
易修然反应过来,冷不丁的说了句,“徐秋眉找到了。”
凌尘瞬间愣神,找了这么长时间没找到,她几乎都要放弃了,突然听到这个消息,竟然也不知该是什么心情了,理论上这个徐秋眉应当知道自己亲生父母的消息,但她一直觉得自己的母亲是王辛琪。
但王辛琪却和易修然是夫妻,而且在二十年前就死了,但这个徐秋眉却和王辛琪也认识而且关系不一般,再加上她的长相跟易修然几乎没什么差别,这让她不想承认她和以易修然有关系都不行。
想想这其中的关系还真是复杂,她甩了甩脑子里快要乱成一团浆糊的思绪,“她在哪?”但既然徐秋眉已经出现,无论如何她都要见一面的。
等凌尘看见那个名叫徐秋眉的女人踏进大殿后,凌尘突然觉得命运这东西说不定还真的存在。
“你叫徐秋眉?”凌尘暗自懊恼,她竟然早早就遇到徐秋眉了,早知道就该多关心关心她,至少当时也应该问问她的名字,每天仙姑仙姑的叫,听起来也觉得很傻。
这下可好,被易修然早发现,失去了先机。
易修然看见凌尘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挑了挑眉头,“凌尘,你们认识。”
凌尘和徐秋眉在一块的时候没说过话,所以她的声音对徐秋眉来说也是陌生的,而她也只是感觉到凌尘很熟悉,但也只是将这种熟悉感自动补脑道因为是小姐的女儿所以才这么熟悉。
“怎么会?我也是第一次见徐秋眉。”以前见的是仙姑,当然是不一样的。
徐秋眉伸出手,准确的搭在凌尘的脑袋上,那张对着易修然淡漠的脸,对上凌尘笑的异常温柔,“你就是易凌尘,想必你也见过小姐留给你的东西了。”
凌尘很自然的从脖子上取出那半截白玉的钥匙,放进徐秋眉的手中,“你说的是这个么?”
而从凌尘取出白玉钥匙的瞬间,易修然的脸色猛地变化,直勾勾的盯着被凌尘放在徐秋眉手中的钥匙,“这一直是辛琪贴身戴的。”
徐秋眉眼中也流露出追忆的表情,摩挲着手中钥匙,点点头,“是啊,这是小姐留给小小姐最后的东西,她受了那么多的苦,却连您的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凌尘听见王辛琪的名字,毫无眼色的打断两人的追忆,连忙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娘到底是谁?王辛琪是我亲生母亲么?”
因为时间对不上,她以为自己不可能是王辛琪的女儿,但既然徐秋眉都能活下来,没道理她那个彪悍的母上大人不能啊。
徐秋眉点了点头。
凌尘觉得她整个人都幸福起来来,这辈子继续能当王辛琪的女儿,然后凌尘继续无视易修然追着徐秋眉问道:“那我爹呢,是谁?”
不管凌尘问的这么直接,她今年十二,而易修然在二十三年前就以为王辛琪死了,不可能两人没有任何交集,隔了十年的时间还能怀上他的孩子。
易修然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似乎也想通了这个问题,周围的气压瞬间压抑起来。
徐秋眉虽然对凌尘很温柔,但也不能任由凌尘胡言乱语,损了王辛琪的清誉,“小姐的怎么能说这样的胡话呢,小姐是国师的夫人,您自然是国师的女儿了,只是您的出生,比普通的孩子晚了十年而已。”
凌尘发现她的接受能力还是十分薄弱的,自己竟然是一个被怀了十年才生下来的人,跟这比起来哪吒三年就被生下来简直是弱爆了啊。
“你是说十年前的辛琪还活着?”很罕见易修然不可置信的表情,但凌尘现在的反应比易修然还不如。
“小姐是在十一年前去了的,也是在那年,我将小小姐交给苏姨娘抚养,原本想着等吧小姐的事情处理妥当就来找小姐的,却没想到耽搁了两年时间,竟然意外坠落悬崖,一直到半年前才得意解脱。”
凌尘很急,她心里有很多疑问,她知道王辛琪是在她和易修然结婚的当天逃婚的,易修然带人去追,只找到了重伤在悬崖边上的美冬。
而美冬说王辛琪和徐秋眉都坠入悬崖,易修然在悬崖下找了整整一年,才从一头狼肚子里找到了王辛琪贴身带的玉佩,以为她早已身死狼腹,这才心灰意冷。
但现在徐秋眉的出现却打破这一认知。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真相(二)
第一百三十一章 真相(二)
“到底是怎么回事?秋眉,都告诉我。”易修然的神色已经恢复平常,只是眼底那翻江倒海般情绪还是能看得出来,他此时的内心并平静。
凌尘跟易修然这一点很相似,即便是在自己亲近的人跟前,他们也不习惯将自己的真实感情流露出来,似乎是被易修然的平静所感染,凌尘也脸上也挂上那抹稀松的笑容。
徐秋眉看不见他们的变化,却感觉到刚才还有几分紧张的气氛突然变了。
她将手中摩挲的白玉钥匙交给凌尘,缓缓道:“当年,小姐并非逃婚,而是被人劫持。”
此话一出,易修然浑身一震,却还是没有插话,继续听徐秋眉道:“当时国师爷在前面会客,并未发现,我和美冬第一时间追了上去。”
凌尘也有些疑惑,以易修然的实力,敢在他眼皮底下截人还不被发现的,似乎也没几人,很显然,易修然和凌尘想到一块去了,不过他们都想错了。
“谁?”
徐秋眉一直淡然的神情猛地充满了暴怒,“还能有谁?小姐从未与人结怨,这世上唯一恨他入骨也只有您的好表妹了,国师。”
“吟蝶?”易修然显然从未想过会是这个人。
“南冥吟蝶?”凌尘并未像易修然那么错愕,她早就开始怀疑这个女人了,当然怀疑的原因并非这件事,南冥瑚死之前隐约提到了这个人,凌尘虽然当时并未在意,但之后还是查了查这个女人。
“成婚那日,她是宾客,自然无人防备与她,掳走小姐后,又让美冬误以为我们坠崖身亡,迷惑众人。”当时若非王辛琪拼死相救,她怕是早就死在去南国的路上了。
“之后,小姐被她带到了巫教,她发现了小姐身怀有孕,竟是丧心病狂,用小姐做虫母,给还在胎中的小小姐下了蛊术,小姐被锁在虫狱折磨了整整十年。”
说到这,徐秋眉已经是泪流满面,“也是我没用,用了整整十年的时间才将小姐救了出来,没有了虫狱的折磨,小小姐很快就被生了下来,但小姐的身子早已经垮了,她将白玉钥匙交给小姐,让我带着小姐去找您。”
“而我到了京城后却发现国师爷竟不再,小小姐身重蛊术,若是让那贱人知道小小姐的身份,她定会发动蛊术,当时正好苏姨娘死了女儿,我便将小小姐交给苏姨娘,写下了小姐安葬的地方,也将那个白玉钥匙交给她。”
“原本想着等摆脱了那些追杀的人,找到国师爷将事情和盘托出,却没想到为了躲过追杀竟然耽搁了两年时间,更没想到再去京城的路上竟然遇到暴雨泥流,坠入悬崖,一晃就是这么多年。”
徐秋眉讲的并不详细,但易修然和凌尘听的十分认真。
凌尘最多的是仇恨,上辈子她没能给母亲报仇,而这辈子,她母亲竟然也是含冤而死,上辈子的仇恨几乎都要变成她的心魔了,而这辈子她有报仇的机会,不可能无动于衷,她的母亲,两世为她搭上性命,怎么能不让她感动。
而易修然仇恨是有,但更多的还是愧疚和后悔,后悔当时乱了方寸,竟然错了救她的机会,后悔他竟然在她躺在虫狱受尽折磨的时候,还去找别的女人,后悔没能照顾好他们的女儿,后悔的太多太多,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清。
徐秋眉说了她是如何出逃,如何躲过追杀,如何满世界的找国师,如何忍痛将凌尘交给苏姨娘……
她的声音越来越平淡,到最后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愤怒,悬崖下八九年的时间她几乎每天无时无刻都在想这些问题,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她现在虽然依然愤怒仇恨,却没有像以前一样冲动了。
最后徐秋眉摸着凌尘柔软的长发,空洞的眼神望着远方,似乎能看见那个地方站着的那个灵动的人,“当小姐见你睁开眼,闪耀着一双紫色的眸子时,我从未见过小姐哭的那样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