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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孔琉玥,“你说是不是啊,老大媳妇?”
如果有可能,孔琉玥根本连一句话都不想跟太夫人说,奈何当着满屋子人的面儿,太夫人又问到了她头上,她若是不回答,落人话柄的就是她了,说不得只能笑道:“母亲这话我可不敢应,祖母待我们这些小辈的好,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她老人家爱惜赐人,是她老人家的一片好心,况这样的先倒可多了去了,又如何会有‘连祖母身边得用的嬷嬷都要夺了去’的说法儿?这样的罪名实在太大,请恕儿媳不能领!”
太夫人被这番话噎得一窒,想起自己就从来没在口头上占到过孔琉玥的便宜,暗恨不已之余,倒是没有再缠着孔琉玥不放,而是复又看向了老太夫人,强笑道:“娘,您早已是该享清福的时候了,卢嬷嬷又是您身边最知冷知热的,您便是再心疼小辈们,也不能太委屈了您自个儿不是?便是您舍得委屈您自个儿,儿媳还舍不得呢。您要是真担心孔氏她捉襟见肘,我身边的蒋妈妈素来也是个得力的,要不,就让孙妈妈去芜香院服侍?我身边还有几个得用的,有没有蒋妈妈倒是无甚分别。况您老人家赏下贴身的嬷嬷,乃是何等的体面,这样的体面又有谁不想要?您总也得顾及一下其他几个孩子的感受罢?”
一席话,说得老太夫人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
太夫人看在眼里,只当自己的话起到了作用,正打算再加一把火,彻底让老太夫人收回成命,没想到老太夫人已先笑眯眯的开了口:“你说卢嬷嬷去了芜香院,怕人会说老大媳妇连长辈心爱的嬷嬷都要夺了去,果真这样,难道蒋妈妈去了芜香院,旁人便不会说了?至于其他几个孩子,又不像老大媳妇要主持中馈,想来当也不会怪我偏心这一次的。好了,什么都不要再说了,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
这个蒋氏,生恐卢嬷嬷去了芜香院,一再的出言阻止,岂不知道自己此举,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呢,端的是让人想不怀疑她别有用心都难!
“可是……”太夫人还待再说,老太夫人却已扭头与卢嬷嬷说话去了,“小鹂小鹃两个丫头平常服侍你惯了的,就让她们也跟了你一块儿过去罢,省得你换了别人使唤不趁手,只月钱仍在乐安居这边领便是。”
孔琉玥则笑道:“正想着要拨了谁给卢嬷嬷使唤才趁手呢,祖母让嬷嬷使惯的人继续服侍,可算是帮了我的大忙了,不过月钱就在芜香院那边关罢,这点小钱,我还出得起。”
太夫人气得半死,又几次试着要开口,却是一直到老太夫人命大家都散了,也再没寻下开口的机会,只得恨恨的回了景泰居,暂不细表。
再说孔琉玥回到芜香院,与三个孩子一块儿吃了饭,命他们都散了之后,便忙将梁妈妈谢嬷嬷珊瑚璎珞几个都召齐了,将卢嬷嬷明儿一早便要过来芜香院伺候的事说了一遍,“……卢嬷嬷可是老太夫人身边第一个得用的,不说府里的下人们人人尊重,就连各房主子包括侯爷见了,都要尊称一声‘嬷嬷’,给几分颜面,你们可得注意些,凡事多请示一下她的意思,万万不能怠慢了她!”
跟孔琉玥乍一听得老太夫人要让卢嬷嬷来芜香院伺候时一样,梁妈妈等人乍一听得她的话,第一反应便是老太夫人这是防着自家夫人。
但她们几个都是人精儿,不过略一思忖,便想明白了老太夫人虽是在防着自家夫人,却也是在帮自家夫人,于是都点头应道:“夫人放心,我们知道怎么做的!”
惟独谢嬷嬷有些不忿,“……老太夫人这不是摆明了在告诉大家,她不信任夫人嘛!况有了卢嬷嬷照看三位小主子尤其是三少爷,他们哪里还需要夫人的照顾,又如何与夫人建立感情?”不能与三少爷建立起一定的感情来,将来到老时,夫人要怎么办?
孔琉玥闻言,忙正色说道:“嬷嬷,老太夫人的用意,也是你能背后非议的?明儿卢嬷嬷过来之后,你最好注意些,万万不能怠慢了她,明白吗?”说到最后,脸上已带了几分厉色。
“……是,夫人,我明白了。”说得谢嬷嬷不敢再说。
孔琉玥便又与梁妈妈说起卢嬷嬷的住所来,“……就把第一进院子与第二进院子之间的倒座小抱厦收拾出来,让卢嬷嬷住,如此一来,她便既能照看三少爷,也能照看大姑娘和四姑娘。至于哦我们院里其他事,倒是暂时不必动,卢嬷嬷过来,最重要的差使便是照看三少爷,其他的事,料想她也不会插手。”
梁妈妈忙应道:“我待会儿就领着人连夜将房间收拾出来,让卢嬷嬷明儿一过来即可入住。”
孔琉玥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嘱咐了几句话,方命大家都散了。
这一晚,孔琉玥又是折腾到三更天过后,方迷迷糊糊睡着了。
天亮起身梳洗妆扮之后,她先是去看了给卢嬷嬷收拾的房间,见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帖帖了,方回到正房,与过来请安的三个孩子一道吃了早饭,去了乐安居。
卢嬷嬷早已收拾好了,穿了一件八成新的靛青色比甲,梳得一丝不苟的圆髻上插了几支金钗,正服侍老太夫人吃早饭,“……您可别想着明儿我不在身边服侍,平常我让您吃的那些您不爱吃的您就可以不吃了,我可是留了眼线在的。”
说着吩咐一旁的连翘落翘,“你们两个可得记好了,老太夫人不爱吃山药粥,但这粥却极为养胃,至少隔天要让她吃一碗,再有就是……”一桩桩一件件的嘱咐两个丫头。
老太夫人就在一旁故作不满的抱怨,“看看,临走前都要留下两个耳报神监视我,不知道的,还只当她才是主子呢!”
卢嬷嬷嗔道:“您是越老越像小孩儿,我不管着您,还不知道您会作出什么事来呢……”话没说完,瞧见孔琉玥母子四人进来,忙屈膝行礼,“大夫人和几位小主子来了!”
孔琉玥忙还了礼,又上前给老太夫人见了礼,陪着说笑了一回,才亲自携了卢嬷嬷的手回芜香院。
梁妈妈与谢嬷嬷早领着满院的下人候着了,瞧得二人进来,忙都屈膝行礼,孔琉玥于是又将稍稍体面些的人单独给卢嬷嬷介绍了一遍,方吩咐梁妈妈谢嬷嬷亲自送了卢嬷嬷去她的房间。
卢嬷嬷住进芜香院后,果然除了三个孩子的事以外,旁的事从不轻易多言,就连孔琉玥发落了几个亲太夫人一派的丫鬟,捎带也发落了两个老太夫人的人,她都没有二话,一时间就连谢嬷嬷都觉得卢嬷嬷来芜香院,也没什么不好了。
如此过了几日,就到了五月二十五日,尹敏言铺妆的日子。
孔琉玥大早起来,梳洗妆扮了一番后,便去了乐安居给老太夫人辞行。
老太夫人见她穿了象牙白的上衣配翠绿的六幅罗裙,裙角撒绣着几朵白色的牡丹花,乌亮的头发绾了一个半翻髻,只插着一把时下刚流行起来的宝钿象牙梳并一个珍珠发箍,却衬得她肤色如玉,笑靥如花,倒似一朵半开的白牡丹,极是清雅出众,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去罢,早去早回!”
“是,祖母。”孔琉玥笑着应了,本想开口说自己打算带了初华一块儿去见见世面的,犹豫了一下,想起尹家人的拜高踩低,到底还是没有开口,辞了老太夫人,被簇拥着去到垂花门外上了车,缓缓往柱国公府驶去。
马车行至柱国公府所在的街道,远远望去,已可瞧见一派的热闹景象。及至近了再看,就更是张灯结彩,焕然一新,朱红色的大门上还贴了两个大大的“喜”字,路人一望便知是在办喜事。
孔琉玥的马车还没行至门前,早有眼尖的家人发现了,忙高声喝道的喝道,迎接的迎接,从大门直接驶进了二门,至垂花门外方停下。
就见霍氏与尹慎言早已领着丫头婆子候在那里了。
几月未见,霍氏的肚子已经显怀了,但看起来一张脸却更尖了,让她平白显得老了几岁,即使穿了华丽的衣裳,戴了华丽的首饰也遮掩不住,也不知道是因为害喜害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不过,与她何干?尹慎言的气色却很是不错,一张小脸白里透红的,看起来日子过得还不差。
双方厮见过后,霍氏与尹慎言便一左一右簇拥着孔琉玥去了尹老太太的慈恩堂。
慈恩堂亦是张灯结彩,一派喜庆景象。
尹大太太与尹二太太都在尹老太太跟前儿服侍,二人都穿戴得十分华丽,惟一不同的,就是一个脸上满满都是笑容,另一个则要勉强得多。
瞧得孔琉玥进来,双方又是好一番厮见,等彼此落了座,丫鬟沏了茶来,孔琉玥方笑问尹老太太道:“老太太这一向身上好?两位舅母身上好?”说完又自己笑道,“瞧我这话问得,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如今府里可是双喜临门,老太太和两位舅母自然都是好得不能再好!”
尹老太太看起来的确气色很好,闻得孔琉玥的话,呵呵笑道:“还是这么会说话,不像你其他姐妹,一个个都拙口拙舌的,我就盼着你能时常回来,那我也能高兴许多,偏生你如今又忙,等闲抽不出时间回来!”
孔琉玥笑了笑,“家里琐事繁多,的确不容易抽出空来,说不得只能请老太太恕罪了。”说着看向尹大太太,“二姐姐这会子可是在她屋里?我想瞧瞧她去!”早点做完该做的事,也好早点回去,她可不想留下来与她们虚与委蛇。
尹大太太忙笑道:“我带你去!”
一群人被簇拥着去到尹敏言的屋子,尹敏言早得了信儿,红着脸领着丫鬟接了出来。
孔琉玥拿出老太夫人赏的镯子等物,又将自己添的首饰递给尹敏言的丫鬟,陪着吃了一盏茶,说笑了一回,便回了慈恩堂。
就见方才还很是热闹的慈恩堂,这会子却只剩下尹老太太,一瞧得孔琉玥进来,便笑着向她招手,“想着咱们组孙俪这么久没见,有很多话要说,索性将她们都打发了,咱们祖孙也好自在说话儿。”
孔琉玥心里一紧,尹老太太这般架势,没来由的让她想到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句话。
果然尹老太太略略寒暄了几句后,便渐渐垮下了脸来,叹道:“你也知道你大姐姐如今虽晋了嫔位,作了一宫主位,可圣眷却是不盛……我真是一想到她将来的日子,我就心里紧得慌啊……”
孔琉玥不待她把话说完,已约莫明白了她的意思,就忍不住暗自冷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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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姐姐知今虽晋了嫔位,作了一宫主位,可圣眷却是不盛,至今膝下犹虚……我真是一想到她将来的日子,我就心里紧得慌啊……”
不待尹老太太把话说完,孔琉玥想起先前几次进宫朝贺时,瞧着尹纳言的情形都不大好的样子,估计就算是晋了嫔位,尹纳言的日子也没比先好过到哪里去,而衡量一个妃嫔日子好过不好过最直接的标准,便是皇帝宠幸其的决数,已攸地明白过来了她背后的意思,当即便忍不住暗自冷笑起来。
先是不惜一切办法,甚至将原来的孔琉玥都给逼死了,也要将她嫁进永定侯府去;及至将她嫁了进去,总算是得了好处,尹纳言后半辈子也算是有了基本的保障,原以为至此就可以消停了;让曾想他们却还想要更多,说什么担心尹钠言脉下空虚,后半辈子无所体靠,想自家出一位皇子,让自家的富贵更上一层楼才是真罢?这才真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呢!
说得好听一点,她虽顶着一品夫人的名号,却是靠的傅城恒,别人给的也的傅城恒的面子,而傅城恒的面子也不是万能不是人人都会买账的,尤其那个人还是当今的皇帝;说得难听一点,皇帝去不去睡尹纳言,去不去跟她生孩子关她什么事?别说她不该管不敢管,她就算想管,也得管得了啊!
“……你大姐姐十四多就去了今上身边!一开始连个像样的名分都没有!好容易今上得继大统,恩及潜邸旧人,方晋了美人,之后又慢慢熬到了今日的一宫主位,其间的艰辛,常人是万能想象得到的……她虽身为咱们家的嫡长女,却连份像样的嫁妆都不能为她准备,也正是因为如此,你大舅母此番才会定要坚持将你二姐姐风光大嫁的,她是想把你大姐姐的份儿!都在你二姐姐身上找补回来啊!对了,你近来司有时常同了晋王妃娘娘进宫给皇后娘娘请安去?也不知道皇后娘娘对吉嫔娘娘是个什么意思,说来皇后娘娘母仪天下,统管六宫,若是能得到皇后娘娘青眼照拂一二,比起皇上的宠幸来,倒也差不了多少了!”
尹老太太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孔琉玥却是从头到尾一言不发,打定了主意不会再管尹纳言的事,她是断管不了,也不想管,不然此番再如了尹家人的愿,下一次他们还不定会提出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