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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幸冯夫人的声音很快响起:“我再四确认了的,那些点心的确都出自韩
大小姐之手,便是非她亲手所做,亦是她指挥着丫头们做的。怎么孔姑娘也对
厨艺有兴趣吗?那日后有机会见了,你们倒是不愁没话儿说了。”
原来冯夫人之前见韩家大小姐韩青瑶生得好,便存了一段心事,打算为自
己的次子求娶,因很是费了一番力气打探后者的品行德性,故而得知了韩青瑶
的确擅厨,不是像某些沽名钓誉的人家那样,明明自家的女儿就没有这样那样
的特长,有特长的是身边的丫鬟,却打着自家女儿擅长这擅长那的旗号,想引
得更多更好的人家去求娶,是以敢把话说得这般肯定。
孔琉玥见冯夫人把话说得这般肯定,越发肯定了那位韩大小姐就是夏若淳
,不由得大喜过望,但到底不敢表现得太明显,以免旁人动疑,因忙强忍住,
笑得恰恰好的向冯夫人福了一福,笑道:“多谢冯夫人解惑。”
冯夫人笑道:“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正说着,有丫鬟来请吃饭,尹大太太遂笑吟吟的起身,领着大家往前面坐
席去了。
刚才还人满为患的屋子,至此总算是清净了下来。
这里孔琉玥瞧得众人都走远后,方似是被人瞬间抽走了浑身的筋骨一般,
软软瘫在了就近一张玫瑰椅上,——本来她就身子不舒服了,又站了这半日,
早累得不行了。
但她随即又弹了起来,问一旁犹自侍立着的白书道:“去看看珊瑚回来了
没?若是回来了,让她立即来见我。”
“是,姑娘。”白书答应着正要去,门口湘帘晃动,随即闪进来一个穿豆
绿色比甲的少女,不是别个,正是珊瑚。
白书因笑道:“这才真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呢!”
珊瑚上前屈膝给孔琉玥行礼,起身后小声道:“今儿个终于与大太太身边
的翠鸾搭上了话儿,——她姑妈跟我娘极要好的,这几日,大太太的确见了不
少官牙,却一律不要那些离京城近且富庶的田庄,牙子们问大太太具体有何要
求,偏她又不说,弄得她们都有些惴惴的。不过前日来的那个平常少有与府里
来往的向官牙,倒是不知怎么入了大太太的眼,大太太让她过几日还来,我听
翠鸾说,大太太有意买她手里一个六千亩的大田庄。”
璎珞事件过后,尹大太太虽然面上待孔琉玥一如从前,李桥家的却是一寻
下机会便会指桑骂槐或是磨搓安苑的人,孔琉玥听到后,情知她与尹大太太这
个梁子算是结下了,只怕后者不日就会寻下机会报复她。
果然不几日,就有尹慎言过来趁无人时悄声告诉她,‘前儿个我姨娘在大
太太屋里服侍时,曾无意听到她与李妈妈说,定要为姐姐好生买上两个陪嫁庄
子,以免让姐姐过去永定侯府后被人看轻了。话虽是好话,据我姨娘说来,大
太太说这话时,从神色到语气都很是不善,倒像是在说反话一般,姐姐千万多
提防着些。’
待尹慎言离去后,孔琉玥便叫了珊瑚过来,吩咐她这阵子多注意着尹大太
太那边的动静。偏生尹大太太身边的丫鬟们口风都极紧,珊瑚打探了好些时日
都未打探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
好在今儿个,终于有了些眉目。
第五十六回 无计
虽然知道了尹大太太竟是想通过在自己的嫁妆上做手脚,来达到报复自己
的目的,——依照市价,上好的水田一般五两银子一亩,中等的三两,下等的
一至二两,六千亩的大田庄,即便都是下等田,也至少需要六千两,光这一项
,已占了尹老太太说的给她置办嫁妆银子的四分之一还要多;尹大太太又想面
子做得好看,势必不会只给她置这一个田庄,所以,这个田庄一定有问题,而
且是大问题!
但孔琉玥这会儿却也顾不得去想应对之策了,此时此刻,她的全副注意力
,都集中在了如何与极有可能是夏若淳的韩家大小姐取得联系一事上。
而要办这样事情的人选,除了生为家生子,一家老小并亲眷都在京城的珊
瑚,她不作第二人想。
“坐下来说话吧!”孔琉玥指着身前的小杌子向珊瑚道,“我有话问你。
”
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珊瑚早已知道孔琉玥不是讲究虚礼的人,既是让她
坐,就是诚心让她坐,并非是在虚情假意的收拢人心,因屈膝道了谢,半身坐
到了小杌子上。
孔琉玥瞧得她落座后,又沉吟了片刻,方斟酌着问道:“府里的姑娘们,
如果,我是说如果要往外面送书信或是东西,有什么途径吗?”
珊瑚闻言,面露难色,“若是放在以前,只须打发个人去与李妈妈说一声
,让她派两个婆子,再派一辆车即可,但如今咱们才得罪了她,恐怕事情不会
那么容易……要不,姑娘回老太太去?不过话说回来,姑娘缘何忽然想到要给
人送东西了?又打算给哪位姑娘送东西?”
孔家本已无甚亲戚,在京城的就更是一个也无,平常与孔琉玥有来往的,
除了尹府四位姑娘外,便只有尹老太太婆媳四人娘家的侄孙女侄女们罢了,但
后者与她终究隔了一层,所有的不过面子情,远不到私下里送东西的地步,故
珊瑚有此一问。
“我并没打算给谁送东西,不过白问问罢了。”孔琉玥有些不自然的笑了
一下,待要再问,又恐珊瑚动疑;待要不问,好容易才有了夏若淳的下落,就
这样轻易打退堂鼓,又委实心有不甘。犹豫再四,她还是没忍住问道,“那如
果不通过李妈妈,咱们自己人设法将东西送出去呢,有没有可能?我记得你也
有日子没有家去了。”
珊瑚皱眉,“便是我告假家去,依照府规,也得先去见过李妈妈,并把带
出去的包袱给她过目后,才能出去,为的是防止有人偷拿了主子的东西出去典
卖。还是那句话,若是换作以往,她可能不会看也不会说什么,但现在,可就
说不好了……”
孔琉玥却等不及她把话说完,已打断了她,“除了包袱,她还要搜身吗?
我只想带封书信出去而已,只要小心些,应该不会被她搜到罢?”
“若只是带封书信出去,奴婢愿意为姑娘走这一遭儿!”珊瑚沉吟了片刻
,方下定决心般说道,“只不知姑娘欲将书信送往何处?”
孔琉玥沉默了片刻,方微颤声音说道:“伏威将军府,韩家大小姐处。”
天知道她有好多话想要跟夏若淳说!
话音落下,不止珊瑚纳罕,白书亦是满脸的诧色,“姑娘如何忽然想到要
给韩家大小姐送信了?便是姑娘真个仰慕她,毕竟和她素不相识,贸贸然送信
去,只怕会被怀疑姑娘别有用心,说不定信都不看,便闹将了出来。”
说着已是白了脸,“再者,珊瑚姐姐是偷偷去送信的,势必不敢打柱国公
府的名号,他们家的门房不一定会为珊瑚姐姐通传;便是他们家的门房为珊瑚
姐姐通传了,谁知道韩大小姐会派谁来接信?万一是个嘴巴不严实的人呢?到
时候传姑娘一个‘私相授受’的名声,再一传十十传百,传到了侯爷和王妃的
耳朵里,可该怎么样?这信实实送不得啊,姑娘千万三思!”
又见珊瑚犹是一脸的罕色,方想起之前她并不在屋里,不知道前情,因简
要将事情说了一遍。
这下珊瑚亦是白了脸,拉着白书跪到孔琉玥面前道:“姑娘,白书姐姐说
得有理,您与韩大小姐素不相识,这信万万送不得,您千万要三思啊!”
孔琉玥一下子泄了气。
她怎么就忘记这不是资讯发达的现代,而是女儿家普遍养在深闺大门不出
二门不迈,男女大防比什么都厉害,流言蜚语已足以杀死人的该死的古代了呢
?
还有一个她害怕去想,拒绝去想,却又不能不去想的可能,那就是万一韩
大小姐不是夏若淳,她又该怎么办?好不容易才有了一线希望,她真怕到头来
自己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不但不能找到夏若淳,反而将自己给陷入绝境
。
可是,她是真的很想念夏若淳,很想见她一面啊,再不见她一面,她都不
知道自己还能在这个吃人的陌生世界撑多久了!
白书与珊瑚低垂着头跪在地上,半日都未等到孔琉玥有所反应,不由有些
不安,因不着痕迹对视了一眼,然后悄悄抬头觑眼向孔琉玥看去。
就见方才她脸上的喜色和期待,彼时已被满满的沮丧和懊恼所取代,整个
人也似瞬间被笼上了一层哀伤的色彩一般,让人只看一眼,便会跟着也哀伤起
来。
白书与珊瑚看了不忍,犹豫了片刻,禁不住争先恐后的拿话来开解她道:
“如今的确不宜联系那位韩大小姐,姑娘若是真个仰慕她,等到明儿出了阁,
能够自己当家做主,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后,再给她下个帖子,请她过府一见,
倒也算不上什么难事,姑娘且别伤怀了,怄坏了身子,可怎么样!”
孔琉玥就疲惫的闭上了眼睛,“你们都出去罢,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白书与珊瑚对视一眼,很想再说点什么的,但见孔琉玥明显已无心再听,
只得低低应了一声“是”,鱼贯退了出去。
第五十七回 添堵(上)
那天之后,孔琉玥开始前所未有的盼着自己能早些嫁过永定侯府去。
虽然知道即便自己嫁了过去,也不一定真能如白书珊瑚说的那样‘能够自
己当家做主,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然后好给疑是夏若淳的韩大小姐下帖子,
请其过府一见,毕竟永定侯府的形式并不比柱国公府简单,她能不能适应,又
能不能顺利的接手主持中馈当家作主尚属未知。
但她心里并不愿去深想,宁愿给自己留这么一点希望和盼头,好让自己有
勇气继续活下去。
怎奈傅家的媒人一连来了几次,尹老太太都未曾松口定下婚期,说:“玥
丫头打小儿跟在我身边,如今已有十来个年头,一时间我还真是舍不得打发她
出去,说什么也得再留些日子才是。”
大户人家结亲,一年半载是常事,四年五年也平常,因此傅家的媒人闻言
后,倒也并不生气,反而跑尹府跑得越发勤了。
这样过了一个多月,尹老太太觉得面子足了,而且也不敢真将傅家晾得太
久,免得弄巧成拙了,终于松了口,将婚期定在了九月二十八日。
消息传到安苑,已郁郁了一个多月,每日只窝在屋里或是练字或是看书或
是作针线,除了去尹老太太屋里,便轻易不出房门一步的孔琉玥,心里总算是
好受了一些,然后便开始日日掰着指头算离九月二十六日还有多少时日了。
与此同时,柱国公府上下也开始为准备她的嫁妆,而百般忙活儿起来。
这一日早饭过后,孔琉玥正立于书桌前练习大字,——眼下也只有练字最
能让她平静了,因此这一个月以来,她的书法是突飞猛进。
就有尹大太太使了身边的二等丫鬟锦鸾过来传话:“回孔姑娘,纤绣坊的
人来了,正在大太太屋里,很快就要过来与姑娘量身量了。”
纤绣房的人是过来给孔琉玥量体做嫁衣的。
原本嫁衣是该由新嫁娘自己缝制的,孔琉玥深知以自己的绣工,绝对做不
出来,而且她也没那个精力和耐心,因回了尹老太太,说自己身上不大好,能
不能让府里的针线房来做?
尹老太太想着她身子向来便不大好,好容易如今养得好了些,可不能再因
熬神作针线给弄坏,以免坏了大事,因大手一挥,命尹大太太:“尽快叫了纤
绣坊的人过府来给孔丫头量身量。”
于是方有了今儿个这么一出。
孔琉玥放下笔,微笑着向锦鸾道,“劳烦锦鸾姐姐跑这一趟,我知道了。
”命白书,“端了绿豆汤来给锦鸾姐姐解解暑。”
如今已是交五月的天,锦鸾顶着大日头从尹大太太上房走到安苑,早已是
又热又渴,闻得这话儿,求之不得,忙屈膝向孔琉玥行了个礼,笑道:“多谢
孔姑娘赏汤吃。”
说完接过白书递上的汤碗,一气饮了半碗,方满足的笑叹道:“真是好生
痛快!”心里却在艳羡,便是在大太太屋里,也不是随时能吃到加了冰的绿豆
汤的,说穿了,还是家下人等见永定侯爷看重孔姑娘,所以安苑的吃穿用度也
跟着水涨船高,竟是直逼老太太屋里了!
孔琉玥趁锦鸾又低下头喝汤之际,向一旁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