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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
“三少爷仍是五更天起来的,练了一个时辰的武,又读了一个时辰的书,才吃的早饭。”白书轻声回道,“大姑娘今儿个倒是没再教四姑娘读书习字,改教四姑娘学习刺绣了。”
练习刺绣?孔琉玥微微有些愕然,她恍惚记得初华自己都不善刺绣,怎么倒教起洁华刺绣来,她难道不怕将洁华教得跟自己一个水平?
她想了想,吩咐梁妈妈,“去针线房找个绣活儿好,话不多的绣娘,让她暂时指点大姑娘和四姑娘刺绣,等开了春,我再使人给姑娘们请两个师傅去,既然要学,就认真学出个名堂来,也算是技多不压身。”
梁妈妈看着孔琉玥放在茶杯上骨瘦如柴的手,不由暗叹了一口气。夫人这些日子以来虽再没当着她们这些下人的面哭过,也不再让她们值夜,仍旧以前怎么过日子,如今仍怎么过日子,但她们几个近身伺候的却都知道,夫人每天晚上都哭了的,她晨起时红肿的眼睛便是最好的明证,只不过夫人不说,她们也不敢多问就是了。
再就是夫人明显又瘦了,就算她每天都努力吃东西,就算王妃和世子妃都见天价的使人送各色精细滋补的饭菜来,夫人依然又瘦了,再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她真担心夫人……梁妈妈想着想着,几乎就要忍不住流泪,她忙强自忍住,敛神应下孔琉玥的吩咐,“夫人放心,老奴定会安排好此事的。”
孔琉玥点点头,正待再说,有小丫鬟进来屈膝禀道:“大姑娘、三少爷和四姑娘给夫人请安来了。”随即便见三个子鱼贯走了进来。
依次给孔琉玥见过礼后,初华因问道:“怎么母亲的气色瞧着还是很不好的样子?要不还是请个太医来瞧瞧罢,总不能因为过年有所忌讳,就耽误了病情罢?”语气里满满都是担忧。
孔琉玥闻言,笑着摆了摆手:“不必了,我不过是因这几日事多,累得狠了,所以瞧着似是生病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好着呢,初姐儿不必担心。”话锋一转,“我听说你今儿个不教洁姐儿习字,改教她刺诱了?我才还和你们梁妈妈说,让她去针线房挑个绣活儿好,话不多的绣娘暂时指点你们,等开了春后,再给你们请两个好师傅去呢!”
初华自是明白她何出此言,不由微红了脸,小声道:“我不过闲来无事,白教妹妹拿拿针捻捻线罢了,母亲事多,就不必管我们了。”
“欸,怎么能不管呢?”孔琉玥神色一正,“我是你们母亲,我不管你们,谁来管你们?不过今儿个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你们姐儿俩既要学,就要给我学出个名堂来,别到时候吃不了苦受不了疼,半途而废什么的,我可是不依的!”果真傅城恒……再找不到,她又……,她们便是真正无父无母的孤女了,没有父母的庇护,她们的未来必定会比原定的艰辛许多,她惟一能做的,就是让她们多学些技艺傍身,再教会她们凡事都靠自己!
见她敛神正色,初华和洁华忙都起身恭敬的应道:“母亲放心,女儿一定不会半途而废,一定不会让母亲失望的!”
孔琉玥就点了点头,转而看向傅镕,见他好似又长高了一些,看起来自有一股虎虎的生气,因笑道:“不知不觉,我们镕哥儿都长成大小伙子了!”
傅镕微微有些赧颜,片刻方道:“母亲觉得儿子已经长成大小伙子了,可儿子却只恨自己长得太慢,不能即刻为母亲分忧!”看着母亲不过短短半月,便因劳累消瘦憔悴成这样,他真是恨不能一觉起来,便已长到跟父亲一样高,也跟父亲一样强壮,可以为母亲遮挡所有的风风雨雨了!
孔琉玥起身行至他面前,比划了一下他和自己的身高,才笑道:“你已经快及上我的肩膀了,再等一二年,就可以给我分忧了。”只可惜,只怕连一二年都等不了,他就要被迫承担起他雅嫩双肩还远远不足以承受的重任了!
看在一旁洁华眼里,也忙跑到孔琉玥面前,比划了一下自己和孔琉玥的身高,才仰头有些沮丧的道:“洁姐儿才及到母亲的腰,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为母亲分忧?”
孔琉玥就摸了摸她的头,“只要你好好吃饭,努力学习,长到跟姐姐一样高,懂的跟姐姐一样多,自然就能为我分忧了。”
洁华闻言,重重点头:“洁姐儿一定好好吃饭,努力学习,跟姐姐一样为母亲分忧!”
旁边梁妈妈谢嬷嬷等人将他母子几人的互动看在眼里,都忍不住红着眼围低下了头去,幸好还有三位小主子陪伴夫人,又都这么懂事这么体贴,给了夫人不少安慰,不然夫人只怕早就垮了!
母子四人说了一会儿话,孔琉玥便要打发三个孩子各自回房去。
沈嬷嬷提着食盒,由小丫鬈引着,于往天差不多的时间到了,“给大姑奶奶、大姑娘、三少爷和四姑娘请安!”因她每日都来,孔琉玥怕她不便,早持意使人去交代过门上,见她来了,便直接让她进来,是以她得以畅通无阻的直达芜香院。
“今儿个世子妃给大姑奶奶做了虾球鸡皮汤、白菜碧玉卷和栗米龙眼粥。”沈嬷嬷行罢礼,便打开了食盒,“不怕大姑奶奶笑话儿,世子妃做菜时,老奴一直在旁边伺候,勾得老奴口水都差点儿流了三尺呢!”
果然她才将菜一摆上桌子,一股沁人心脾的甜香已经弥满了整个屋子。
洁华第一个就忍不住跑到桌前,眼巴巴看着那些菜,咽了咽口水,向孔琉玥道:“姨妈做的菜,怎么就能那么好吃呢?简直让人百吃不厌!”
沾孔琉玥的光,在过去这段时间里,三个孩子都吃到了不少韩青瑶做的菜,嘴巴都或多或少被养叼了,尤其是洁华,俨然有往小吃货方向发展的趋势。
洁华这副可爱的样子,逗得大家都忍不住发笑,亦连孔琉玥心里的阴郁,都随之散去了些许。她正打算命人取碗筷去,沈嬷嬷已抢在她之前开了口,笑嘻嘻的向洁华道:“四姑娘,世子妃听说您爱吃昨儿个那道桂花蜜制糯米糕,今儿个又持地给您做了来呢,还有香芋糕并核桃糕,另有一道银耳葡萄红枣汤,都很好吃的,您想不想吃啊?”说着指了指旁边另一个小些的食盒。
“想啊,当然想!”洁华的眼睛立刻亮晶晶的。
璎珞趁机说道:“那让奴婢带四姑娘去暖阁里吃这些点心可好?”又问初华和傅镕,“大姑娘和三少爷可要一块儿去?”
初华和傅镕毕竟大一些,早对韩青瑶每日都使人来送吃的东西给孔琉胡心生疑窦了,便都没有回答璎珞的话,想留下来看看沈嬷嬷到底跟孔琉玥说些什么,看能不能推测出一鳞半爪来。
奈何下一瞬,孔琉玥已发了话,“我和沈嬷嬷还有正事要说,初姐儿镕哥儿,你们也跟妹妹一道去暖阁吃点心罢。”
姐弟二人无奈,只得行了个礼,依言由嘤路领着去了暖阁。
这里孔琉玥方看向沈嬷嬷道:“我昨儿个不是说了,侯府什么都不缺,让瑶瑶不要再做菜送来的吗?她跟着娘学习管家已经很辛苦了,还要亲自下厨为我做菜,长此以往,身体怎么受得了?”事实上,她不止今天才对沈嬷嬷说这席话,之前的每一天她都有这么说,只不过沈嬷嬷当面儿答应得好好的,说回去后回如实禀告韩青瑶,让她不要再做了,次日却依然会按时送来就是了。
果然沈嬷嬷又是满口答应:“大姑奶奶放心,老奴回去会劝世子妃的。”只是说‘劝’,却并没有保证能不能劝转。
孔琉玥就苦笑了一下,“我知道瑶瑶她只是关心我,可她关心我,我难道就不关心她?劳烦嬷嬷回去告诉她,我很好,真的很好,而且打算初三亲自登门拜年,就不知到时候娘和瑶瑶欢迎不欢迎了?”
庆王妃跟她虽才只做了母女三个多月,待她却是真没的说,不但亲自去晋王府安慰开导她,之后韩青瑶每一次使人送饭菜来,她都有带话或是带东西,于情于礼,她都该亲自登门致声谢的。
再者,她已决定等过完年后,便动身亲去寻找傅城恒了,到时候势必要先征得韩青瑶的同意,且还要托她和赵天朗帮忙照顾一下老太夫人和三个孩子,不亲自登门一趟面谈,只怕说不清楚。
“王妃和世子妃怎会不欢迎大姑奶奶回去拜年?自然是欢迎之至!”沈嬷嬷闻言,当即满脸的喜色,“待老奴回去禀告了王妃和世子妃后,指不定她们怎生高兴呢,大姑奶奶既已当着老奴的面儿应下了此事,可不能再反悔!”
孔琉玥微微一笑,“我既当着嬷嬷的面儿说了要登门拜年的话,自然不会反悔,嬷嬷只管放心罢。”
沈嬷嬷一张老脸就越发笑成了一朵花儿,陪着孔琉玥又说了一回话后,才腆着脸提出:“实不相瞒大姑奶奶,这几日我们府里琐事极多,忙得老奴是头晕眼花,因此想求大姑奶奶一个恩典,赏老奴今儿个吃了午饭再回去可好?也好让老奴趁机松散松散,不然老奴这把老骨头,可就真要散架了!”
不待孔琉玥答话,又看向一旁的梁妈妈,悄悄给她使眼色,“老姐姐,我们这些日子虽然天天见面,却都没顾上说话儿,今儿个你可得好生款待我。”
梁妈妈会意,忙笑道:“这个是自然的。”转向孔琉玥,“老奴也腆着脸向夫人告半日假,以便心无旁鹜的款待老姐妹,还请夫人开恩。”
孔琉玥本就居高临下,自然将二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她原又聪明过人,岂能不知道她们这番做作定有隐情?只不过她一点也没有想要知道和了解的欲望罢了,当然,也不单是这件事,她现在是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来,宁可坐着发呆,也不愿意多过问。
于是很干脆就应下了二人的请求,“既是如此,梁妈妈你今儿个都不必过来伺候了,只管好生款待沈嬷嬷去罢。”又命月季去厨房传话,让她们备一桌招待各府太太奶奶们上门时的上好席面送去梁妈妈屋里。
“多谢夫人(多谢大姑奶奶)!”梁妈妈和沈嬷嬷忙都屈膝谢了恩,然后手挽手的退出正房,径自去了后罩房梁妈妈的房间。
待日常服侍的小丫头子上了茶和点心来,梁妈妈令其退下后,也不拐弯抹角,直接便问沈嬷嬷道:“老姐姐敢是有什么话想单独与我说不成?可是与我们夫人有关?”
都是再聪明通透不过之人,沈嬷嬷也不藏着掖着,点头道:“的确是与大姑奶奶有关。前儿个我们家二太太使人来王府送年礼,告诉了世子妃一件事,说是侯爷……的事,已经在京城里悄悄传开了,很多人都知道了,还说近来京城里又多了一个传言,说侯爷会落得今天这样……”
顿了一顿,面色变得十分难看,“说侯爷会落到今日这般客死异乡的下场,都是大姑奶奶克的!还说大姑奶奶年幼时就……克死了父母,如今又克死了夫君……嫁进傅家都一年多了,也没能怀上身孕,指不定是有什么隐疾,也有可能是天煞孤星亦未可知。还有人说大姑奶奶忘恩负义,过河折桥,那尹家纵千般不对万般不好,总养育了她十年,恩重如山,又给她找了一门好亲事,让她风光大嫁,做了堂堂一品诰命夫人,可她却在尹家被夺爵贬官时,不但不伸以援手,反而冷酷无情的直接将尹家的人拒之门外,果真是谁生的亲谁,定要往下道上走……”
梁妈妈早在沈嬷嬷说到傅城恒阵亡的事已在京城里传开了时,已是变了颜色,要知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既然事情已经这么快就在京城传开了,岂不是要不了多久就会传到老太夫人耳朵里?
及至到听沈嬷嬷说那些人传傅城恒之所以会出事,乃的孔琉玥克的是,就更是颜色大变,只不过已由方才的忧色,转化为了怒色,等不及沈嬷嬷把话说完,已霍地起身怒声打断了她,“那起子嘴上长疗舌头生蛆的烂了心肠的破落户们,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在那里满嘴喷粪,他们知道什么啊?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这样说我们夫人的坏话,要是被我遇上了,看我不撕烂了他们的嘴!”
沈嬷嬷非常理解梁妈妈的愤怒,事实上,刚一听到这个消息时,她家世子妃的愤怒比之梁妈妈的,绝对只有过之而无不及,就连她自己,也是气得浑身直哆嗦,大姑奶奶已经够苦了,又是那么好的一个人,那起子烂了心肠的混账东西也下得去口,难道不怕死了下地狱被拔舌头吗?!
但沈嬷嬷愤怒归愤怒,毕竟已经过了那个最愤怒的点儿,比起这会儿的梁妈妈来说,无疑冷静理智得多:“老姐姐,老姐姐,你小声一点,你想闹得人尽皆知,再传到大姑奶奶耳朵里去是不是?”
一边起身去拉梁妈妈,一边压低了声音道:“正是因为怕大姑奶奶知道了会生气伤心,我们世子妃才交代我悄悄把事情说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