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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家的脸。
………………
“这么说,四阿哥是真想帮你了?”费扬古听了女儿的叙述。不可置信地追问。
“嗯,他是这么说的。可是,阿玛,若是我们不找皇室合作,太子爷真敢来强取豪夺吗?”
槿玺一直想不通的是这个,以康熙的性子,应该不至于会容许下面的皇子阿哥们胡来吧?特别是太子,那可是大清下一任国君呀!
等等。。康熙之后继位大统的是哪个皇帝呀?唔……她只知道年号是雍正……名讳么……
槿玺皱着眉使劲地思索起高中历史书上有关清朝几任皇帝的名讳,末了,还是只记得顺治叫福临,康熙叫玄烨,末代皇帝叫溥仪……
至于其他的……咳……谁让她是个货真价实的史痴呢
以前没觉得历史不好有什么问题,横竖她高中混的是理科。大学念的是家政,与历史毫无瓜葛。如今才意识到知识缺乏是个多么严重的错误。
若是知道下任皇帝是谁,她绝对会动员全家抱牢对方的大腿死不放松。如此,便宜爹的仕途必定一帆风顺。她自己的未来应该也光明一片……
咦?她不是还日思夜想着回现代吗?怎的规划起美好的大清生活来了?真是古人做久了,连思绪也时刻围绕着古代生活转了……
唉。也不知何时才是她顺其自然回归现代的时机……
“强取豪夺?”费扬古重复了一遍女儿的话,随即摇头道:“这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皇室若是想要征用私人产业,自然有其合理的说辞。咱们皇上是个明君,掌管偌大天下,哪里还有精力洞察皇子阿哥们的细微动作……我瞧着四阿哥应该是个言而有信的……”
费扬古对皇四子胤禛的印象仅停留于他的内敛与寡言。不过,如今看来,四阿哥倒是个热心的,竟然会对仅有数面之缘的女儿如此关注。莫非……他早就盯着玺儿了?否则,怎会一知悉太子爷的举动就找上了女儿呢?若说没有企图,可宫里那些人哪个不是人精中的人精?岂会真有如此单纯的心思?
“阿玛,您的意思,是同意咱们与四阿哥合作吗?”槿玺从记忆里回过神,见费扬古拧着浓眉举棋不定的样子,忧心地说道:“若是阿玛觉得不放心,咱们索性就关了铺子吧。若是青绦愿意,就将配方卖了,一了百了,省得受人虎视眈眈地觊觎!”
若真惹上皇室,牵连就太广了,莫说费扬古还是个二品大臣,出面处理此事不甚妥当。而她与青绦,一个尚且年幼,一个且是孤女,怎敌得过大清皇室?
俗语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如今混的可是封建社会的大清王朝,而非原先的二十一世纪法治社会了。槿玺心里默念着自我安慰。
“那倒不必。既然四阿哥有此提议,索性就试试吧。否则,岂不是在甩他脸子?唉,你终究还是太小,哪里懂这些弯弯绕绕……”费扬古一口驳回槿玺的提议,开始唠唠叨叨、洋洋洒洒地例举起高门大户之间可能存在的恶意竞争手段来。。
槿玺满脸羞红地低垂着头反省。她的灵魂已经三十了呀。竟然还要被便宜爹大叹不懂事。
也是,该怪她对这个世界一直抱有一种游戏的态度。谁让自己会遇上如此诡异的事件呢?既然能穿过来,也说会穿回去。于是性子上有些肆无忌惮了。甚至想着,哪怕某一天蹦哒没了,眼一闭腿一伸,就能穿回现代过她的逍遥小日子了。
如今才意识到自己在认识上大大的有误。一旦出了事儿,谁能保证她一定就能穿回现代?谁会相信她是个灵魂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
别傻了!若是继续这么得瑟下去。保不准哪天就有大刀抹上她的脖子,那么,这辈子算是完蛋了,上辈子也彻底终结了……
一想到那种骇人的场面,槿玺就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细腻柔嫩的脖颈,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啪!”
“哎哟!疼……阿……阿玛!”
槿玺的脑袋被费扬古的大掌一记猛拍,她的七魂六魄总算归了位。
“想到哪里去了?”费扬古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这个时不时会抽上几阵风的大女儿,佯装恼怒地瞪了她一眼:“阿玛刚才说的都记住了没?记住了就赶紧回书房写去!”
“写?写什么?”槿玺纳闷地揉着脑门问道。
“爷我费了半天口舌与你说了一大堆道理,你究竟有没有在听?啊?”费扬古的温和形象再度破功,几乎是用吼的朝槿玺咆哮道。
“听——当然听!阿玛的话怎能不听?女儿这就回小楼好好反省……若是没反省出个子丑寅卯。就罚女儿晚膳喝凉水……”槿玺呵呵笑着边讨好费扬古边溜出了前院书房,赶紧回小楼反省去。
她要反省的地方太多了。
做事要谨记:低调低调再低调……
做人要谨记:谦虚谦虚再谦虚……
最关键的是,蜜语香薰坊,必须找个强硬的大靠山,太子爷树大招风,不安全……还是四阿哥吧,便宜爹不也说了,四阿哥内敛寡言,想必在宫里是个低调的人物。不会引起其他人士太多的猜忌……
唉,要想在大清朝混的和乐安顺,还真不是件简单的事儿呢……
自此,槿玺在清朝时而飘忽的心,总算在蜜语香薰坊极有可能面临的危机前认清了现状、安定了思绪……
………………
三日一到,槿玺早早就揣着计划草案。带着末儿与绛蕊兴冲冲地赶到了祥记茶楼。
“格格稍等,主子要辰时方到。”祥记的大掌柜骆安恭敬有礼地迎着槿玺上了二楼。主子虽然没有明说,可骆安一眼便能看出主子对眼前这位小姑娘的重视。主子重视的,就是他们重视的。
“好。您忙去吧。不用招呼我们。”槿玺扬起带笑小脸,朝骆安点了点头。
她还想趁四下无人时再捋一遍花了她两个晚上制定出来的计划草案。希望四阿哥不会是个习惯在鸡蛋里挑骨头的人。
骆安依言退下,心里对槿玺打了个高分。这么多年来。能这般客气对待自己的,除了几个熟知祥记是自家主子产业的常客外,就再无他人了。
就连一些个兜里没几个钱却想上祥记装模作样得瑟一把的二流子,对自己也是一副狗眼瞧人低的愚蠢模样,真真可笑!
“她来了?”一道清亮的嗓音打断骆安的沉思,抬眼一看,正是自家主子。
“是的,爷,已经在楼上包间了。”
胤禛点点头,带着小厮上了楼,果然,他专用的包厢外,乖巧地立着她那两个还算稳重的丫鬟,挥挥手,示意小厮留在外头,只身入了包厢。
…………
“文契列得很详尽,不过,爷也说了,单纯想帮你,无需分我红利。”胤禛扫了一遍槿玺递与他的计划草案,上头列举的条款细致的让他莞尔,末了,看到双方利益分配这一条时,微微吃了一惊,她竟然划给他四成红利。
“四阿哥请别急着拒绝,槿玺考虑过了,既是双方的合作,四阿哥若只是付出,却没有回报,自然是说不过去的。”槿玺抿唇一笑,甜甜的嗓音解释得很透彻。分他四成,他就脱不了长久的牵连了吧?
胤禛望着她,定定地看了片刻,方才收回视线,扬了扬唇角,从袖袋里掏出一绽足有十两的金元宝,推到槿玺跟前:“既然如此,这个,就当是爷的入股金。爷不白拿你的红利。”言下之意,日后的分红就从金元宝里扣吧。
槿玺愣愣地回望了他一眼,这又是什么状况?真有如此不爱占便宜的人?
“收下吧。许是咱们还有下回合作呢。”胤禛微微一笑,随后在文契上洋洋洒洒地签上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大名:爱新觉罗。胤禛,并盖上随身携带的大印。好似早就准备好了似的。
槿玺盯着这个名字默念了几遍,总觉得有些熟悉,却又说不出具体熟悉在哪里。
最终,只得小心翼翼地将其中一份文契折叠好,与金元宝一起放入怀里的荷包。又将另一份推到了胤禛跟前,巧笑倩兮地提议:“不知四阿哥肯否赏脸,让槿玺有幸请您吃顿午膳?”
搞定了心头的大事,胤禛在槿玺眼里,也顺眼了许多。何况,槿玺心里一直将胤禛当做小正太似的弟弟,言语间的敬语还是她时刻提点自己才记得的。
“下次吧。自是有机会的。爷还赶着回宫。对了,‘果之语’的点心配方再卖爷几个吧。具体的,你可以与骆掌柜谈谈,”
“骆掌柜?”槿玺不解地眨眨眼。直至骆安被胤禛唤入室内,槿玺方才得知祥记原来竟是胤禛的产业。怪不得呢,他要问她买蛋糕配方与小点心配方。这茶楼的特色点心正是吸引顾客的主要因素之一。
这下,槿玺算是明白胤禛之所以找她合作的用意了。一旦合作开始,就算他对蜜语没兴趣,可“果之语”的新式点心很多啊,几乎每个月就有两三种新点心面市。莫说胤禛是从她这里买,即便是问她讨要几个,她也会慷慨相赠的吧。谁让两人已经是合作伙伴了呢。偶尔送个”礼物”也是应该的吧?
槿玺真想磨牙霍霍,好哇,你个狡诈的四阿哥!枉费我还如此体贴地为你考虑,怕你吃亏似的硬要分你四成干股,你居然早打起姑奶奶的主意了!便宜爹果然没说错,宫里头的这些人都是人精中的人精!
此时的她,赫然忘了人家胤禛还掏出了一绽足够买下她那间蜜语香薰坊及所有配方还有得多的闪亮金元宝呢!
“咳……别误会,配方绝不会外传,祥记也只是提供给前来喝茶的客人在堂食时点用。你的‘果之语’不会受到什么影响,若真有影响,爷想,也是好的方面。你没发现吗?自从祥记推出蛋糕后,你那间小铺子的生意好了不少,很多人都是从祥记得知这种糕点后去你那间铺子外带的。”
被胤禛这么一说,槿玺也有些了悟。确实,自从与他交易了蛋糕配方后,“果之语”的生意突然就忙了很多。真是这样吗?祥记在替她宣传?可是这样一来,对他有什么好处?
“互惠互利。”胤禛狡猾一笑,回了她一句后就率先离开了祥记。
槿玺无语地暗翻白眼。虽未彻底想通,不过还是答应了先卖两个小点心的配方给祥记。算是酬谢胤禛的帮助。
但愿有他的庇佑,“果之语”与“蜜语”都能顺风顺水,财源广进!
'正文 061 觊觎者'
秋去春来,夏末冬至,一年时间竟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康熙二十六年九月,又逢秋老虎来袭。
午时刚过,槿玺只着一件单衣短褂,趴在榻上小憩。末儿轻轻摇着蒲扇,替她扇着凉风。
宁谧的午后辰光没过半晌,绛蕊的低唤从卧房门口传来:“末儿姐姐,格格醒了吗?”
末儿伸出食指,回头朝绛蕊做了噤声的手势,搁下蒲扇,轻手轻脚地起来走出卧房。
“你又不是不知道格格这几日很晚才睡,怎的还来打扰她午休?”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到楼梯口,末儿才带着责怪的口吻轻斥绛蕊。身为格格身边的大丫鬟,她必须照顾好格格的饮食起居。绛蕊生性耿直,不知变通,有什么无法定夺的事就会找格格禀告,也不看格格是不是在休息。
“是亮子有急事找格格,说是有人在’蜜语’闹事。青绦姐姐也无法解决。”绛蕊连忙压低了嗓子解释,若非前来找格格求助的亮子表情着实焦急,她也不会如此没眼见力地上楼来打扰格格休憩啊。
“这样啊……可是格格刚刚睡着……”末儿为难地蹙眉。
由于再过几日,教习嬷嬷就要来府里管束格格了。故而,这几日,格格是卯着劲在研制“果之语”和”蜜语“”接下来几个月需要推广的新产品,至少在年关前,格格是没法自由出府了。
老爷都撂了话,一日不学好规矩,就一日不得出府。格格为了早日获得出府权,只得敛下一切心思,将接下来的重心搁在学规矩上。
“这可怎么办?亮子还等在小楼外头。青绦姐姐若是真挡不住……”
“我醒了。。”槿玺听到声响,也已清醒了大半。随手抓了件外衫,坐到梳妆台前:“赶紧替我梳洗。我想,我已经知道青绦解决不了的是什么人了。”
末儿与绛蕊一听,连忙上前伺候,一个替槿玺梳头,一个端来温水绞了个手巾,让槿玺擦脸洗手。
………………
不出槿玺所料,来“蜜语”香薰坊闹事的,又是青绦那个势利的姑母。想当年。青绦在父母出事后,写信向京城的姑母一家求助,却杳无音讯。好不容易来到京城投亲,又被拒之门外。若不是偶遇槿玺,就要被霓霄阁的爪牙抓去入火坑了。
如今倒好,见青绦有份额的蜜语香薰坊,短短一年就崛起于京城商海,成为香料商中的佼佼者。就三不五时地找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