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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黎的想法又和岳磊不同,他是真把善济堂那些人当做自己亲人的。因孩子越多,他也想着让孩子读书,却不为做药,而是想着他们当中或有资质的,将来也许还能通过科考入仕,也算是光宗耀祖了。若是那没资质的,再去做药做工,学门手艺,养活自己吃饭。
因这一年多里,就忙着这些事情,总算那善济学堂在宁纤碧的大力支持下落成了。牌匾还是当朝阁老沈茂亲笔所提。老师也都是沈茂和宁世泊帮着找的稳妥人,二三百个孩子如今不仅仅温饱有靠,甚至还能读书,只羡煞了许多穷人家的孩子,想着早知如此,还不如把孩子扔给善济堂的好。不过终是父母子女天性占了上风,不忍离别,再者善济堂那核查的也严格,否则的话,就是有十个亲王府撑着,也不够善济堂做这件大好事的。
转眼间又是秋去冬来,春暖花开,沈千山已经走了一年多,先前春天那一场大捷丧了鞑子们的元气,却不料这一次他们也不知怎么了,竟还在负隅顽抗,以至于原本以为丈夫很快就可以归来的宁纤碧到底又等了一年多,却还是等不到丈夫的归期。
这一日总算闲了下来,宁纤碧早有一件心事,此时便坐了车去百草阁,找岳磊商量道:“如今我也研制出几十味药材,即便咱们倾尽全力,也总是供不应求,那些富贵人家,买不到抱怨,百姓们买不到也抱怨。如此得利固是丰厚,终究不美。况且我从前就和千山说过,一旦有需要,就将这些方子公布出来,让全国药铺都做这些药,如此一来,百姓们也不至于买不到药了,富贵人家也不用非盯着咱们百草阁,岂不好?岳大哥你觉着怎么样?”
岳磊终究是生意人,听见这个,起先还有些不甘心。但是很快便想明白了,点头笑道:“奶奶是个慈善的人,平心论,这倒是一件造福万民的大好事,只是咱们的利益就要受些损失了。这也不算什么。只是我想着,咱们当日的志向是要把百草堂开遍全国的,如今既要公布方子,却不可全公布了,挑那常用的公布出去,留几张不常用的方子,作为百草阁安身立命的根本,既要开遍全国,这药铺哪能没有独家的东西?奶奶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宁纤碧笑道:“还是你想得周到,既如此,就这么办了。这件事就由岳大哥着手弄,我就不出面了。府里还有事情,还要回去呢。”因一边说着,走了出来又和宁德荣作辞,看着老头儿诺大年纪却是精神矍铄,给那排得长长的队伍问病看诊,一直都是笑呵呵的,半点儿不耐烦没有。她心里不由得便想起前一世,心里只觉安慰无比:总算这一世,大家都很好。
出了百草阁,看看天色,还是半头晌时分,想起自己许久没有回去候府,因便对珠玉和芦花道:“府里的事有管家娘子们,还有太太,咱们索性偷了浮生半日闲,往候府逛逛去,珠玉你和雨点还没去过我们府里呢。”
珠玉笑道:“奶奶忘了?今年老太太过寿的时候儿,去过一趟呢。”说完宁纤碧也笑道:“是了,那天人多事杂,我竟真是忘了,雨点好像也去了。说起来老太太今年是整寿,偏偏那个情形,也没法儿好好过,不过我看着光景,恢复的还好,也许明年说话能更清楚些,胳膊腿也再好用点,爷也回来了,我们也热热闹闹再给老人家补一个大寿罢了。唉!这时间过得也算是快,转眼就到夏末了,到今年中秋,爷可不是就又在边关整两年了呢?”
珠玉也道:“可不是?好在都是捷报频传的,不然可怎么让人放心。”
一面说着,便到了侯府,让人通传了一声,接着家下人就都迎接出来,一面埋怨道:“为什么不告诉一声?我们也好出来迎接,如今这可不是怠慢了呢?”
宁纤碧笑道:“一家人,说什么怠慢不怠慢的?这些繁文缛节省了倒好。”接着和众人一起去了姜老太君房里,见老太太虽还在床上,气色倒好,说话又清晰了些,宁纤碧也能听懂大半了,又翻看了身上,干干净净连点儿褥疮都没有。莺歌在一旁笑道:“老太太如今饮食还好,世子妃没看这都胖了些?”
宁纤碧笑道:“这个很好,祖母,您老人家好好吃好好喝好好儿养着,我和姐妹们都商量了,明年您七十一,民间不是也有说法吗?逢一过整寿,明年祖母七十一,恰好给您过大寿。”
一句话说的人都笑了,曲夫人笑道:“难为这孩子细心,连这个也知道。既如此,等老太太再大好些,明年咱们也给老太太过大寿,我算着,世子爷那个时候儿怕是也回来了呢。”
“可不是,就是这样说的,我算算,恰好我们是五个孙女儿,或许再求皇上恩旨,让二姐姐也回来,岂不也是个五女拜寿的热闹场面?”五女拜寿乃是一出非常有名的戏曲,在大庆朝这个时代里却也有这样一个戏曲故事,且内容都差不多,无非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结果,倒是唱腔戏词都有不同。
说了一会子话,就回到白芍院,只见肖姨娘正和兰姨娘坐在树下面说着什么,看见她来,两人就站起身笑着问好,又道:“我们料着世子妃必定要回这院子的,也就没去老太君那里,人太多了,挤来挤去的,我们又上不得台面,倒不如就等在这里和世子妃请安罢了。”
宁纤碧笑道:“什么世子妃不世子妃的,还按照平日里招呼就好。你们刚刚在这里商量什么呢?”一面说着,她心里也奇怪,想起肖姨娘这两年似乎和母亲兰姨娘越发厚密了,却不知因为什么改变了过来。
第四百七十三章 遇刺
兰姨娘笑道:“我们商量着宣哥儿的婚事,世子妃看着,世子爷今年回不回得来呢?如今色色都预备妥当,等他回来,就要给宣哥儿和郡主成婚,他们两个也蹉跎的太大了。”
宁纤碧笑道:“原来是着急做婆婆了,只怕也急着抱孙子了吧?既如此,不管千山今年回不回来,都给他们完婚吧。”说完忽听身后不远出有个童声童气的孩子叫“姑姑”,回过身一看,只见齐芷兰和蒋姨妈正进来呢,那三岁小女孩儿也正扑过来,于是忙一把抱住了,笑道:“好侄女儿,姑姑给你带好吃的了,走,咱们进屋吃去。”
于是众人就往屋里去,忽听肖姨娘道:“刚刚世子妃没回来时,我在后门上买东西,看见恍恍惚惚倒像是那个白姑娘从门边闪过去,该不会她又打着什么主意吧?”
话音未落,就听兰姨娘冷哼道:“她终于舍得出来了?哼!先前只让她娘在这里三天两头的求着闹着,真真怎么不想想当日走的时候多绝情?也幸亏侯爷和老爷是个有主意的,不让她回来,不然家里养着这么个人,谁能心安?只是前儿不是也给了十两银子打发走了吗?怎么今儿就又过来了?她从这里得了几次好处,倒好,竟还赖上了不成?”
宁纤碧忍不住摇头冷笑道:“她们娘儿俩也当真是厉害角色,女儿就在亲王府周围游荡,也不上门,还指望着那副‘真心悔改’的模样儿能落在我们太太眼里,重新接她回去呢。母亲呢?就跑来侯府这边苦苦求情,这不但不要脸,还能想到多处撒网,不是厉害人,这会子哪里还能想得到这些?”
兰姨娘道:“可不是呢?好了,咱们也不说她们,扫兴。世子妃先进屋里坐着,太太如今在库房里呢,先前也要去迎姑娘,偏偏老爷今儿早上走的时候让太太找两件贵重物件,说是要送什么寿礼,中午派人回来拿的,因这会儿走不开,想必就快回来了。”
一语未完,就听院门旁小丫头们道:“太太回来了。”她便笑着说:“说曹操曹操就到,这可不就来了。”因一行人站定脚步,等余夫人过来,方才一齐进了屋。
“既答应了我,你别到时候又胆怯,叫我也瞧不起你。”
侯府后门的巷子里,白采芝躲在墙后,小声和一个面容冷漠的男人说话。却见对方冷冷一笑道:“这个自然,就不为了你,为了王爷,我也必定要那女人活不过今日。”
“若是得手了,能逃开还是逃开吧。”白采芝忽然妩媚一笑,小声道:“只要那女人死了,没人再在太太面前说我的坏话,我迟早儿还能回去,到那时,凭我的手段,怎么还不运出一份儿家私来?足够咱们两个远走高飞隐姓埋名的了。”
男人冷冷看了她一眼,忽地狞笑道:“不用怕我临阵退缩,说出这样话来安我的心。既有了这样机会,我也不想着活的事情。死前能得和你这样的美人儿颠鸾倒凤一场,也足够了。”一面说着,就在白采芝的脸上狠狠拧了一下。
白采芝心中泛起无比的厌恶,想着昨夜在那破山神庙里,自己被这男人摁着用尽花样**了一夜,她脸上就有些苍白,一时间只恨不得这男人被乱刃分尸,不过在那之前,他得杀了宁纤碧才行。
正要再勉强笑着说两句,忽听一阵说笑声从远处传来,白采芝连忙道:“来了。”因就叮嘱那男人小心,却见男人点点头,一转身子,便悄悄隐没在巷子里,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真好。”
看着男人消失的方向,白采芝嘴角边露出一丝恶毒的笑容,喃喃道:“宁纤碧啊宁纤碧,若不是你,我焉能落到今日这个地步?若不杀了你,不但难解我心头之恨,只怕有你在太太身边撺掇着,我也永远回不去。少不得先除了你这个祸害,只要没有你,我自然能得从前那些风光。别怨我,这是上天的意思,不然我哪里就能碰见六皇子安排下的这个死士?”
她一面说,面孔上全是扭曲的笑容,过多的磨难和挫折没有让这女人醒悟,只让她的心越来越扭曲越来越恶毒偏激,若是有人听见她这番话,一定会震惊于她的异想天开,然而她自己却一点儿也不觉着,一心认定只要宁纤碧死了,那些属于对方的富贵和风光就都能到自己头上。
宁纤碧此时正坐在马车上回王府,一点儿也不知道危险的迫近。眼看着就要到王府了,忽见前面围着几十个人,于是忙让车夫下去打听,须臾间车夫便来回道:“奶奶,前面地上躺着个人,不知是死了还是活着,因他身旁有把染血的刀,因此人人都不敢上前。”
宁纤碧道:“既是都躺在地上了,怎么还不敢上前?”说着话便出了马车,对身旁两个护院道:“你们去看看,若死了,便买口棺材,找个地方掩埋了吧。若是活着,就先抬去百草阁,唔,他身边既然有染血的刀,你们送去百草阁后,再通知官府一声。”
两个护院答应了,这里人群看见是亲王府的马车,纷纷退到两旁,宁纤碧下了马车,珠玉和芦花在她身旁扶持着,都伸长脖子往里面望。
两个护院到了近前,探探那人鼻息,便抬起头叫道:“奶奶,还有气儿,只是有些微弱。”
宁纤碧早已看清那人衣衫褴褛身材削瘦,虽然身边有把染血刀子,然而谁又敢保证不是迫于无奈才伤人的?这种事情平日里不少呢。因此就让护院们将人抬上马车,送去百草阁,至于是凶徒还是被欺压的穷人,顺天府自然会给个结论的。
眼看着那人被抬着走过来,宁纤碧这边打量,忽然就觉着有些不对劲儿:既有染血的刀,可这男人的衣服也太干净了吧?
然而不等细想,便见那人忽的从护院手中翻下地,接着一个鲤鱼打挺,伸手便刺了过来,那手中早不知什么时候又握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宁纤碧脑子甚至来不及反应,只能是身体凭本能的向旁边一躲,于是这刀子就刺进了她肋间,鲜血登时就喷出来。那人见这一刀没刺中心脏,反应也是迅速,立刻就拔了出来要补第二刀,这一刀宁纤碧却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然而身旁芦花和珠玉大叫一声,都猛地扑上去用身体护住了宁纤碧,下一刻,刀子就扎进了珠玉的肩头。
那人眼中露出十分不甘怨毒的神色。而此时护院们早已赶上来,一刀下去,就将男人捅翻,耳听得有人大叫留活口,于是那往这人身上招呼的刀子方停了下来,众人七手八脚将男人捆了,又慌里慌张把宁纤碧和珠玉抬上马车,直奔亲王府而去。
“班师回朝的日子已经定了,老元帅,阔别京城三十载,如今终于可以回去安享晚年了。”
站在高高的山坡上,遥望着一望无际的碧绿草原,沈千山扭头笑着对江老元帅道。
江老元帅点点头,举目留恋的看着四方景色,喃喃道:“几百年来,中原无论富强还是战乱,就从来没有解除过西北两边鞑虏的威胁,却不料今日竟教你我成此不世之功,我年事已高,所幸心事已了。三十年了,在这里也呆惯了,不想再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