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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晓乐在衣兜里掏了掏,掏出一小把葵花籽,伸着小手,每个小男孩儿给了两颗。然后把自己手里的两颗剥了皮,放到嘴里嚼起来。
车厢里立时弥漫起一股淡淡的葵花籽的香味儿。
六个小男孩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肯剥手里的葵花籽。
梁晓乐冲他们笑笑,又在衣兜里掏了掏,掏出一小把炒花生。“给,这个只能一个人一个。”梁晓乐奶声奶气地说着,又每人分了一颗炒花生。
六个小男孩儿都接了,仍然没一个人剥开吃。
“你是干什么的?”一个小男孩儿问梁晓乐。
“被他们抢来的。你们呢?”梁晓乐仍然奶声奶气。
“我们是祭天的男童,也是被他们抢来的。”还是那个男孩儿回道。
“我也是。”梁晓乐说。
“糊弄人!”另一个男孩儿显然不相信梁晓乐的话:“祭天的都是男孩子,你是小闺女。”
“我是替哥哥祭天的。”
“替你哥哥?你多大了?”
“四岁。”
“四岁你就去祭天?你不害怕?”
“我睡着了。还有一头大黑熊死在祭坛边上了。”
“大黑熊?黑瞎子呀?!”
“它没咬你?”
“你害怕了吧?”
“你哭了吧?”
小男孩儿们你一言,我一语,问个不停。
“我睡着了。”梁晓乐笑着说。
这一来,车厢里热闹起来。小男孩儿们问这问那,梁晓乐有问必答,还时不时从衣兜里掏出几个花生,或是几个葵花籽,分给小男孩儿们。小男孩儿也没了戒备心理,给一个,吃一个。
“你在哪里拿的这个呀?”一个小男孩举着手里花生,问梁晓乐。
“我娘给我的。我没吃,放在兜里了。”梁晓乐说着,又从衣兜里掏出一个无花果,递给身边的一个小男孩儿,然后又掏……直到六个人的手里都有了一个无花果(她必须一个一个地往外掏,因为她的手和衣兜都很小。)。
“这是什么呀?”一个小男孩儿问。
“无花果。”梁晓乐答。
“怎么吃呀?”
“就这样吃。”梁晓乐说着,把无花果放到嘴里咬了一口,嚼起来。
“我见过这个,没买过。俺娘说可贵哩,我们买不起。”另一个小男孩儿说。
“这是你们家里买的?”两三个小男孩儿几乎是一口同声地问。
“嗯。俺家里多的是,去了,我给你们拿。”
“你家是大地主?”
梁晓乐摇摇头。
“你家是大财主?”
梁晓乐又摇摇头。
“不是大地主,也不是大财主,你们家怎么这么多好吃的东西?”
“俺娘说,是老天爷爷送给俺们的。”梁晓乐为了引起这六个小男孩儿的注意,有意暴露一下。
“老天爷爷也能给人送东西?没听说过。”
“我也不知怎么回事?等你们去了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梁晓乐的家立时在六个小男孩儿的心目中,增加了一层神秘感。又知道梁晓乐是替哥哥去祭天,才被抢来的(这是他们自己的分析),不由对梁晓乐产生出一种敬佩的心理,再也不拿她当什么也不懂的小屁孩儿了。
“哎,你叫什么名字呀?”一个男孩子问。
“梁晓乐。你们就叫我乐乐吧,大人都这样喊我。”
“乐乐,你说,他们是不是送我们回家?”
“他们不是这样对我们说的吗?!”
“可是,他们光糊弄我们了,我不大相信。”
“他们说,把咱们送到梁家屯。梁家屯就是我的家。不会错。”
“怪不得你光说‘到了你家’,你这是相信了他们的话。”
“你不信?”
小男孩儿摇摇头。
也不能怪这些男孩子们不相信,因为他们没有梁晓乐的经历,不知道事情根源。
可梁晓乐也无法向他们多解释。想了想,说:“我觉得可能是真的。要不然,他们就不会在白天送我们了。”
谁知“隔帘有耳”,赶车的没尾巴鹰听了车厢里孩子们的对话,冲着车棚帘子说道:“这个小姑娘说得对,就是送你们回家哩。你们都是老天爷爷特别保护的人,谁也不能对你们怎么样了。放心吧,一准把你们送到家。不过呢,我不知道你们六个男孩子都是哪村哪店的,就把你们全都送到梁家屯,让他们给你们的家人送信好了。”
前头有梁晓乐的分析,又有没尾巴鹰的这段话,果然起了作用。六个男孩子立时兴奋起来,话也多起来。
梁晓乐更是使出浑身解数,哄这六个男孩子开心。一会儿掏出几个葵花籽,一会儿掏出几个花生,一会儿又掏出几个葡萄干,虽然是一个一个地分着吃,怎乃“瓜籽不饱是人心”,传递的是一种友谊。七个人很快成了好朋友。
经过互通姓名和村名,六个小男孩儿分别是:
韩纸坊村的韩光平;
天地林村的解玉成;
牡丹村的扈颜辉;
留路村的杨庭广;
野雀林村的窦金安;
马郎村的马志涛。
梁晓乐还了解到,这些男孩子的家里都很穷。六个人当中,有五个有父亲母亲。只有天地林村的解玉成,父母都已故去,跟着年近六旬的爷爷奶奶生活。解玉成还说,他的姑父姑母也已去世,有一个表哥也跟着他们祖孙三人一块儿过。而且,解玉成的爷爷过去是个教书先生。自从他父亲、姑姑去世后,就再也不教书了,只在家里种他们家的几亩薄地。
梁晓乐很同情解玉成,觉得自己有责任帮助他们家。尤其是解玉成的爷爷,一个教书先生,这在这个时空里,可是紧缺的人才啊!
梁晓乐顿时产生了一个想法。(未完待续)
正文 第九十九章 盛情款待
再说梁家屯。
梁晓乐离开宴席后,宏远爹并没在意,认为她一定是找别的孩子玩儿去了。小孩子嘛,哪能像大人一样坐在那里吃喝!
等宴席结束以后,宏远爹回到家里,问起宏远娘,才知道梁晓乐并没回家。找了几家梁晓乐要好的小伙伴儿,都说没看见她,宏远爹娘这才着了急。村里村外找了个遍,也没见踪影。
村里人听说后,也都帮着找。结果可想而知。
宏远娘又是在天地底下跪了一夜,祈祷了一夜。
正当人们忧心忡忡,为娇小的梁晓乐的命运担忧的时候,一辆木轱辘大车出现在梁家屯村里。
只是赶车的不再是没尾巴鹰和瘦猴,变成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农民。
原来,没尾巴鹰和瘦猴做贼心虚,怕被梁晓乐和见过他的小孩儿指认,在快到梁家屯的时候,花钱雇了一辆车和一个老农民,让其替他们把孩子们送到梁家屯。两个人赶着自己的车逃之夭夭。
梁晓乐虽然知道这一切,怎乃身体太小,说出来反而让人生疑,也只好听之任之。好在六个男童都救出来了,自己的心愿实现了!至于社会上的毒瘤,不是自己这个小身板可以医治得了的。
梁晓乐在离开家一整天后,又一次平平安安地回到宏远爹娘身边。还带回了六个祭天的小男孩儿。
宏远爹娘高兴之余,忙让人分头通知六个男孩子的家人,让人家父母儿子相聚。
这六个村,散布在梁家屯的北面、东面和南面。少的离着十二三里,多的二十多里。这个时空里没有电话,农村里也没有马匹。人们要去送信,只有骑毛驴或者步行。
看看已经过了下午后半晌,送信儿的人晚上赶不回来了。也只好等明天去了。
六个小男孩儿已经和梁晓乐成为好朋友,见到了梁宏远、冯良存和辛洛,毕竟都是同年人。好接触。又有梁晓乐在中间撮合,到吃晚饭的时候,九个男孩子已经玩儿成一块儿堆。
梁晓乐由于年龄比人家“小”。也只好“哥哥”“哥哥”地叫。把家里所有的吃的东西。全拿出来招待。
“你说的还都是真的!”野雀林村的窦金安,是六个男孩儿中最活泼、话最多的一个。见到梁晓乐拿出这么多的葵花籽、花生、无花果,证实了她在车上说的话,不由感叹道。
“你们尽管吃,吃完我再给你们拿。”梁晓乐一副小主人的架势。
“你娘不说你吗?”窦金安不解地问。他在家里,拿什么都得跟大人说,大人不允许是不能拿的。这是大人们给他和弟弟妹妹们定的规矩。
“我娘不管我。给谁也不管。我愿意给谁就给谁。”梁晓乐装作骄傲地说。
“你娘真好。”
…………
宏远娘女儿两次失而复得,更加宝贝。连同女儿领回来的小朋友都亲的不行。她清楚农村里的孩子很少吃大米干饭,晚饭蒸了一大锅。做了一盆红烧肉,一盘肉丝炒青椒。一盘木耳炒鸡蛋,一盘香菇扒豆腐。一盘烧茄子,一盘鱼香肉丝,一盘干炸带鱼,拌了一盘素三鲜,一盘白糖西红柿。还炸了一盘花生米。摆了满满一八仙桌。
“乐乐,你家怎么吃这个呀?”窦金安捧着一碗大米干饭,望着一桌子的菜肴,不解地问。
“你家不吃这个呀?”梁晓乐明知故问。
“不吃。我家晚上光吃棒子白粥,还放好多菜。”
“你喜欢吃吗?”梁晓乐指着桌子上的菜肴问。
“喜欢,真好吃。”
“我也喜欢吃。”韩纸坊村的韩广平说。
“我也喜欢吃。”牡丹村的扈颜辉说。
“我也喜欢吃。”马郎村的马志涛说。
“我也喜欢吃。”留路村的杨庭广说。
只有天地林村的解玉成没说话,坐在桌旁抵着脑袋吃自己碗里的米饭,却很少夹菜。
梁晓乐看了看他,把干炸带鱼往他面前推了推——因为孩子们都愿意吃这个,而解玉成却一块还没有吃。
“那你们全都别走了,光在我家里住。我家天天都吃这个。”梁晓乐一副认真的样子。
“我想我娘了怎么办?”窦金安还真认了真。
“想你娘了就回家去看看,或者叫你娘来看你。”
窦金安眼珠转了转:“乐乐,你家怎么这么多好吃的东西?”
梁晓乐笑笑:“要不叫你们留下呀?!你们走了,可就没处去吃去了。”
窦金安他们谁也再没说什么,一个个都低着脑袋吃起饭来。看得出,每一个小脑袋瓜儿都没有闲着。
晚上,六个男孩子被安排在宏远爹家的西厢房里(此时,西厢房已经能住人,宏远和冯良存就睡在这里)和辛庆同家的北房西里间屋里。王奶奶和大奶奶还送来了两床棉被,说一下添这么多孩子,家里被子肯定不够用。
宏远娘乐呵呵地说:“够用。现在天暖和了,让他们通脚睡,两个孩子一床被子,没问题。”
不过,王奶奶和大奶奶还是执意把被子留下了。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
梁晓乐从三姑梁艳秋那里睡觉回来,看见了窗台上放的玻璃瓶子里有几条小泥鳅。知道是宏远和冯良存他们三个一同抓的。便磨着宏远,要去抓泥鳅。
而她的真正用意是想哄着六个男孩子去玩儿。抓泥鳅是小男孩子们最喜欢的游戏。尤其是农村里,庄户人家食物少,小孩子又嘴谗,又因为人小,不敢下到水里去捉鱼,就到村边的坑塘边上挖泥鳅。
春天是抓泥鳅的好季节。因为春天天气干旱,坑塘里的水每天都在下降。坑塘边上的泥地不断裸露出来。便成了小孩子们抓泥鳅的场所。
不过,大多数孩子都是为了娱乐。因为他们人小,抓不多也抓不到大的。
“要抓泥鳅,需要找一个泥鳅洞多的地方,才能抓到更多的泥鳅。”窦金安说。看来他在家没少干这活儿。
“有。”梁宏远说:“村北苇子坑里,泥鳅洞就很多。就是那里的地太湿,容易湿鞋。”
“我们可以脱了鞋去抓。”扈颜辉也跃跃欲试。
冯良存和辛洛一人提了一个柳编篮子跑过来。催促道:“快走吧。”
包括梁晓乐、梁玉云和梁宏根在内的十二个人,浩浩荡荡地向村北苇子坑奔去。
迎面微风徐徐,空气中有一种淡淡的青草味。不时传来几声虫鸣鸟叫。光是这样的景致,就让这伙人人心情轻松起来,就连解玉成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苇子坑很快到了。
窦金安一点儿也不怯生,一边给小伙伴儿们讲解着找泥鳅,捉泥鳅的方法,一边探头看着坑边上的泥地。
原来,泥鳅的习性是昼伏夜出,白天钻进泥土里不出来。有泥鳅的地方。泥地上会有一个小洞,当地人叫“泥鳅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