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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万俟烟以为夏侯云曦说这话也和万俟玉一样急着让她走,却没想到眼前的女子眸光一转道,“不过公主不能白来一回,王爷给了我一盏最新的扬州碧螺春,公主可要试试?”
万俟烟点点头,夏侯云曦便抬头一请,“公主,请。”
万俟玉看着夏侯云曦颇有几分胆战心惊,夏侯云曦却兀自一笑稀松平常的样子,万俟玉微有几分懊恼,走进门去的时候夏侯云曦已经一边煮茶一边笑容平常的和万俟烟说起话来,万俟玉坐在一边看着,看着夏侯云曦几句话就将万俟烟哄得叫起姐姐来不由得有几分叹然。
万俟烟忽而睁大了眸子问,“云曦姐姐怎么住在这里,你是我四哥的什么人啊?”
夏侯云曦正在煮茶的手微微一顿,面上露出几分无奈的笑意,万俟玉瞬间面色微红,看着万俟烟少见的狡黠模样只得冷冷嗤一声,“胡说什么呢!”
万俟烟可不管万俟玉怎么说,只好奇的看向夏侯云曦,夏侯云曦在她的目光之中倒好三杯茶,分给三人一人一杯,而后轻轻地道,“这话说来公主大概要觉得云曦大不敬,我,其实算洛王殿下的姐姐——”
“扑哧——”
夏侯云曦话音一落万俟玉正喝进嘴里的茶水便澎湃的喷了出来,万俟烟看着万俟玉的模样笑出声来,夏侯云曦看着万俟玉少见的狼狈样一愣,随后也笑起来,两人笑倒在榻上,万俟玉顿时觉得应该早点吧万俟烟送回宫去。
一番笑闹之后,虽然万俟烟还是对夏侯云曦有诸多好奇,但是天色已经太晚,万俟玉是一定要将她送回宫去了,临走之时夏侯云曦没有意外的拿出一个信封交给万俟玉,万俟玉揣进怀里,“这应该是最后一计了吧!”
夏侯云曦眸光流转,似是而非的道,“或许是吧。”
万俟烟将二人的动作看在眼里,心中却还想着她和夏侯云曦达成的协议,万俟玉随后上了马车,车夫扬鞭,马车便滚滚动起来。
马车一路驶向宫城,在朱雀门前之时便看到了万俟烟的福熙宫里的宫侍,紫嬷嬷看到万俟烟的马车眸色大亮,赶忙迎了上来,马车缓缓停下,万俟烟看到紫嬷嬷等在这里不由得一惊,“紫嬷嬷!”
“公主!”
紫嬷嬷迎上来,眸光带着几分紧张,“公主,皇上等您好久了,让您回宫之后立刻去未央宫呢。”
万俟玉从后面的马车上下来,闻言便道,“既然父皇找你你便去看看。”
万俟烟自然点头应下,当下便和万俟玉在宫门口分别向着未央宫而去,万俟玉也未作她想的反身回府,只等第二日将怀里的信封送给万俟宸。
夜深人静,慕言一个人进了昭阳殿内室,万俟宸只着了里衣坐在南窗之下的软榻上,说话的声音带着几分嘶哑,“如何?”
“回禀主子,王爷出宫便去了未名居,没一会儿烟公主也去了,后来是王爷带着烟公主一起回宫,最后王爷回了王府,似乎没什么异常。”
第二日,万俟玉进宫的时候万俟宸正等着,想必前几日万俟宸的忙碌来说,今日的万俟宸倒是让万俟玉有几分意外,他进的昭阳殿花厅,只见万俟宸临水而立,眸光悠悠扬扬的落在窗外那慢水榭的兰草之上。
“三哥今日里怎么不在父皇那里?”
万俟宸面色如常,“治水之事已定,我现如今不过在等你的最后一计。”
万俟玉闻言当即从怀里掏出那明黄色的信封递过去,状似无意的道,“也不知道最后还有没有其他的了,如果能让他想一想只怕会是更好些。”
万俟宸不露声色的接在手中,正要打开看的时候慕言忽然闪身而入,“主子,吉公公来了。”
吉利是万俟婓身边的宦官总管,万俟宸闻言将那明黄色的信封封好等吉利出现,不多时,吉利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昭阳殿中,身形微微佝偻的老太监进的门来,面色带笑的道,“给太子殿下请安,给洛王殿下请安,皇上有令,着太子殿下速速拟好平乱战法送往未央宫,踏月族又来战报,我军损伤惨重。”
万俟宸眸光微眯,看了看自己的桌案,军机处若有战报为何没有呈给自己?
吉利站在那里等着,万俟宸挥挥手,“本殿稍后去见父皇,你先退下吧。”
吉利领命而去,万俟宸将那信封打开,待看到那笔力疏狂的八个字之时眸光微微一亮,他转身看向万俟玉,神色郑重而深邃,“即刻带那献计之人来见我。”
万俟玉心中一跳,却看万俟宸转身便走,他唇角几动,万俟宸的身影很快的消失在了门口,万俟玉面上发苦,终究是懊恼的长长叹了一口气,
万俟宸到了未央宫的时候未央宫之内一个人都没有,进的御书房之时万俟婓正在看一本不知是什么的奏报,看到万俟宸来了头也不抬的道,“听说已有战法?说来听听?”
万俟宸看了看四周,“父皇,军情紧急不妨将宋涯即刻传召进宫。”
万俟婓摆摆手,“不忙,你且先说来看看,若是战法得当,再宣人不迟。”
万俟宸想了想终究还是开了口,先是将那二十四字的计策一说,而后细细分析起来,“此法乃是连环计,每一环都不用楚军生死力战,且战且退却是让敌人身心具疲且造成我军兵力弱的错觉,此后的佯败只为诱敌深入,只要每一步都最好,到最后一步之时将那踏月神象困住,至此踏月族人再不能仪仗那神象助力,本就身心俱疲之下踏月族人更是寸步难行,我军此刻只管趁火打劫,此战,必胜。”
万俟婓听得眸光深邃,“你觉得能用?”
万俟宸点头,“用此计,必胜。”
万俟婓面上不辨颜色,眼底却有精光闪动,“好一个连环计,即刻让宋涯进宫,具体的计划你来和他细细说来,要快。”
万俟婓说的肯定,万俟宸纵然想着那献计之人此刻也知道孰轻孰重,他应一声是转身出门,下令让慕言传宋涯进宫,宋涯本来就在待命之中,进宫的速度亦是极快,回到昭阳殿的时候万俟玉正忐忑的想着用什么法子才能将万俟宸糊弄过去,却没想到万俟宸一回到昭阳殿根本没有说要见自己便和宋涯一起商榷战法去了。
万俟玉松了一口气,却不敢就此出宫去,只好一个人在花厅打发时间,而这边,万俟宸一边和排兵布阵,一边却是在等慕言回来,待和宋涯将所有的作战关节都疏通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了,万俟宸命宋涯去往未央宫领兵符随时出战,一边看着巨大的西南地图听慕言的回禀。
“洛王殿下一直在花厅等主子,也没见去带那个献计之人回来,我无意之中问澄心昨日洛王殿下有没有去未名居的事,澄心却当即矢口否认,此外,在四日之前,洛王殿下曾经在天下第一楼带走了三个和宇文家二小姐有过节的年轻人,当时是被王爷的侍卫带走的,可是京兆伊和刑部都没有洛王殿下收押犯人的记录。”
万俟玉不可能用私刑,可两处都没有记录,那么那三个人被带去哪里了?
万俟宸掏出袖子里的四张信笺纸,眸光如深不可测的万丈海渊一般,忽然,他将那信笺纸猛的握紧,衣袍一掀浑身寒意的往外走,献计!连环计!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万俟玉等的愈发不安,恰在此时一道脚步声响了起来,澄心面色苍白的进来厅门,声音发颤的道,“主子,太子殿下带着人出宫了,慕言刚才来问我昨天您是不是带着公主去了未名居——”
万俟玉心中一跳,“你怎么说的?”
澄心摸摸鼻子,“您不是交代了不能说起未名居嘛,我就说没有!”
万俟玉眸光微眯,“笨!既然慕言都问了,那三哥一定已经知道了,你就是承认了如何,我带着阿烟去看牡丹难道不可以,你否了才是心里有鬼,瞒不住了,咱们快去看看——”
万俟玉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出了长乐宫连马车都不坐了直接骑马飞奔出宫,可就是这般万俟玉还是没能赶得上万俟宸的脚步,等他到了未名居的时候未名居的大门已经是半开,门前停着十多匹快马,长乐宫暗卫守在门口,老管家面色苍白的跪在门口的青石板上,看到万俟玉来了眸光大亮。
“怎么回事?”
长乐宫暗卫们对万俟玉熟视无睹,那老管家战战兢兢的道,“太子殿下带着人过来,生了很大的气,直接说要见王爷您留在园子里的人,老奴想着您交代过不能让外人看见云公子几人,便没敢说,结果太子殿下直接打翻了家丁闯进去了,云公子几人还在园子里,这时候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万俟玉嘴角一抽,心想着那是他三哥,怎么能算是外人,他都来了若是见不到那人怎么会善罢甘休,这个时候就不应该拦着平白自己受苦,他挥挥手让一众家丁们都退下,自己脚步极快的往苍梧院去了。
一路走万俟玉的心一路都在滴血,那满院子即将盛开的牡丹花啊,就在长乐宫侍卫们的璀璨之下如果被风霜打过一般,所有院子的院门都被残暴的打了开来,一片凄惨狼藉之中,万俟玉还未走近苍梧院便感受到了让人背脊生凉的寒意,他定了定神走进院门,只见院子里厢房正房都房门打开,慕言慕枫面色微沉的站在房门口,看到万俟玉来了眸色都带着几分同仇敌忾的味道。
万俟玉心中猛然一颤,赶忙往屋里走,一进门便看到万俟宸一身黑袍背影挺直的站在夏侯云曦常用的桌案之前,而整间屋子里不曾看到夏侯云曦或是绿桑或是肖扬的身影,略带幽暗的光线之中静谧的诡异。
“三哥——”
万俟玉颤颤的喊了一声,万俟宸转过身来,手中握着一封写着八个字的信笺,同样的信封自不必说,那信笺上俊秀清逸的字迹直刺得万俟宸心中一疼,此时此刻,那八个字之中的最后一个字的最后一笔还未写完。
万俟宸看着万俟玉薄唇轻启,“她在哪?”
管家明明说她在院子里,这大园子里如风卷残云一般的被他们肆虐过了,苍梧院只怕更是一处不漏,怎的他还问自己人去哪里了?
万俟玉一怔,有几分懵了。
长评区 007面见楚皇,守的云开
“回禀皇上,太子调用长乐宫五百暗卫正在长安城内紧锣密鼓的搜寻,洛王殿下的未名居被太子殿下一把火烧了,现在洛王正在城西救火。”
万俟婓听着手下的回禀眼底的光芒几闪,挥挥手,那黑衣影卫当即退下。
未央宫承明殿之内,万俟婓一身暗黑色龙纹常服静静的坐在南窗之下案几旁侧,在他的对面正坐着一个一身天青色衣袍正在煮茶的少年郎,他唇角微勾的看向那眉眼精致容色如画的少年,开口的声音如长辈一般温润透彻,“依阿宸的性子,见他这般倒是稀奇的很。”
案几之上红泥小火炉里的书已经煮开,夏侯云曦在万俟婓的眸光之下专注的分茶,不卑不亢的接受这位帝王的打量,珞珈山之上两人曾有一面之缘,他还给她了一块玉佩,可是彼时的二人谁也不认识谁,不过是一个惜才的长辈爱重一个见解独到的小辈罢了,可是此刻,在那温润的笑意之下,夏侯云曦感受到的是扑面而来的帝王之威,一种从心脏到发梢无处可避的压迫让她的呼吸变得缓而慢,她波澜不惊的唇线微扬,并不接这句话。
万俟婓手中把玩着一个玉色通透的玲珑扳指,手指有意无意的敲在桌面上,一声声的脆响让夏侯云曦的心也跟着震动起来。
他的眸光落在夏侯云曦身上,微微一笑,“真是叫朕意外。”
夏侯云曦眸光微动,将手中分好的碧螺春放入茶壶之中,抬头对上万俟婓暗光深沉的眸子,“皇上也让云曦很意外。”
夏侯云曦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没有丝毫畏怯之色,正如当日在珞珈山之时一样,可是相比珞珈山之时,眼前的女子周身如玉一般隐隐生光,眼底更多了几分内敛的锋芒,茶壶之中渐渐溢出茶香来,万俟婓抬手往窗外一指,“阿宸最爱兰。”
夏侯云曦手中还在洗盏更酌,转眼向着窗外一看,一株悠然独立的兰草正翠色欲滴的落在微醺的光影之中,她唇角勾起,“佛门将寺庙称为兰若,兰是禅花,有佛性,非有禅缘,不结兰缘,既是佛门弟子,自然爱的兰花,佛门讲求戒,定,慧,兰花正贵在一个‘定’字,且身兼天地灵气,所谓室浊则兰萎,屋凶则兰枯,爱兰者,必定坚心忍性,仁厚平和。”
夏侯云曦低着头,眸光专注的盯着那煮开的茶汤,手中的动作行云流水,口中低低说着话,万俟婓看在眼里,唇角不由得扬起,“当年是阿宸的母后让阿宸做了那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