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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墨却是冷笑着摇了摇头,“梁皇虽然中庸却也不笨,我们的意图他早该明白,这个时候提出中立之意一是不打算借道,二则是不打算出兵,都说梁皇的耳根子软,现在看来倒是真的。”
公孙墨一言落定公孙成霖和齐林都是呼吸一滞,这个时候能在赵晟耳边说话的人不多,公孙墨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他们不敢去揣度,公孙墨低头敛眸的想了想,良久才抬起头到来,“非亲即敌,无需问梁皇的意思了,直接让林源南下。”
此话一出,公孙成霖眉心一跳,有什么话欲要说出口,却终究忍了下来,而一边的齐林则是弯着身子将头垂的更低了,公孙墨看出了二人的沉默,随即看向公孙成霖,“成霖,云宋的战事至多再有半月便可彻底结束,你准备准备吧。”
公孙成霖抬起头来,面色肃容的点头。
云澜宫里,赵湘澜猛的睁开了眸子,她面色煞白满头大汗的望着自己头顶上的那一方青花帐顶,只觉得心跳的不能呼吸,云嬷嬷在一边听到她的动静连忙走过来侍候,看到她的面色之时不由得吓了一跳。
“娘娘,您这是做恶梦了?”
此刻不过是午时,正是赵湘澜午睡的侍候,她听到云嬷嬷的声音尚且还有些回不了神,云嬷嬷扶着她的胸口帮她顺气,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来,眼见得眼前的人是云嬷嬷,当即面色大变的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阿云,阿云,我梦见他了!”
云嬷嬷眼利的看了一眼外面守着的几个小宫女,连忙轻声安抚眼前这个容颜苍老的女人,“娘娘娘娘,您做的都是梦,您放宽心,别忘了您是在什么地方。”
再如何有道理的话赵湘澜都听不进去了,她转头望了望那一盆即将要凋零的佛手莲,眼底忽然生出两分绝望来,她复又抓住了云嬷嬷的手,压低了声音道,“他问我,他满身是血的问我,说我怎么不记得当初的话,阿云,我记得啊我都记得啊。”
云嬷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大梁太上皇在两月之前殁了,听说是一觉睡过去的,又怎么是满身是血呢,她握住赵湘澜的手,看了看外面阴沉下来的天,“秋天凉的很,娘娘您要不再睡会儿,或者我去拿个汤婆子来?”
赵湘澜不知是不是又想到了刚才噩梦里面的景象,眸色忽然变得十分恐惧似地,她掀起被子光着脚就要下地,一边口中语无伦次的道,“墨儿呢,墨儿不是回来了吗,为什么不来看我,啊,为什么不来,快点,派人让他进宫来,我要见他!”
云嬷嬷赶快招呼小宫女上前侍候赵湘澜,穿鞋穿袜穿衣裳,一边在旁边耐心的道,“娘娘忘了,王爷已经成皇上了,现在就住在宫里呢!”
正在梳头的赵湘澜微微一愣,随即笑起来,“我竟然忘记了,对,我的墨儿成为皇帝了,快去,快去让他过来,我要见他。”
云嬷嬷面上露出一丝难色,“娘娘,皇上刚从外面回来,现在正是忙的时候,你有什么事就让奴婢去通传一声吧,皇上一时半会儿可能赶不过来,国家大事耽误了可怎么是好,您说是不是?”
赵湘澜眉间闪过一分疑色,当即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既然如此那你就过去看看他,我想知道阿慈和阿晟他们好不好,大梁好不好,他既然能托梦给我,是不是大梁又糟了什么灾祸——”
云嬷嬷面色更是难看了几分,却还是躬身应是走了出去。
不过是午时,外面的天色却是黑沉沉的,好像要下雪的样子,大燕的十月份下雪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云嬷嬷却是在想最好不要下雪,那太后娘娘最爱的佛手莲最是娇贵,眼看着就快死了,若在是下一场雪,指不定就死的更快了呢,摇了摇头将脑海里的情绪挥去,云嬷嬷在想怎么样回禀赵湘澜。
要说赵湘澜想问的问题肯定是不能直接问公孙墨的,毕竟都是成年旧事,而且现在赵湘澜乃是大燕太后,要是让做为儿子又做为皇帝的公孙墨知道了那些岂不是等于受了奇耻大辱,到底一个是异国宗室女,而另一个却是实打实大燕的至尊之人,云嬷嬷苦着脸出了云澜宫,却只是打算在外面转一圈再回去。
云嬷嬷满心郁闷,刚走上一条回廊迎面便有人走了过来,抬头一看却是兵部尚书齐林,她赶忙行礼避在一边,而齐林手中拿着一封信,看到是云嬷嬷在这里眉头一抬,“云嬷嬷怎么在此处?”
云嬷嬷笑着回声,“不曾想到会遇见齐尚书,是太后娘娘忽然想吃御膳房做的莲子百合粥,我这会子去让人做了送来。”
齐林一笑,“这样的事竟是云嬷嬷去做?”
云嬷嬷不好意思的笑笑,“都是下人应该做的,奴婢最是知道太后娘娘的喜好,虽然只是一小碗粥,旁人去了奴婢却也是不放心的。”
齐林微微颔首,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信,“既然遇上了云嬷嬷那我就不去云澜宫了,这是梁皇后前几日送来的信,说是要给太后娘娘的,就麻烦云嬷嬷交到太后手里了,成王还在宫门口等我,我这就先去了。”
云嬷嬷一听眸光便是一亮,当即恭敬的接了过来,又殷勤谢过,齐林见此说了句客气话就走了,云嬷嬷站在原地看着齐林的背影消失在回廊的拐角处,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信封,不由得觉得出来的巧,正愁没什么回去交差呢,这不是就有及时雨来了!
云嬷嬷拿着那封信往回走,进的赵湘澜寝殿的时候赵湘澜正换上了一件深红色的崭新宫装,云嬷嬷想要凑趣,当即上前两步,“啧啧,太后终于知道打扮打扮了,您还年轻着呢,就该穿些亮眼的颜色,这么看上去,真真是花容月貌。”
赵湘澜正站在镜子前,这么一听当即笑了开来,随即想到她这样快就回了来,不由得一问,“你怎么这样快就回来了,可见到了皇上?可问了皇上?”
云嬷嬷掩嘴一笑,“说起来太后您和敬慈公主可真是心有灵犀,您正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她就有信送来了,娘娘,我走到半路就碰上了兵部的齐尚书,这封信是敬慈公主让人带给您的,说是让您亲自过目呢!”
赵湘澜一听当即笑了,“还有这样巧的事,这可是她第一次写信给我呢,之前送的礼物我样样也都是喜欢的,快拿来让我看看——”
赵湘澜转过身来,云嬷嬷当即就把信递了上去,赵湘澜笑眯眯的拆了信,凑近了些仔细的看起来,雪白的信纸将赵湘澜的脸遮住了大半,云嬷嬷覆手在胸前看着,只觉得赵湘澜面上的笑意越来越淡,看着看着,连身子都微微颤抖了起来,那雪白的信纸被她握的紧紧的几乎就要撕碎,云嬷嬷心中大惊,赵湘澜却在此时站立不住的连退两步,她的面色变得煞白,眸色万分惊恐,却又好似带着滔天的怒意和恨意,她急急的喘着气,茫然的四顾,忽然,她直觉的喉头一甜,而后眼前一黑,天旋地转之间便倒在了那铜镜之前。
“娘娘!”
云嬷嬷一声惊呼扑到了赵湘澜的身前,赵湘澜手中紧紧的捏着那封信,微微一转头便能从镜子里看到此刻的自己,雪白的脸,绝望的眼神,那代表着无上尊荣的金银饰物散乱的从发髻上滑下来,她无声无息的一笑,随即便有鲜艳的红从唇角滴落了下来!
齐林和公孙成霖还没有走出宣武门身后便有禁卫军飞骑御马赶了过来,二人本是乘着马车,只听到响亮的马蹄声砰然落在了自己的马车之前,而后马车便堪堪的停了住,马车之内的公孙成霖和齐林互视一眼,眼底都有惊讶一闪而逝,宫中只有亲王以上才可御马而行,现如今的大燕,有这个权力的不超过二人,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请齐尚书下车!皇上有召!”
沉沉的话语声落定,带着几分肃杀的味道,齐林面色一变,前后分开不过小半个时辰,有什么事忘了交代?
车帘一掀,齐林下了马车,公孙成霖却在看到那禁卫军的衣饰之时有几分意外,骑马的人是周瑾,乃是此前羽林军副统领,现在已经是整个羽林军副统领了,有什么事是需要他亲自来请齐林的呢?
“出了什么事?”
公孙成霖一问,周瑾对着他们二人抱了抱拳算是行礼,却是面有难色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公孙成霖眸光一肃,“皇兄之事,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
周瑾这才微微一叹,看了看四周轻声道,“属下只知道是云澜宫出了事,皇上在云澜宫要见齐尚书,别的属下实在是不清楚,还请王爷恕罪!”
“云澜宫!”齐林颇为惊讶,想了想也不知道到底为何,忽然之间他眸色一变,难道是他刚才送去的信?!
公孙成霖看到齐林的面色不好便知道可能是有事,再加上赵湘澜到底是长辈,连公孙墨都去了,难不成是大事,思及此他当即看向齐林,“上车,我随你一起去云澜宫!”
齐林沉吟一瞬上了公孙成霖的马车,周瑾只负责叫齐林回去,却没有制止公孙成霖的权力,当即也就跟在了他们的马车之后向着云澜宫的方向去。
三人一起到了云澜宫门口,原本门庭冷落的宫殿在此刻已经被禁卫军团团围了起来,气氛十分的剑拔弩张,三人相视一眼,周瑾走到宫门口躬身一请,“二位请进吧,皇上就在宫内。”
公孙成霖点了点头率先走了进去,外面守卫森严,宫门之内却是一个人都没有,又走了几步便走到了正殿之前的庭院处,黑压压的跪了一大片人,每个人的面色都是凄凄惨惨的紧,公孙成霖看到这幅场景心中便是一抽,为首的跪着的便是云嬷嬷,她抬起头来,眸色微亮的看向了公孙成霖,待看到齐林之时,眸色募得一暗。
公孙成霖走过去低声一问,“怎么回事?”
云嬷嬷开口便是让人心慌的哭音,当即道,“求王爷救救娘娘吧,娘娘和皇上两个人在内殿,求求王爷!”
公孙成霖心中大震,难道……
云嬷嬷眸色悲戚,公孙成霖当即不敢犹豫的踏步走了进去,而齐林没有传召,自是不能随意入殿只好站在外面等着,一边等着一边却是在想为何这封信刚送出去云澜宫就出事了,这件事到底和这封信有没有关系,这封信,其实根本是她私下托人让他送进宫来的,齐林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背上起了一层寒意。
公孙成霖一路走到了内殿的入口处,他虽然不知道云嬷嬷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可是再怎么样,他也不能让公孙墨做错事,可刚走到入口处,他的脚步就是微微一顿。
“……大梁是母后的母族,你为什么非得要灭了大梁,公孙墨,你有今天的位子你想过为什么嘛,没有母后没有大梁,你今天还是那个只能在北境寒原上杀蛮人的王爷……公孙墨……你答应母后……不能动大梁,不要动大梁……”
站在入口处的公孙成霖眸光骤然之间抽紧,前一刻在含光宫公孙墨才说到了关于大梁的决定,为什么后一刻云澜宫的太后就知道了,他低着头思量着,一时之间不知道是不是该进去。
站在床边的公孙墨眼角扫了一下内殿的入口,随即没什么表情的转过头来看眼前这个他称作母后的人,赵湘澜面色发着白,唇角之上还有没有来记得擦拭干净的血迹,她身上穿着深红色的宫装,这副样子怎么看怎么有几分触目惊心的诡异,他眸光幽深,保持沉默。
“你说话啊……你说话……你向我发誓不动大梁……墨儿,你为什么就是不懂呢,我都是为了你好啊……墨儿……公孙墨……我都是为了你好……”
赵湘澜的已经有两分不清醒,说话的时候眸光没有焦距的在他身上游离,公孙墨又一次的沉默激怒了她,她使足了力气抓起手边的一个汤婆子向着公孙墨的方向扔了过去,到底还是没了力气,那汤婆子半空就掉了下来,咕噜噜的滚到了公孙墨的脚边。
公孙墨看着那个紫金花边的器物,眼底露出两分讽刺。
赵湘澜仰着脖子,好像呼吸不上来似地喘着粗气,她瞪大了眸子,面色十分狰狞,“为什么不说话,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把大梁怎么了,你把阿晟和阿慈怎么了,公孙墨……你说话,你不能动大梁,否则,否则……我不会放过你……不会放过你……”
似乎每说一个字都要耗费她巨大的力气,公孙墨上前了一步,看着她狰狞却又狼狈的模样凉薄的笑了笑,“母后,您知道当初父皇答应让我即位的条件是什么吗?”
赵湘澜似乎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公孙墨问的是什么,她愣了愣笑起来,“哈哈,让你即位的条件,他能提出什么条件呢……公孙家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都不是省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