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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万俟宸被她推开,所幸也就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俯视她,听她一问,他眼底闪出两分沉暗的光来,夏侯云曦见他不说话有几分着急,愈发觉得酒气上涌浑身燥热,她又扯了扯衣裳,万俟宸的眸色瞬时更深。
“不说是谁……就回西院去……”
话音有些软糯含糊,不是她的风格,万俟宸知道她醉了,看着她越来越要趴到案几上去,不由得还是上前一步,夏侯云曦对于他的靠近有些敏感,登时满眸戒备的看着他,万俟宸眯了眯眸子,不容置疑的将她一把抱了起来。
夏侯云曦一声惊呼,酒气上涌瞬间觉得天旋地转的,不由得就揽紧了他的脖子,口中却是胡言乱语的喊,“放开放开,不准抱我!”
万俟宸看她一眼,好像她在说的是什么幼稚可笑的话,夏侯云曦见他不放手,眼睛一转就将手伸进了他的衣襟里,万俟宸只不过蹙了蹙眉而已,夏侯云曦见状也跟着不满意的皱了皱眉头,手指一层层的挑开他的衣襟伸进去,直到触到了那一片滑溜溜的胸膛,她眯了眯眸子,像一只要做坏事的狐狸似地手指用力。
“嘶——”
万俟宸止不住的倒抽一口冷气,夏侯云曦听着如闻仙乐般的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在他胸前划拉,“不放我……就不饶你!”
万俟宸看都不看她一眼,根本不将她的威胁放在心上。
夏侯云曦挑了挑眉头,手下更是下意识的道出游曳起来,万俟宸喉头微动,脚下的步子也有两分快,夏侯云曦见他面不改色,兀自不死心的到处摸他,眼看着夏侯云曦越来越往下去,万俟宸放在她腰间的手狠狠的揉了一把。
夏侯云曦丝毫不克制的一声喊叫,一双眸子含水似地瞪着万俟宸,好像他对她做了什么天大的坏事一般,万俟宸瞟她一眼,唇角因为克制抿成了一条线!
“坏人!”
夏侯云曦狠狠的骂一句,自觉眸光含怒唇舌似箭,却见抱着自己的人听到这话将眸光眯的更紧了,那一条狭长的凤眸之中有危险的情绪酝酿,夏侯云曦觉得凶险的很,不由得就颤颤巍巍的问他,“你,你想做什么啊……”
终于走到了床榻边上,万俟宸将夏侯云曦平方在床上,倾身罩在她的身上,一双眸子直直的看着她,夏侯云曦不自觉地向上缩了缩,万俟宸这才开口,诱哄一般的问,“你说我想做什么?”
夏侯云曦直盯盯的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有氤氲的水汽,面颊的绯红让她看起来比平日里更为明艳绝丽,她眨了眨眼睛想了想,忽然轻声一笑,“你想吻我——”
万俟宸眼底也有了笑意,“你怎么知道我想吻你?”
这个问题似乎难住了夏侯云曦,她晕晕乎乎的摇了摇头,却又忽然抬起手捧着万俟宸的脸笑起来,“反正我就是知道!”
她的手一触便惹得万俟宸心头一阵酥痒,他低下头去,灼热的气息落在她的唇间,他看着她的眸子,低哑的声音好似带着勾子,“你醉了。”
三个字惹得夏侯云曦立时笑起来,她咯咯的笑得欢快,两只手都落在了他的脸上,她想了想点头表示同意,“我也觉得我醉了,不然——”
万俟宸凑得更近了,说话的时候几乎能触到她的唇,“不然什么?”
夏侯云曦迷蒙的眼底有利光一闪而逝,她的手缓缓地从万俟宸的脸上滑到肩膀,再从肩膀滑到腰间,她笑弯了眸子,她明显的感受得到指腹之下的躯体正在缓缓地变得紧绷又灼热,忽然,她的手落在了他的肋下三寸,万俟宸能感觉得到她的手指在那一处穴位上徘徊来徘徊去,他只看到她转头,以快要咬到他耳朵的距离轻轻的说。
“不然,怎么能勾引的了你呢。”
电光火石之间,处于被动的夏侯云曦手法极快的在万俟宸腰间连点三下,她眼底仍有迷蒙,面颊仍有嫣红,身体却极速的从他瞬间僵直的身体之下退了出来,只听到“啪”的一声,万俟宸面朝下趴在了床上!
夏侯云曦眯着眸子拉了拉衣领,坐起来的时候面上仍有两分浓得化不开的笑意,她正要站起来身形却是一晃,无奈的拂了拂额,夏侯云曦苦笑的回味着那呛人至极的烈酒,是真的有点醉了额,夏侯云曦无奈的跌坐在床上,看了看身旁怒气缓缓涌上来却不能动弹的人,缓缓地躺在了他的身边。
一个趴着一个躺着,这个场面怎么看怎么有点诡异,夏侯云曦面上的笑意一点点的消失,而后恢复成迷蒙却又平静的样子,她先是叹了一声,悠长的一声在万俟宸心上划过一道万仞千山的沟壑,“我想,如果你要杀了他们,我不会拦你,但是我还是会不安,这实在是我不能控制的事情,我不会求你,你也一定不会让我求你,我要什么你就会给我什么,何须我去求你呢,真的到了那一天,我想我唯一只想让你好好的回来见我,不用去想……不用犹豫……这世上谁也无法与你相比——”
夏侯云曦直愣愣的看着鸦青色的帐顶,屋内的灯火在一点点的暗去,她的声音也越来越低,她又笑了笑,含糊不清的道,“你不能送我走……我不想……不想走……舍不得……都说了不放我就不饶你……这几天你不看我不顾我……也不能饶了你……你就这么睡着吧……我还不会解呢……总……总不能让先生现在过来……不好不好……嗯……你有话明天……明天说……我好像真的醉了……”
身边的人影不知道怎么动了动,夏侯云曦只觉得身上一重,再睁开眼的时候便看到万俟宸深不可测的眸子,好像能将她吸进去似地,她一怔,一双大眼睛瞪得老大,似是不相信那传说中出神入化的点穴之法就这么被他破解了,万俟宸凑近了点,不知是笑还是无奈的道,“夏侯非白没告诉你这是九重阁的点穴手法而我身上的内功是可以化解的吗?”
他的话有点长,夏侯云曦安静的想了想,良久,她摇了摇头,“没有。”
这时的她才是真醉,没有那刻意的风情万种,却痴痴的让他想就这么揉到心里去,万俟宸眸光黑亮黑亮的,仔细的盯着她看了半晌,又深而重的啄了她一口,这才低下头抵着她的额头问她,“能不能先不睡——”
夏侯云曦迷迷糊糊的舔了舔唇,“我醉了,要睡,不睡干什么?”
万俟宸怜惜的捧着她的脸,一点点的描摹她的眉眼,“解酒。”
夏侯云曦费力的睁了睁眸子,“怎么解?”
万俟宸的大手将她的衣裳从她肩头掠下去,顿时那白皙滑腻的肩头便露了出来,他将她揽起来,将她的衣衫一点点的剥落,一边转过头去噙住她白嫩的耳珠,轻轻地捻弄,“唔,这样解——”
燥热的气息落了满室,夏侯云曦迷迷糊糊的觉得自己正置身与一处夏阳冬雪并存的世界,冰火焦灼,冷热缠绵,他的臂膀如山,她的腰肢如水,抵死交融,有春花盛放的灿烂又有秋叶垂落的绝望,欲望山洪海浪一般的来,大世泱泱,天地苍苍,只有他能主宰她的灵魂和身体,与烟花灿烂之时带她沉沦,与濒临死境之时给她希望。
那是一个长长的充满了喘息和温暖的梦,在梦里,他一直喊着她的名字,在梦里,夏侯云曦看到大片大片的兰花盛开在她和他一路走来的时光里。
076襄州临危,又见故人
夏侯云曦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窗棂之处有明亮的光束落进来,星星点点的灰尘在光束之中飞旋回升,她弯了弯唇角,终于晴了。
“主子,雪停了!”
灵儿察觉到动静走了进来,开口便是报喜,夏侯云曦撑手坐起来,刚刚一动便是一声轻哼,灵儿眉头微抬的走过来,“主子,公子交代了让您待会儿再起来。”
夏侯云曦无奈的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这个点儿怎么还能睡,她摇了摇头,正要叫灵儿拿衣服来的时候苏璃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姐姐——”
夏侯云曦还未应声灵儿就掀了帘幕,苏璃便走了进来,看到夏侯云曦还在床上不由得有两分紧张,“姐姐可还是有什么不好?先生特别让苏璃来看看呢。”
夏侯云曦下意识的抬手摸摸她的脑袋,可手一抬那杯子就从她肩头滑了下去,身上的里衣虽然换过,可还是露出大片的雪白,此刻那脖颈胸前有嫣红的痕迹还未散去,苏璃募得睁大了眸子,“姐姐!谁将你伤成这样!”
夏侯云曦嗡一声头大了,她无奈的拉紧了衣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是道,“不是不是,是被虫子叮了——”
苏璃半信半疑的看着她的颈子,夏侯云曦当即拉过袍子来披上,而后起身去洗漱,苏璃便跟在夏侯云曦的身后,一直到用早膳的时候眉间仍有疑色,夏侯云曦只好讲些她感兴趣的话来转移注意力,幸而苏璃想法简单,没过多久便也面色如常了。
可她不会知道,苏璃根本没忘,夏侯云曦的事对她来说都是大事,她紧皱着眉心进了夏侯非白的书房,夏侯非白彼时正在看地图,听到动静转过身来,却在看到她的面色之时皱了眉,“这样的表情是怎么了?”
苏璃咬着下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夏侯非白顿觉不好,当即拉了她走到窗边,他坐下,眸色有些严肃的问她,“是不是二殿下又说了什么?”
“不是不是。”
经过上一次的天香楼事件之后夏侯非白对洛然就有了两分防备,要知道苏璃正是人生观世界观成型的时候,怎么能受了那些乌七八糟的影响,听到苏璃情急的否认,夏侯非白的眸色更沉了,“不是二殿下,那是怎么了?”
苏璃的一言一行都在他的眼底,她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苏璃想了想,四处看了看,见外面没有守卫这才靠近夏侯非白小声的道,“先生,是姐姐,姐姐受了伤,我问她怎么了,她却说是被虫子叮了,可是我看着,根本不像是虫子叮的——”
夏侯非白闻言也有几分紧张,“受了伤?伤在哪里?伤口是什么形状?”
苏璃一听夏侯非白也有几分担忧不由得更觉得自己想法对了,当即抬手往自己的胸前一指,“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夏侯非白顺着苏璃的手指看过去,就看到了苏璃微微隆起的胸脯,他眸光微黯的撇过了头去,苏璃却情急的拉了他的手,“真的真的,连肩头好像都有,不知道还有没有哪里也受了伤,红红的一片,还有点肿呢,要是被虫子咬了,又怎么会有那样多虫子呢,先生先生,你说姐姐是不是怕我们担心才不说呢?”
夏侯非白的眉心深深的皱了起来,他转过头去看着苏璃,苏璃一年之间长高了不少,身量比灵儿都高了半个头,眉眼也张开了,每次他深深看尽她眼底之时都要被那紫色的光华所摄,容颜称不上绝色,却也是清丽中带着明艳,再加上她身形也有了些微的变化,夏侯非白想,自己博古通今自是一个好师父,可她到底是女孩子,再这么跟着自己会不会不合适了……
苏璃不知道夏侯非白的想法,看着他凝重的面色却觉得夏侯云曦一定是生了大病,她不由得将夏侯非白的手抓的更紧了些,有几分急切却又小心翼翼的问,“是很难治的病吗?”
夏侯非白就看到苏璃那白生生的小手正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腕,他心中浮起一丝异样的情绪来,眸光微转轻声笑道,“不是什么大病,她说没事就是没事,放心,很快就会好的。”
“真的吗?”
见苏璃兀自不信,夏侯非白就带着几分好笑的道,“你姐姐今日里大抵会穿高领子的衣裳,不出五日,她定会换上低领子的衣裳,你若是不信,你到时候注意看看她的颈子上还有没有伤不就成了吗?”
苏璃眸光一亮,“先生好聪明!”
夏侯非白只觉得苏璃眼底光彩一盛,心中顿时有一丝悸动,他晃了晃神,颇有两分无奈的转过了头去,九重阁内功心法高绝,简单的摄魂术根本无法撼动人心,更何况是苏璃这等未曾修习媚术仅靠天生异瞳的,夏侯非白摇了摇头,一定是他进来勤于兵战疏于修炼了。
夏侯云曦穿着一件立领的木兰青描花长裙,上身罩着一件湖绿双绣小袄,整个人俏生生的好似一支初开的清荷,万俟宸进门的刹那便是一愣,眸光从夏侯云曦周身扫过,不由得就带上了两分热意,夏侯云曦看了他一眼,自顾自走到一边的锦榻坐下。
灵儿默不作声的退下,室内便没了人。
万俟宸并不走进,只是倚在门边静静的看着夏侯云曦,夏侯云曦只觉得那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让她浑身不自在,当即便起身向着内室而去,万俟宸唇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