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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何物?”展昭上前一步,沉声道。
百花公子扫了展昭一眼,好似根本没将这个蒙面人放在眼里,依然直直瞪着一枝梅道:“师弟,你难道不知我想要何物?”
一枝梅静静望着百花公子,面色泛白,凤眼凝静,表情沉静的可怕。
白玉堂脸色一沉,喝道:“速速将宝剑交出,否则白爷爷定要你追悔莫及!”
百花公子瞅了白玉堂一眼,微微一怔,语气有些不确定:“你是……锦毛鼠白玉堂?”
“知道是你白爷爷还不束手就擒?!”白玉堂厉声喝道。
“哼!今天就算陷空岛五鼠都来了,我也不怕!”百花公子冷声一笑,迈步走到大汉旁边,垂眼望着大汉手中的尚方宝剑,轻轻抚摸剑鞘,好像在抚摸少女的秀发一般轻柔,“师弟,你就不怕为兄毁了这宝剑?”
话音未落,就见那大汉双臂肌肉隆起,尚方宝剑剑身微颤,剑鞘嘎吱嘎吱作响,好似随时都会鞘裂剑断一般。
四人顿时一惊。
展昭身形不可抑制轻轻颤动,紧握十指关节呈现青白之色。
金虔站在展昭身后,浑身也是不可抑制颤抖不止,只觉乌云压顶,自己钱途、前途一片灰暗。
“你若是敢动这宝剑分毫,白某就叫你血溅当场!”画影粲然出鞘,寒光直射中年师兄眉宇。
百花公子冷哼一声,斜眼望了周围家丁,一队弓箭队伍冲上前,又将持剑大汉外围团团围住,一周弓弦泛出阴幽寒光,在夜色下尤为阴冷渗人。
“我倒要看一看到底是我这位手下的手快,还是你的剑快?”
“你!!”白玉堂顿时双目冒火。
“师兄……”一枝梅轻轻叹了一口气,扯出一抹淡淡笑意:“师弟并不留恋掌门之位,也不稀罕‘一枝梅’的称号,若是师兄喜欢,师弟愿将掌门之位拱手相让!”
百花公子听言猛然一怔,直勾勾盯着一枝梅:“你当真愿将掌门之位让给我?”
“师兄若想要,师弟就双手奉上。”
“令牌!我要掌门令牌!”百花公子突然嘶声喝道,眼眸红丝遍布,尽显贪婪癫狂之色。
一枝梅从慢悠悠怀里取出一张青铜令牌,提在手中道:“掌门令牌在此,师兄先把宝剑……”
“先把令牌抛过来!”
“先把宝剑抛过来!”白玉堂冷声道。
“只要令牌是真的,我要这柄破剑还有何用?”百花公子死死盯着那张青铜令牌,面皮微颤喝道,“还不抛?!不怕我毁了这剑?”
“好啦、好啦,给你就是。”
一枝梅手臂一挥,令牌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稳稳落在百花公子手中。
只见百花公子双眼呈现狂热之色,颤抖不止的双手小心翼翼捧着那张令牌,好似捧着世间独一无二的珍宝一般。
“师兄既然已经拿到令牌,还不速速将宝剑送过来?”一枝梅见百花公子竟好似看着手中令牌看痴了,不由出声提醒道。
“宝剑?”百花公子缓缓抬起头,双目茫然扫了对面四人一眼,“对,宝剑、宝剑……”
说到这,他的脸上隐隐浮现一抹诡异笑容。
“嗖嗖嗖!”
四人就觉眼前数点寒光一闪,数支羽箭破空而来,密密麻麻,连半丝缝隙也不透。
说时迟那时快,两柄宝剑、一条软鞭立即在四人周侧环出三道光罩,将四人严严实实护在中央,呼啸而至的羽箭,一遇光罩,皆被击落,叮叮咚咚掉了一地。
“哈哈哈哈,射!射死他们!”百花公子狰狞笑声在一阵剑光鞭影之中分外刺耳。
“咔嚓”
突然,这一声突兀响声传入众人耳畔,四人心头一凉,挑眼一望,顿时大惊失色。
只见那大汉手中的尚方宝剑的剑鞘之上出现一道裂痕,竟是被那个大汉手劲生生捏出的。
“不好!!”一枝梅一声惊喝,脚尖一点就向前冲。
一枝梅被称为天下第一神偷,一身轻功早已登峰造极,这一闪身,就好似一股烟一般飘了过去。
可另外三人的身法竟比他还快了半分,一枝梅话音刚出,一蓝一白两道人影就携风而出,迅如闪电,而金虔却是立即原地抱头扑倒在地,摆出了一个鸵鸟防守式。
若说一枝梅的身法是世间难寻,那这三人的身法恐怕只能用匪夷所思来形容。
那一众弓箭射手只觉一阵劲风拂面而过,鼻间传来一缕淡雅清香,心头一荡之瞬,手中弓箭竟都突然凭空不见了踪影,再一抬眼,却看见刚刚还在数丈之外白衣男子,不知何时竟近在咫尺,挑眉冷笑望着众人,手中还提着一串弓箭。
一众弓箭手顿时额头冷汗涔涔,双腿打颤,几欲扑倒在地,可还未扑倒,就听身后一声巨响,愣是把这一众弓箭手吓得跪倒在地。
又是一缕幽香飘过,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那位俊美的白衣公子身侧突然多出一道蓝色身影,身姿如松柏,气韵如春风,虽是蒙着面,但就凭露在面巾的那一双眸子,怎么看怎么让人心生神往。而在这蓝衣男子手中握着的,竟然就是前一刻还在众人身后那位大汉手中的宝剑。
宝剑在这蓝衣男子手中,那个大汉呢?
众人不由偷偷回头观望。
这一望可不要紧,顿时把刚刚对那蓝衣男子的心生神往变作了心生恐惧。
只见那位身如山岳,腿比房梁的彪形大汉,此时正直挺挺躺在地上,双眼翻白,嘴角溢血,头上、脸上、身上、腿上,全都印满了整齐脚印,少说也有十七八个,且个个入肉三分、泛青显红。
只望一眼,众人便觉心惊胆颤,赶忙收回目光,朝自家主子望去,盼能有少许生还希望。
可这一望,心头又凉了半截。
只见一道黑影仿若鬼魅一般在百花公子公子身侧绕了转,百花公子手中的掌门令牌便鬼使神差回到了那个黑衣公子手中,
“师兄,这令牌还是放在师弟这好了。”一枝梅笑吟吟道:
“令牌,把令牌还给我!”百花公子一张脸孔狰狞扭曲,双目迸出凶狠之色,足下生风,身形飞旋,朝一枝梅放手急攻,使得也是江湖少见的高明轻功,,可无奈一枝梅身形就好似飘渺烟雾一般令人无法捉摸,百花公子就算倾尽全力,竟仍只能在一枝梅二尺之外打转,无法再贴近半分。
一枝梅脸色好似闲庭信步,悠然道,“师兄的轻功似乎精进了不少。”边说边轻飘飘荡了个圈,身形转到百花公子身后,出手如电,在他身上点了两下,百花公子顿时身形一软,瘫倒在地。
那一众弓箭手、家仆打手一看此种境况,顿时一阵绝望。
白玉堂、展昭迈步走到一枝梅身侧,看着趴在地上气喘如牛的百花公子,一个挑眉冷笑,一个双眉紧蹙。
挑眉冷笑的那个道:“好你个百花公子,敢来陷空岛撒野,就早该料到有此一刻,如今落到白五爷手里……哼哼哼……”一连三声冷笑,直笑得众人身上鸡皮疙瘩满身滚爬。
双眉紧蹙的那个沉声问道:“为何要盗取这柄宝剑?”
百花公子伏在地上,一阵冷笑:“我百花公子乃盗中之王,天下至宝皆是我囊中之物,偷了便是偷了,一切皆随我心意,哪里有什么缘由?”
一枝梅挑起眼皮:“师兄是如何知道师弟愿用掌门令牌来换取这柄宝剑?”
伏在地上的百花公子瞪了一枝梅一眼,瞥过头没吭声。
“你可知这柄宝剑是何种宝物?”展昭追问道。
百花公子依然不理不语。
白玉堂顿时火了,宝剑唰得一闪,削去了百花公子的几根胡须,厉声喝道:“你若是再不说话,五爷就把你的舌头割了!”
百花公子身形微微一抖,闷闷出声,好似自言自语,又好似回答几人询问:“不过一柄生锈的破剑,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生锈?”一枝梅一愣。
“破剑?”白玉堂一怔。
展昭心头一跳,急忙捧起手中尚方宝剑,欲将尚方宝剑拔出。
可手腕刚一用力,突然数道寒光猝闪,十余根针状暗器毫无预兆从剑鞘中射出,好似喷头一般直朝三人面门飞去。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蓝、白、黑三道人影仿若暴风一般凭空旋起,周遭掀起一股狂卷气流,竟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将宝剑剑鞘中射出的暗器尽数席卷落地。
宝剑哐当一声落地,剑鞘四下崩裂,露出鞘中剑身,哪里是什么尚方宝剑,而是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
展昭、白玉堂、一枝梅飘然落地,三双眼睛定定望着地上的宝剑残骸,满目愕然。
一片死寂。
一枝梅、白玉堂脸色泛黑,同时望向展昭。
只见展昭静身直立,黑眸沉不见底,仿若无底深潭,脸上的蒙面布巾轻轻飘落,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逐渐清晰浮现于苍白面颊之上,一道殷红顺着紧抿薄唇缓缓流下。
百花公子不知何时已摇摇晃晃站起身形,死死瞪着三人道:“师弟,你还真是命大,这样都……”
“啊啊啊!!”
突然,一声凄厉惨叫将百花公子的下半句话截去了一半。
众人只觉眼前猛然一黑,天边黑云滚滚而来,遮空闭月,狂乱阴风骤然暴起,激的周遭火光一阵狂摆,一道人影从天而降,轰然落地,激起一股黑烟。
除了只顾直直盯着地上那柄假冒尚方宝剑不为所动的展昭,众人皆是一惊,不由倒退一步,
待黑烟散去,一个瘦弱身形赫然出现,落地的那只脚丫子恰好好踏在百花公子的脸中央,双目如电,面皮扭曲,头顶乌云笼罩,身后阴风阵阵,真是犹如阴间无常,冥界阎罗,竟是前一刻还在远处趴地观望的金虔。
“你个脑残的废物,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金虔周身腾起一圈诡异万分的七彩烟雾,十根微微泛出绿光的手指揪住百花公子领口,狂摇乱摆,用直刮脑皮的凄厉嗓音尖叫道:
“你伤了他的脸?!你竟敢伤了他的脸?!你知不知道古今中外有多少人为这张脸魂牵梦萦?!你知不知道东京汴梁上百万人都视这张脸为天下至宝?!你知不知道开封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都指望他这张脸谋取福利?!你知不知道凭这张脸咱出去买菜能省下多少银子?!你竟敢将这张招财进宝、万事大吉的脸给伤了?!简直是罪不可赦、株连九族、人神共愤、断子绝孙!!”
百花公子被金虔一脚踹得鼻血狂流,眼泪狂飙,一张脸竟好似调色板一般,从白变黑、从黑变绿、从绿变紫、从紫变蓝,比雨后彩虹还要缤纷绚烂,不过片刻功夫,就开始浑身抽搐,口吐白沫,随着他浑身抽搐加剧,两人周遭地面也开始泛起咕嘟嘟作响的黑色气泡,且有逐渐扩大版图的趋势。
“霉兄……”白玉堂干咽了了几口唾沫,仍是觉得嗓子紧涩,“你不上去帮帮你师兄?”
一枝梅缩着脖子,眉毛随着百花公子脸色改变的节奏一跳一跳,“无妨,百花公子成名多年,这种小阵仗自然不放在眼里。”
“霉兄高见!”
“白兄客气”
“……可是霉兄,你师兄好像快挺不住了……”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高见、高见!”
“不敢当、不敢当!”
一黑、一白两道人影好似闲话家常一般开始聊天,只是越聊离金虔越远,最后竟退到了茅厕墙边,本想再退,却发觉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一排肉墙,两人回头一望,竟发现百花公子的一众打手家仆竟全都缩在茅厕墙角,瑟瑟发抖,还有几个喃喃自语。
“牛头马面锁魂,黑白无常索命!”
“奈何桥、是奈何桥!”
“天灵灵、地灵灵……”
白玉堂、一枝梅对视一眼,扯出一个干笑。
突然,白玉堂身形一动,飞身奔至死死盯着地上那柄锈剑的展昭身侧,抬起手臂在展昭后背用力一拍,提声道:“唯一的线索就要死在小金子手下了,臭猫,你还发什么愣啊?!”
笔直蓝影猛然一震,黑烁双眸恢复清明。
黑眸疑惑望向白玉堂:“白兄?”
“白什么白?!”白玉堂指向旁边已经暴走的金虔喝道,“还不管管小金子!”
展昭顺着白玉堂手指方向望去,金虔已经被黑色烟雾环绕其中,身形模糊,周侧还陪衬着咕嘟嘟的黑色气泡,顿时脸色大变:
“金虔?!”
话音未落就要往前冲,却被白玉堂拦住身形。
“白兄!”展昭双眼一瞪,“你难道没看见金虔……”
“冷静点!”白玉堂瞪回去,“那都是小金子放的毒!”
“放毒?!”
“那个,大概是因为你脸上的伤……”白玉堂皱着眉毛,推测着金虔的用词,“好像是说你的脸是什么无价之宝之类的东西……”
展昭眉梢一抽。
“总之,这样下去,估计整个院子都点被小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