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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开封府混个差事-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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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天麟满头滴汗,颤声道:“回、回大人,这不过是秦香莲为了脱罪的开脱之词,难以相信。何况案发现场还有一名人证,也已画押招认。”

  “是何人证?”

  “是一名叫王二麻子的叫花子,他自称亲眼目睹秦香莲杀人现场。”

  包大人一愣:“王二麻子?”又转头望向公孙先生。

  公孙先生上前,小声道:“大人,这里的确有一张王二麻子的供状。”

  包大人拿起供状仔细看罢,又道:“这王二麻子是何人,现在又在何处?”

  金虔一看,赶忙举起一只手,提声道:“大人,王二麻子就是草民。”

  此言一出,众人不禁错愕。

  徐天麟的一双眼睛瞪得比电灯泡还大,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难怪徐天麟如此反应,之前金虔在蔡州上堂之时,衣衫破烂,形象不堪,可如今,托开封府的嘉宾礼待,金虔总算是洗涮干净,换上整洁布衣,猛一看去,倒也像模像样,自然和之前判若两人。

  包大人看了金虔半天,才问道:“金虔,你说你就是王二麻子?”

  金虔老老实实地答道:“正是。”

  “本府问你,你到底姓什名谁?”

  “草民金虔。”

  “那为何又叫王二麻子?”

  金虔一听,心道:总算是问到正题了。赶忙伏下身,摆出惊恐万状的姿势,道:“大人,只因那蔡州知府在大堂上非要逼秦香莲承认杀人罪,而秦香莲宁死不认,所以知府实施大刑,草民胆小,怕受酷刑,又不愿冤枉好人,所以才想出这用假名画押的办法。大人,这供状上的假名就是秦香莲被屈打成招的证据!”

  此言说罢,一堂寂然。

  半晌,包大人才问:“徐天麟,那金虔说的可是实情?”

  徐天麟扑倒在地,神情紧张,许久才回道:“大人,此人姓名不定,身份不明,所供之词不可尽信。”

  金虔险些冲上去踹徐天麟一脚。

  包大人一拍惊堂木,高声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徐天麟。既然如此,再传人证。”

  呼喝之声层层传出,不一会,只见六个人被押上大堂。

  金虔一看,哎呦,原来是熟人,这几个人竟然就是当初追杀自己和秦香莲的那几个差役。

  “秦香莲、金虔,你们可看仔细了,身后几人,你们可认识?”包大人问道。

  秦香莲回道:“回大人,民妇认识。”

  包大人又问道:“他们是何人?”

  金虔立刻答道:“是当初在押解途中想要杀害我们的差役。”

  那六个人一听,立刻抖如筛糠,磕头大呼:“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是受知府徐天麟的指使啊!”

  徐天麟一听,顿时瘫软在地,神情空洞。

  包大人凝目少顷,沉声道:“徐天麟,你冤枉良善,唆使杀人,本府判你铡刀之刑,你可还有话说?”

  金虔一旁心道:这是什么问法?既然已经判了斩刑,怎么还问他有没有话说,难道这北宋时期就已经发展到死囚可以立遗嘱、分遗产的文明程度? 

  徐天麟听到包大人此言,却像被蜂子蛰了一样,突然挺直身体,大声叫道:“大人,罪臣也是受人唆使,望大人明察啊!”

  金虔听言,顿时了悟,再轻抬双眼向堂上观瞧,见包大人一向紫黑的脸庞上划过一丝喜色。

  包大人缓了神色,继续问道:“你是受何人唆使?”

  徐天麟吞了好几口口水,用衣袖使劲抹着额头的冷汗,踌躇了半天,总算开口道:“回大人,就、就是当、当朝驸马,陈、陈世美。”

  包大人猛拍惊堂木,喝道:“放肆,驸马爷是何等人物,怎可由你如此诬蔑?”

  徐天麟顿时扑倒,颤声道:“回、回大人,罪臣句句属实,并无虚言,只因那秦香莲是驸马的原配妻子,驸马要杀其灭口,所以唆使我做出此等事情,一切都是驸马指使,还望大人明察!”

  包大人微眯双眼,又问:“徐天麟,你说的这些,可有凭证?”

  徐天麟立即回道:“大人,驸马曾亲自与罪臣合谋此事,罪臣就是人证。”

  包大人听言微微点头,向身侧的公孙先生道:“让他画押。”

  待包大人查验徐天麟供状之后,便拍下惊堂木,将徐天麟还押大牢,退堂收工。

  *

  下堂后,秦香莲母子和金虔都依照包大人的指示,一并来到花厅。

  只见包大人一身便服,坐在花厅正中,一旁立着公孙先生,另一旁站着风尘仆仆的展昭。

  看见金虔等人来到,包大人面色带喜,道:“今日这场堂审,总算是掌握了陈世美杀妻灭子的确实证据,如今只等将陈世美捉拿归案,秦香莲,你可以放心了。”

  秦香莲听言,立刻携一双儿女跪身谢道:“香莲谢过大人!”

  包大人微微颔首,又转向金虔道:“金小兄弟,在供状上签写假名,可是你自己的主意?”

  金虔苦笑,点了点头,心道:开玩笑,咱怎么说也算个堂堂未来人,这种弄虚作假的小伎俩,自小耳熏目染,根本就是轻车熟路。

  公孙先生一旁道:“这小兄弟倒真是心思细腻。”

  包大人捻须点头,展昭也面带赞赏。

  “既然如此,展护卫——”包大人突然命令道:“本府命你即刻前去驸马府,将那陈世美带回开封府问话。”

  展昭立刻上前拱手道:“属下遵命。”

  说罢展昭就转身向外走去,可还没到门口,就见王朝匆匆走了进来,拱手道:“禀大人,王丞相派人送来一封书信。”

  包大人接过书信,展开观看,越看眉头越紧,脸色越发紫黑。

  整封信看完,包大人拧着眉毛,抬眼看向秦香莲,半晌才道:“秦香莲,王丞相做中间人,想替陈世美约你到王丞相郊外宅邸一叙,你去是不去?”

  金虔一听:嘿!陈世美,这招可够狠,这叫“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想打赢官司,就先搞定原告。秦香莲此番前去,必是一场“鸿门宴”,搞不好,陈世美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到时候秦香莲心头一软,撤销控诉,咱这帮家伙一个多月的辛苦,就只当做义工了。

  再抬眼看那秦香莲,双眼泛红,悲然欲泣,眼神忽闪不定,一看就是意志不坚定的典型表现。

  果然,不多时,就听秦香莲开口回道:“香莲愿往。”

  金虔瞬间就预见到秦香莲的黑暗未来扑面而来。

  *



铡美案 第九回 公孙献计出意料 同访驸马夜惊魂


  王丞相的一封书信、一顶轻轿,就将重重保护下的秦香莲母子三人轻易带离了开封府。临走之时,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对秦香莲是欲言又止,展昭只说了个“秦大嫂……”便无下文。

  金虔心知这几人乃是顾忌驸马府和王丞相的身份地位,碍于自己官职在身,不便多言。金虔本想交待几句,但一见秦香莲双眼含喜、脸颊红润的神色,两个小鬼一听要去见自家爹爹,兴高采烈的表情,这到嘴边的话是怎么无法出口,硬是被吞了回去。

  待秦香莲母子乘轿远去,开封府一众人员才各怀心事回府。

  回到厢房,金虔是坐立难安,在屋子里滴溜溜转了好几个来回,只觉心中忐忑,仿若压了一块茅坑石头般不舒不服,更恼的是自己此时无计可施,只能躺在床铺上做深呼吸、念大悲咒。不知过了多久,金虔只知夜色渐深,却忽闻门外一阵骚动,杂乱的脚步声从门前匆匆而过,隐约传来含有“秦香莲……”字样的语句。

  金虔一惊,一个猛子从床铺上蹦起身,冲到门口,一把拽开门板。

  只见门外人头攒动,昏暗灯光下,几名衙役抬着一人急匆匆地冲进与自己房间相对的东厢房。

  金虔心道不妙:那东厢房可是公孙先生的地盘,一般只有伤重难治者才能有幸造访,莫不是有人挂彩——只是,那几个衙役抬着的那个人,怎么那么像秦香莲?!

  想到这,金虔立即足下发力,几个飞身窜到了东厢院内。再定眼一看,便知大事不好。

  只见那东厢首房门户大开,里面是角色齐全。公孙先生、包大人、展昭以及张龙、赵虎全部一一排列,王朝、马汉挤不进去,只好守在门口。

  马汉一见是金虔,忙拱手道:“金虔兄弟。”

  金虔一看,马汉的长脸竟比平时还长出半尺,心里顿时冰凉,吸了一口气才问道:“马大哥,可是秦香莲回来了?”

  马汉点点头,还未说话,一旁的王朝就操着大嗓门叫了起来:“驸马爷太过分了!竟然……”

  话说了半句,竟也说不下去。

  金虔又吸了一口气,继续问道:“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两人一听,这才意识到自己两个大个子挡住了门口,赶忙让开了路,让金虔闪身入内。

  屋外嘈杂,可这室内却是十分安静。

  金虔绕过张龙、赵虎,只见展昭和包大人分别站于床头床尾,公孙先生坐在床侧,正为床上所躺之人诊脉。床铺上所躺之人,面色白中带青,双唇苍白略带血渍,双目紧闭,乱发凌衣,正是几个小时前离去的秦香莲。

  金虔用手背揉了揉眼皮,细细瞧了几遍,终于确定自己没认错人,心道:这是怎么着?这秦香莲是去会情郎还是去两万五千里长征,出门不过半个晚上,怎就搞成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

  再转头看看床头床尾的两个人。包大人自是不用再说,如果不点灯,恐怕一张脸上就只能看见眼睛,而另一旁的展昭——金虔一看,浑身一个哆嗦。

  只见那展昭,剑眉紧蹙,俊目凝威,儒雅俊貌之中隐隐渗出一股杀气,仿如蓄势待发的紧绷弓弦。

  金虔立刻心如明镜:这开封府里,得罪谁都行,就是不能得罪这只猫儿。别看这只猫儿平时温文儒雅,说话和煦有礼,我看十有八九是个“闷骚型”,发起火来恐怕就是火山爆发,被他这双眼睛一瞪,那三魂七魄还不顿时散去一半!

  想到这,金虔赶忙向公孙先生一旁移了两步,小心翼翼地避开展昭视线的火力范围。

  此时,公孙先生刚好诊断完毕,收手起身,向包大人回道:“大人,这秦香莲是急火攻心,一时气血翻涌,伤及心肺,昏死过去,而之前旧伤未愈,此时恐怕是情况不妙。”

  包大人一听,不禁怒上心头,低声喝道:“这秦香莲与那陈世美到王丞相宅邸相聚,到底是发生了何事,为何会如此?”

  公孙先生一旁思量道:“大人,这恐怕只有秦香莲和那陈世美知晓,学生大胆揣测,恐怕是那陈世美做了非常之举,才会让秦香莲如此。”

  金虔一旁吐血:拜托,这还用揣测?这根本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包大人点了点头,一脸沉痛:“本府本不该应允让秦香莲前去。”

  公孙先生摇摇头:“大人,此时乃是秦香莲自己决定,大人又何必自责?”

  金虔此时可没有心情听这两人说来道去,她在屋内屋外打量了许久,却始终没发现此时最应该出现的两个人,不由一阵心慌,急声问道:“大人,秦香莲的一对子女呢?”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听言,却不作答,只是垂眸不语。

  一直未曾出声的展昭却突然双手抱剑,高声道:“大人,那对孩童必然被陈世美带回了驸马府,属下这就前去寻回!”说罢就要提剑出门,张龙、赵虎立刻随身而行。

  “展护卫!”包大人突然一声高喝,见展昭顿然停步转头,又放缓了声音:“不可!”

  展昭回身上前一步,剑眉微凝:“大人!”

  公孙先生一看,急忙道:“展护卫,那驸马府是何等地方,怎可贸然强入?何况,是否真是驸马带走的孩童,我们也不曾得知;就算真是陈世美带走一对孩童,我们无凭无据,如何上门要人?”

  公孙先生两个强势反问句,顿时让展昭无语,只好与张龙、赵虎直直站立一旁。

  金虔此时是心乱如麻,之前现代观赏的各类三流剧情居然毫无用处,想了大半天,脑海里也只有一句话的墨水,不觉间竟脱口而出,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此言虽然声微,屋内众人却也听得清楚。

  只见公孙先生双眼一亮,面色带喜色道:“金小兄弟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大人,学生有一计。”

  “先生快说!”包大人急忙道。

  “大人,”公孙先生一拱手:“既然我们无法断定秦香莲的儿女是否是由驸马爷带走,不如让展护卫暗中夜探驸马府,等我们得到确实证据,大人明日再登门造访,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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