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对方沉默片刻,又问:“那最后于信上留印之人,在秦晏心中,又值多少?”
我毫不犹豫地答道:“无价之人。值得秦某舍命入贵寨讨还!”
阿青扯扯我地衣角,悄声问:“到底是谁啊?”
“嘘,回去以后再告诉你。”
虎皮后面的人听了我地话,嗓音又略微自然了一些,道:“为何能舍命维护此人?”
“他对我朝极为重要,无可替代。”
“只是如此?”
“……”堂上那么多大老粗围观,你想听啥?“此人虽然不算良善之辈,对秦某却称得上一个真字。交人贵乎交心,是为此可以舍命陪君子。”
对方沉默半晌,郑重道:“秦晏,本宫也这样认为。但是什么叫做不算良善之辈?”
我抬手扇风:“三公子,已然露馅了,还在装山大王么?”
第一百五十一节 不要扯着病人聊天
“啊!”
虎皮屏风后传来一声哀叫,静默半晌,只见东宫探出头,可怜兮兮地说:“秦晏,我可以解释……我也是被逼的……”
“秦晏觉得,三公似乎乐在其中?”
“那是错觉!”
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爆青筋,但精神一松懈下来,腹部的剧痛就变得难以忍受。
东宫从屏风后面露脸,一看到我的样,立刻叫起来:“你怎么了,脸色……”
向身后伸手,我让阿青借力扶一下,对东宫咬牙挤出一句:“三公,可以借个地方让在下先休息不?”
我现在就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只想缩成一团自己痛去,别说揍他,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
东宫顺着我的动作往前看,便见到阿青。
他一皱眉,低声道:“咦,这小不是……”
阿青乍见东宫,很是思索了一阵,直到扶着我进客房,才猛然想起:“啊!那个山大王是皇宫里的嚣张小毛孩!”
喂喂,东宫跟你差不多年纪好不好……
东宫本是惴惴地跟在后面,听见阿青脱口这样说,立刻反击道:“什么嘛,你自己不也是梁上宵小!还敢说,快点把秦晏放开!”
阿青瞪东宫一眼,把放在屋角的席和被褥铺开,让我躺下。
他问我:“这个家伙吵吵嚷嚷,要不要赶出去?”
“你赶我?”东宫怒道,“这个寨我都买下了。Junzitang。要赶也是你出去!秦晏留下!”
“哼,胡乱叫嚷就显得你有气势吗?”阿青鄙视他。
我看不下去这样没营养的争执,出声道:“三公。秦晏有话问你。”
“啊?哦……”
被点名的东宫吓了一跳,清清嗓,趾高气昂道:“叫那个小贼出去。我就跟你从头到尾详细地讲!否则你凭什么问我话?”
我静静地看着他。
他与我对峙片刻,气弱了,有些不安地跟我打商量:“让外人出去嘛……你也知道有些话不能让人听见……”
我腹中痉挛着痛得正起劲,连腰也一道难受起来,索性不理东宫。
他不依,拉着我地手说:“秦晏,你最好了,不要生气。”
别撒娇呀……
没办法。我抬头对阿青吩咐道:“阿青,麻烦你请张师爷来。这个病他知道怎么处理。”
阿青点头,应声出去了。
“秦晏你听本宫说,”东宫见机连忙俯身解释,“一接到你的传书,本宫担心得不行,立刻带老真人动身前来——父皇那边。传讯也是按程序都过一次宦官的手,这事可大可小啊!”
他顿了顿,问:“你有在听么?”
我没回答,只眨眨眼。**JunZitang。**
太难受了,谁管你说了什么。
东宫继续说到:“到你地夏县地界,不知怎么突然就被大批山贼给抓了。这个丢脸啊。于是本宫想了法……”
什么法?
我抬眼看着他,他得意道:“本宫拿出一百两金。把山寨整个买下了!”
我喷!
“……从谁那里买?”
“寨主啊,就是现在的二寨主,本宫答应等官兵来到以后给他个千总当当!秦晏你可不要提什么捉拿之类的事!”东宫兴致勃勃地说,“这是本宫亲自招安地乱民啊!哈哈哈!”
千总?
过分,我跟着你一两年才混个七品芝麻官,你就这么简单一句话给人家六品武职,太夸张了吧!
早知道我也落草为寇算了!
啊,肚痛!
“说到这寨里的齐师爷也是个有趣的人……”东宫正说得高兴,见我又不吭声,戳戳我的手心,“喂,秦晏,你听本宫讲嘛!好久不见了,都没人跟本宫聊天!”
我快痛死了还听你聊天?
东宫用手指抹抹我的掌心:“怎么……这样多汗?病得很厉害么?”
我有气无力地开口:“殿下不是还想考秦晏三道题么?”
他脸红了:“那只是……想看看秦晏和我到底谁比较聪明,现在不说了,你到底什么地方不舒服,让我看看?”
“不用。老毛病,休息一下就能好……”
开玩笑,你又不是大夫看什么看,何况我能让你诊看么?
东宫严肃道:“腹痛是要认真诊治的,不能讳疾忌医(你又不是大夫!)。听说兵部尚书就有腹痛的顽疾,三回上朝,就有一回不能到。私下里人人都说他过不了今年呢!”——
你别咒我好不好?
东宫忧心地拖着我的手,好像我有什么重症在身即将仆街一样。他小声道:“本宫这回是草率了点,但看在是担心秦晏你地境况……”
你岂止是这回草率吧?
等等,他是想说?
东宫继续说到:“原本好好带着人去夏县就行,只是也怕因为擅自出京被秦晏你责备,就听了别人的计策,用这种办法……”
“谁?”
“齐师爷。他说若是先让你心急如焚,再出乎意料地给一个惊喜,本宫自然就不会被责怪了。所以……所以……”东宫低下头,“本宫也没料到秦晏正在患病,还劳动病人亲自上山……”
哼,耍这种小把戏,我才懒得理。
嘴一瘪,东宫用细小得几乎听不见地声音道:“抱歉了,对不住。”
哎呀他在向我道歉?
那个就算被耍得团团转也绝对不嘴软的东宫?
我有些吃惊地看着他,看得他脸上又一阵红,别过头。
手上一紧,东宫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对着墙(喂,我在这边!)说:“秦晏,你就称病随本宫回京吧,小破烂地方的县职不要做了!”
夏县现在是我的任地,什么叫做小破烂地方……
本想哼一声,可腹部的不适实在让我没力气鄙视别人,我闭上眼继续不理他,等缓过来再收拾这家伙。
见我不语,东宫再接再厉:“即墨音看你不顺眼,不过别担心,他也并非无理之人,多相处一阵自然误会就散了对不对?”
误会?
东宫知道即墨与我心里有芥蒂?
可我俩那不算误会吧,虽然我对即墨不反感,但至少他是满讨厌我的。
“他跟殿下说了什么?”我担心即墨把四姑娘跟我地关系告诉东宫。
“也没什么,你不要放在心上。”东宫反过来宽慰我。
一诺千金,看来即墨公信守承诺,将我赶到这偏僻乡野以后确实没透露什么给东宫知道。
我暗暗松了口气。
第一百五十二节 齐知县的故事
“答应了吗?”东宫轻声问。
答应什么?
受疼痛困扰,我有些吃力地回想——对了,他在等我点头,要应承随他回京的要求来着。
这貌似并非第一次让我跟他回京了吧?上次是在姬山的时候……
真是个任性的小孩。不过他比任何人都更有任性的资本,谁让他生于帝王家呢!
“不行的,殿下,夏县还有许多事务要处理,我这又不是什么重病,怎能就称病卸任了呢?”
他失望道:“难道你真的要做满三年?”
“去东宫道别的时候,不是殿下说三年的么?”
“可是……”东宫沮丧地搬弄着指头,“留本宫一人好无趣。”
“不是有即墨大人么?”
东宫悻悻道:“有他在,比本宫一人还无趣。”
我真想拍拍他的头——知足吧!人家很认真讨好你的说,还挑!
敲门声。
“张某进来咯?”
张缇在门口象征性地问了句,掀开帘踏入室内。他手上端着热气腾腾的一碗不知啥东西。“情况已经听青少侠说过一遍。这碗趁热喝吧,驱寒之后就不会那么严重了。”
我接过碗,嗅嗅那刺激的汤水味道:“喔……”
“究竟是什么病?”东宫担忧地抬头问张缇。Junzitang。
“这嘛……”张缇看看我,嘴角一勾。
我心里大叫不妙,明白他又要胡说八道了。急忙用力摇头。
张缇移开眼装作看不见,对东宫煞有介事道:“秦大人得的是祖上传下的顽疾,不好好将养地话。数十天便会作一次。”
“那么严重?”东宫惊,忙问我,“怎么瞒着本……咳、怎么瞒着我。从来不提起呢?”
废话,这能跟你一个大男生说么?
我苦笑道:“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冷痛而已,暖暖便好得多。何况只是痛,又不会伤性命。”
“骗人!看你好像随时都会倒,还说性命没危险?”东宫不信,伸手替我拭汗。
他还没碰到我的脸,就被张缇抬袖隔开了。
张缇笑道:“三公当心。这病忌触,容易起红疹。”
我瞪他:你才给人一碰就起红疹呢!
东宫信以为真。点头,又问我:“原来你每个月总有几天闭门不出,就是这个原因?”
“呃、嗯,是地。”
好好一句话,东宫说得纯良正直,我怎么听着就特别心惊胆战呢?
果然是心虚不得啊。**JunZitang。**
我对他说:“放心吧。少则几个时辰,多则两三天,自然就会无事。”“总拖着是不行的啊!”
“其实并不严重,只是赶了一夜山路,似乎受凉,所以症状显得重了点。”我解释着。对张缇使眼色。他却掩嘴偷笑。我忍不住咳了一声:“张师爷,这几天上山。你都没有话对本县说?”
“啊!这个嘛……”
张缇见避不过,退了两步,随手撩起帘,露出站在外面的人。
“此人应该有话对东家讲才对。”他狡黠地笑笑。
被突然提出来亮相地是齐师爷。
也就是我怀疑其实即齐云天的那男。
他进来,泰然自若对我行了个礼,再是对东宫(这个顺序很有问题)。我坐正,也请他坐下,东宫夹在我俩中间,本应学着张缇一样直接离去,他却硬撑着不动,只是把席拖到我这边。
倒像是幼稚的划清界限行为,我暗笑。
齐师爷摇摇羽扇,目光从我脸上移向东宫,随后垂下静默。
我是很有耐心陪他耗一耗,不过我旁边的人应该很快就会不耐烦地跳起来吧。
“请问齐师爷,可是前任夏县知县,齐云天?”于是由我先开口。
“正是不才。”
对方坦然的态度让我纳闷,我略一思索,便又问到:“那再请教,齐大人为何抛弃锦绣前程诈死,又为何落草为寇?”
齐师爷颔:“此事说来话长。”
东宫好奇地端坐一旁,静听这穷乡僻壤的传奇。
那齐师爷原本是东边小国的读书人,也不姓齐,家道中落,功名考不上去,读到三十来岁时候,终于挂个秀才名头,好容倚了进试资格,却又遇上天朝吞纳了该国,以致功名作废。
再后来,他便走了霉运,屡试不中。实在不成了,于是到祝州来投奔亲戚,谁料亲戚一家早就迁移逃荒,不知去向。他茫然,莫说没有回乡的路费,就连回乡以后怎样生活,也无着落。
此时,他偶然结识了山寨地兄弟,就跟着一同上山讨活路。
到了寨里,因为除了他以外无人能文,所以大家称呼他做师爷,很快,他就成为了真正的山贼军师。
那个时候山贼寨还小得很,二三十人,平时种菜打猎,听到风声,就抢上一把,滋润一时。
这种日一直过到某天兄弟们救了个重伤者上山为止。
这名伤者是在大道上被滑坡地山石半掩的,挖出来半日便亡故了。昔日穷秀才今天的师爷翻看死者包裹,现对方原本正行往夏县任职,是即将上任的夏县知县,名叫齐云天。
他灵机一动,冒名顶替之。
于是从这个时候起,他就正式改名叫齐云天了。
他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