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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缇大笑起来:“东家的嗅觉敏锐,令人赞叹呢,所以跟着你是没错。”
“本县还要观望一阵,希望不是想象的那样。”我啧了一声,“偏巧三公也在夏县,看来要早点把他赶回京才行!”
“三公到底是什么人?”张缇悄声问。我反问:“你不知道?”
“当然是不知了。”
“哼,谁信你!你分明看到他地权印了,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呢!”
“是是,瞒不过东家,”被立刻戳穿,张缇就当作没事生过,继续聊,“却不知道监国太到这偏远地方做什么?”
“跟着真人来看看江庄主是怎样作威作福吧?”他自称是为了逃婚,有没有别的意图,那就难说了。
但无论他有什么理由,我都不能让他再呆在这里。
因为,这个小县很有可能又将上演一场兵灾!
“张大哥,麻烦你拟一份告示,本县每里增招一丁备役,列入乡里民兵役,可按月领半饷。”我想了想,又补充到,“每月上旬操练。”
“好的。”张缇答应着,想想不对,“那岂不是……跟徭役(按律免费服役的)人数加起来,夏县今年能征的兵力超过五百了?”
“其实还是不足五百的,你看,单是用钱粮缴更赋的就上百人,另外齐知县为了补账面,又收不少人的捐爵,令他们免徭役了。所以人数嘛……”所以按照5%军事人口来说,夏县还远远不够呢。
(如果铜山关地驻军算我们县的,那就严重超标了口还好它不算。)
张缇担忧道:“可是东家做这些准备,该不会是想跟人硬拼吧?”
“为什么不可以?”我抬头看看他,微笑,“——谈笑而已,别吓成那样。有备无患,何况乡民中间有更多的预备者,凡事调度起来快一些。”
如果料得不差的话,区区五百的步兵——顺说本县虽有草场却没自己能分配的马——是不足以抵挡挥师而来的精兵,但是,五百名有警惕性地民兵分散在乡亲中,却可以救活不少人的性命……
“大人!”
我正思索对策呢,突然有人闯进房里,将我和张缇都吓了一跳。
这不是南门的门丁么,慌慌张张,有豺狼虎豹进城了不成?
“大人,现在城门已关了,但是有人叫开门!”对方匆匆报告。
“他让开就开么?你也做到近一个月的差事了,这种小事竟然跑来打扰知县大人?”张缇鄙夷地睨了来者一眼,“时候已晚,城门不开,明日请早,就行了!”
“可是……”那人急起来,差点被自己呛到,“可是——”
我抬手:“慢点说。是有什么为难吗?”
门丁点头:“是!对方大概五六十人,领头的自称是京师来的官员,手上有京里和州里地通文,要秦大人您亲自开门迎接!”
第一百六十三节 即墨大人驾到!
……那么大派头,谁啊?
莫非是替东宫下聘的喜官?东宫前脚逃,聘礼后脚就送往北狄去了?
我老大不情愿地回屋换公服,又让人去知会东宫一声。
没啥,我绝对没有暗示东宫出面把人家赶走的意思,不过是好心提醒而已。如果他冲出去,我一定还会再好心提醒他不要暴露身份来着。
我爬上城墙的时候不禁有点得意:瞧赴任时候那年久失修的样,现在威武气派的城楼真是养眼啊!暮色里给夕阳一染,漂亮得我真想打广告让人来旅游度假了。
说起来夏县的旅游资源还成,名川大山亭台楼阁什么的,夏县一处也没,就占了个风景秀美、有山有水,好好打造一下,应该有点潜力。
只可惜,这时候旅游业连新兴产业都称不上,算个未知产业还差不多。
要是有个啥名胜古迹的,吸引客商,商税也能多收一笔吧?
我想着有的没的,趴在城墙往下张望。
一行人马停在城门外,仔细看看似乎没牛车,只有一辆四驾马车跟在队伍后面。这得是多大的官儿用的啊?
我瞅瞅马车前后,没什么人护卫,莫非里面都是钱财?
中原大国娶儿媳,不可能用一车聘礼就下定了吧,所以基本可以排除是喜官的队伍。
那他们究竟是做什么的?
光线昏暗,我盯着城下的人看,前面几名地衣着望着眼熟,但貌似是品级低下的——皇卫?京卫?看不清颜色。**JunZitang。**
总之不是州里地人马服饰。
“京师来的人马啊……”我嘀咕着。
身后有人咚咚地冲上来。穿过城楼,扑向前拍了我一下。原本我就探出身往下张望了。这一下紧张得以为谁要推我下去呢,立刻伏低贴住墙面。
转头一看,东宫跟我挤同个垛口,如临大敌地盯着下面的人。
他悄声问我:“是什么人?”
“不知道,让门卒问问看吧!”我回打了个手势。示意门丁上前。
谁知还没等喝问,下面的人等不耐烦,喊起来:“去了这么久,贵县知事怎么还不出现!是不把本官放在眼内吗?”
这个声音!
我和东宫同时往下一缩,背靠墙。
即墨啊,他居然追来了!
东宫惊慌失措:“不会吧。他怎么也跑来了,是不是逮我来的?”
我心里惨叫:是东宫自己逃婚到夏县来地啊!与我无关啊!即墨公你千万不要一怒之下揭四姑娘就是我呀!
张缇在旁边,看着我们无声哀嚎乱作一团的样,凑过来道:“……这门开是不开?”
“不开!”东宫立刻回答,“说什么也不能开!三天内都不能放人进来,听到没!”
我急忙一把拉住他:又不是洪水猛兽在城外,怎么可以为了躲人就封城三日啊,那我还要不要做知县了?
可是……
可是……
其实我也很不想见到即墨啊……宽面条泪……
按住满地乱窜的东宫。^^^^我视死如归地对门丁下令:“先验看文书。”
后者得令,丢了绳索下去,不一会儿,拉起来全套通文。
移近火把,我面无表情检查一番,顺便问问东宫:“即墨大人升迁到从五品?什么时候的事啊?”
东宫小声道:“前不久,因为音(即墨。字音)捉到上回对马具动手脚的嫌犯……”
“捉到了?”
我诧异起来:不是说两名弼马官都被物了么,现在又捉到新的凶手?
“是啊,结果就是东宫殿地数名舍人所为啊!”提起这个,东宫显得有些黯然,“本宫自以为与他们相处得极好呢,谁知……”
这事早消停了。现今莫名其妙又抓到几个?好神奇。
“都招认了?”我问。
东宫点头:“是啊。供认不讳。全数问斩,看得本宫实在是心寒——”
没等他完感慨。城下不满的喊声再起:“还不开门?教本官露宿城外不成?”
我戳戳东宫:“怎办,还是得开啊,要不,三公你先躲起来?”
东宫惴惴点头,连忙兔般地逃下城墙。
能躲得了多久呢,人家分明就是冲着你来的嘛。我悻悻地想着,探出头去对城下等候的人喊到:“哎呀,即墨大人数月不见了!前来敝县为何不事先知会一声呢?下官有失远迎,深感不安哪!”
即墨没吭声,在城门外驱马来回踱了一圈,这才又抬头喊:“秦大人客气了!请尽快开门吧!”
“是、是,那是当然!”
回望望,东宫的马已经到了客栈口(小城就是好),于是我吩咐卒开启城门,放即墨一行进入。
刚进到城里,即墨下马,等我从城楼上挪下来,睨着眼道:“秦大人,多日不见,过得可好?”
一点也不好,忙得跟什么似的,还我逍遥快活晒太阳看书的日来!
我笑道:“托即墨大人的福,还算顺心。”
“哈!”即墨牵马走在前面,我略比他迟半步,跟在旁侧,听他笑谈,“常听人说江南好,一路过来,夏县也是不差啊,山形峻峭,密林环绕,田里都有人耕作,村落中少见乞讨,看来秦大人很是适合知县之职呢!”
是啊,换你来这穷山恶水地地方试试,地本来就薄,还那么少,没人耕咱们喝西北风去啊?
“即墨大人谬赞,下官还有许多不懂的地方,时时不忘进学求知。”
你才适合做知县,你全家都适合做芝麻官!
我现在怀疑他根本就不知道东宫落跑到夏县了,他纯粹是借机来奚落我的吧!
即墨站定,四面张望,在一条街通到底两边城楼能对视的小城里,很容易就找到了主要建筑:“县衙是那边吧?”
我点头,突然想到貌似没什么地方招待这么大一群人了。
衙门后面两个院一边是行政用的东院,一边是居家的西院,西院总共才五间屋,我和王郊各占一间,哪里住得下这么多人?客栈别提了,东宫躲都还躲不及,要是即墨去了,这下东宫要住哪里……
莫非要丢脸到让衙役今晚打地铺,京城来的人马睡通铺?
即墨回头问:“秦大人,城里客栈有几家?”
“就一间……”啊啊,不能去啊,东宫在呢!
“好!今晚投宿,连日赶路,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即墨对身后地随从道。
后者答应着,我这才现跟他来的是全副武装的皇卫兵士。
东宫啊,你就老老实实认错,乖乖被逮回去吧。
第一百六十四节 逃进人家闺房是不好滴
我一个头两个大,跟着即墨往客栈去,刚夸奖过夏城小好办事,这就怨念上了——没事把城修这么小做啥,一眼就能看到哪里是衙门哪里是客栈哪里是酒家,连个迂回的地方都没!
天色虽然黄昏过半,倒也不该是城里店家打烊的时候,在客栈门口一看,大门紧闭,想是东宫逃进来的时候顺便叮嘱掩门闭户、不让即墨路过时候有往里偷看的机会。
可是,如果人家执意要投宿,我也没办法劝阻对不对?
知县好歹也是官,不是客栈小二或者掌柜,总不能由我来告诉即墨“我知道他们店住满了”吧?
再说了,不小心讲出“二品真人留宿在此喔”,搞不好即墨就更觉得应该拜会一下。他礼数一向挺全的。
我忐忑地看着皇卫的人拍门,心里替东宫默哀。
没拍两下店门里就有人应答:“打烊了,打烊了!”
这边擂门的喊:“投宿的,官家人!开门开门!”
门里沉默了小会,出现另一个较为苍老的声音:“客满了,对不住官老爷们啊!客满了,没法!”
前面的皇卫不买账,吼到:“官爷管你是满了没满,开门!要二十间上房,快开门!不然砸了!”
什么态度啊,作威作福,居然对(我县里的)平民这样霸道,我顿起反感之心。Junzitang。
不过以这家店的规模,二十间上房实在为难人家了,能匀五间就算是很努力很得罪别的客人了吧。剩下地人还是乖乖去衙门睡通铺比较好。
我立在旁边看着他们擂门。想象东宫在里面鸡飞狗跳的样,不。或许他躲在房里大气不敢出呢!
好半晌店家才开门,一眼瞥去,大里和楼上过道一个人也没,估计是听见说官兵投宿,那些满脸横肉地、带刀的都进房里避一避去了。
皇卫领头那位直接抛了锭银给掌柜。伸手拎了小二就往楼上去。
“官、官爷,小店没空房了呀……”掌柜的急忙道。
“那还不简单?叫里面的客人让就是了!”皇卫蛮不讲理地拖起小二,蹭蹭蹭上楼去要房。
看着他们毫不客气地踹开房门,我心里颤颤地,生怕皇卫与山贼冲突起来,刀剑无眼。又是一场血淋淋的打杀啊。
普通地山贼砍死几个没关系,但这是东宫“招安”下来的兄弟呀!
皇卫就更别说了,个个都是有品级的武官(虽然皇城里一抓一大把,但这是事实),死一个在县里那都是大事!
还好,从左头间里被赶出来的人是齐云天,他抱着包裹,虽一脸莫名加忿然。总还不至于冲上去跟人家比拳头。
我急忙招手让他过来:“齐师爷,叫你们兄弟让出房间来,大家都去衙门凑合一宿吧!”
“啊?”他不满地提高了音调,“为何呢?”
压低声音,我为难道:“京里来的大人得要安置啊,请齐师爷体谅了!”
他毕竟也是当过几年假县官的人,听见我这样讲了。自然了解难处,点点头,答应劝着山贼寨地人先离开。
“齐师爷,真人住在何处呢?”我接着问,
“天字第二号房,客栈靠内的回廊过去。就在三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