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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不满乃邀客,茶满则不待见。
只这半盏茶的倒法,就让秦芳挑了下眉:嘶。这位难道挺欢迎我来的?
她想着再次打量这人,但见这人,生的一脸清新淡雅的白净秀气,若不是身上穿的是黑袍的话,全然就是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修仙范儿。
不过,他的眼睛特别的有神,那种黑黑亮亮的感觉让她不由的想到了一个人。
“苍蕴?”几乎是本能的,她脱口而出,可是对方却是微微歪了下脑袋,一脸莫名:“什么?”
秦芳顿了两秒嘴巴一撇:“苍蕴,你以为你贴着一张假脸就能在我面前装什么国师了吗?”
这双眼她太熟悉了,熟悉到一眼瞧过去,满脑子都是那张妖孽的脸,而当初他贴着假脸在卿家装她的侍从,这使得她对那双眼格外的熟悉。
可是,这样的话却没让对面的男人承认身份,他反而一脸不解的看着秦芳:“听施主的意思,莫非是把本座认作他人了吗?”
秦芳闻言眉一簇,身子猛然前探是抬手就去揪了那男人的脸。
没有假皮的膜层,更没有粘合的痕迹,那真实的手感和温度,都让秦芳意识到,这是人家的真脸……
“对不起……”她迅速地松了手,一脸撞鬼的表情:“你和他的眼睛太像了,我,我真的以为你是他……”
她本能的解释着,但心里却满是疑惑: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有这么相似到几乎一模一样的一双眼?
男人的嘴巴轻动了一下,随即伸手轻触了一下自己的脸,继而看着秦芳颇有些哭笑不得:“本座原来竟与人这么相似么?那倒也算是一种缘分了,只是不知道这位姓苍的朋友是施主的什么人?”
“哦,一个朋友。”秦芳当即悻悻作答,男人却是眯缝了一下眼睛:“看施主对此人如此熟稔,我还以为他是你心中颇为重要的一个人,结果,竟只是一个朋友啊。”
秦芳闻言一愣,随即笑了一下,没说什么。
她和他又不熟,才懒得去向他详细描述苍蕴于自己心中的地位。
男人见她不答,也不再追问,而是手指了下茶:“施主。这茶再不喝可就凉了。”
秦芳看了眼男人白净的脸,又看了下茶杯,想了一下伸手端起了茶闻闻了那散出来的香气后,也大着胆子的喝了下去。
茶一入口。泛起一抹兰香,整个唇齿间都有着回甘的香甜,而茶入了腹,秦芳便能感觉到一抹温热在体内暖而缓的升起,颇为舒服。
“如何?”男人轻声询问。
“好茶,很舒服的感觉。”秦芳说着最直白的感受,换来男人淡淡一笑,再度为他倒了一杯,这一次,比上一杯多了一些。依然未满。
“我这蟠龙茶,多的是人惦念,国都之中更有王侯将相不惜千金想从我这里讨上一杯。可本座信的是神灵定下的缘分,所以,求的喝不到。不求的遇上了便可得。”
男人说着将茶壶放下,面有微笑:“今夜观星,得之有灵缘者会来拜会,才特意拿了这茶出来,不想刚煮好一壶,施主就到了,看来。蟠龙三盏施主今日是都能喝全了的。”
听着这位颇有些拿调的言语,秦芳悻悻地念着“巧了”这样的话,应付着。
她对茶没有多大的研究,更别说什么蟠龙三盏了,不过只听这位说话的意思,或许她今夜的夜探是可以平安收场的。
“茶已摆好。稍待可饮,不知施主所来,是要和本座论佛法呢,还是,讨要点什么?”此时面前的男人话锋一转。将问题丢了过来。
秦芳其实很想顺着梯子往下滑,但她此刻一身夜行衣的打扮,顺着前言也不大合适,当即略为沉吟了一下,便大方地说到。
“大师既然都如此直白了,我也就实话实说了。实不相瞒,我来,是想和大师讨要一样东西……”秦芳的话没说完,男人就摇起了头:“不够。”
秦芳一愣:“什么不够?”
“你的功德不够。”男人说着目光直直地看着她:“有得必有舍,施主什么都没舍,如何能得?”
秦芳有些不解的看着男人:“大师说的舍是指……”
“神灵之徒,求的是一个虔诚,施主若想从神灵这里得到什么,就自然要为神灵做些什么。舍的是贪痴嗔,得的是心里念。”
男人说的一派大师模样,秦芳却听得有些无语:“大师,我要的可不是神灵的保佑,我要的只是您这里的一样东西。”
“那还是一样的。”男人说着一脸虔诚之色:“我这里的一花一草一木都是神灵的恩赐,都是我苦修得来的,你要想拿这里的东西,可以,但必须以你的苦修来换。”
秦芳当下眉眼一挑:“我每日里诵经万遍,算不算苦修?”
“算是算,不过那是佛缘浅道,至少十年苦修才能换得一物,且还要看,是什么。”
“每天诵经万遍还算是佛缘浅道?那不知大师口中的深道是怎么个情况?莫非是修缮千座庙宇不成?”
“修禅庙宇佛像,这的确是个途径,但也只是中道,若施主求的是小小之物,可用此法,若求的是珍宝,恐怕得走深道。”
“那请大师说说这深道之法是何?”
男人笑了一下,抬手指指身后。
秦芳看了看他身后那大大小小的千座佛,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您是指……”
“佛度金身,若施主您肯亲手为这些佛塑度上金身的话,相信施主的功德会得不少。”
秦芳闻言登时有种想掐死面前这男人的冲动。
好一个深道,好一个佛度金身,说了那么多废话就是想让她出钱出力当冤大头。
“施主,茶要凉了,还请喝了吧。”男人一派不慌不忙的淡淡,秦芳则无语地盯了他一眼后,把茶杯拿起,喝下了第二盏。
茶和第一杯的感觉差不多,只是口中的回甘略有了一些涩。
此时男人拿着茶壶添了第三杯,这次倒的全是满满的。
“得与舍,施主自行选择,这第三杯不必等,热热地喝下去后,施主便可去了,若施主一心还想从神灵这里得物的话,可持此物来此为佛度金身,若是不愿,也大可继续诵经祈福,只是那就不要再踏此室,本座可没那么多的蟠龙茶招待施主。”
男子说着抬手摸上了茶桌边的一座佛塑向上一提,登时露出了佛身之下的一个盒子,他将其内的一串菩提念珠拎出放在了秦芳的面前,而后放回了那佛塑,随即冲她比划了一个请的姿势。
秦芳此刻则是心中惊叫:怪说我找不到碧落草,弄不好那草就在这些个佛像之中!
第三百零三章 想念,我就在你身边
将第三杯茶倒入口中,秦芳没能感觉到什么回甘,感觉到的是苦涩。
但她此时眼盯着的是跟前的念珠。
顿了两秒,放下茶盏,秦芳便将那念珠捧起:“大师既然如此指点了,我若不走这佛缘深道岂不是对不起您的这三杯茶?所以还请大师指点一下,如何的佛度金身?”
男子淡淡一笑的摆了手:“施主,今日缘尽,你还是明日再来讨问吧。”
秦芳一愣,随即浅笑着起身:“那今日打搅了。”
人家都明明白白的逐客了,她也不能厚着脸皮待着啊,当下只能拿着那念珠告辞。
“施主若来,挂上念珠即可,无人会拦你的。”男子看着秦芳的背影,温声提醒,笑容温润。
秦芳闻言应了一声,匆匆的踏着阶梯出了这地下殿堂,立时那墙面回位,整个殿,看起来又是先前那幽暗的殿了。
秦芳站在原地适应了光线后,把那念珠往脖子上一挂,人就立刻原路返回。
而此时殿内的男人,东硕的国师则是双手放在了脸上轻轻慢慢地揉着,片刻之后,一张近乎透明的薄如蝉翼的脸皮被他从脸上取了下来。
眉清目秀的干净不在,有的,只有他妖孽容颜里的惑。
“幸亏老家伙留下了这玩意儿,要不然今日岂不是被你识破了……”苍蕴轻声嘟囔着,将那脸皮轻轻的揉了揉,那脸皮登时蜷缩,片刻后就变做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透明珠丸。
苍蕴捏着它将其小心翼翼地收进了一个散着寒气的盒子里,嘴角勾笑。
这可是上任国师留下的东西,当他出现在老家伙的面前时,他其实也很惊讶国师为何看起来那般年轻。
而国师看到他的时候,却是一脸淡然地说着,你终于来了,而后就在他的面前将这张假脸取了下来。露出底下那张苍老且看起来实在平淡无奇的一张脸。
“你拿着吧,我死后,东硕依然需要国师,而你也需要一个待在陛下身边的身份。”这是国师和他说的第二句话。也是最后一句话。
将盒子合上,苍蕴将其揣进了袖袋里,低头看看面前的茶盏,他又是一脸的心疼与无奈。
“你呀你,要是没喝这三杯茶,我看你今晚怎么熬。”
……
夜,依然寂静。
芳华殿内的大床上,秦芳抱着被子缩成一团的在床上不时翻滚着。
动用内力的结果会这样,她有心理准备,只是疼起来的时候。还是让她冷汗冒的衣服都湿乎乎地黏在了身上。
四肢百骸的那种刺痛依然如故,只是难得的是,她没像以往那样觉得寒冷无比,因为她能感觉到自己除了手脚冰凉外,其他地方倒是暖暖的。就像那杯茶喝下去那般的感觉。
难道那个茶还能驱寒?
秦芳在床上一边忍受着痛一边不由的想:早知道那茶有这好处,怎么也得想法子多喝两杯才是,哎,可惜有钱难买早知道,你还是先把这趟罪忍过去再说吧!不过这趟罪受的也算值,至少已经知道那草就藏在那些佛塑里的其中一个的里面,你呀你。看来只有去当冤大头了。
秦芳想着又在床上翻了翻,哼唧了两声。
疼,真是太疼了,而比这个疼更糟糕的是,此刻,她有些想念那个怀抱。想念那个可以为他带走疼痛的人。
“苍蕴……”她喃喃自语:“你要在我身边……多好……”
她哼唧着张口咬上了怀里的被子,眉紧紧地蹙着。
她头一次发现,自己深刻的想念着一个人,更深刻的渴求着他的怀抱。
也不知道他忙什么去了,更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大半年都没有音讯,就连我嫁到东硕为妃他都没出现……死家伙……口口声声说着喜欢我,那干嘛丢下我……我们能在一起的时间……本就不多……你……你……
秦芳的脑袋朝着一边歪了下去,此刻一道黑影却从窗户里闪了进来,挑开帐子的立在了秦芳的床边。
苍蕴看着幽灯下浑身湿濡的秦芳,唇一抿后,便脱了鞋上了床,继而将她轻轻地捞起抱进了怀中,将自己的手按压在了她的丹田之处,开始运聚内力。
他给她喝的茶里,加了融阳丹,能够确保护住她的心脉不被寒力反噬冻伤而有性命之威。
但疼痛却是完全免不了的。
他本来想着由着她受着那痛,下回就能老实点别再乱用着不属于她自己的内力。
可是想过想,这心里到底还是心疼与担心,所以他瞧瞧地来到了她的殿中,依然像在卿王府时那样坐在屋顶上,倾听着内里的一切动静,仿若自己和她在一起一般。
内里的翻滚,他听得真真切切,也只能抿着唇的陪她一起忍受。
可是,当那一句自语呢喃如耳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如在碧波上荡漾……
两秒后,他翻身从屋顶上下来,立在了殿门窗外,聚集了内力朝着她的睡穴点去……
用内力中和压制了生力的澎湃之后,睡着的秦芳再也不是蹙着眉受痛的表情,反而是眉舒唇展,看起来很香甜的恬静。
收了内力的苍蕴看着她此刻再无痛苦之色,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眉眼,继而便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亲了一下,两秒后,又忍不住地轻轻碰触了她的唇。
八个半月的分别,他对她日思夜想,却又不能表露出分毫,以免师父会察觉那不但会坏了他的一切计划,更会让她的性命岌岌可危。
他忍着,必须忍着,在秦芳还没有完全掌握生之力之前,他必须让她在师父的视线里淡薄到她只是自己盘算中的一颗棋子。
所以他和她相处的两年里,努力的克制着自己对她的爱,不敢有过分的举动,更不敢完全释放自己的情感,只因为怕师父出关后获取的信息里露出蛛丝马迹,会害了她。
之后。他离开时命弟弟将她纳为东硕之妃,除了怕她跑了,得找个身份绑着她外,也是想用一出障眼法让师父以为这个女人他已经利用完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