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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昧一愣。
虞子期已听出蹊跷,“范将军,这厮只认一百军棍的罚。”
韩信嘴角挂着不在乎的冷笑,“九十一,九十二……一百。我韩信该受的刑已经够了。”
虽然听说过韩信性格放纵不拘礼节,可没有料到他居然如此胆大,见韩信嘴角挂着不在乎的冷笑一跃而起,范增气得手微微颤着指着韩信,“你……你……”
韩信一瘸一拐走向主帐,他身后,黄土地上留下一行醒目的血脚印。
钟离昧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他赶紧起身追了过去。
一轮夕阳斜卧在山上,漫天霞光,照得山坡上金灿灿的。
虞妙戈仍然是项羽离开时的坐姿,她不相信,他真的就这么走了,他难道忘记了,她曾经说过,若有一天他真的厌了她,她会选择永远离开他,离开这个世界。
她满心悲凉却无处发泄,前世与今生都要这么屈辱地活着吗?
夜幕低垂,颗颗星辰如宝石般坠满天空。项羽默默望着山坡上那辆孤零零的马车,还是下不了狠心就这么离去。万一他刚刚离开她便寻了短见,怎么办?
繁星闪烁,就像调皮的孩子在眨眼睛。
她曾经孕育过他唯一的骨血。
她曾经牢牢占据过他心窝里最柔软最温暖的地方。
可是,她怎么可以冒着被弃的危险流掉孩子。一个连自己骨血都能舍弃的女人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呢?
不知不觉中,他脑中再次想起海遥清澈的眼神。她与虞妙戈容貌虽然相似,可是,她的内心纯净至极。她从来就是直接的人。就像那个雨夜,她说:“阿籍,你真的忘记我了吗?我是海遥啊。”
多么坦诚的姑娘。
不由自主,项羽唇边隐隐带上了笑意,“海遥,其实,我早已爱上了你。”
山坡上不知名的野花,黄紫粉蓝,颜色纷杂。晚风中,花的清香萦绕鼻端。这样寂静的夜里,黝黑的夜空中突然闪过一道流星,惊到山林中的夜枭,一声声凄厉的叫声传来,终于惊醒了怔怔发呆的虞妙戈。
她慢慢走下马车,仰望着夜空,喃喃低语,“兄长现在未到,只说明一个问题。阿积,既然你这么担心我,我就给你一个让我继续留在你身边的机会。”说完,她解开腰间长长的束带。在夜色中找到一块石头,用束带一端包好系紧后,走到一棵树下,连投三次,束带终于挂在树的枝桠上。扔掉石块,把束带两端牢牢系紧。然后,她捡起一棵树枝,把它当成剑舞起来。
第十一章 前世今生,只因缘浅(4)
这是项羽最喜欢的剑舞,这也是她在虞府之中第一次见他时跳过的舞。当时,回眸一笑惊见到阿积英姿飒爽站在眼前,她内心极度震惊。
是上天垂怜,还是午夜梦回?
但很快,她便清醒过来。
他不是阿积。
没有感情,阿积是不会和初次相见的女人做爱的。阿积是感情认真的人,一旦认准就不再改变。曾经,她质问过他,定力、身手、容貌都不及她的海遥到底有哪里好。当时他的回答是,即使海遥没有别人优秀,即便海遥有这样或那样的缺点,可是,在他心目中,海遥无人能及,海遥就是最好的。这一切只因为,他爱海遥。
想得太过入神,虞妙戈没有留意她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轻轻一跃整个人竟然离地而起。旋转中飞舞,她边跳边哭,边跳边笑。想尽办法去迎合他的喜好,忘掉自我讨他欢心,却没有想到换来的是遗弃。
此时的虞妙戈脑子是浑噩的,根本没有发觉舞速渐渐慢下来的她身体正疾速向地面坠落。身子重重摔在地面的同时,一块凸出来的岩石刺疼了她。
清醒过来的虞妙戈依旧没有听到身后有任何声响。
她强压着的悲伤再次冲上心头,泪再度涌出的同时,她努力撑住快要散架的身体站起来。她一步一步走向树桠上随风飘动的束带,在脖颈伸进去的那刹那,她说:“阿积,永别了。”
青山肃穆,夜风徐暖,头顶上的树叶沙沙作响。
项羽猛地停下步子,再次亲耳听到“阿籍”这个名字,震惊的他呆住了。
这个“阿籍”究竟是谁?海遥知道,虞妙戈竟然也知道。她们心心念念想着的人都是他。
项羽凝视着脚尖慢慢伸直的虞妙戈,神色痛苦而复杂。
“将军,将军。”声音虽然飘忽,但听得出来是钟离昧。
项羽的脸色在刹那间剧变,他疾风般冲到树下一剑斩断束带。
虞妙戈身子软软地掉落在他怀里。
“妙戈……妙戈。”
连叫几声,虞妙戈却丝毫没有反应,项羽轻轻捏住她的鼻子,抬头吸入一口新鲜空气,再俯身渡入她的口中。如此反复数十遍后,虞妙戈嘤咛一声后咳嗽起来。
项羽轻轻拍着她的背。
虞妙戈睁开眼睛,“将……将军,为……为什么要救我?”
见她虚弱得仿佛随时都会离开,项羽沉痛地看着她说:“不要说话,省点力气。”
虞妙戈蕴在眼窝里的泪顺脸滑落,“没有将军的日子,妾无法呼吸。”
项羽抱起她走向马车,“那就赶紧养好身子,只有这样,才能跟得上大军行程。”
虞妙戈鼻子一酸,泪眼紧紧盯着项羽,“将军的意思,是让妾跟着了。”
项羽点点头。他十分想弄明白“阿籍”的事。
虞妙戈把头窝进他的肩头后,双瞳之中怯懦伤心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波光潋滟,嘴角的笑意也越来越浓。
马车刚刚拐出山坳,钟离昧便策马飞驰而来,“将军,昧终于找到你了。”
项羽低头看一眼怀里闭眼休息的虞妙戈,沉声交代:“迅速回营。即刻开拔。”
钟离昧神色由焦虑变成哀伤,“韩信离营了。”
项羽眼中精光一闪,“何因?”
“范将军认为韩信有通敌之嫌,加上上次他擅自离营。两罪并罚,范将军定下二百军棍的刑罚。”
“二百军棍?”项羽面色急变,“韩信老老实实受了?”
钟离昧摇头,“韩信只领一百军棍。”
项羽轻轻舒口气,一百军棍只会让韩信受点皮肉苦,还伤不到韩信的筋骨,“他会回来的。”
第十一章 前世今生,只因缘浅(5)
钟离昧明白项羽的意思,他是认为如果韩信想离开断不会老老实实挨那一百军棍。钟离昧努力强压心头的不满,可忍了几忍还是没有忍住,“韩信受刑之后去找将军,估摸着是去理论通敌一事,可是将军却领着姬妾出了营地。”
项羽心里一沉,心里不觉懊恼起来,半晌后,才沉声下令,“你与英布快马加鞭寻访韩信,找到人后劝他回来。若他同意跟随你们回来,路上你们一定要像尊重上将军一样尊重他。若他不同意回来,你和英布合力击杀。”
钟离昧心里一凛,“末将明白。”
钟离昧与英布离营时,韩信正徘徊在相城的一家当铺前。手中握住的淡紫簪子是温热的,他在这里已经待了两个时辰,还是无法迈进当铺里。簪子是彭城之中他救海遥时顺手从她头上抽下来的,他一直把它放在身边,想她时就拿出来看看。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个簪子会派上其他用场。
伤口没有及时清理,已有些化脓的迹象。可是,身边却没有一枚钱。依他的性子,他真想趁夜潜入富户之家做一票无本买卖,可是,行动受限。
附近店铺已纷纷落板,当铺伙计不耐烦地再次开口说:“要当就趁早,不当赶紧滚开。别门神似的影响小爷做生意。”
韩信平时哪受过这样的窝囊气,眼一横就要发作,可伤口火烧火燎地疼,他龇牙咧嘴虚捂着伤口呼起痛来。
当铺伙计一脸不屑,“当还是不当?”
虎落平阳被犬欺,韩信咬牙忍住满腔怒火,“当。”
伙计接过簪子,唱道:“破簪子一个,两枚钱。”两枚钱连一斗谷子都买不了,更别说要连续用药了。
簪子虽说不上价值连城,可也是名贵之物。韩信气得说不出话来,“簪子还给我。不当了。”
当铺伙计随手拿起柜台边的扫帚,重重挥向韩信受伤的臀部,“不长眼的小贼,在哪撒野呢?”
这若搁在平时,韩信自然不惧。可现在他根本躲不过。
伙计一击而中,人便更加狂妄起来,“今天小爷就好好教训教训你。”
三扫帚打下去,韩信狂性大发。他不再顾及伤口是不是会撕裂,一个箭步冲上去拎住伙计的脖子,飞快地举起来,再重重摔到地上。
围上来的百姓一看地上躺着的小伙计没了声息,一哄而散,“不好了,杀人了啊。出人命了啊。”
街道另一边为军队采买肉食的萧何远远地看过来。待看清韩信的身影,他内心暗惊,项羽的军队并不经过这里,韩信为何只身前来?为什么?
韩信冷冷地瞟一眼远远躲开的百姓,“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记住了,小爷名叫韩信。”说完,头也不回向城外走去。
萧何命一名便装兵士悄悄尾随其后。
路途遥远,萧何历尽千辛万苦自沛郡运来第一批粮。量不大,但粮草供给总算有了保证。海遥满脑子里想的全是怎么样才能提高军队的整体作战能力。周勃与樊哙有苦说不出,不想违逆刘邦的意思,可又无法阻挡海遥。
苦恼中,刘邦率领大军进入关中。暴秦派遣将领率兵到峣关阻击,为防不必要的兵力损失,刘邦带军绕过峣关,越过蒉山,进入蓝田一带。
这天,阴云密布,狂风四起,大军迎风疾行。
海遥策马走向周勃,“风声太大,听不到外围声音,这种情况不易疾行,还是找个地方避避吧。”
周勃赞同地点头,正要发令下去,四方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战鼓声。
周勃心里暗惊,海遥已迅速做出反应,“周勃,按应急方案三列阵。”
周勃站在马背上,四下观察一番后,心中更加沉静,海遥的判断并没有错,确实应该采用第三种应急方案。刘家大军训练有素,虽遇突袭,但队形丝毫不乱。周勃洪亮的声音远远传出去,“方案三,列阵。”
队形急速变换,一直立于马背上的海遥心渐渐安定下来。刘家大军的将士们早已适应了这种恶劣的天气,今天这种环境受影响的是秦兵,这一战,取胜的会是刘家大军。她坐回马上,悠然抽出佩剑。
刘邦一直纵观全局,见阵势已经展开,外围将士与秦兵已经开始交战。他策马奔向东方,那里正是秦军将领的指挥地,擒贼先擒王。
海遥紧随其后。
谁也没有发现,在东北角一处土岗上,一个满脸虬髯的秦兵恨恨盯着刘邦,嘴里喃喃有声,“洪儿,为父会杀光这群叛贼,为你报仇雪恨。”
风声大,附骨箭的破风声越发尖锐。樊哙最先察觉,可距离刘邦太远,无法施救,只得暴喝一声,“张良,保护主公。”
张良身为谋臣,身手并不敏捷,因而,虽听到了樊哙的呼喊声,可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支箭如影随形追着刘邦。
樊哙精通附骨箭,刘邦自然知道它的威力,只是没有料到秦兵中也有人懂这种箭法,见避无可避,他只能以臂去挡,只有伤了手臂才能阻止箭的追踪。
眼见箭尖要刺进刘邦的胳臂,海遥身形一个翻转,已用手拽住附骨箭箭尾。但凡使用附骨箭者,除了武勇高强,还要有惊人的臂力。因而,海遥虽然拽住箭尾,巨大的冲力下,整个人如离弦之箭随着惯性往前跌去。
刘邦堪堪避过箭,迅速回头望向海遥,“撒手。”
海遥何尝不想撒手,可眼前尽是平日里朝夕相处的将士,她若撒手,必有一人重伤。权衡后,她紧紧拽住箭尾,尽力控制住力道,连人带箭重重摔落在地。箭尖深深扎进她的右侧肩头,如注鲜血喷洒而出。
刘邦翻身下马,抱起海遥,愤怒的声音响彻云霄,“传军医。”
海遥的意外受伤,不仅令刘邦万分震怒,也令周勃与樊哙杀红了眼。他们第一次毫无顾忌地杀戮,不考虑战俘,不考虑影响,只想杀人,以血祭血。
这一仗,刘邦大败秦军,顺利进入秦之四塞,武关。
海遥的伤势愈合得很快,但周勃和樊哙却觉得心惊胆颤。每每见到海遥出入军营时刘邦阴沉的脸,他们都想夺路而逃。
特工皇妃 第三部分
塌陷越来越严重,眼看河水距项羽越来越近,一直垂首盯着项羽脚前的钟离昧猛地抬起头,哑声道:“将军,宋义怯懦无能,这种恶劣天气下,再这么拖下去,士气必会低迷,他死是小事,我们的精锐之师可不能给他陪葬啊。”
第十二章 运筹帷帐中,决胜千里外(1)
兔走鸟飞,转瞬间已是深秋。
雨中,项羽站在茫茫荒原上,默默望着眼前波涛汹涌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