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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真多了个弟弟?”
姜夫人不屑的嗤笑:“什么弟弟,上不了台面的外室子。下。贱货生的小贱。货,怎么配你叫一声弟弟。更何况那没脑子的贱。人还不知是受了哪个小人的挑唆,才敢找上门来给你爹招祸,你爹就算心里再向着那小贱。人,这回儿都不能把这么个搅家精给留下了。”
姜夫人一想到姜存富把那外室母子带到前院去就恨得牙痒痒。
姜源眼珠子一转,很愤慨地说:“娘的意思是,是有人想算计咱家?”
“可不是,你爹也是这么觉得的,照我看肯定是那杀千刀的勇武侯府蓄意报复咱们家!自以为他们家家风多正似得,实际上不还是个腌臜窝儿。还真敢算计咱们家,以为姜家是吃素的不成!”姜夫人如同找到了发泄口,一心笃定了这次是傅奕阳暗算姜家。
“他家?”姜源撇撇嘴,“上回我连那傅老二都打成猪头,也没见勇武侯敢替他出头。敢情是玩起阴招来了?真是太阴险了!”
“可不是,当初娘我还有心跟勇武侯夫人示好,没想到那可是个清高的鼻孔都要朝天了,看不起我就算了,竟是连你大姐姐都看不上,你说气人不气人!”姜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冷狠之意,冷笑着说。“原我还不想跟她个小辈一般见识,可没想到她可是个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转过来就起了这么歹毒的心思,你爹的官位要真有什么好歹,看我不拼着这脸面不要,也要让她惹上一身骚。让她知道咱们姜家可不是好惹的。”
姜源一惊,他在外作威作福可不就是仗着他爹是兵部侍郎,他姐姐是顺郡王侧妃,他是他爹唯一的儿子,如今被那勇武侯府一闹可好。听他娘说的他爹的官位很有可能不保,就连他也不是他爹唯一的儿子了,这如何能不恨。
这时候脑子转得快,一转眼就计上心头,对姜夫人说:“既然他们敢使阴招,那咱们也不必客气了,以牙还牙!勇武侯府儿子使不上劲,可对付起傅老二就容易多了,娘我有个了主意,保管让勇武侯府到时候必定乖乖的跟咱们家赔礼道歉,往后见了咱们家都得退避三舍。”
姜夫人一喜,连忙问:“是什么主意?”
姜源舔了舔嘴唇,竹筒倒豆子般把他想出来的毒计跟姜夫人说了,姜夫人眼睛发亮:“这主意好!”
姜源咧嘴得意的笑了笑,又想到什么,嚷嚷道:“娘,那个外室子可怎么办?我可不愿意多个跟我争家产的。”
姜夫人轻轻拍了他一下:“瞎说什么,那外室子进府得我同意,我要是不同意,那外室子怎么都不能认祖归宗的。”
“要是我爹执意要把那外室子领回来呢,娘你也看到了,这还没认回来呢,就对我这个嫡子横眉竖眼的了,要真认回来,那——”
“他想都别想!”姜夫人怒气冲冲的截断姜源的话,虎着脸,“那小贱。货是不是你爹的还两说,你爹那个人我还不知道,要是那娘俩儿碍着他了,他保准翻脸不认。”
“不是我爹的?不是说人家都找上门来了吗?”
“找上门?谁敢笃定说找的一定是你爹……”姜夫人顿住了,然后声音不由的扬高:“是了是了,这姜府住的可不止你爹这一个姜大人,我还真是糊涂了,当时怎么就一味认定她是来找你爹的。”
话虽是这么说,但姜存富在外头养外室是真真的。“谁敢说不是来找你二叔的。”
姜源也跟着恍然大悟:“娘,这是准备把二叔推出来背这黑锅,可二叔他肯吗?”
姜夫人不屑道:“他一个小妇养的,现在能当个五品官,还不是托了你爹的福,如今也还不是靠着咱们家养着。先前你祖父在世的时候,不好分家,可现在你祖父都没了,我倒是想提分家来着,可你爹不同意。你那二叔一家子还死皮赖脸的装糊涂。现在有用到他的时候了,他还敢推托不成?再说要是你爹真出了什么事。二房还能好过了?”
姜源若有所思。
姜夫人有了主意,就想去找姜存富商量,就安抚了姜源几句,还许诺了若是姜源把事儿办成了。她就同意把她身边的玉簪开了脸给他做通房。
姜源心痒玉簪已久,奈何她是姜夫人的大丫环,平日里除了玉钏就属她最得用,姜源只能干看着,现在能得偿所愿,姜源干劲十足,还拍着胸脯跟姜夫人打保证,一不小心扯动了伤口,痛得呲牙咧嘴的。
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等姜夫人见着了姜存富就把这注意一说,姜存富皱着眉。犹豫道:“这似乎不大妥当吧。”
姜夫人在心里嗤笑,嘴上说:“有什么不妥当的,你扶持二叔,还养着他们一大家子,现在就是让他帮个忙罢了。只要他主动出面认下了。咱们再对外说是二叔养外室的时候也没把身份交代的清楚,那外室找上门来自然而然就误会了。”
“这样一来,养外室的可不是你了,御史们要是再弹劾你也是白瞎了。”姜夫人见姜存富垂着眼皮不吭声,脸色变了变,“你要是舍不得那外室生的孩子,那也好办。等风声过去了,再找个由头把孩子接回来,由姨娘养着罢。”
这自然是不能认祖归宗了,而且那外室这辈子都甭想再进姜家的门。
姜夫人想到这点儿,心里才总算爽快一些。
姜存富被姜夫人说动了,可嘴上还想装着兄友弟恭一些:“这让我如何跟二弟开这个口啊。”
姜夫人抿了抿嘴:“大不了私下里给些补偿。二弟妹不是整日里在我跟前说哭穷么,我从我的嫁妆里拿出两个铺子来补贴给二弟妹,堵住她的嘴。
二叔那儿,还得老爷你去说,再说了就是他主动认下来。也不过是个五品官,要是没有老爷,他能这么快就升到五品。凭着老爷的能量,到时候想保下二叔也很便宜的。
可要是二叔执意不帮衬你这个嫡亲兄长,他那五品官也就做到头了,到时候孰轻孰重,我想二叔应该分得很清楚罢。”
姜夫人尽量掩饰住自己的不屑了,可言语中难免带出一些来,她向来看不上庶出的,就是娘家的庶出姊妹都被她打压的毫无光彩,出嫁后方才好了一些。
等嫁到姜家来,姜夫人又处处看不上二房,姜二太太可没少受姜夫人的冷嘲热讽,可又碍着嫡庶分明,长幼有序,只能忍着,毕竟姜夫人是个无理还能闹三分的。
姜夫人也自认二房的不敢反抗,她原本都没打算要从自己的嫁妆里拿两个铺子来去堵姜二太太的嘴,这么和姜存富说,就是想昭显下自己的贤淑大方。
再说要是能用两个铺子就能把外室子这个麻烦解决了,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姜存富明显是被姜夫人说动了,他叹口气:“这都是没法子,想必二弟能理解我的苦衷,我这就去和他说说。”
姜夫人见状,总算是眉开眼笑:“希望二叔能分得清轻重,不做那忘恩负义之辈。”
姜存富临走时顺口问了句:“源儿如何了?”
姜夫人下意识的把她跟姜源商量的以牙还牙之事给瞒下了,用帕子按了按眼角:“我才去看了他,他原本是想不顾着身上的伤来给老爷磕头认错的,我劝了他他才勉强躺着养伤的。
我问过了,这回儿可真不是源儿的错,源儿是我的儿子,我还不了解么,虽然他平日里是有些不着三四的,可也没混不吝到敢对着老爷身边伺候的人犯浑。
至于老爷身边的那叫红袖的,到底不是在咱们家调。教出来的,谁知道她以前是做什么营生的。再说,那时候怎么就那么巧的被老爷堵到您的外书房里,我总觉得这事儿有蹊跷。
若不是我去的及时,老爷那般下了死手,到头来可不是生生地冤死了源儿?依我看,这事儿还是我来查查,若真是有那内里藏奸的,对咱们家不利的,都是不能姑息的。”
可不是,今天坏事可都堆到一处了。
姜夫人的话儿真是说到了姜存富的心坎上去了,姜存富脸色缓和起来:“罢了。这件事就交给你好好查查,源儿那就让他好好养伤罢。”
姜夫人一听那两个骚。蹄。子要落到她手上了,心下满意,回头甭管查出不查出什么来。先让她们吃吃苦头才能一解她心头之恨。
且不说姜存富是如何同他二弟达成协议,等翌日上朝时,果然就有御史弹劾姜存富蓄养外室,品德有亏。
姜存富豁出去老脸不要,跪在哭诉自己没管教好庶弟,致使庶弟在外养外室,昨日他已经调查清楚,庶弟也已经承认了自己做些的孽,这让上面没长辈,自己又是长兄。这长兄如父,臣下真是心痛不已,请皇上责罚臣治家不严之罪。
李代桃僵。
有些知道真相的人都傻眼了,再看姜存富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撇了撇嘴。
姜存富的弟弟是五品官。五品官没资格进入大殿,在殿外站着,可这不影响他能听到里面的情况,一时间表现的那叫一个脸色灰白,神情黯然,拳头握紧连青筋都凸显出来了。
把被嫡兄欺压的丝毫不能反抗却不得不妥协的庶弟展现的淋漓尽致,一时间倒是收获了不少同情怜悯的目光。
姜二弟低着头。遮住眼中的恨意。
不过呢,姜存富实在是太小看御史言官了。
人家做御史的,总也不能只捕风捉影不查明实情的就随意弹劾朝堂官员的啊,人家可是连姜存富养外室的胡同都摸准了。
现在你来说,不是你,是你弟弟。是不是要把大家当猴耍呢?
言官嘴皮子那可比刀锋利多了,引经据典,不把人说的羞愤欲自杀都不算真本事。
好好的早朝,这下子可真热闹,快赶上这会儿熙熙嚷嚷的菜市场了。
傅奕阳平静无波。默默记下了出来替姜存富说话的几位官员。
最后,皇上发话了,让都察院仔细督查,务必要还原真相。
这是偏着御史这边啊,摸出些门道的官员在心里咂摸下,暗自告诫千万不要去趟这浑水。
这朝堂归朝堂,可有些事就是传的特别快。
“昨日找上姜侍郎的外室并不是姜侍郎养在外面的外室,而是姜家二老爷养的?那姜侍郎养的外室呢?”苏颖心想这可真是跌宕起伏,连养的外室都能够把男人给认错了,可真是稀奇。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李代桃僵嘛。
薄荷抿嘴笑了笑,眼珠子一转脆声道:“许是姜二老爷养外室的时候打着姜大老爷的名义,这等见到真人,才发觉是找错了人。”
苏颖伸出手指点了点薄荷:“就你促狭。”
芦荟过来禀告:“季夫人来了。”
苏颖理了理衣裳,站了起来迎到门外,叫了声:“表婶。”
季夫人听了这称呼,心下稍定,可又觉得磨不开脸,等寒暄过后一时间只顾着低头喝茶,没说话。
苏颖见此,已经猜测到季夫人是因何而来,心里微微一哂,看样子季夫人自己都不情愿,大概是碍着季大人以及潘太太是小姑子,就算是做做样子也得不情愿的过来跟她开口。
季夫人看苏颖心情可谓是五味杂陈,她自觉替小姑子做的那些事臊得慌,偏偏如今还要顶着这羞臊过来,唉……
——说来季大人和季夫人夫妻俩也是被潘太太闹得头疼,潘太太不但绝食相逼,还动不动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季大人整日里唉声叹气,可碍着潘太太那闹腾劲儿,不能硬逼,只苦了季夫人了。
苏颖先开口了:“表婶若有什么事儿何必这么麻烦还劳您亲自过来一趟,只管差个人过来说说就是了。”
季夫人一听这话笑的勉强:“无妨,只你前些时候病了,如今看着倒是精神好些了,正好我这儿得了几只西洋参,大夫说了最是温和滋补的,心里惦念着你,就一起带过来了。”
“这西洋参我是知道的,药效温和,不像咱们日常用的参那么霸道,还能滋补养身,如今并不容易得,表婶这么惦念着我。可见是疼我的。”苏颖跟季夫人没什么利益纠葛,还是乐意给她面子的。
又笑了笑:“原我前几日困乏的厉害,那日潘太太过来,底下人没见识。见潘太太没个拜帖,不好放潘太太进来,等我知道了可也晚了。也不知潘太太有没有怪我?”
苏颖这算是主动递了个话头,季夫人心里都替潘太太觉得丢脸,得亏没放那惹祸精进门,不然就以着潘太太和潘如月那母女俩的脾性,不知道会惹出什么是非来呢。
“哪能呢,也怪她心急,就那么贸贸然的过来了。说来她嫁出去,也有好些年没回过京城了。你们府上不识得也是正常的。”季夫人这是在暗自贬低潘太太了,至于潘如月曾经闹出的那些不愉快,季夫人当然不好提起。
苏颖刚哄了傅昀睡了,自己也跟着睡了会儿,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红晕。季夫人一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过的好,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