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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翰锦不好意思地笑道。“你不也知道吗?身家都在里面了,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可真担待不起!又不止我一个房头的事儿!”
“当然不止你一家房头的事儿!”九儿不再开玩笑。安慰他道,“我们这么多公司的股东,包括我自己的身家都在里头呢!”
哦!徐翰锦一听九儿的身家都在里面,立即大大地喘了一口气,算是心定不少。
九儿突然坏坏地笑道。“要是你不放心,不如存到汇丰银行去吧!”
“这怎么使得?”徐翰锦连忙摆手道,“这洋人就是个白眼儿狼,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迟早还要对咱大清动手,要真的跟洋人开战了。那可不是那个洪天王那种角色,洋人一卷铺盖回去了,我难道漂洋过海去追讨我的身家去?真是开玩笑了?”
“那依你的说法。洋人存在我们大清国民银行的钱,到时候就能私吞了?”九儿借机反问,试探一下徐翰锦。
“那是自然!”徐翰锦一拍桌子,“那些洋人卖了多少鸦片到大清来,毒害了多少咱们大清的子民!那都是黑心钱。自然不能还给他们!”
九儿一愣,笑道。“就是!如果真的是走私贩卖鸦片的黑心钱,确实不能还!但是,如果是做生意赚来的钱呢?比方说,如果是霍格的钱呢?”
跑马厅大股东、水泥厂二股东霍格?徐翰锦脑子里一闪,撇着的好气稍微松了一些,沉吟片刻,点头道,“霍格好歹帮咱们引进了许多西洋的先进物事,说到底竟然是有许多功劳的,他确实不应该与那班坑害大清子民的洋鬼子一般对待!”
九儿长松了一口气,笑道,“像霍格这样给过我们帮助的朋友,或者是一些没有立场,纯粹只是赚钱做买卖的生意人,他们的资金如果存在大清国民银行,即使两国交战了,我们也应该给予他们的资金以保护,这是我们大清国民银行的信誉,是立身之本!当然了,除非他们改变了立场,要与大清为敌。”九儿想想,还是加了最后一句话。
“你觉得跟洋人之间肯定会打起来吗?”徐翰锦趁机追问,他当然知道九儿背后是怎样的势力。
“这就要看未来的国主了!”谁知九儿居然语带怅然。
徐翰锦奇怪道,“未来的国主会是谁?”他见九儿的语气,以为不是想象中的那样,心中疑惑。
九儿微微一笑,“告诉你也无妨,你别往外说就是了!如果年轻的皇上真的驾崩了,下一任继位的应该就是恭亲王了!”
徐翰锦大喜,“那你可就荣升皇后娘娘了!这般想来,上海这边的产业确实无虞,只会更好!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到处乱说的!不过,只怕不用我说,许多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九儿微笑着,心里的担忧却不会再跟徐翰锦讨论了。
徐翰锦稍觉心安,又提起一桩事情,“年前你就让我在青浦置办了一大片湖沼荒地,凡是能养殖的鱼鳖牲畜基本上都快齐全了,如今兴旺得不得了,把整个松江旧城和上海滩这边的家禽肉类价格压得太低了,这可如何是好?”
“哎,我的大少爷啊!你可是经营的行家里手了,这也需要巴巴儿地跑来讨我的主意?”九儿哑然失笑。
“谁让你整日价像个神婆似的,预言什么的一说一个准,万一我自己估摸错了,那损失我可赔不起!”徐翰锦咧嘴笑道。
九儿笑着摇头,“你就是惦记着万一我预计错了,损失我得一个人全兜了吧?”
徐翰锦急了,“看你说的?咱们俩谁跟谁呀!我哪儿敢占你这个便宜!我以后还在上海滩商界混不混了?”
九儿细细地抿了一口香茶,自得其乐地品了半天,悠悠地回味了一回,这才说道,“价格太低了,你就限制一下出栏的数量嘛!”
“什么?那湖沼虽然地域宽敞,可以禁不起这般存栏量啊!要是长久这样下去,要不了多长时间,家畜家禽就会多得要瀑出来!”徐翰锦有些急眼了,怎么一向很有主意的九儿就出了这么个馊点子!
“你这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就搭不上这根线呢?不是要打仗了吗?上海要是被洪秀全的军队包围了,你的存的那些肉不就派上用场了吗?”九儿两手一摊,循循善诱,还是微蹙着眉头,不放心地加了一句,“到时候你可不许卖高价!都是自己城里的老百姓,可不能在他们身上发战争财!”
徐翰锦苦笑道,“我是那号人吗?可你刚才不也说了吗?有宫慕久大人在,上海不会有事儿的,我跟你说这个事儿说了半天,我的意思是这个养殖场的规模太大了,连上海一地都消化不了!”
“放心吧!”九儿狡黠地神秘一笑,“让你养那么多,就是为了趁着打仗发点儿战争财的!不过不是赚咱们这边的,而是那边的!”
徐翰锦如坠云里,机械地重复道,“那边的!是哪边?”
九儿嘟嘟嘴,却不肯再说,但是一想起设想的那个场景,九儿忍不住咧嘴笑道,“打仗嘛!总是最费钱的事儿!咱们是生意人,岂有不为利益而驱驰的道理?”
徐翰锦忍不住好气又好笑了,忍不住拿手指点着九儿责备道,“你可在人前噤声,千万别提这些个商贾之道,好歹也是未来的皇后娘娘,叫那存心的人听去了,可要闯祸的!”
“皇后娘娘……”九儿喃喃地念叨着这个字眼儿,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似不屑,似伤感,看得徐翰锦直皱眉头。
突然想起第一次九儿到上海之时,当时的四阿哥明摆着对九儿一往情深,可是,九儿居然硬是蹬了他,还是在四阿哥登基当上皇帝之后。如今,恭亲王眼看着又要登基有望了……想到这里,徐翰锦不禁毛骨悚然:这个九儿不会是专跟皇上过不去吧?
“想什么呢?我脸上开花儿了吗?看得你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九儿奇怪地打量着徐翰锦,不知道他又想到了什么。要说打交道的这些股东里面,徐翰锦是难得的开明绅士,又有一种西化的风度,不似许多老古板一般,动不动就在女人面前摆大男子主义的架子,九儿每每与他聊天,都很是轻松开心。
“你…。。不会是又要犯上吧?”徐翰锦轻轻地问道,就像用手指小心地去戳了一下脓包,生怕真的戳破了,爆出里面的脓浆,瞬间所有指望都变成鸡飞蛋打一场空。
九儿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徐翰锦,没想到他居然察觉了。九儿只是笑,却再也不肯说了。
徐翰锦的心,好似从盛夏的阳光中瞬间掉进冰窟窿里——凉透了!
第一卷九儿 第一百五十五章徐翰锦
“九儿,我知你心比天高,是个罕见的奇女子!而且运道更是亘古少见的洪福齐天的命数!能不能跟我交个底,你到底想要怎样?”徐翰锦今天少见的有些倔强,做出一副推心置腹长谈的态势。
九儿略略思量了一下,便笑着说道,“我的事情也从来没有刻意避开过你,你既然起了兴致愿意了解得更深,那么我心里所想的也愿意跟你敞开心扉谈一谈。”说罢,给两人重新续了茶,款款说起。
“我知你心胸宽广,表面上做出一副漫不经心,甚至吊儿郎当的样子,可是行事素来自有一番是非曲直,做事向来稳重,不会因为利益或是个人好恶随意下论断,我敬你是一位脱了凡俗桎梏的谦谦君子,也感谢你以真性情待我!”九儿说到这里,笑着以茶代酒,敬徐翰锦。
徐翰锦见九儿说得如此郑重,自己觉得远没有那么好,也不辩解,略带歉疚地笑笑,举杯回敬。
“我不过是问问你的长远打算?你倒好,避而不谈不说,反倒给我带了这么大一顶高帽子!”
“我一向不会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敷衍人!咱们打交道不过是这两年的事情,可是,只看你建立起的这了不得的一摊子,便知我不是混说!”九儿摇摇手阻止徐翰锦开口,继续说道,“我一个女人家,你说我能想什么呢?即便是有再多的身家,再大的权势也不会圆满,心中所愿,左不过是有一位恩爱夫君白头偕老!可是,如若那位夫君是君王,即便我贵为皇后,三宫六院放在那里。我又怎么能幸福?”
想起奕欣,他如今正在京城名为侍疾,实则在静太妃的支持下,逐渐地开始执掌朝政大权,寄来的信函,字里行间无不透露出春风得意的兴奋之情。九儿不禁怅然,也不避讳徐翰锦,忧心与焦虑只管放在脸上,一览无余。
徐翰锦静静地打量着九儿,许久。点了点头,说道,“也只有你。才有这个资格嫌弃堂堂一国之君!”
九儿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一双玉掌“啪的”拍出一声响,喜道 ,“也就是你徐公子才有这个魄力,敢这么夸我!”
徐翰锦摇摇头。笑道,“这上海滩的世道早就变了!自从洋人在这里划了租界,按理说这是国人的奇耻大辱,可是这西洋也确实有他们值得我们借鉴之处,只说这洋机器,就确实大大提高了生产效率。如果能平等地与洋人打交道,该有多好。再说了,把江山治理成这副田地。这大清王朝也着实叫人尊敬不起来啊。”
“你的想法还真是…。。叛逆啊!”九儿惊诧道,“没想到你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居然这么有政治范儿!”
“你才真是说笑了,放眼大清,比你还有想法的能找得出几人?”徐翰锦文静的脸上泛起一层光辉。诚恳地对九儿说道,“说实在的。自从与你认识之后,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充满了新鲜事物,精彩得我做梦都会笑出声儿来!现在再想起从前那般的日子,简直就像活着死去了一般!幸好生活里有你了!”
被一个大男人这么近距离地夸赞,九儿脸上一红,不好意思地扭过脸,喃喃地解释道,“我也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左不过洋人世界里的好处都在那里摆着,顺手拿过来模仿着用就是了,这算得了什么?”
徐翰锦耸耸肩,哑然失笑,“那么些人都知道洋人那边有好东西,怎么就你不仅看到了,还这么顺手都说拿来就拿来,眼睁睁地三两年间,一个庞大的经济帝国就这么在眼前成长起来了!”回想起这两年的巨变,徐翰锦仍然觉得像是做梦一般。
“只怕好景不长了!”九儿突兀的话语打断徐翰锦的白日好梦,“洋人已经动手了,虽然上次不成功,可是他们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再这么继续做大下去了!”
徐翰锦知道是指年前的突袭,皱着眉头道,“咱们请了这么多的洋人工程师,你别说他们真是教出了不少好徒弟!其实就算洋人的政府要干涉,从此以后切断技术供给,我不信咱们自己就不能自力更生!怕就怕大清政府打不过人家,回头再签一个什么条约,辛苦赚的还不够赔上那些银子的!”
九儿突然定定地望着徐翰锦,神情庄重地说道,“你不是问我到底想要什么吗?便是身在一个富足强大的国,黎民百姓安居乐业,我们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做生意,制造出各种新式设备,不用担心私人财产没有保障;不必自筹私兵保护身家安全;有法度可依,而无需依仗人情关系。”九儿突然停了一下,强调道,“当然,必须得是一夫一妻制度,一个尊重女性的社会!”说罢,粲然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皓齿。
徐翰锦被她那灿烂的笑容晃得眼花,赶紧把眼躲开去看盆栽的寒兰,绿油油的长叶姿态婀娜,却怎么看都像九儿那曼妙多姿的身段。定下心神来,静静思量着她对国的阐释。
一时温室里安静了下来,两人各自看着一方,各自想着心事。香兰的气息沁人心脾,徐翰锦怔怔的,突然觉得时间若是就这样静止在这一刻,也是美好的!忍不住转过头去看九儿,人生得此知己,似红颜非红颜,似挚友更紧密,又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妙感情!
他这厢正看得发呆,九儿察觉了,转过脸来甩了一个大白眼,一步挪上前来,使出青葱玉指重重地点在徐翰锦的额头上,笑骂道,“你这是在做的什么白日梦呢?好叫你家娘子来看看你这副痴傻模样!”
徐翰锦猛地被她戳醒,脸也红了,不好意思地摸着额头,哂笑道,“那也要怪你,为什么这般与众不同,总是惹人生出许多幻想?要是我那位娘子能有你半分的开化,我便要给佛祖磕头了!”
“骗谁呢?”九儿与徐翰锦向来说话直白,这下更是毫不留情地揭他的老底,“正妻看不上,就算她是包办婚姻,你无权做主,可是你有三房姨太太呢!那可都是你自己擦亮了眼睛,打着灯笼,得了宝贝似的寻回来的。”九儿突然顿了一下,嘲笑的语气更加露骨,“我想起来了,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