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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儿便伸手去接过来自己抱着,周嬷嬷在一旁恭维道,“大小姐真是心肠好,也不嫌三小姐脏了衣裳。”
九儿不理会她,只管看着小雪兰赞道,“我们家小雪兰长得真漂亮,以后必定也是个美人坯子!”
周嬷嬷一听,在一边赶紧附和道,“可不是呢,看三小姐的眉眼,依稀跟着大小姐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以后可不就会跟大小姐长得一样俊俏!依我说,大小姐美得就跟天上的仙女儿似的!”
九儿见她只管罗唣,皱了皱眉头,周嬷嬷一吓,赶紧悄悄地溜出去了。
九儿这才对一直不吭声的乳母温和地笑着问道,“张嬷嬷,你奶水可还够?”
“昨儿晚饭开始,又进大荤,一晚上功夫,奶水就酽了。”乳母细声细气地据实回禀。
九儿听她一语道破天机,登时又生起刘大娘的气来。
原来因着刘大娘克扣银钱,乳母跟其他下人同样饭食,营养不继,这奶水质量如何能好?量也不够!小雪兰因此半夜里要多醒好几道!乳母一直敢怒不敢言,见大小姐昨儿个上午才到,伙食晚上就改善了,心里对九儿感激得不行,只是不善言辞罢了。
好在刘大娘已经不能为祸,九儿也懒怠再生一个死人的气,从此不必去想她了。便笑着问乳母。
“张嬷嬷,你看雪兰现在的肤色红红的,以后这红色会褪去的吧?”
“那是自然,刚出生的婴孩皮肤红的,长大了皮肤才会白得跟雪似的呢!若是一出生就白,大了反而不美!”张嬷嬷一听问这个,立即得意地夸赞起来,那个热火劲儿就像在夸赞自己的孩子。
九儿见她是个实诚的,不禁喜欢,便问道,“你进府里来喂养雪兰,那你自己的孩子呢?”
张嬷嬷本来正高兴,一听九儿的问话,立即脸上不自在了,一抹思念之情藏也藏不住,嗫嚅着答道,“回禀小姐知道,我自己的孩子已经两岁了,跟孩子他爹在家里呢。他已经会自个儿玩儿了,不打紧的。”
第一卷九儿 第七十七章新生活
九儿追问道,“你孩子叫什么名字?男孩儿女孩儿?”
“回禀大小姐,是个男孩儿,也没取大名儿,就叫了个疙瘩,乡下孩子,粗养着好活人!”张嬷嬷的声音越发的细小。
九儿同情地问道,“张嬷嬷,你有多久没见着疙瘩了?”
“回禀大小姐,自从进府里以后,已经有三个月没有家去了。”张嬷嬷已经快哭出来了。
“可是头生子儿?”九儿追问道,看张嬷嬷年纪应该二十出头,不过,边塞气候条件严苛,穷人家又操劳,应该实际年龄比看上去要更小些才是。
“回禀大小姐,上头还有个女娃子,已经快六岁了,能干着呢,帮忙带弟弟了,狗蛋儿多亏着有她了。”想起女儿小小年纪,已经被当成半个大人再用,张嬷嬷心里疼痛难当。
九儿听得心酸,也没了玩耍的兴致,便将雪兰交还给她,自己慢慢踱回正屋。
回到正屋,书案边坐下,却写字看书全无兴致,想了一想,便跟林嬷嬷说道,“你去打听一下张嬷嬷男人的情况,如果可以的话,在外宅给他寻一份差事,让他一家人住在一起吧。”
“知道了!这就去办。”林嬷嬷心里暗暗叹气,这九儿小姐就是见不得穷人受苦!可是,这全天下到处不都是受苦受难的穷苦人吗?
第二日,晴空万里,一丝儿寒风也无,九儿起了个大早,将《新生活》的稿件抄写整理完毕了,这才穿上短袄,在院子里哼哼嗨嗨地做操跑步折腾了一圈儿,看得三小姐房里的丫鬟婆子一愣一愣的,不知这古灵精怪的大小姐又在折腾什么。
身上发热了,九儿才停下。杏红早在一边候着了,递上一只薄瓷透光的牙缸。
那牙缸十分精致,通身水色,缸体规律地镶着打磨得超薄的圆形花纹,放在太阳光底下一照,超薄的圆形花纹处便透出光线来,看着分外玲珑剔透。
又递上一把牙刷,九儿蘸了做成膏状的青盐,细细地刷起牙来。
这牙刷还是几年前跟当时的六阿哥描述过之后,六阿哥又托府里管家找了手艺人,换了好几种材料,猪鬃、羊毫、狼毫一样做了几十把,九儿凑合着用吧。顺便送了不少豪门小姐试用,反响都挺好。
九儿还试验了好几种以青盐为主要成分的膏状混合物,写信把配方以及制作过程告诉了徐瀚锦,请徐瀚锦在冰激凌厂里找手艺师傅继续试验,提示可以分别添加三七、薄荷、田七等类似药物,增加止血、除臭等等功能。
还建议顺便在进口的西洋夷子的基础上,添加类似香草香料,制成功能更加专一的洗衣皂和香皂。
徐瀚锦是个过精致生活的人,一见这等物事自然大感兴趣!自己亲自督办起试验一事,七七八八地一下子做了好几种样品送到京城,九儿觉得都不错,挑了两种便在《新生活》上开始做广告。
徐瀚锦更麻利,冬天正好甜品销售清淡,借着冰激凌的零售网络,小广告一发,第一批牙膏牙刷,以及改良洗衣皂和香皂已经上市了。尤其这改良的洗衣皂和香皂,比漂洋过海的舶来品便宜太多,一下子从奢侈品降级到日用品的级别。
随着《新生活》、《洋务周报》的大力推广,上海新发行的《申报》也开始转载,牙膏牙刷做为文明生活的象征,已经开始在京沪两地传播开来。徐瀚锦很快就专门成立了一家清洁用品公司,股份比照着冰激凌公司四六开,文件早通过驿路快马送到了九儿手里。
有意思的是,霍格用了以后,也觉得不错,灵机一动,借用进口大批九儿定制的机器设备和军火武器的货船,回程时便捎上了牙膏牙刷,还有改良的洗衣皂和香皂,倾销到西欧,物美价廉,销量很是惊人,霍格顺道大赚了一笔。
看到上海那边热火朝天的劲头,九儿心里也觉得干劲儿十足,思路越来越开阔。想着第一批购买的蒸汽机车的火车头已经到货了,连高新聘请的英国工程师都已经抵达上海了。
之前九儿已经致信上海道台宫慕久,请他安排通译以及资深铁匠师傅,陪同英国工程师去参观江苏、河南、山西一带的炼铁作坊,看看可否能找到合作生产原材料钢材的,改制为工厂。中国古代的钢铁冶铸技术长期处于领先的地位,只是生产管理模式落后,希望他们能找到合适改制的作坊。
蒸汽机工厂已经在筹建当中,除了等待到西欧留学的第一批学生回来,便动手生产仿制,两个进口的蒸汽机火车头并无其它打算,岂不浪费?
干脆现在开始集资兴建铁路,等到铁路建好,只怕仿制的蒸汽机都已经生产出来了。念及此,九儿静下心来,细细地整理了一份《关于筹建大清京沪铁路股份有限公司的股票募集章程》。
在章程之中,大股东认股比例为三成,其余外围股东单独认股比例不得超过一成。修建铁路所需资金庞大,九儿考虑到需要招募更多的外围大股东,又添加了一条,参照约束大清国民银行的内地三家大股东的做法,新的外围大股东如果有意参股,需要妥善安顿所在地的流民,并接受派驻当地账房的监督。
想来经过已经建立的几家公司良好经营模式竖立的榜样,即使更加苛刻的条件也应该不难招募到有实力的大股东参与。经过之前的历练,九儿早已认识到,大清国库空虚,民间豪绅却大有富可敌国的所在。
铁路公司筹资细则一出台,经营管理建议也跟着写了出来。九儿并不担心上海的那帮股东跟不上趟,甚至并不担心皇上的意见。经历了之前的组建各类公司的经验,九儿意识到一个有趣的现象:原本以为会很顽固保守的朝廷大臣、满清贵族、地方豪强,一看到真实的银钱如水花花流入腰包的胜景,一切顽固、愚昧、腐朽似乎都乖乖让路,看起来强大的旧势力,恰如真正的纸老虎!
当然,前世学了那么多的文明史,九儿自然清楚,到目前为止都那么顺利,只是因为当权者认为,九公子是他们的忠实的一员!
其实,这才是九儿一直犹豫着,无法决定感情归属的真正原因!
这才是九儿一心建立私兵的真正原因!
恭亲王越来越明显表露的痴情,让九儿也越来越感觉到欲罢不能,唯有这一件事情,是九儿无法像组建公司一般意气风发、干净利落地解决掉的!哪怕与皇上的指婚,九儿觉得都不是那么不可抗的!
唉,一想到这件事情便觉得头疼,九儿赶紧打断思路避开了。
继续考虑修建铁路一事,出京城之前,九儿托人悄悄打听过,尚无詹天佑其人,想来还未出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第一批归国的留学生身上了。想想觉得不稳妥,还是决定写信给霍格,请他帮忙在英国聘请一位铁路工程师回来。
在所有信件发出之前,稳妥起见,还是给皇上写了一封信,汇报筹建铁路公司一事。毕竟兹事体大,皇上又正在生气,万一哪根筋别住了,以公报私,岂不牵扯出大麻烦来?
唉!九儿叹着气,铺开信纸,一笔蝇头小楷书,认认真真地写了起来。给皇上写信要特别专心,因为不能出错,没有橡皮擦、没有改正笔……九儿越写眉头越紧,一不小心便写错字了,只得换了信纸,重写。
皇上将是九儿未来人生中很重要的一个人,难道他最终只能站到自己的对立面上吗?九儿想得呆了,“啪”,一愣神儿瞬间,一团墨汁滴下,写了一半的信纸又污损了。
唉!九儿再次叹气!搁下毛笔,干脆先想清楚再下笔!可是,这个难题难道不是九儿经年萦绕在怀的事情吗?不是一直没找到出路吗?九儿又拿起笔,铺开一张画纸,随意地描起了兰草。随着笔下兰叶翩飞,思绪也越来越飞得远了。
“九儿,”林嬷嬷来回话了,“张嬷嬷家里的情况已经打听清楚了,家里除了一儿一女,还有公婆,都有病,离不得人,他男人便没有出去扛活儿,家里只有几亩薄田,全家就指着张嬷嬷做乳母的工钱生活。”
九儿一听,点点头,示意知道了,等着林嬷嬷继续说,都是跟着自己的老人儿了,应该已经接着办事儿了。
果然,林嬷嬷继续说道,“如今外宅暂时让陈头儿打理着,所以就跟陈头儿去说了,陈头儿才履新,不敢答应,只说先回老爷,正巧老爷进门儿问了一嘴,便一气说了,老爷一听是大小姐的吩咐,便应了,让陈头儿给张嬷嬷男人随便找个缺顶上就是,工钱按三等男仆先暂时开着,以后用熟了再长。因陈头儿孤身一人,也不想腾挪,刘大夫妇那个院子先拨给他们暂时住着。”
九儿满意地笑了,停了描摹兰草的笔,抬起头看着林嬷嬷笑道,“办得好!如今林嬷嬷与杏红就是我的左右臂膀,个顶个儿的能干,不得了!”
林嬷嬷不好意思地捂着嘴轻笑,旁边的杏红早扑上去一把抱住林嬷嬷起哄,林嬷嬷这才笑出声来,伸手就作势去打杏红,两人一时闹做一团。
第一卷九儿 第七十八章扎伦河畔
上海的事情终于还是理出了头绪,该发的信都发走了,九儿终于有空出门逛逛了。
出了归化城,一路向西,不过几里路,一条宽阔的河流出现在眼前。此河名叫扎伦河,水量丰沛、水质清澈。时值开春,大量雪水融入,河水冰澈冻骨。
扎伦河两岸本是千里沃野,处处良田,如今却像打了千疮百孔的补丁,只是零星有些地方被人开垦了,其余大片田地荒芜,长满了迎春的青草。
向北遥望,峰峦叠嶂的大青山就像一道屏障稳稳屹立于天际,一眼望过去,青草坡地连天。其实远处还有好几条清溪浅流。这一带是难得的水流丰沛之地,土地肥沃,产出丰盛。大黑河、小黑河、哈拉沁河、乌素图河,像条条银练穿梭于良田之间。只是,如今这片肥沃的良田早已不在,无人打理的田地,春风过处,杂草野花丛生。
九儿蹙眉看着万亩荒废的良田,惊诧于如此惊人的浪费。惠征是个勤勉的地方官员,断断不至于看不到这一点!
正疑惑间,耳边听得马蹄踏踏,一个十几人的马队正往自己这边过来。路安与何真立时警惕起来,在马上挺直了脊背,手搭凉棚密切注视着。不过,片刻之后放松了下来,路安转头禀告道,“是王爷!”
少顷,马队奔近,当先一人正是恭亲王,他穿了一身亮眼的猎装,居然还带了头盔,盔顶一根雁翎冲天,酷的一塌糊涂!一匹黑亮的骏马一溜小跑载着他来到九儿跟前,他帅气地侧身跳下马,马缰绳随意丢给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