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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彪家的,你们六房不比其他几房,他们都有银行的股份做抵押,我们这几房兄弟可以替他们先把钱垫上。六房的事情还是你拿个主意吧,剩下七万两银子的缺额,你准本拿什么做抵押?”郑德栋努力克制着语气里的讥讽意味,当初六房对自己百般为难,如今搬起的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们的脚上,郑德栋心里那个解气啊!
杨氏笑得萧索,事已至此,她还能如何?不过是只剩下一张脸面硬撑着而已,故作潇洒地笑道,“我们六房那十几间铺子便先拿出来做抵押吧,不够的,再用田产做抵。”
“好!弟妹果然痛快,就依弟妹所言,咱们先齐心合力把人救出来再说!”素知杨氏是六房的主心骨,郑德栋知道这个决定做得艰难,见她如此果断地说出来,心里也不禁佩服。
一旁兀自坐在地上的白妞儿眼见得杨氏脸色,也终于看明白六房的大势已去,不禁嚎啕大哭,却再没人搭理他。其他各房的人与六房之间各自也都有些嫌隙,谁也不出声儿,甚至还有人绷不住直接笑开了,真真成了墙倒众人推!
最麻烦的六房的事情如此麻利地解决了,其他几房也很爽快地都以银行股份做抵押。要知道,生钱快的,抵押之后现金跟周转得开的也就只有银行的股份了,如果用那些店面和田产做抵,只怕最后都会收不回来了。
这也是众人不看好六房,认准了六房大势已去的根本原因。
那边的账房得了令,早已噼噼啪啪的算盘珠子拨开了,不多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六房还能所剩几何的问题上!
“十五间杂货铺面抵押一万五千两!”账房唱开了,立刻像油锅炸开了一般,所有人都开始窃窃私语。
“六房完了!”所有人都在传递着同一个信息。
第一卷九儿 第一百零二章取赎
“伊水南岸上好水田抵押五万两!北岸旱田抵押五千两!”
“轰的”一声,所有人再也不顾矜持,大声议论起来,房间里嘈杂得犹如乡镇上的集市。
六房的田产如此便已去了五份有三,杨氏惨白着一张脸,保持着最后的风度缓缓地站起身,走到郑德栋跟前。郑德栋无声地在她面前展示着新写就的笔墨淋漓的抵押契约,杨氏默默地伸出大拇指在印泥上蘸了,咬着牙狠狠地摁在了契约上。
杨氏看也不看周遭的人群,冷冷地穿过人群自动让出的通道,自顾自地走了。白妞儿眼睁睁地看着杨氏的动作,尖声哀嚎一下,然后一骨碌瘫在了地上,晕死过去。
比起六房的惨烈情形,三房、四房、五房不禁庆幸起当初被迫屈从于大房,才不得不购买的银行股份!就在几个时辰以前,他们的男人还在合谋将老大赶下台,自己也许能做到族长的位置上去!时事弄人,居然转眼就要仰人鼻息,上赶着乞求人家把股份拿过去做抵押,贷给自己现银!
再没有横生任何枝节,三房、四房、五房很快办妥了抵押契约,由其他几房共同拆解出现银,其他几房立刻便开始忙碌开了。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最后一天的正午,一支快弩“嗖的”一声被射到了晒场的旗杆上,弩尾颤悠,弩尖儿上扎着一封赛阎王的亲笔书信。
“绑人的土匪赛阎王约了我们在龙门石窟卢舍那大佛前赎人!”郑德栋站在晒场的高台上,火速看完了这封信,高声向全庄子的人宣告。
“我这就带人赶上马车将银子送过去!”郑德栋扫视全场,大义凛然地高声说道。
“不可!大哥!”郑德奎高声阻拦道,“大哥是郑家庄的族长,怎么能以身犯险?就让二弟我去吧!大哥你就在庄子里坐镇!”
“是啊!大哥你留在庄子里,让我们替你去!”其他几房的人都赶紧附和道。只是有些人明显口是心非,声音听着就是虚的。
郑德栋温和地看着郑德奎,笑道,“二弟所言有理!那我就在庄子里等你的消息,不过,银两金额巨大,你们几房里派个代表陪着二弟一块儿去吧。”说话间,眼睛看向三房、四房、五房和六房的人。
那几房的人就在晒场地上商议了一会儿,很快便公推三房的长子郑尚怀,陪着郑德奎一同前去。不过。他们也提出来,无论如何要把庄勇同时派出去远远地跟在后面,既可以保护银两。万一发生意外,又可以接应。
“不错!你们想得很周到,就这样办,让全庄的庄勇集合,那么几房里再派几个人统领了。在后面远远儿跟着!”郑德栋立刻朗声吩咐。一众庄民纷纷点头赞许族长反应灵敏,从善如流。
四十万两银子可是不小的数目,装了四只木箱,用两辆马车拉了,由郑德奎和郑尚怀各自骑在马上押着,隔了半里路的地方。临时招募起来的五百庄勇,手上拎着棍棒锄头,一同往伊水河畔的龙门石窟赶去。
龙门石窟开凿于北魏孝文帝年间。历经许多朝代,留下许多石像与书法雕刻,其中最大的一尊卢舍那佛,据说是唐代仿照武则天的肖像而雕塑的。
卢舍那大佛唇间的微笑更比蒙娜丽莎来得慈悲有人情味儿,朦胧的眼神注视着前方清澈的伊水。这一凝神便是千年已逝。
两旁侍立的迦叶与阿难两尊者前面,或躺或站几个人。躺在地上横七竖八的正是被绑走的四兄弟,站在一边的正是李山魁和他的几个手下。
待郑德奎与郑尚怀押着两辆银车走近,李山魁眼睛贼亮打量着二人,手指捻着胡须末端,嘴角一抹不怀好意的微笑。
郑尚怀忐忑不安地上前打招呼,客气地称呼道,“好汉爷,您要的银两我们都凑齐了,请您即刻放了我的父亲和几位叔叔吧!”
李山魁并不理睬他,伸手一招呼,两个手下飞奔到马车上,掀开木箱便去查看银两,查验无误,朝李山魁打了个手势,从郑家庄的牵马人手里抢过缰绳便朝山后赶去。
郑德奎与郑尚怀赶忙朝地上躺着的四兄弟奔过去,却被李山魁轻轻巧巧地从中一隔,拦住去路。
郑尚怀吓得大惊失色,郑德奎也慌张问道,“好汉!这是为何?”
李山魁“嘿嘿”一声冷笑,露出一口白牙,“你们带了几百庄丁在后面偷偷跟着,怎么?想打你爷爷的埋伏?”
郑德奎连忙使劲摆手否认,“好汉您误会了!那些……那些庄勇是……从庄子到这龙门石窟的路上,怕如此巨额的银两有什么闪失不好交代,所以才有那么些庄勇沿途保护的。”郑德奎似乎牙齿咬着舌头了,好容易才捋顺了。
郑尚怀也在一边使劲点头,急得额头上满是汗珠。
“哼!”李山魁突然变了脸,大怒道,“当你爷爷我赛阎王的名号是纸糊出来的吗?”
郑德奎吓得又是鞠躬又是揖手,连声恳求道,“好汉息怒!好汉息怒!这些庄勇确实是护送银两而来,绝无恶意!”
“嗯?”李山魁见郑德奎一概只是强调那套措辞,气得把腰里的匕首“嗖的”一声抽了出来。
那边被绑紧了扔在地上的四兄弟脸都吓绿了,地上冒出了一摊液体,又有人小便失禁了。
“噗通”一声,原来是郑尚怀跪倒在地,朝着李山魁使劲磕起头来,口中连声喊道,“好汉爷爷,您要怎的只管说出来,我跟二伯一定办到!千万不要伤了我父亲!”
郑德奎听闻此言,脸上一愣,马上反应过来,跟着附和道,“正是!好汉要怎样才能放过我四个兄弟,您请开个价吧!”
李山魁故作悻悻然地将匕首插回了刀鞘中,不怀好意地笑道,“你们既然愿意为你们自己的错误付钱,爷爷我也不好太过折了你们的脸面,反正我们也是求财嘛!爷爷我也不再狮子大开口了,你们就回去再筹十万两吧!”
“什么?十万两?”郑德奎和郑尚怀同时脱口惊呼,为了筹集这四十万两银子,阖族上下已经是翻箱倒柜了,如今还能到哪里去再变出十万两银子来?
李山魁又摸出肩上挂着的长枪,手上把弄着,冷冷地甩下一句话,“三日之后等信儿吧,到时候会通知你们上哪儿交钱!赶紧走吧!”
郑德奎与郑尚怀哪里敢就这样回去,哭丧着脸连声告饶,“好汉,我们阖族上下的家底儿都被掏空了,实在是再筹不出钱来了,您就饶了我们吧!”
话音未落,一声炸响,李山魁也不瞄准,朝着四兄弟躺着的地上就是一枪。四兄弟也不知道伤着谁了,有人杀猪似的好叫起来。
“别叫唤得跟真的似的!”李山魁往地上啐了一口,斜着眼觑着惊呆了的郑德奎和郑尚怀,阴沉地威胁道,“这枪是谁也没打着!下一枪可就一定有准头儿了!少罗嗦,赶紧回去筹钱吧!”
郑德奎与郑尚怀再不敢多言语,看看地上几乎要崩溃的四兄弟,只得掩面转身离去,一口气奔到几百米开外候着的庄勇队伍里,将情况一说,那几房里派出来统领庄勇的人个个儿气得火冒三丈,咬牙切齿地骂道,“我们几房已经被掏空了,哪里筹得出多余的钱来?这不是存心不想放人吗?”
“左右是再没有多余的钱来赎人,说不定那四十万两也一齐打了水漂,索性乘着四位叔伯就在眼前,咱们手下也有五百庄勇,咱就动手抢人,运气好的话,连那四十万两银子也一齐抢回来!”
说话的是郑尚怀,他刚才几乎吓破了胆儿,这会儿一回到自己人中间,当着众亲眷质疑的眼光,银子送出去了,人却没赎回来,稍微一回过神儿来,顿觉羞愤难当,咬牙切齿地便说出了这个主意,不想得到许多人的响应。
只有郑德奎反对!
“不妥!不妥!你们千万别乱来!刚才那个赛阎王都开枪了,人命关天,还是别心疼银子了,先想办法把人安全赎回来再说!”
话音刚落,其他几房的人已经跳起来了,“二叔,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感情你们几房不需要出钱,只盼着我们这几房最好砸锅卖铁,把家产统统都抵押给了你们吧!”
这话说得太冲,又是比郑德奎笑了一辈儿,已经完全不顾脸面了,郑德奎气得嘴巴直哆嗦,半天说不出话来。这当口,郑尚怀已经下令派了几个机灵的庄勇悄悄摸过去打探,看看那个赛阎王的人撤了没有。
不多时,去打探的人回来禀报说,银车沉重,车轮陷在了后山的泥地里,绑匪一大堆人正在推车呢,四位叔伯也被他们放在银车上。
“天助我也!”郑尚怀一拍大腿,大叫道,“咱们人也多,悄悄摸上去,只要将那个匪首赛阎王的枪下了,先把四位叔伯抢到手里,咱们作势要围住那帮匪徒,一定吓也把他们吓跑了;况且银车沉重,陷在泥地里,他们也无法带走,岂不是人财皆能抢回来?”
第一卷九儿 第一百零三章横生枝节
他的发言获得所有年轻一辈儿的拥护喝彩!郑尚怀看了看黑着脸退到一边默不作声的郑德奎,不再理睬他,颇有大将风度地开始点兵点将,将人分成三路,从三个方向悄悄往卢舍那大佛那边摸了过去。
刚才郑尚怀已经偷偷估摸过,赛阎王自以为是,带的人不多,跟着他的人不过百十来号,去查看后山银车的庄勇说,后山上面押送银车的人不过也就一两百号人。如果能够出奇制胜,连人带银子一起抢回来,即使匪徒要报复,以后的事情也是由郑德栋顶着!
郑尚怀是年轻一辈儿,又是三房长子,今后是要继承三房家业的。他一向奢侈享受惯了,为了救父亲,家里虽然只是现银损失殆尽,但是六房的处境已经吓着他了!他的小心眼儿里是有很多密不敢宣的想法的。
卢舍那大佛前已经人影全无,隐约能听见后山上的嘈杂声。郑尚怀与左右两路人无声地点头示意了一下,三路人便蹑手蹑脚地就近从小路上山。
隔着一道小土坡,探出头去查看时,果然,那帮匪徒还在手忙脚乱地对付银车,赛阎王站在后山顶山,抓耳挠腮的,一副不耐烦的急躁模样。
所有人轻手轻脚不敢出声儿,只听郑尚怀一声令下,五百庄勇一起向着银车冲了上去,匪徒措手不及,也并不执着于银车,扛起被捆着的四个人便往赛阎王李山魁所在的后山头上跑。
五百庄勇水淹一般把两辆银车团团围在了中间,郑尚怀大喜,声嘶力竭地狂喊,“所有人都冲上去,把我老子叔伯统统抢回来!”
却突然听见空气中一片“哗啦”脆响,这个声音就像金属碰撞,听着很陌生。所有人都愣住了。
郑尚怀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抬头一瞧,刚才还光秃秃的后山头上,突然冒出来一排人影,人数不多,不过几十个人,就算